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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轻轻的打在地面上,顺着斜坡慢慢的积成了几个小小的小沟小塘,虽然已经入秋了,可是这气候多少带有一点燥热之意,恰巧这场大雨冲刷了夏季最后的热意,澎湃涌出的是秋季的清凉。而这御花园中的花,经过了大雨的洗涤,更为娇嫩洁白。

    “沙沙沙——沙沙沙——”

    水滴溅开,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这美丽如画的地方。她弯下腰,用细手慢慢地抬起有些花瓣零落一株淡紫色的菊花,将花依靠在旁边结实的枝干上,滴在花蕊里的雨水渐渐流出。

    “姑娘好雅致,一大早就来御花园这里欣赏菊花。”女子闻声,挑眉,站起身,细眼瞧去。她分明记得刚刚站在那里的是自己的侍女,但是现在那里站着的却是一个貌似女子阴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子。

    沧溟雪低头道:“二皇子又何尝不是呢?如此时辰,你倒是悠闲啊。”她并不是出于礼节而向慕泽弥行礼,而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自己的心绪缭绕,心跳的甚急。若不是她从小学医,恐怕现在早已入了那个男人的毒手了吧。

    其实早在前些日子,钺风致就把宫里让她提防的事情、该做的事和不该做的事都告诉了她。这里毕竟不是沧溟国,而自己也不是能随便使唤随便任性的公主殿下,嫁入他国,入赘他国就必须学会收敛。不过,当自己谈到烈峰国的二皇子,钺风致的亲弟弟的时候,钺风致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凝重。

    沧溟雪是聪明人,知道察言观色。她三番五次的去看钺风致,就是为了他。

    对于慕泽弥,沧溟雪也略有耳闻,不过,还是没有现在遇见他那么吃惊。

    “这个世上有各种各样的毒,也有不同的味觉,有些是酸甜苦辣,但是有些……却是无色无味!殿下,敢问,初次见面就出此毒手,那下次是否要了我的命?”沧溟雪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样直插进慕泽弥的眼里。

    慕泽弥显然是略微吃了一惊,随后那春风拂面般的微笑挂在俊脸上:“原来是溟雪公主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罢了,刚刚有些失礼,望公主殿下请多多见谅。”

    见谅?哼!沧溟雪心中一哼。这人分明就是有备而来,一见自己便出手,在自己不知觉的时候撒下了**香。堂堂烈峰国的二皇子,怎么看,和正气凌然的钺风致是毫不相干的。

    “失礼之人,是我才对。”她脸容满面,眼目中皆是笑意,轻声道,“二皇子,来此地也是赏花?”

    慕泽弥摇了摇头,向自己行了一礼,不说明自己的来意,便从沧溟雪身旁走过。

    “你……”沧溟雪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慕泽弥只是笑,笑的特别的诡异,让沧溟雪忽然觉得自己看不透面前这个男人,明明他就在自己的前面,明明他眼里闪现出的是常人的眼神。但是……却让自己莫名感到恐惧。

    “你们还太稚嫩了,你一样,父皇一样,至于皇兄……呵,也只有他。”他附在自己的耳畔,轻声说,“沧溟雪公主——你好好的管好自己便是。其余的,就不要管了。毕竟,你又不是皇兄的什么人。”

    他看着沧溟雪眼中的震惊,心中不屑的哼了一声,刚抬起脚要走,偏偏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拉扯着一样,回头一看,那个人用自己两只细白的手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袖,她的双眼中何止存在的是愤怒,还有燃烧在心里的火焰。

    慕泽弥一愣。

    而在皇宫的另一边,一个人的心情也与慕泽弥一样,复杂,似有太多话语想要说出口,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再者,在场的人都不能失礼。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风儿,风儿?风儿!”威严的声音响在耳畔,让他不得不低头。

    “父皇。”钺风致答道,“您说的事情,儿臣都明白了。”

    越秦意味深长的看着钺风致,许久,才点头:“恩,你要明白,你现在担负着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生死,还是整个烈峰国的。你的生死,就决定烈峰国的生权……”

    又是这些……钺风致心中有些烦躁,但面上不能轻易显示出来,只能耐着性子听完。

    “对了,溟雪她照顾你照顾那么久了,她身子还好吗?”越秦忽然话题一转。

    “她……只是有些疲乏,我病一好,就叫她回宫休息,可是她……说是去御花园给我采集菊花的花露,用花露与花汁给我绘制一幅淡雅的山水图。”钺风致耐着头皮答道。

    站在越秦旁边的黑袍祭祀赞叹道:“真是心灵手巧,如此贤惠,如此姿色,真乃是我们烈峰国的福分啊!陛下,关于太子殿下的婚事……”

    “恩……”越秦捋了捋胡须,大笑,“算算也该是时候了吧。风儿,你意下如何……”

    钺风致心一惊,虽然低着头,但余光还是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人。她漫不经心的摆弄自己手中的白玉簪,眼神坦荡而又平静,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焦急。

    虽然现在时辰尚早,但一大清早,越秦就派人将大祭司、钺风致带到自己的书房里。这种事情时常发生,钺风致不以为然,不过,今日倒是不寻常。

    早早地,就坐在黑木椅上的女子,还未等自己进门,就隔着窗门,听到了她与父皇的谈话:

    “水神殿下,您治理水灾有方,又将大旱之处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还有关于关东的事情,我在这里谢过您,若不是您,风儿恐怕……”父皇竟然如此毕恭毕敬!是什么人?水神?又是大祭司派来的人么?钺风致心思缜密,若不是自己早前就将守在大门的侍卫悄悄调开,恐怕自己听不得这机密。

    “……这是我的职责。至于太子,与我无关,我只是顺应天意,就下他罢了。不必谢我。”冷谈的口气从房内传出。钺风致附在窗户上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在该想到的。

    前不久沧溟雪就已经告诉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了。自己起初只是怀着侥幸派人查访女子的真实身份,但哪一个不是被女子挥袖迷昏。

    “既然殿下来了,就莫要在门口站着,若同小人一般。”冰冷的声音刺入自己的心肺,钺风致紧紧地握着手,慢慢的推开了门。

    “吱拉……”

    “参见父皇……”

    “……”

    随后大祭司也赶来了,而形成了现在这般形势。

    “儿臣,明白了。”怒火慢慢涌上心头,钺风致应道。

    大祭司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怀好意的盯着钺风致和坐在一旁清闲的水神——温柒。温柒察觉到别人的视线,任凭大祭司与钺风致的偷偷扫视,她并不作声。

    “水神殿下,关于您下凡的日子有……”越秦转过头,看着坐在地下戴着面纱的脱俗少女,咽了一口水。

    温柒挑眉,思索了一会儿,开口:“估摸十多天吧。”

    十多天?!钺风致的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神情有些复杂。

    “因为烈峰国的水势近年来接连不断,再加上确实本人管理不善,所以……特意下凡相助。不过,有一些水灾的造成,是因为上天发怒,也许……你们造下什么冤孽吧。”温柒淡淡的说。

    钺风致不说话,越秦更是闷闷不语。大祭司在心底不屑的嘲讽:“愚蠢就是愚蠢,切。为了利益放弃仅有的美好一切事物。真是笨!”

    钺风致沉声道:“父皇,儿臣似乎隐约记得见过水神,敢问水神殿下,您是否路过关东救过本宫?”

    他从心底里都想知道,想要清楚一直徘徊在他心底的那片竹叶和那个人。温柒的到来,实属自己的意料之外,可是,心中涌现出的不仅是对她的惊喜,还有……真相!

    “……”温柒看着跪在地上的钺风致,冷冷道,“是。我曾记得那时太子殿下举止有些癫狂,是否患有疾症?”

    钺风致低着头:”……多谢水神关心,本宫初到关东时有些不适,所以才在水神面前失礼。多有失态,抱歉。“”太子殿下说的是哪里话,您关心黎明百姓,亲自下灾区救治难民,百姓们都感激涕零呢。”大祭司说,“陛下,臣看这样如何,赏赐殿下已有了,可是殿下的苦劳这点赏赐如何弥补,臣看,还是让殿下与沧溟雪公主今早完婚,早日与沧溟国结交,岂不甚好?”

    “不!不是这样的!”沧溟雪用力的拉着慕泽弥的双手,坚定的说,“我不仅仅是一个明面上的公主,我还是他的朋友!他信任的人!慕泽弥,你休要以为我是往日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我,沧溟雪,绝不是那种人!”

    慕泽弥在那一刻分神了,他很吃惊。

    这个女子,这个公主殿下,虽然这种行为在他的眼里是那样的幼稚,但是,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是自己曾在从前疼爱自己的皇兄脸上看过,与钺风致一模一样的神情。那个东西,那个该死的东西的名字……

    叫做……

    信任。

    沧溟雪有些失态,竟然在慕泽弥的面前将堂堂一个公主特用的尊称“本宫”在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生人,改成了“我”。

    “……你和一个人一样,一样的恶心。”慕泽弥推开那双细嫩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你恶心到了我,所以,下次见面。沧溟雪。"

    她呆呆的看着慕泽弥的身影,呆愣了一会儿,不顾身份的跑上前去,可惜,慕泽弥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了。

    其实慕泽弥并没有离开,他只是躲在宫墙边上,眼睁睁的看着沧溟雪高傲的扭头离去,然后,再也撑不住,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钺风致……我又输给你了。”

    正如当年一样,无论自己如何辩解,无论自己如何痛哭流涕,还是比不上钺风致的一次昏迷不醒的表现。还是换不来母妃的珍贵性命。

    真没用。

    是啊,谁能想到呢?在十多年前,在两位皇子还没有彻底的成为敌人之前,在他们都还没有卷入夺帝的时候,他们,他们曾经还是好兄弟,好朋友,或者是沧溟雪口中的“信任的人”。

    但是,一场火灾,在宫廷之中无缘无故就燃起的火灾,将两兄弟之前的所有感情,粉碎的一干二净。

    付出代价的,是钺风致的母妃得了怪病,活下来的日子越来越少;是慕泽弥的母妃为了救出这个被火柱砸伤的钺风致,而丧失了自己的绝世美貌。

    一切痛苦的根源,就这样,隔在了两兄弟之间。

    慕泽弥认为是钺风致害的自己的母妃没了美貌,郁郁寡欢而终,一粒名为“恨”的种子悄悄的埋下。至于钺风致,那场火灾是谁救自己出来的,他根本一无所知就被越秦,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去边疆磨炼,力争成为一个能文能武的太子殿下。

    等到钺风致回来,迎来的是自己母妃因为重病而死亡的丧礼。在自己伤心过度,一而再而三出去寻酒之时,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慕泽弥,母妃的丧礼据说慕泽弥并没有在场。

    也是,只是一个妃子罢了。

    但是,钺风致他看见了,他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对话:

    “二皇子,已经处理干净了。”

    “很好,那个贱人死有余辜。我想要的,就是钺风致的疼苦!”

    “可是,那种毒烟飘荡在景仁宫没事吗?不会引人怀疑?”

    “没事的。此烟无色无味,就连形状都看不见,只要多次照阳,这种烟的痕迹就早早消失了。对了,我记得,今日就是一个大好天气,只怕烟早已消失了。"

    “殿下真是聪明。”

    慕泽弥并没有在意下属的笑意,他只是面目僵硬的扯了一个微笑罢了。钺风致,彻底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那个从小奶声奶气尊称自己为皇兄、信任自己的小小慕泽弥,已经彻底荡然无存了。

    两个人、两个人的兄弟感情就从那一天彻底的血淋淋的揭开了。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下。”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贱人生的好儿子啊——钺风致,你就是不知好歹!”

    ……

    有些时候,慕泽弥看着明明离自己不过几尺的钺风致,却忽然感觉到,他们都变了。无论是自己,还有那个从前一直疼爱自己的皇兄。

    慕泽弥明白,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

    在一个雨天,他惘然的昂着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的心,早已残缺。但是,无论结果是怎样,他都毅然决然的扭过头。因为他知道,脚步已经不能停下了,即使自己累了,暂时的蹲下身子喘息,然后,继续前行。

    既然错了,就继续错下去吧。

    “啪——”

    不知究竟是自己的泪水,还是雨水落在地上呢?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嘶!”钺风致伸手触碰自己的伤口,不知怎的,就在刚才,心猛地一跳,给他不好的感觉。接着,就不小心将旧伤口微微拉扯。

    “风儿,你怎么了?”越秦问。

    “他旧伤复发了。”温柒冷冷的盯着钺风致。挥手将弥漫在空中的水雾聚集在一团,然后慢慢的推向钺风致的伤口。钺风致呆呆的看着伤口流出的血慢慢倒流,一股暖流顺着血脉流经全身。

    “多谢水神大人。”他微微低头。

    大祭司笑道:“太子殿下,若是身子不适,今日便说到这里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关于沧溟雪公主的婚事,太子殿下应该没有异议。既然这样,陛下,臣看还是……”

    “等等!”

    “恩?”越秦挑眉,顺着冲动而出口跪在地上的钺风致,问,“怎么了?风儿?”

    钺风致镇定地回答道:“父皇,沧溟雪初入宫中几日罢了,且再过几日就是水神大人的雨祭,儿臣看还是将这件事办了……”

    “不用太子殿下操心。”他与还想说些挽回的话,却被温柒打断。

    温柒淡淡的说:“既然祭祀大人都说了,那么便将这两件事情一同举办,如何?”

    “沙沙沙——”

    “下雨了……”温柒不顾越秦等三人,从椅子上忽的站起来,一挥手就把紧闭的门吹开,像一团白雾冲向外面。温柒的白袖一不小心拂过钺风致的脸。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钺风致一时呆怔。待自己回过神来,温柒已经独自站在外面欣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罢了。这件事,就依水神的意思。风儿,你照顾好水神。咳咳咳!咳咳咳……”坐在龙椅上的君主忽的剧烈咳嗽起来。大祭司靠近,扶着他,对钺风致说:

    “太子殿下,照顾好水神。”

    “……明白了。”

    钺风致依靠在柱子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站在外面的所谓的水神大人。

    说来也怪,这个水神大人的眼神虽然看起来冰冷至极,但是,就在刚才,钺风致忽然发现她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破绽。那不是冰冷,是对天空而倾斜的雨水闪烁的兴奋。

    虽然自己的父皇和那个大祭司都对温柒那么的尊敬,刚刚还特意交代自己照顾好温柒。不过,也没有什么好照顾的。虽然温柒站在外面,可是,这暴雨,却偏偏没有打湿她。甚至连因为温柒的动作飞舞在空中的发带都没有溅出一点点的水污。当真奇怪!莫非她不是祭祀派来的?是真正的水神?

    钺风致摇了摇头,挥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奇怪念想。

    温柒的水神身份是真是假,又与自己有何关系,反正,依着父皇的诏书,再过几日,就是自己的大婚之日了。不过刚刚在父皇面前自己如此冲动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是怎么一回事?

    钺风致还是第一次那么的说出如此没经过自己斟酌想法就脱口而出的话。要不是自己反应迅速,估计……哎!真是糊涂了。

    他叹气,抬头去看温柒。因为从刚刚起,温柒就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呆呆的昂着头。钺风致心中一惊,雨越下越大,可是,该死!刚刚自己竟然没注意!

    倾盆大雨顺势而下,而此时此刻站在雨中的温柒,早已被大雨冲刷了一干二净!她的衣裙紧贴着皮肤,纱裙早没了当初的蓬松,变成了勾勒出温柒修长身材的线条!而发带,刚刚因为温柒的大动作而有些脱落,那张精致的脸,脸上的复杂神情,也被雨水冲的干干净净。露出白皙的肤色,眼中的冰冷,早就挥之荡然。

    “可恶!”钺风致焦急的从旁边抽出一把伞,匆忙的向雨中的人儿跑去。

    “那家伙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没有盯她,她就自顾自的淋起雨来了?神,会生病么?”钺风致紧紧的握着伞,他甚至忘了,自己都没有打伞。

    他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愤怒和焦急。

    “哒——”

    “啪——”伞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但钺风致已经没空管这些了。因为……

    “你……是什么人?”钺风致的脚步忽的停下,他震惊的看着浮在空中的俊美男子。原本自己只顾拿伞没有细看,却哪知跑到温柒不远处就看见了这个怪异的男子漂浮在空中。一种压抑着自己的黑色气息在他身旁忽出忽进。

    男子似乎注意到钺风致吃惊的目光,他竟然转过头,紧紧的盯着自己。这才看清了男子的真正面貌。

    他与温柒的绝色美貌一样,是钺风致此生所仅见最为完美的俊美男子。竟是自己不由得看呆了,虽然那张脸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但仍然使钺风致喘不过气来。

    紫发也弥漫着与这个男子一样的神秘气息,他的眼睛,像无尽黑暗绝望的渊崖。

    “咦?是‘原’么?”男子根本没有说话,但钺风致却清清楚楚听到了一个男子声音在耳畔回响!这是……钺风致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睡意渐渐冲去了自己的思绪。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睡,但是……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死神的声音紧贴着自己的耳畔。

    双目慢慢变成了一条细缝,模糊了起来。钺风致想用力抓住身旁的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支撑住,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雨水无情的打在自己的眼睛里。

    温柒……那个白色的身影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该回去了。”

    宛若清亮的竹笛声响彻自己的双耳,钺风致猛地回过神来,神智虽然清醒空灵,但手心中的冷汗直冒。就在刚才,自己差点送了自己的性命!

    男子低下头,黑色的雾气渐渐浮现在温柒的身边,他温柔的握着温柒的肩膀,紫发像一把利刃发出闪亮的光芒,钺风致下意识用衣袖遮挡着刺眼的光芒,而男子,在温柒的耳边发出情人般梦话:

    “温柒,照顾好自己。还差一步,就能找回……”

    “沙沙沙——”

    钺风致睁开自己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猛的起身,肩膀竟然发出剧烈的疼痛感。钺风致龇牙咧嘴,一张俊脸变得有些弯曲。

    据来探病的沧溟雪说,自己在外面淋了一场大雨,太医说感染了风寒,需要自己好好休养。于是,自己便昏睡了好几日。

    “那温柒呢?”钺风致抓着沧溟雪的手,忽然问道。

    沧溟雪脸慢慢的涨红,钺风致这才发现自己抓着她的手,立马松开了她的细手。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刚刚……对不起,我有些唐突了,希望姑娘不要见谅。”

    “没事。风致你刚刚说的温柒是……”

    “我刚刚着急了,说的胡话罢了。”钺风致搪塞道,“对了,你可知那位在宫中的水神大人”

    沧溟雪浅笑道:“怎么不知。如今,宫中传的最热闹的就是她了。比起逝去的前皇后娘娘,这个女子的面容,想必也未必不差于她,可惜了,整整几天都带着面纱。唉……”

    “是吗?对了,那个雨天……溟雪,你细细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钺风致轻轻地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沧溟雪。虽然他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个男人,那股强大的力量不是人世间所有的。如果……如果温柒真的是水神的话,那么,那个浑身冒着黑色气息的人,绝不是仙界的仙人!

    那么……温柒她……!

    “昨日不是说了么。算了。”沧溟雪耐心的说,“那一天,陛下不是叫你好生照顾好水神大人么。后来,周围的侍卫都看见了,你发了疯的冲向外面下大雨的地方,任凭侍卫如何阻拦。虽然你手里拿着一把伞,可是,你又不将伞撑开。叫人真是纳闷……至于我刚刚不是提到了水神么?她就站在屋檐下,可能是你被什么鬼魂缠身了吧。听侍卫说,那位大人就说了一句话,你就回过神来了,自己一个人走了回来。”

    钺风致皱眉:“一句话?什么话啊?”

    “我想想……”沧溟雪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的站起身来,“对了!她说的是……’你该回去了‘这句话。”

    钺风致愣了,他呆滞的重复道:“你……该回去了……是吗?”旁人自然是不懂他的喃喃自语的,可是,若是别人看过整件事情的经过沧溟雪低下头,关切的问道:“风致,你怎么了?感觉还好吗?”

    “我没事。那……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对了。关于我们俩的那件事,陛下已经决定了。就在三天后……”沧溟雪扭捏的说完这些话,脸上就飘来几朵红色的云彩。她有些紧张,好奇的看着钺风致的反应。

    钺风致心一颤,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我……明白了。”他回答道。语气中听不到一丝的兴奋,也听不到一丝的厌烦。冰冷的语气,让沧溟雪感到自己一时呼吸不畅。

    她强颜欢笑道:“风致,我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可是,这场婚事,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便不强求,可以说服父皇,可以……”

    她还想说,可是,钺风致已经用手封住了她的嘴。钺风致心中存有愧疚之意,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弥补这个无辜的女子。他伸出自己结实的双手,轻轻地将这个如同玫瑰般柔软的少女温柔拥在怀里。但是心中,确实百感交聚。

    沧溟雪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略微张开着嘴。她有些被钺风致这个暧昧的动作吓住了。想当初,那么多的男子追求自己,自己还不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可为什么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自己,就偏偏忍不住呢?

    “谢谢你。溟雪。不过,婚礼不用取消了。我钺风致,得你如此夫人,乃是我烈峰国的福分,乃是我钺风致此生的福分。溟雪,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下,沧溟雪伸出手,紧紧地依偎在这个男人的胸膛前。熟悉的木檀香环绕在自己的身边。

    只觉得心中的那一条弦,终于弹响了。

    钺风致静静的看着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是,却只能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里。

    他轻轻的将沧溟雪放在自己的床上,将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将睡梦中的人儿吵醒。而他自己,则睡在沧溟雪的那张床上。

    这么多天以来,沧溟雪不眠不倦的照顾着他这个病人,可谓是辛苦万分。后来,她又去求越秦下旨让自己作为医者好生照顾好他。因为沧溟雪所住的房间与他这宫中相隔甚远,沧溟雪干脆就在他这里住下了。反正他宫中缺的客房多得是。只是委屈了这位公主了,有上好的宫殿不住,偏偏要来他这里受罪。

    唉……

    钺风致翻来覆去的硬是睡不着,索性直接出去看看。还有……温柒。

    “哎呀呀!住在偏殿的那位姑娘真是好看啊!”偏殿?姑娘?

    “切!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天界上的神仙,哪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够与之平等的?我们只需在心中好好地敬仰便行了。”神仙……是温柒。

    “好啦好啦。知道啦。不过,依我看,沧溟雪公主的姿色也不差啊。”

    “沧溟雪公主?呵!你是不知道这公主在别国的名气。什么一国之美啊、什么天仙下凡啊……啧啧。真是……”

    “……”

    钺风致已经忽略后面的话,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切都好像停止了一样,空气都凝结成一块寒冷的冰块。

    “温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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