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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路的老翁听见了沉重的马蹄声,久久不绝。老翁缓慢的回过头,只见理他不远处的地方,灰尘洋溢,骑在马上的身形依稀可以辨别出骑马的人都是男子。老翁皱眉,思索着,莫不是田老爷又找上门来了?带了一帮子的打手?哎!这可怪不了他,这段时间,到处发生灾情。米粮没有太多的收获,只能勉强维持生计。不过,关东地区的灾情更为严重,水都淹到了人的上胳膊了。

    老翁没有时间再想这些了,他只奢求来的人不是田老爷,只是一些过往的路人。可是,又能是怎样的闲人没事找事的专往这鬼地方来呢?

    马蹄声越来越近,老翁眯着昏花的老眼一看。哎呀!哪是什么田老爷呦!明明就是一大帮的年轻人!老翁的心又提了起来,不会是田老爷专门找来的人吧?不行!得赶紧叫闺女藏好。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刚拄着拐杖准备往家里方向走去,马蹄声消失了。

    人已在老翁身后。

    老翁颤颤巍巍的向他们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喊着:“哎呦!我不是故意欠钱的!田老爷,您发发慈悲,再多宽限我一段日子!求您了!”

    “老伯伯,您起来,我们不是来讨债的。我们是来游玩的。”

    老翁一愣,接着自己就被一双结实的手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老翁眨巴眨巴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人一个个穿的都是上好的衣装,尤其是骑在马上的两位公子,且不要说气质非凡,那系在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格外的闪人眼睛。

    那两个公子十分英俊,穿白衣的公子风度翩翩,看见老翁再看他,笑起来是如沐春风。蓝衣公子一脸的书生模样,看起来文质彬彬。

    “请问,通向关东的路如何走?”见老翁看向自己,蓝衣男子颇有礼仪风范的说。

    关东?

    钺风致一路上不曾与慕泽弥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骑着马、互不搭理的走到了通往关东的一条小路。路是当地的一位老乡带的,可是走了一段距离时,老乡离奇死亡了。

    “这人是怎么死的呢?”钺风致看着盖上麻布的尸体,喃喃道。

    这地方可谓是穷乡僻野,别说是一个人,就连一只鸟的影子也看不到。如果说是强盗偷取钱财时一时恼怒杀了守夜的老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没有人大费心思的到这鬼地方抢劫,就连离这儿不远的小镇,估计也只有砍柴的人熟悉这条小路了。

    难道是仇人?

    “皇兄,不是人为的。”这时候,坐在篝火旁的慕泽弥开口,“是别的妖所做的。”

    “妖?”

    “呵,皇兄有所不知,从刚刚我们进入这条小路的时候,我们自始至终的都被一团妖气所包围着。”慕泽弥指了指弥漫在树木顶端的雾气,淡淡的说,“虽然化作雾气的模样,但是,它是骗不过‘曲仙铃’的。”

    “什么铃?”

    “那是我临走时,父皇放心不下,就托祭祀大人制作一种可以辨别妖物的铃铛。”说着,慕泽弥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白玉铃铛,“它可以驱妖。”

    钺风致还想问些问题,慕泽弥就轻轻摇动起了铃铛。想象中的铃声令人心烦,但是这个铃铛的声音却是格外的悦耳动听,就像是一个好喜歌舞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歌吟着。

    忽然间,风云骤起,树林发出诡异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一群人的凄惨叫声,偏偏这个时候,雾气渐渐消散了。钺风致打了一个寒颤,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身边会出现这些古怪的东西?

    慕泽弥接着说:“虽然这种妖并无伤人之意,可是,它自身却带有毒气,若是长久的吸入毒雾,一般人会慢慢变得头痛、眩晕,直到死亡。若非我们自身带有一定的宝物护身,又怎能逃脱这股怨气?皇兄,‘曲仙铃’只能驱妖,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的赶快启程才是。”

    “我知道了。”钺风致轻轻的说。

    天一亮,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赶路了。正如慕泽弥所说的,随行的仆人一出了这条不寻常的小路,就立马精神了。不过,因为没有人带路,他们稀里糊涂的走到一条宽敞的大道,但,没有人指路,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

    就在这个时候,钺风致看见了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一个人的身影。看样子似乎是一个老人,但是身形瘦弱,还拄着一根拐杖。钺风致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问问路。

    刚到了老人的身旁,老人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下跪,着实吓了钺风致一条。那枯骨般的手指、那布满皱纹的一张老脸……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把把的刀痕啊!

    问清楚来源之后,钺风致问了路,留下了几个属下送老人回家,并赠与一些银子。

    “唉……这条路,不好走啊。”钺风致若有所思的说,话里有话,如同叹息自己的人生。

    慕泽弥看了一眼钺风致,轻笑道:“若是皇兄嫌自己一人孤单,天涯海角,我陪你便是。”钺风致听见了,但是深邃的眼瞳中,没有人看得清其中的复杂情感。包括慕泽弥。

    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关东。

    他们找了一个高地,作为难民的居住地,照顾难民。可是一连几天,洪水不但没有如人们心中所想的退了,反而有进无退,就连天公也不作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

    偏偏不巧,大部分的难民都感染了风寒。

    钺风致紧紧地皱起眉头,面对这样的事情,就连对京城的联系也断了几天了。原本是用飞鸽传书,接受高深莫测祭祀大人的指令,可偏偏刮起了狂风,只能自行解决问题。过了两三天,待风雨霄停了一会儿后,便派人去山上采草药,火速回归。

    几天后。

    “殿下,别累着了。回去歇息吧。这里交给属下来办便好。”

    “不用了。对了,带我去看看难民吧。”

    “是。”

    钺风致走出营帐,外面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久久不绝。他走了几十步,到达难民所在处。此时,营帐内仍点着蜡。那微亮的光,照亮了人的孤独的心。

    钺风致走进账内,一些伤者已经躺下睡着了,还有一些因为伤痛难忍而睁大眼睛,还有一些可怜的孩子,与父母失散了,还有一些已经下落不明了。

    看见钺风致有些没有睡着的挣扎着要给他下跪,钺风致立马扶她起来,轻声说:“不要吵醒睡着的人,你好好养伤吧。”

    他将人扶到床边,慕泽弥走了进来,看了看伤员,给他们上药。说起来,慕泽弥也算是这次的大功臣了。要不是他精通医术,有些病人早就死了。对于这点,钺风致还是对他有所感谢。

    “皇兄,出去说。”慕泽弥说。

    他看了看难民,小心翼翼的将病人扶着他躺下,扫了一眼便于慕泽弥出去了。

    “有什么事?”钺风致说。

    他了解慕泽弥远远超过自己,他知道,若非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特意叫他出来私聊,在狂风中交谈。慕泽弥指了指营帐内的一个人,开口道:“皇兄,你注意到她了吗?”

    钺风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

    确实,当钺风致刚进营帐时,他就注意到了她了。那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姑娘,并不长的十分美丽,相反长相平庸,脸上还有一些小小的黑斑。可是不知为何,一见到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肯定自己没有见过那个人。也许是因为她不想别的姑娘一样痛哭流泪的原因吧。钺风致那时候安慰着自己。可是,慕泽弥这个城府比他还深的人都对她有所警觉。钺风致有些疑惑了。

    “有没有可能是父皇派的人?”钺风致说。

    “……虽然我不确定她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她的身份也不是非常的可疑。因为,她还有一个陪同的亲人。诺,就在那里……”慕泽弥又指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了。钺风致依稀记得那个老人得了很严重的病,常常发怒。

    慕泽弥看出钺风致心中所想,淡淡的说:“就算是父皇派来的人,也没有这个想必要伪装,就算是伪装,可是为什么还要带一个年迈的病人呢?再说了,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老人很是依赖小七。哦,对了,那个姑娘叫做小七。”

    小七?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他并没有察觉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小七突然抬起了头,通过营帐的隙缝,以极快的速度观察了钺风致。而这一幕,恰巧被慕泽弥看见了。

    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殿下!大事不好!”一名侍从慌慌张张的闯进钺风致的营帐。门外的守卫试图拦住他,不要打扰钺风致休息。这时,从营帐内传来二皇子慕泽弥的声音:“让他进来。”

    守卫吃了一惊:怎么,二皇子也在?

    因为是命令,所以必须要服从。守卫将剑收好,继续站在门外。侍从不再看他们,就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留下。他脸色苍白,刚进营帐便跪在地下,一边磕头一边大喊着:“殿下,请立马移驾!又一波的洪水来了!再过不久,这里都会变成海洋啊!”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钺风致还是变了脸色:“这里不是最高的地点吗?可恶……”慕泽弥冷静的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皇兄,我知道你早就有准备了,下令吧!”

    他抓着侍从的衣襟,问:“还有多久洪水才抵达这里?”

    侍从结结巴巴的说:“估约……还有、半、半个时辰……”他显然是被钺风致吓了一跳,此时此刻的太子殿下不在京城,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所以,他的面目变得十分的可怕。他沉着脸,阴森极了。

    “传令下去,将难民火速转移到洪水不能波及的地方!不能落下一人!快!”钺风致挥袖,背过身去。侍从鞠了一躬,退下了。很快,到处都传来难民的声音、搬营的杂乱声音。他心里十分焦急,在自己营帐内踱来踱去,他只希望自己能听见一些好的消息,但总是事违人愿。

    “皇兄,那你呢?”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慕泽弥仍然冷静的坐在钺风致旁边,他的牟子亮的令人发憷。他是钺风致所知晓中最聪明的人。他的机智,远远高出钺风致一大截。可是,他是妾室所生,甚至名不正,言不顺。就连姓氏,也随了自己的母亲。

    现在,他还怎么能保持冷静?

    钺风致顾不了他的问题,他翻开帘子,走到难民的营帐内,有将近一半的人已经走了。营帐内竟存有空旷的感觉。留下的锅碗瓢盆洒落在地上,不知是谁落下的大堆的银子也全然不顾了。

    像极了曲尽人散。

    钺风致木讷的看着难民焦急的脸色,慌张的手脚,他们顾不得向这位尊贵的殿下行礼,活命,才是最为重要的。慕泽弥站在他的身后,淡淡的说:“皇兄,为这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值得吗?”

    他督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有时间问我这些不重要的事,还不如去帮助难民!慕泽弥,我告诉你,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即使乞丐也一样!”

    慕泽弥看着一个角落,忽略钺风致愤怒的表情,不以为然的说:“皇兄,你始终是那样的固执,就像你的母妃一样。不过,我亲爱的哥哥,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吗,父皇怎能如此的放心让高贵的太子殿下去这危险的山区,这种险地,甚至可能让你就此丧命!”

    “他自然是做了精心的准备。当然,其中就包含了祭司大人派来的人,来专门保护你!”

    钺风致听出了慕泽弥话里的意思,父皇自始至终就没有打算让钺风致冒这种风险,专门派人保护自己。之所以叫上慕泽弥,也许是希望慕泽弥倒霉运,死在这鬼地方才好。

    皇权争斗,向来是你尔我诈。

    “你说的那个保护我的人,不会是‘原’吧……”尽管机智如他,可是不能猜出其中的几分。慕泽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

    “是她。”慕泽弥说。他眼里所看见的人影,正是那个瘦小的姑娘——小七。

    “真的是她……呀!”

    他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倒,还好后面是镇静的慕泽弥,他伸手稳稳的接住了钺风致,拉着他快步走出营帐。“洪水就要来了!钺风致!你个傻子!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把你给敲晕,绑在马上!直接送你回京城。现在可好,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慕泽弥一边扯着他一边破口大骂。

    钺风致很少看见如此不理智的慕泽弥,要在平常的话,他肯定会露出一目了然的样子,感觉到“我早就已经知道了”的意思,可是这一次……显然事情的发生也同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钺风致明显感受到了地表在剧烈的震动,篝火散的乱七八糟。天空也是一片灰蒙蒙,看不见一颗闪烁的星星。他们陷入了绝望的黑暗,他们只能一步一步的踏向死亡。

    “我只知道父皇派人来保护你,我原以为这次的自然洪水只是一般的动静,现在可好!即使他派千军万马,即使他派如何高强的‘原’也来不及了!”钺风致快速平稳自己的心神,冷静听完慕泽弥飞快的语速所说出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原’不能保护我们,他们不是能够控制大自然的元素吗?只要派出能够控制水的……”钺风致话说到一半,又一个啷呛,差点摔在不在锋利的石头上。

    慕泽弥淡然的一笑,他仍在嘲笑着钺风致的愚笨。他仍是那般的傲慢,可是他那惨白的脸色如同看见了死神一般,他说:“因为,他们的能力,原本就是大自然赋予他们的啊!假如别人给了你权利,你又怎么能用他给予你的能力去伤害他呢?”

    “……”钺风致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朝营帐的方向跑去。慕泽弥用力的拉着他,他愤怒地瞪着慕泽弥,两个人互相对视。打破沉静的,是山摇地动的声音。

    “我知道你想救小七,还有那些难民。可是,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自己的预料,也许,现在逃,还来得及!”慕泽弥大喊着。

    钺风致一愣,转头看着营帐。

    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洪水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响,即使隔着好几座高山,钺风致还是能够听见那令人心颤的恐怖声音。那是死神的脚步。天空也寂静了,像极了为他们准备的葬礼背景。真是……可悲啊。

    “慕泽弥,你走吧。”钺风致挣脱开慕泽弥的双手,冷冷的说。看着那越走越远的孤独背影,慕泽弥似乎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心中刚萌发出阻止的念头,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钺风致封住了他的双脚!

    他怎么会忘记了呢?怎么会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啊!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有人要保护钺风致,虽然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小七,可是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有“原”回来。或许那是父皇派来的。可是他忘了,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钺风致他同样也是“原”!

    这件事在皇宫中是保守的最严密的秘密,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除了那个不知来历的祭祀、钺风致的父皇、自己和钺风致。

    “我知道你想去送死!可是这样不值得!要是你死了,烈峰国怎么办?要我继承吗?那未来无法设想,甚至会毁于一旦的!钺风致!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人!”慕泽弥咆哮着,希望这些话能够阻止钺风致那颗保护难民的善心。可是他不为所动,脚步反而加快了。因为他听见洪水的声音越来越近。

    慕泽弥继续说:“你这个笨蛋!无可救药的笨蛋!你是想要卫青白死吗?!他舍命救你,死在了那个女人的竹叶之下,而你呢?连仇都没有报!他在黄泉之下会死不瞑目的!”

    他了解钺风致,除非说出他亏欠别人的事,激怒他,至少可以劝回他。哪怕是一丝希望,慕泽弥也要一试。而关于卫青的事情,他是那样精明的人,怎会不知道?

    钺风致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但是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他的双目澄清得像一潭明亮的湖水。他低语道:“我不会后悔的,在一这条路上,我与他相知相识,一路上的起起跌跌,你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亏欠他的,我会在地府还给他!”

    眼睁睁看着他的远去,慕泽弥紧紧地握着了拳头,不断的捶打地面上的石块。就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慕泽弥看见了那个叫做小七的姑娘走出营帐。

    说起来,一个小姑娘走出营帐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地面正在剧烈地摇动!她是如何平稳而又镇静的走在地面上的?

    慕泽弥看见了一丝希望。

    小七看了一眼慕泽弥,手轻轻的一挥,束缚在慕泽弥身上的“枷锁”瞬间消失,慕泽弥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看起来滑稽而又可笑,可是小七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目中毫无感情。

    钺风致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何时,清亮的月亮已经从云中挣脱开来。空中青碧到如一片海,寒冷的月光毫无遮掩,对着他注下了冰冷的光波,想当初,月亮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面新磨的铜镜罢了,而此时此刻,这面镜子却使他看清了自己。

    他必须要救下那些无辜的人!

    至于慕泽弥,他只是暂时封锁住了他的行动,最多能够拖延他一时半会儿,而那个时候,自己恐怕早已魂飞魄散。尸骨全无了吧……

    钺风致抬起右手,目光静静的看着洪水将要袭来的那座高山,慢慢地,一滴水、两滴水……越来越多的洒落在地面还未干的水池里的水仿佛听见了命令一般,不由自主的飞到了他的手心里。有的水滴随他的心思而形,在他的附近,透明清澈的水球漂浮在空中。

    这画面看起来十分诡异却又透着莫名的美。

    少年的轮廓分明,俊俏的面容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眼瞳正如水一般的清澈,但是漆黑的眼瞳里看不到尽头,宛如他的心思无法猜透。

    “水诀——防御!”脑海中闪过一些明明自己从未见过却又感觉熟悉的咒文,他不由自主的轻声念出。霎时,一道透明坚固的水墙屹立在山顶上。

    洪水翻动的声音宛如一头猛兽的怒吼,低沉而有威不可挡。钺风致看见了那危险的到来,洪水不断的冲击着水墙,一波接上一波,久久不绝,可是另一边的他,已经耗费了不少的体力。

    “该死!还是这样的结果吗?!”钺风致不服的大声怒吼。他拼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来抵御着偌大的自然力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洪水却连绵不绝,拼了命般的冲击着水墙。

    钺风致感觉自己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手中的水球随同空气的流失渐渐消散。可他还是紧紧地瞪着水墙,胸口翻腾的是绝望中的怒火!

    就在他虚弱的一瞬间,洪水趁虚而入。他听见了水墙的破裂的声音。那微小的细缝,足以击破整个坚固的水墙!

    钺风致永远忘不了那一幕画面。

    洪水咆哮着,冲破了水墙,它早已蓄力了很久了,就等着水墙最为脆弱的时候!那面水墙如同一片薄薄的脆纸,顿时被洪水那雄伟的身躯瓦解了。它就像主宰者,所向披靡,一发怒起来就会变得像条恶龙!钺风致眼睁睁的看着那魔鬼的到来,而自己却软弱的跪倒在地面上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他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结果还是……这样吗?

    钺风致的最后一缕意识居然是歉意,为什么自己那么的无用呢?如果是别人的话……也许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吧。那些人……

    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

    清澈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中,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说着禁锢的咒语,虽然钺风致从未听过,但是,他竟然能够理解话语的意思!

    她说:“退下!”

    女子不知何时到了山顶上,修长的手隔着空气凭空制造了一面盾!

    没错,是一面盾!坚固无比的巨大的盾!洪水全部又被挡了回去了!

    钺风致吃力的站了起来,手脚又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一双手接住了他。钺风致回头一看,是慕泽弥。他已顾不了那么多的疑问。回过头,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幅绝世美画!

    月光洒满了山上,照耀着女子,树林仿佛带着戴银色的光华,树林、洪水、空气都被女子的气势狠狠的压制着,寂静严肃。蓝色的裙摆随着洪水的冲击飘荡着,露出了粉藕般的细腿,纯蓝色的长发漂浮在空中,她的旁边,一颗颗细小的水滴慢慢的升起,凝聚在了一团,继续加固着仿佛透明却又真的存在的水盾。

    皎洁的月色在那里荡漾着,她脚下的存有的一丁点儿的绿茵也臣服着她,柔软无声的在受她的践踏。她背对着钺风致他们,钺风致看不清她的脸。

    过了一小会儿,洪水渐渐消停了,从漫漫大海减小到一条小溪。

    这么快的速度将大海变成小溪,虽然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亲眼所见,不得不佩服这名女子的勇气与力量。实际上,洪水并不是被女子的强大的力量击退,而是听从了女子的命令,逆流而上,重新汇进了自己原本的地方。不过,若非有人站在山顶上看到洪水的渐渐缩小的过程,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女子挥袖,张开双臂,轻盈的落在了地面。

    从刚刚开始,钺风致始终提心吊胆的,焦急的看着女子。他以为女子只是拖延时间为救其他人,可现在看来……呵!他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是白担心了。

    等到女子走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钺风致心中暗暗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她?那个眼中带有寒气,却又生得极美的女人!但表面上不动声色。慕泽弥松了一口气,说:“皇兄,那我先去看看难民怎么样了,你的身子不要紧吧?”

    “你去吧。”钺风致冷漠的回答。

    慕泽弥愣了一会儿,淡然的转过身去。直到慕泽弥的背影看不见的时候,钺风致才开口:“是你。”

    “我?”女子愣了。

    “你杀了卫青!”钺风致说。

    语气十分愤怒,让人有种恍惚的错觉,感觉这男子会突然拿出刀逼向自己的喉咙!

    不过现在不必担心。

    说起来,钺风致现在的模样称为“狼狈”还算好了,就在刚才,他都虚弱的要人扶呢!一个虚弱的病人,他能对你有什么威胁呢?

    “卫青……是谁?”女子微微皱眉,秀气的眉头即便是皱了起来,也是惹人怜悯的样子。钺风致心一动,压住自己的怒火,冷眼对她,冷漠的说:“你忘了,当日我在抚琴,而你却突然出现差点要了我的命!若不是……哼!女人,当日你想要杀我,可是今日又怎么出手相救?”

    女子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从不杀人。”

    “你这个女人!别不知好歹!你……”钺风致怒吼着。霎时,自己眼前突然发黑,他痛苦地捂着头,一缕黑色诡异的烟不知何时出现在女子的附近,环绕着。

    他似乎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尔等凡人,怎可如何辱骂上古魔神之妻?定要你生不如死!”那个声音环绕在自己的耳朵旁,一直不断的重复,接着重复。

    “音久,不要闹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濒临死亡之前,他仿佛听见了一个清澈的声音。就像是风吹过肖笛一般委婉动听。他浑身一震,再次睁开眼时,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叫温柒。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的活音刚落,人就消失不见了。但紧接着的,是她的另一句话,震惊了钺风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非说我杀了人的话,我只能说,我曾经看见你在我的面前杀了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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