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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老师从省城回来,到家换一身衣服就来找老爷子,老爷子似乎专候着他,一见面就问道:“郑益有些日子没有上来了,是不是又有任务?”穆子理在井台边看书,迎上前来,他也想知道蒋郑益是不是因为当着他们厅长的面发了一通无名火之后被穿了小鞋。

    “郑益到京城学习去了,就留一张字条在家里,得空还要问问任局长是怎么回事。”

    “蒋老师还不晓得吧,郑益可出息了,他们厅长来开会,国家安全部的人也在,他在会上就熊了任局长一顿。”穆子理担心蒋郑益是被胡厅长秋后算账了,赶紧向蒋老师报告实情,总得了解蒋郑益到京城学习的缘由,才知是福是祸。

    “有这样的事?这个郑益越来越不象话了!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来到堂屋坐下,蒋老师神色间显出急迫,盯住穆子理,等待他说出蒋郑益对任局长发火的原由,这小子以下犯上还了得!他可是任局长一手带出来的,翅膀没硬就敢打师傅的翻天云,若是成点气候更不晓得会怎样了。

    穆子理随即复述了王所长当日所说的情况,蒋老师听完之后眉头一展,说道:“在省城的时候,只听说神山出了几桩惨事,传得神乎其神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来的,郑益发脾气不分场合固然不对,却也情有可原,谁愿见着无辜的人受害呢?况且这事又是可以避免的,说来也怪不着人家任局长,下命令的人在上头。”

    “我们不了解实情,人家工作上的事也由不着我们来评说,任局长是清楚郑益为人的,不至于和他计较,他们厅长倒还大度,只是郑益太容易冲动,涵养工夫差点,得改。”老爷子说道。

    “可不是!我得去找任局长陪个不是,郑益是不是真的学习去了还得问他。”蒋老师走出堂屋门,转身对老爷子说道:“我去过子静家了,孩子们挺好的。章老师在省城教育界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啊!认识他的人没一个不赞的。”老爷子待要问个明白,蒋老师已去得远了。

    “老子是个急脾气,儿子能不急?”老爷子看着蒋老师急步走出大门,嘟哝一句。

    开会时,蒋郑益一时激愤,把个不作为的责任记在了任局长头上,实质矛头是指向胡厅长,任局长不与他计较,胡厅长也不把他的激动之言放在心上,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他两句。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是自己太冲动,就有点自责,他表达歉意的方式就是更拼命的工作,提交近几日的工作报告时,车祸现场日本人乘坐的车辆怎么进来的一直让他想不透,在加油站监视的队员没有这辆车的入城记录。胡厅长他们离开后,他去交警大队调出这几日车辆出入县城的监控录像,反复查看,终于在一辆装货物的小货车上发现了线索,那车上了蓬,货厢盖得严严实实,县城里的商家进货就用这种货车,快捷方便又安全,本来不值得留意,偏生那辆小货车是跟在化名何高行的人坐的煤车后面通过加油站的,迎宾大道上有一只电子眼,却没见它进城,不知去了何地,半小时后经加油站出城去了。车牌显示小货车的属地是圣湖边上那个县的,这一发现让他很是兴奋,找到车主就真相大白了,当即打电话告知任局长,即刻就要去找那辆小货车,电话里任局长没有同意他的行动请求,却要他立马赶到公安局,有新任务。这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日本大使馆的武官一行人已经离开县城。

    公安局小会议室,老局长、任局长、邓局长、付政委都在,蒋郑益敲门进入,老局长示意他坐下,“刚才省厅来了一个传真,是关于你的。”进屋就见几位领导神情肃穆,又听老局长说话语气不善,心想,秋后算账了,倒来得快!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随他怎么着吧,却不知老局长他们心情不爽是被日本人闹的。

    “把你手上的工作全部交给任局长,明天早上八点在省厅报到,去京城学习,为期三个月,胡厅长亲自点你名的。”老局长递过传真说道。

    蒋郑益接过传真,并没有看,却看着任局长,眼里尽是狐疑。任局长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去吧,到了京城好好干,可别给我们丢脸,你发现的线索我这就叫陈大队去查。你回家去,带点换洗衣服,我送你去省城。”

    蒋郑益回家留下字条,收拾行李,坐进任局长的车里仍然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晚上老爷子散步回来得比任何一次都晚,上弦月已经升起来,淡淡的月光洒在高大的柏树上,散在院子里。久等不见老爷子回家,穆双吉走出大门去等,不见人来,又走下河滩,老爷子却从大道上回了家。

    穆双吉回家关好大门,穿过院子走向洗涮间。穆子理从堂屋出来招呼他进去,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庄重,好象有重大事情要宣布。穆子理和穆双吉走进堂屋,在靠老爷子最近的木椅上坐下,心里忐忑。良久,老爷子才起身,走进书房,俩人跟在老爷子身后。关上书房的门,老爷子走到书柜前,伸手在第二格的挡格里面拨弄了一下,然后把书柜推开,推到一人多宽的位置停下,没有一丝声音。原来书柜下有两道铁槽,一边放了几个铁球,把固定书柜的销子取下,稍一用力,书柜就移动了。

    这么多年来,俩人第一次知道穆家还有这样巧妙的设置,看着老爷子动作的背影,呼吸都极轻微小心了。不过,令人诧异的事还在后面。

    移开的书柜后面是一个夹壁,老爷子走到书柜后面又弄了两下,把脚下的一块厚木板拉起来,靠在夹壁墙上,现出一个洞口。老爷子示意两人跟着他,转身从搭在洞口处的木梯往下,下面是半间堂屋那么大的空间,冷凊凊、空荡荡的,老爷子在木梯后的石壁上按动开关,打开了灯。

    四周石壁并不平整,有很多凸起。老爷子两手各按住其中两个小凸起,肩膀顶着石壁,直到石壁拦腰现出一道缝才放手,改用手推,有点吃力的样子。石壁上从大腿的高度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窗口,一阵凉风顺着窗口吹进来,让人不自觉的打着寒噤。

    老爷子似乎是习惯了这突如其来的凉风的,并不在意。手伸进打开的“窗口”里开了灯,只见里面却是一个幽深的通道,灯光在通道里显得昏昏暗暗的。不知道这通道究竟有多深!通道的那边又是何处?穆家先人弄这暗室、地道不晓得有啥子用处?

    老爷子跨腿、弯腰,从“窗口”进入通道,穆子理、穆双吉也学着样依次跟入。通道里看着并无异样,沿着通道走了十来步,老爷子停下来,用打开前面石室内“窗口”同样的方法,在通道左侧又推开一个“窗口”,伸手开灯,弯腰跨腿进入。里面又是一间石室,只是比前一间小,只比书房的一半略大。石室四壁黑黝光滑,好象打磨之后上了黑漆的样子。正中间一张黑漆方桌,方桌四方各摆一张独凳,每张独凳上放着个蒲团。方桌上放置一木棋盘,棋盘上还摆着一盘棋,一本棋书倒扣其上。棋书上写着四个字:“当湖十局”。这是乾隆年间范西屏和施襄夏在当湖下的十局棋,老爷子的书房里也有,穆子理和穆双吉兄弟俩都是打过这棋谱的。每一盘棋都是着法紧凑,强手连发,手筋迭出,妙手不断,穷尽变化,绝处逢生,精彩手段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双方博弈疾如厉风,缓似揉面,招招透露出人生与人性的煎熬与无奈。他俩棋艺的长进都是从这十局棋中来的。

    难道从神山下来这十几天夜里老爷子进入书房就是来了这里打谱?可是老爷子打谱一般都是在书房里的,也不避人,这密室里还有玄机?看着又不象,除这方桌、独凳、棋盘棋子外再无别物,先人们费尽心机,巧设布局,弄出这隐秘的密室只为了下下棋,打打谱?又是何人在此下棋、打谱呢?穆子理和穆双吉都是一样的想法,只等老爷子揭开谜底。

    老爷子在独凳上坐下,两人也跟着坐下。只等老爷子发话。

    密室里干燥、暖和,灯光明亮柔和。

    “双吉。”老爷子看着穆双吉,叫出他的名字,声音在密室里“嗡嗡”回荡。

    穆双吉“噗”地离座跪在老爷子面前,说道:“伯,您有事尽管吩咐,双吉万死不辞。”话语诚恳,声音悲壮,发自肺腑。说完,头碰地磕了一个响头。穆子理也紧跟着跪下。

    “看你两个孩子!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们说。”一手牵住一个,把两人从地上扯起来,穆双吉只是站着,并不落座。

    “双吉,坐下来。”穆双吉勉强坐下了。老爷子才开始说话。“你到我家来,就是我们家子弟,我家但凡有事也从不避你。”穆双吉又要离座跪地,被老爷子制止了,继续说道:“昨日吴丽疆和美国人麦克俩人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有些话不明白,是不是?”老爷子也不管他二人是何种反应,只管继续说:“再早得几年,我也不会明白的!”

    老爷子把声调稍微降下来,密室里声音的回响也跟着减弱了。“这是穆家世代的秘密!是我们穆家子弟的使命!你们爷爷去世之前一年才领我到这里来告诉我的,在那以前我也不晓得我们穆家还有这样的地道和密室。我考虑了几天,觉得是应该让你们了解的时候了,因为穆赫迪的到来,我们穆家世代相传的使命也该结束了。再也不用等到我老了,快死了才告诉你们。”

    老爷子说着起身走向穆双吉对面的石壁,在黑黝黝的石壁中间位置前站住,右脚足尖抵住石壁和地面连接处的一个位置,双手按向石壁,然后突然放开,一扇大门从石壁正中往左右两边缓缓打开。

    从进入书房开始,一路行来,见着这些事,穆子理和穆双吉两人再不觉得吃惊了,只是看着打开的大门里面。靠壁处设了四排横格,每排又有六个隔断,每个隔断里放一个一尺见方的箱子,也是黑黝黝的。

    老爷子把最下排右边第一个箱子拉出来,在两侧拨弄一阵才打开,取出一叠书样的纸张出来,箱子里面是如磨过的铜器般的颜色。

    “箱子里装的都是古老的典籍,穆家人的使命就是看护好这些箱子,直到那个人出现。现在我们都晓得等待的那个人就是穆赫迪!他出生时候的异象你们也是亲眼见过的。这些古老的典籍全是为他准备的!穆家世世代代的任务也快完成了!”老爷子话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张牛皮纸包着手掌般厚的纸张,纸张全是宣纸。每一张都写满了字,蝇头小楷,字体工整、娟秀,散页,没有装订。

    “这是你奶奶从那些典籍里整理出来的有关穆家的记录和你爷爷的手札。关于穆家的记录并不多,因为我们的使命不是为了荣耀我们自己!这些你们都可以翻阅,帮助你们克服心中的疑惑,让你们明白你们现在开始该做些啥。”老爷子说道。

    “奶奶?”穆子理出生前他奶奶就去世了,他对奶奶完全没有印象,从他记事起,家里人也从没对他提起过奶奶。县城里上年纪的人见过他奶奶的几乎没有,好象他奶奶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谈论穆家这个那个这样那样的,从来无人谈及他奶奶。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穆双吉心里想的却是穆家竟然承担着这么伟大的使命,不晓得有好多年了?而且还和小赫迪有关,他机缘巧合参与进来,太不可思议了!他心里充满了崇敬,端坐着,闭目平复了心情,把手往衣服上擦了几下,才伸手翻动纸页,极恭敬的样子。

    “你奶奶记录的这些书页可以到上面去看,莫让人晓得就是。”老爷子说着把拉出来的木箱关好,放回原处,关了大门。大门关上以后,有心细看也不易发现中间的门缝。设计着实巧妙,做工也是精巧!穆家先人可是费足了心机!

    三人退出密室,老爷子关了密室里的灯再关石门。关石门的时候极其小心,左手抵往石门,右手把往石门的边轻轻往怀里拉,距石壁一拳位置才退出右手,左手一松开,只听“咔”的一声,石门自动合上了,和周围石壁浑然一体。若非亲身经历过,谁能想到这里还开了一道石门,这石门后面还有一间密室!

    通道那边不知通往何处,一阵一阵的寒风从通道那边流过来。“千万不要走到那边去。”老爷子对两人说。

    跨过“窗口”,进入石室,老爷子用关密室石门同样的方法关上了“窗口”。爬上木梯出来,盖好夹壁木板,书柜复了位,来到书房。

    穆子理就在书房里看起老太爷的手札,老爷子自去内室休息。穆双吉走出院子,去大门处检视了一番,往马厩食槽里添了草料,回厢房取来针线,细心地把奶奶的手稿和爷爷的手札装订成册。

    看完老太爷的手札,晨曦已露,穆子理放好册子,关了书房的灯和门,来到院子,长吁了一口气,原来奶奶的一生充满了曲折。难怪没人提起奶奶,却是如此。

    那时的老太爷和穆子理现在一样年轻,大多数时候都在牧民聚居的地方行医。

    一天,入夜时分,老太爷骑马回家,依稀看到两个人躺在道上,他下马细看,是两个年轻女人,一个已没了气息,一个呼吸微弱,奄奄一息。他把殒了的女人挪去道边,抓些枝条掩在她身上,心想天明再来把她的尸身收殓了。把还有气的放马背上驮回家来,抱到诊疗室就着灯光一看,衣领上两道红布章,却是个女兵,二十二、三岁模样,年轻俊秀。身上受的都是枪伤,右肩、右胸、右大腿各中一枪。

    太爷爷一看这情形,吩咐老太爷赶紧去把马背上、道上的血迹清理了,衣服也换下。老太爷打着火把去把一路过来的血迹都清理了,回来帮着太爷爷处理女兵身上的枪伤。费了老大的工夫,太爷爷才把嵌进她骨头里的子弹取出来,伤口处敷上药膏,叫太奶奶过来给她擦洗了身子,换了她里外的衣服,喂她吃了点乳酪。

    老太爷打扫完诊疗室,天色也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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