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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郑益回县城的途中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不明白这预感的指向,源于何事。为安全起见,又打电话让奉任局长之令撤走的干警回到加油站,着便装,驾普通车辆,暗中掌握进出县城车辆尤其是驾乘人员情况。这一安排他没有向任局长汇报。经过加油站,特意嘱咐了注意事项。开车绕到红星路,停在路口,犹豫着要不要监视大拿的网吧,终究决定不下,先问问情况再说吧!此时已近黄昏,他下车来,沿街走向罗二娃手机店,罗二娃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在吃饭。

    “蒋大队,快请坐,是不是手机又出问题了?”罗二娃放下碗筷递一张独凳给蒋郑益,蒋郑益接过凳子放下,并不落座。

    “你去叫胡小双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了解,不能让大拿晓得是我找他的。”

    “这好办,我打电话叫他过来拿手机,昨天大拿哥送来修的。”罗二娃打电话去网吧,大拿接的电话。

    “蒋大队,大拿哥接的电话,他叫小胡过来拿手机。”

    “大拿送来修的是个啥样子的手机?”蒋郑益问罗二娃。罗二娃进里屋取出一个乳白色的翻盖手机,“这种手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晓得大拿哥在哪里买来这么先进的手机?好在只是线路连接的问题,不然我这里还修不成,没有零件给他换。”

    “看样子也很普通嘛,有啥讲究?”蒋郑益见那手机外观和自己的厦新相似,不明白它能先进到哪儿去。

    “目前我们国家彩屏手机很少,省城都少见,只有京城、沿海大城市才有卖。这款手机不但是彩屏的,还能拍照,搭载了光学变焦镜头,国内根本没得卖,我也是第一次见。大拿哥门路真宽,能用着这么高档的手机!”

    “还有这等事!手机是哪里生产的?”蒋郑益明白这手机不是大拿能用得着的。

    “夏普,日本的,手机拍照的概念就是他们开创的。”

    “日本人的科技总是领先一步啊!小罗,能查出他拍的照片和通话记录吗?”蒋郑益从罗二娃手里拿过那能拍照的彩屏手机仔细看着。

    “调不出来,手机卡和储存卡大拿哥送来的时候已经取下来了。”

    “我在你里屋去等胡小双吧。”蒋郑益晓得这是日本人用的手机,多了一个心眼。

    “大拿哥他们还在楼上吃饭。几个人上午去了老爷子家回来后一直在呆在楼上,大拿哥也不许我上楼去,让我手机拿回去就回家。”胡小双进入手机店里屋见是蒋郑益找他,直接汇报了情况。

    蒋郑益在罗二娃手机店里屋沉吟良久,给任局长打了电话,仍然要求监视大拿的网吧,监控住在他家的日本人。任局长回话让他等着,这事得请示省厅,征得省厅同意才能行。任局长却再没打电话过来,蒋郑益也不敢擅作主张调人过来,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打电话给守在加油站的干警,再次嘱咐要盯紧进出县城的车辆。走出罗二娃手机店,他没有去他车子处,却走向红星路与天泉路的交界处,在大街上走到网吧前,网吧店门已关,胡小双应该回家了。网吧这么早就关门,更透出不寻常。

    蒋郑益没在网吧街面上停留,踱到网吧对面的上坡小道向上走去,他要去老爷子家。依稀觉得大拿家三楼上有几双眼睛正盯着他,他没有回头看,很从容的走着。

    穆家异常清静,穆子理在马厩给雪卢换马掌,这事他一个人就能行,雪卢也很配合。穆双吉在井台边切药。老爷子站在堂屋门口,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样子。穆子理正把雪卢右后腿提起来放在自己蹲着的大腿上,用钳子拔出磨损的马掌。穆双吉往这边看了一眼,叫了一声:“郑益哥。”

    蒋郑益走向老爷子:“穆伯,今天没去散步?”

    穆双吉走过来,说道:“伯下午溜了马,晚饭吃过只在院子里转圈。郑益哥吃饭没有?”

    “正要叫你给弄点吃食,我今天中午饭都省了。”蒋郑益早已饥饿难耐。

    “你爸妈都去省城了?”老爷子问道。

    “我爸的一个学生结婚,在省城,非要他当证婚人,去了三天了,也该回来了。”

    穆双吉很快弄好饭菜,叫蒋郑益,穆子理马掌也钉好了,走过来问蒋郑益:“喝一杯?”

    “好吧,今天这心情正适合喝酒。”

    “又挨任局批了?”

    “倒没有,就是心情不顺。”

    俩人在饭堂你一杯我一杯就喝起来,喝足吃饱之后,蒋郑益说道:“困了,在你屋里睡一觉。”走去穆子理卧室,倒床便睡,他是真困了!天色未明,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取来一看,是神山王所长打来的。“喂,王所,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有啥事?”听完王所长说的事,蒋郑益彻底清醒了,接着就给任局长打电话,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起了床。

    “李子,我要去神山一趟,这就走。”

    “曾拉布家失了火,派出所在,还用你亲自去?又不是刑事案件。”穆子理已经从他的电话里听出了端倪。

    “前几天大拿去过他家,昨天美国人也去了,晚上就失了火,我得去看看。”

    穆双吉在隔壁房里听到了他们的说话,起床开了大门,“哥,我和郑益哥上去,把马叔新榨的蓖麻油带下来。”

    蒋郑益一路小跑来到他停车的地方,开车上来接了穆双吉,直向神山而去。到得曾拉布家,天已大亮,曾拉布家院坝前的牧民大多散了,眼前一副惨象。院坝外的栅栏被踩塌了,房顶上的铁皮掀在后墙,扭曲得不成样子,烧得黑黝黝的几堵墙壁孤零零地立着,墙下堆了一层黑色糊状物。

    几个人正弯腰在墙壁里翻检着,每人手里一根木棍,往地下一划拉就腾起一片黑烟。看着就让人心里戚然。一人直起腰说:“这是啥子邪火,啥东西都烧成了灰!哪儿先着火的都不晓得,还能寻到起火原因?木炭都没得几个!”那人扭头来看见蒋郑益和穆双吉,说道,“哦,蒋大队,这么快就到了,小穆医生也上来了?”那人脸上一层黑灰,看不出面目,听声音是派出所的陈勤,警校毕业分配来的,工作还不到一年。神山派出所就三个人,王所长、老包和这个陈勤,老包是个老民警,也在里面,闻言走出来。

    “怎么搞的,烧成这样?曾拉布家里人没事吧?”蒋郑益问道。

    “烧成这个样子还能没事?人都烧成灰了,象进的火葬场一样!这里面,床都成了灰,哪些是人、哪些是床、哪些是棉被都分不清了,一扒拉就是黑灰冒起来。”老包说着把手里的木棍往一个门洞里指了指。“我还没见过房屋起火烧成这个样子,没处好的!半夜里起的火,我们听见山智太的喊声过来已经没法救了!”

    “王所长去哪儿了?”蒋郑益问道。

    “山智太家,问山智太起火经过。”

    “郑益哥,我在这里帮不上忙,先去翡翠坪了。”

    “你去吧,走的时候我过来接你。”

    蒋郑益走进山智太家里,山智太正在对王所长说着:“半夜里听着是失火了,出门来一看,火苗已经上顶了!隔远都烫人。想进屋去救人,门上的火都浇不灭!眼瞅着一幢屋子就烧成了灰。可怜一家三口,人形都没得!羊也跑散了。”

    见是蒋郑益走进屋来,王所长起身招呼,蒋郑益刚坐下,王所长的电话响起。

    “蒋大队,今儿个真是祸事成双,一辆小车翻进了石亮沟的深沟里,浸在水里头去了,牧民帮忙找寻曾家跑丢的羊经过那里发现的,交警大队的人已经到了现场。”

    “我上来的时候没看到。”

    “大道上看不到沟里的情况。”

    “我们这就去看看怎么回事,是哪儿的车,伤着人没有。”

    “石亮沟出车祸了,我和蒋大队下去。老包,你和小陈尽量找出起火原因,把曾家几口人的骨灰收集起来。”王所长随蒋郑益赶去石亮沟。

    穆双吉从神山山前穿过马家草场来到翡翠坪,“双吉,你这么早就上来了,怎么没骑车?”马秀娘在栅栏外拾柴禾,见穆双吉一个人走路来,问道。

    “我坐郑益哥的车上来的,叔没在家?”翡翠坪和乡政府隔得远,又被神山挡着,昨晚曾拉布家的动静马上有一家还不知晓。

    马上有从屋里走出来,“阿秀还好吧?刚和你婶商量这两天就去省城看一趟,她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家里又离不得人。你来了正好,榨了两桶油,顺便带回去。今年蓖麻长势好,多亏了羊屎马粪施的底肥。”前几年开始穆家蓖麻油用量多起来,擦伤碰伤、骨折骨裂、蚊叮虫咬、无明肿痛、风湿麻木、酒精中毒、关节炎、过敏、脚气用上效果都很好。穆子静带了些种子回来,马上有在山坡侧边开了块地试种,还成,只是产量差点。现在扩大了种植面积,又买了个磨油机器,自己生产纯净蓖麻油供应穆家。

    马秀娘捧了碗酥油茶递给穆双吉,“郑益怎么没和你过来?”

    穆双吉接过酥油茶喝了一口,说道:“曾拉布家起火烧了,他和王所长他们在那边。”

    “曾家烧了!我们还不晓得,几时的事?人没事吧?”马上有大吃一惊问道。

    “昨天夜里起火的,人都烧成灰了!”

    “这么惨!我得看看去,吃饭不用等我,双吉,在家里等着。”马上有牵出大黑,也不上马鞍,跨上马直奔乡政府去。爷爷奶奶听到穆双吉的声音,也起了床。

    也就小半个时辰时间,马上有回来了,“昨夜石亮沟也出了车祸,郑益和王所长下去了。曾家烧得那么惨,不象是一般火灾,可惜了他一家子!双吉,吃了饭我和你一起进城去,得跟老爷子说这事。”

    “捞点鱼,再准备点肉菜带去,顺便到省城看一趟阿秀和孩子再回来。”马秀娘说道。

    回县城的大道一路下坡,马上有和穆双吉俩人骑在骆驼上,缓缓悠悠地行着,一个时辰后,到了石亮沟,只见拐弯处站着一群警察,王所长在,蒋郑益在,任局长也在,刑警、交警一溜排着,都是相熟的,见穆双吉和马上有到来,点个头算打了招呼。大拿也在,戴着手铐,一颗头垂下,两只手直往衣服下缩。路边一块白布覆盖着什么,象是尸体。拐过弯只见一辆吊车在操作,吊车钩子挂着长长的一根绳索,一辆白色轿车已经被吊到半腰,深沟的边上也有几个人。

    马上有和穆双吉回到穆家,穆子理在井台收拾昨晚穆双吉没切完的药,老爷子刚起床,在洗漱,没有求诊的人。“叔,你也来了。双吉,曾拉布家人没出事吧?”穆子理洗了手,帮着把骆驼背上的鱼、菜、羊肉、蓖麻油拿到厨房。

    “曾家那火实在邪门,啥都烧成了灰,老包、陈勤他们要找起火原因都没法找。山智太半夜里听到动静出去已经救不了了!不象一般的失火,倒象是人为的。”马上有答了穆子理的问话。

    “郑益没有回来?”

    “郑益哥在石亮沟,也不晓得哪儿的人出了车祸,早上我们上去的时候都没见着,大拿也在那里,被手铐铐着。”

    “这神山上怎么连着出事!”老爷子不知何时走出来,接上一句。

    穆双吉泡了两杯茶放在堂屋里,老爷子和马上有一起走进来,“双吉,给我煮两个鸡蛋行了,眼看该吃午饭了。”穆双吉刚走进厨房,一个人骑摩托车直接冲进来,仿佛躲避什么人的追逐,直接穿过院子,停在药房前的柏树下。那人一下车就急步走进堂屋,穆双吉被廊柱挡了视线,没看清是谁。这人来得突兀,不象是瞧病的,找老爷子有急事还是啥?这几日里发生的事,本来就让穆双吉有点摸不着头脑,突然又来这么一出,冷不丁吓了他一跳。

    穆双吉来到堂屋,穆子理也被他的动静惊了,从药房过来,一看却是王所长,何事这么急呢?“是王所长啊,把我骇一跳,我还寻思是哪个骑着车对直就冲进来了。这就去给你泡茶。”穆双吉说着又返去厨房泡茶,每次来穆家王所长都要喝一杯老爷子的青茶。

    “石亮沟出了桩车祸,老马和双吉也见了,车牌是‘京’字头的,车上有四个人,三个大人,一个婴儿,没一个活着。最奇的是那婴儿!”王所长接过穆双吉递过来的茶杯,对着杯口吹了一下,放下茶杯接着说道:“交警大队的人先到,我和蒋大队去的时候任局长他们也到了现场,车上的人已经从沟里弄上来了,摆在路边上。我一眼就见包着婴儿的黄色军大衣是我去年送给曾拉布的,右手袖口处有一个补丁,那婴儿指定是曾拉布家小孩。可是头天晚上曾拉布家失火,屋里的家伙什都烧成灰了,小孩怎么和这些人在一起?”王所长心中疑问重重。

    “真的是曾拉布家小孩?”穆双吉在王所长对面坐下,问道。

    “错不了。法医检查的时候我看了,他背心处有一块铜钱大小的暗青胎记。昨儿个快晌午,山智太说去曾拉布家的美国人杰克仔细看了曾拉布家小孩,把他衣服解开端详他背心处的胎记。”王所长说道。“车祸是下半夜发生的,大道上没有刹车痕迹。那车好象突然刹车、方向同时失灵,又好象司机看成路是直走的,直直的冲出大道栽进沟里。十多米深的沟,大道上不仔细往下看还真发现不了,车上即使有当场命没绝的隔那么几个时辰也活不了。”

    王所长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接着说道:“死的三个大人身上和车上都没有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大拿指认了,两个是住在他家里的日本人,其中一个日本人两眼之间有颗痣。一个京城人,开车的,姓何,大拿不认得曾拉布家小孩,大家都猜测小孩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人半夜弄个小孩有啥目的。我没说小孩是曾拉布家的,讲出来这事就整复杂了。辖区内连出两桩命案,死了七个人,我还得背书!”

    两眼之间有痣的日本人和那姓何的京城人不就是大拿昨日早上领到家里来的吗。“谨慎点没错,没把小孩的事说出来也许更好。你怎么看这个事?曾拉布家发生的火灾和石亮沟的车祸有没有联系?”老爷子问王所长,其实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两桩事有必然联系,如果不出车祸,那些人不晓得把曾拉布家小孩带到哪儿去,这里的人只以为曾拉布一家三口都在火灾中丧身了,不会想到小孩还活着!

    “这话我也只敢在老爷子您面前说,我正是为这个来的。我认为美国人、日本人、京城人都是一伙的,京城人只是为美国人和日本人跑腿的。几天前大拿就去过曾拉布家,我听蒋大队说昨天上午日本人到您这里来过,美国人却去了曾拉布家,晚上曾拉布家就失了火。我想当时的情况可能是这样,日本人半夜去曾拉布家要带走他家小孩,两口子肯定不同意,日本人软的不成就来硬的,强抢了小孩,杀了大人,又放火毁尸灭迹。日本人也不晓得放了啥东西,竟把曾家烧成灰,放火这事他们也是有准备的。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简直令人发指!举头三尺有神明,在神山杀人放火即使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老天都要谴他!只可惜了曾家一家大小!”说着说着王所长脸上尽现激愤之色,拿起茶杯一口把一杯青茶喝到了底,穆双吉给他续上水。

    “我这样分析了,却不能在外面说!即使事实真是如此,也不能这样立案,立案就是刑事案件,没有充分的证据,又牵涉到外国人,太麻烦!”王所长说道,一双眼睛轮流看向老爷子、马上有、穆子理和穆双吉。

    “老爷子,还有一事要向您老请教。”王所长声音放低下来,一脸庄重,望着老爷子。老爷子对他点了一下头,说道:“请讲。”

    “老爷子是不是知道会有这些事发生?那些人实际上是为了老马家闺女在参木康生的小孩来的吧?那应该是您孙子吧?只是他们误把曾拉布家小孩当成了那个他们真正要找的人!您嘱咐我们保密,又把她们送去省城,就是要保护她们母子吧?”王所长这一连串问题其实也是马上有、穆子理、穆双吉想知道的,他们也看着老爷子,眼神里充满期待。

    老爷子正要说话,电话铃响了起来,穆双吉去接了电话,过来对王所长说道:“王所长,任局长找你,叫你赶紧去公安局开会。”王所长苦笑一下,“我说腰椎疼痛,来整一整,倒催得急!开完会我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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