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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点点的逐渐多起来,夜空更清澈了,一阵凉风直从大门袭扰而来,大门外的景物被大门上的路灯遮掩了,看不甚真切。穆双吉走过去关紧大门,上了闩,给雪卢和黄骠马都添了草料,加了水,把井台边的草药翻了一遍,穆子理已吃过饭,和老爷子在堂屋里说话。

    穆双吉收拾完饭堂和厨房,给蒋郑益打电话,想要告知他明天一早去翡翠坪接秀姐的事。座机电话起初是放在堂屋八仙桌上,堂屋紧挨着书房,老太爷嫌吵,才安到饭堂。连续拨打了两次蒋郑益的电话,都是关机,穆双吉心想郑益哥怎么回事,刚在这里接了电话离开,一小会儿工夫就关机了!就想着迟些时候再打过去试试。彻两杯茶端去堂屋,老爷子和老太爷一样,喜喝中原的青茶,每年清明,穆子静都会带来从中原捎来的清明节前炒制的毛尖青茶,足够喝上一年。穆双吉他们偶尔也会泡上一杯,那甜甜淡淡略带点兰花香气的清香味道让人觉得安闲平静,刚入口时略有苦涩又有种浓厚的感受,让人欲罢不能,久久不能忘怀。

    但家里更多的是酥油茶,酥油茶淳香可口,咸咸的,有点酒味,入口让人精神顿爽。

    “伯,郑益哥电话关机了,等一下再给他打一次,不晓得他明天去不去得成?”

    “郑益走得那么急,临时有什么任务也说不定,不管他,明天你和穆子上去接阿秀。”

    蒋郑益从穆家出来,直接开车到公安局,看门的杨老头正在传达室吃饭,端了饭碗出来看一眼又返回去。办公楼只有任局长办公室的窗口亮着灯,蒋郑益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二楼,任局长的办公室门开着。任局长坐在办公桌后正打着电话,见蒋郑益到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任局长也是公安大学毕业,刑侦专业,工作能力强,讲究策略,业务能力突出,曾连续两年获得全国公安系统十佳业务能手表彰。蒋郑益刚来公安局的时候,他是刑警大队长,对蒋郑益颇为器重,三年前升任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蒋郑益顺理成章荣升为刑警大队长。这俩人师徒关系,情谊深厚。

    “任局,啥事这么急?”

    任局长用手捂住话筒,对蒋郑益说道:“省厅刚来的传真,你先看一下。”

    蒋郑益从任局长办公桌上拿起传真,倚在办公桌边上看着。他看完传真重新放回办公桌上,任局长也通完电话放下话筒,对蒋郑益说道:“这么多外国人突然集聚到敦煌和圣湖两地,我看这事不单纯,这些人所为何事,目的尚不明朗。刚才的电话也是厅里打来的,傍晚时分,又有一批人经过省城到了圣湖,开着‘京’字头牌照的车,中国人和外国人都有,国安那边也很关注。老局长下午到省城去了,邓局长和付政委正赶过来。郑益,你怎么看这事?我先听听你的想法。”

    “他们不是普通游客,这是肯定的。美国人、日本人、俄罗斯人、英国人、以色列人、印度人、伊朗人不约而同的大批出现在这两地,搞间谍活动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吧?带着帐蓬,带着天文望远镜,倒象是天文爱好者。我从托素回来的路上也碰到一辆‘京’字头的小巴载着几个老外去托素,当时没多想,外国人来旅游也是常事,这样看来,敢情他们有着关联?没听说最近有日食、月食,也没有流星雨这样的天象啊,他们来看个啥,倒让人费思量。”

    “酒泉中心近期也没有发射任务!收到传真时上网查了一下,倒有个很奇特的天文现象——行星大十字。”

    “行星大十字?”

    “‘行星大十字’是一种罕见的星象排列,星象学家给出很复杂的解释,我也不太明白!还有一个是水星凌日天象,但是这两种罕见天象都不是在圣湖和敦煌能见到的,昨晚也有一个金星火星双星伴月的少见天象,但是这个在地球上根本就看不到,也许他们了解一些我们不晓得的事,是即将在我们这片地域发生的,这事实在蹊跷!”

    “他们啥目的且不管,先监控着,在咱土地上还能翻了天去!有美国人和日本人掺和的事咱得倍加小心,尤其是有日本人的地方,这些人言行不一,口蜜腹剑,他心里随时憋着对你的坏,你若是宽厚一点,吃了他大亏都不晓得。我的想法很简单,两条:一是我立即带队在加油站和关角山设卡,中国人也好,外国人也罢,凡是这几天进出咱县的车辆人员通通检查登记,这还得任局协调让交警队协助。县城里也不闲着,宾馆旅店来个大清查;二是密切联系省厅和敦煌方面,那些外国人但凡有所异动大家立刻就知,行动也能一致,让他想使坏也没处施展,有使坏的能耐也不敢作为。”

    “我的看法和你一致,这样吧,这几天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统一行动,具体行动由你指挥,交警大队配合你们路查,你直接打电话和他们联系就行。邓局和付政委过来之后,有什么新的意见及时通知你。”

    “这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

    蒋郑益从任局长办公室出来,边走边摸出手机,正拨号,楼道转拐处被一人撞上,手机脱手掉到地上,手机后盖和电池就散了开去,正眼一看,却是看大门的老杨,手里提着盒饭。老杨一见闯了祸,俯身捡起蒋郑益已经分散的手机,“蒋大队,对不起,我给任局长送盒饭,走得太急,没想到会撞到你,你看看你的手机摔坏没有。”

    “没事,你忙去吧。”蒋郑益把手机电池上好,却开不了机,返身又回到任局长办公室,“任局,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我这手机出了点毛病,开不了机了。”也不等任局长答复,抓起任局长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出了门。

    老爷子正和穆子理、穆双吉在堂屋说话,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有一种别样的清脆。

    “郑益哥回电话了吧?”穆双吉说着走去饭堂接电话,接了电话却不是蒋郑益,而是马秀她爹从乡政府打来的,电话里声音很急,费着劲才听清楚说的啥事。

    放下电话穆双吉几步就跑到堂屋,老爷子正端起茶杯送在嘴边,见他的急样,又把茶杯放下来,探询般看着穆双吉。穆双吉喘了一口气才开口说话:“伯,不是郑益哥的电话,马叔打来的,说秀姐下午就不见了,到现在还没找着。”

    老爷子问道:“你说清楚点,咋个回事?”声音也有点着急。

    “下午秀姐放羊,下起了雨,大角把羊赶回家了,雨停了秀姐都没回家。马叔和乡政府那边的人都出去找,两个多时辰了还没找到,问秀姐是不是下来了。”

    “赶快上去帮着找。”老爷子转向穆子理说话,穆子理已经快步出了堂屋。

    “我也去。”穆双吉边说边走出门。

    刚听到说马秀找不见了,不等穆双吉话说完,穆子理就迅即起身出了门,老爷子发话时他已到水井亭子旁。

    穆双吉走到院子,穆子理已经上好马鞍,把雪卢牵了出来,开了大门。一向沉稳冷静的大哥展现出风一般的速度是穆双吉不曾见过的,他刚帮着把药箱给挂上马鞍,穆子理又从厢房冲过来,加了件棉袄,换了顶棉帽,提着盏矿灯,还装了一纸袋酥油糌粑。出了大门,跨上马就催马奔行,一转眼已经过桥到了对岸。

    六月二十六,明天立秋,夜晚的空中星星稀稀疏疏在闪动,新月前的香酯月不知隐在何处?静谧的夜空下似乎有种令人不安的暗流,只有县城里的灯光证明这个世界还是活的。

    穆双吉转身去推摩托车,在大门外发动起来,一看油表,油所剩无几,还得加油!整个县城只有一个加油站,在县城下面五公里多的地方。穆双吉加满油骑车上来,见老爷子提个口袋站在大道边,就把车停下。老爷子把那袋子往摩托后座上绑,一边说:“蓖麻油袋、一瓶蓖麻油、一瓶药膏,带着也许用得着,找到人了打电话回来说一声。”

    老爷子站在大道边,直至摩托车的轰鸣声渐渐听不见了,灯光也难觅见,他依然没有移动。转过头看下去,县城里的灯光也暗了许多,街上的商铺相继打烊关了门,只有广告灯和路灯还在亮着。风吹过来,院子里的柏树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究竟是怎么回事?马秀怎么会找不见了?老爷子心中透出一丝不安!他把身子往前挪了两步,看着檐灯映射在地上的他的长长的虚虚绰绰的影子,他想他也应该上去看个究竟。

    黄骠马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跑那么远的路,这两年只是偶尔在沿河三五里地溜溜,今天可要辛苦了!

    老爷子给黄骠马套好马鞍,转身进屋,加穿了一件棉袄,找了盏矿灯,牵马出门,骑上马,象平日里溜马的速度,不急不徐的往神山去。穆家灯亮着,大门敞开着,却已空无一人。

    穆子理一路催马急行,雪卢白日里跑了大半日,现在放蹄狂奔,速度并无稍减。矿灯灯光晃在道上,只能看清路中间一条白线。冷风顺着面皮呼呼的刮过来,穆子理反而敞开了棉袄,迎着寒风,心里猜想马秀到底怎么了。

    越往上气温越低,离神山越来越近了。

    到了岔路口,往左过河到翡翠坪马秀家,直走是神山、乡政府。他决定往左,先去马秀家里。穆子理勒马过河,河里涨了水,可见下午这边的雨着实不小。很快就转过鱼塘,到了马秀家房前。屋檐灯开着,大门开着,雪卢冲过栅栏,不等站稳,穆子理翻身就跳下来,缰绳往马鞍上一丢,旋进屋去,马秀娘坐在火炉边。

    “婶。”穆子理叫了一声,来到火炉边,还在喘着气。“爷爷他们都出去找马秀了啊?”火炉旁有一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等着马秀娘的答复。

    “上午阿秀说她有点不舒服,晌午才去放羊,都叫她别去了,她还是把羊赶出去。才一顿饭工夫,雨就下起来,涨水的时候大角把羊赶回来,阿秀却没跟着回来,雨雪下了将近一个时辰,住了以后,阿秀都没有回来。你叔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木里,天擦黑才到家,听说阿秀还没回家,就出门去找。她爷她奶睡下了,不能让他们跟着担心。”马秀娘声音轻轻的,语气很平静,并不显出着急。

    她弯腰拿起火炉旁边一根铁棍,拨弄了一下火炉里的炭。“肯定在哪里躲雨,雨住也有三个多时辰了,这么冷的天,可别冻着了,身上还揣着孩子。也不晓得你叔他们找着没?”这时马秀娘才显出担忧。

    穆子理心中着急,耐着性子听马秀娘说完,又问道:“不晓得叔他们都找了哪些地方?大角也跟叔去了?”这大角已是大角第三代,依然叫大角。

    “大角把羊赶回来又跑出去了,一直没回来过!”马秀娘说道。

    穆子理也把声调降下来说话:“那我先去找到叔他们,再商量怎么着。”说完出门踩蹬上马,调转马头出了栅栏,从栅栏外过河,马秀娘也走出门外,站在栅栏边上往外看着。

    草甸子上积了一汪一汪的水,马跑不快,好一阵才到神山脚下,抬眼望去,日出方向一颗星比其他星还明亮。午夜刚过,那不可能是启明星?穆子理心中着急,也没闲心细究那星是怎么回事。

    不晓得叔他们在哪个方向,先去乡政府问一下吧。穆子理经过神山,把矿灯往上晃了几晃,那些住在神山上的山鹰、野鸽却没动静,安静异常,他也没多想,准备过河。

    还没上桥,就见一辆摩托车从上边驶下来,到了近前,却是穆双吉。到底摩托车在大道上比马速度快,加油虽然耽搁了点时间,穆子理在马秀家停歇的工夫穆双吉已经去了乡政府又转过来。

    “哥,你去秀姐家里了?”还没靠拢穆双吉就开口问道。

    “叔去哪些地找去了?”穆子理问的时候,摩托车到了雪卢面前停下,穆子理下了马。穆双吉也熄火下车,支好车脚架,搓着两只手。没戴手套,没加衣服,把他冻得够呛。

    “乡政府只有派出所的王所长在值班,其他人和附近的牧民都出去帮着找人去了。神山这边没找着,二十多个人散开去了额阿日格、舟群、茫扎找去了。我在乡政府打了电话回家去却没人接,伯只怕放心不下也上来了。”

    “爸上来了?”穆子理看向县城方向,没有光亮,没有人迹。

    “茫扎那么远都找过去了,不晓得对面大岩洞去找过没?那里面躲雨是个好去处。这参木康里看过没有?”穆子理说着又把矿灯朝向神山的“0”洞方向照去,参木康里他进去过两次。

    “参木康”就是天洞出去那象房间一样的岩洞,现在是常住僧人修行的住处。穆双吉少年时也是进去过的,至今仍能想起里面的情形,特别是喝那小水池里的水时的感觉,真叫一个沁人心脾,爽透。对面的大岩洞他一个人大白天都不敢进去,晚上远远望着也觉得心怯。

    又直又亮的灯光照在“0”洞口,似乎听到一声犬吠。“大角?”穆双吉也听到了,出声询问。又是一声吠叫,声音有些暗哑。真的是大角!大角肯定在守护马秀,大角在,马秀肯定也在。两人不约而同的起步过去,爬上台阶。大角伏在洞口,警惕地看着两人的身后,似乎在防备什么不可知的东西。它的身子趴得很低,难怪外面看不到它,它不出声没人会想到它在这里。

    “秀姐。”穆双吉对着洞口喊了一声。

    “0”洞口极象女人的生殖器,外观光洁圆润那种。往上到天洞的通道有一层层的皱折,也和那通道一般无二。少年时被神山吸引那阵,他并不懂!只是因了神山的奇特形状,和那种梦里似曾经历过的熟悉感才吸引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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