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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是拳击的对打训练。”

    “你还在练拳击”

    “嗯。”我颔首,口腔里一阵苦涩:“不过,昨天辞掉了。”

    “那样最好,你并不适合那种运动。”

    “谁知道。”

    “练习就被打成这样”

    “比那还要糟糕呢我被击倒。”

    “不过,伤痕累累的男孩子很不错。”姊姊说着,亲了我一下。

    即使只是轻轻碰触,伤口裂开处仍旧感到刺痛。

    “痛死了不要再碰啦。”

    “小气鬼。”

    “真的很痛耶”

    之后,我又喝了一杯牛奶,然后说明昨夜和奈绪子的父亲喝酒的情形。我不知道别的家庭家人的相处状况如何,但是我们姊弟俩经常会谈到许多事情,这是因为我们都是不拘小节的个性,所以不会有什么家族内斗。

    “快乐吗”姊姊问。

    我点头:“还算不错。感觉上奈绪子的父亲是个平易近人的中年人,对于我的头发,也完全没有厌恶的样子。”

    “可能是当着你面前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吧”

    姊姊的话没错,尽管奈绪子的父亲是轻松地与我闲聊,但可能内心却叨念不已。本来,这样的头发和脸孔就不可能予人好印象可恶,见面的时机真的不对。我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走向厨房,打算找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时,姊姊叫住我了。

    “你就是这种时候最要不得了。”

    “嗯,大概吧”

    “当时,你的突破实在了不起,我真的很高兴有这样的弟弟。尤其闪过守门员的时候,我甚至认为比卡连还了不起,可是,接下来的射门”

    我慌忙逃进厨房。

    没错,好不容易接获山崎学长的传球,我只要踢入球门就行,但是我却失手了,用力一踢,球越过球门上空。

    的确,我总是在紧要关头无法稳定。

    话虽如此,偶而也会有顺利的时候。只不过,靠的是他人的帮忙,所以,我的成功是在偶然情况下;而且“成功”最后都献给别人,好似为别人所做。譬如:替加地和奈绪子制造机会。

    我和加地在校庆前彼此帮忙后,并不想就这样回家,于是相互闲聊,为一些粗俗的小事情笑闹。

    在自动贩卖机买果汁的时候,完全着迷于加地所布置的教室的我,怀着感激的念头,说道:

    “我请客。”

    可是,加地却说:“不,我请客。”

    其实谁请客都一样,可是我们却为了谁要出钱而争执不休,“我请”,“不,让我请”,好像两个酒鬼一样地争相请客。虽然不过是一百二十圆的果汁,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却有着更昂贵的价值。结果,我还是输给加地了,他请我喝气泡果汁。

    加地这家伙总是言出必行,明明只是艺文社团的成员,意志却非常坚定,我如果有他那样强烈的意志,那次绝对可以射进球门吧

    “拿去。”加地得意地点头,递给我罐装果汁。

    我们讨论要到哪里喝,最后决定去观赏真正的星星,于是走向屋顶。夜晚的学校屋顶,非常静谧,只有竖立水塔顶上的天线,时而在风中发出呼啸声。

    我们靠着铁丝网喝着果汁。夜晚的空气中,加地斜倒着果汁罐的样子,有点神秘。在平常和壮硕伙伴一起玩惯的我眼里,加地就像枯树般瘦弱,与女生没有两样,可是讲话和动作却比我还更男性化。没错,加地散发出一种奇妙的存在感,是不想接近任何人呢抑或是只想待在自己的世界

    高中生可以说还是男孩。不,现在的我同样也是男孩,可是与高中时代比起,那时的我更是小男孩。与朋友的来往、学长们的关系,总会有一些界线不明的地方,不是因为过度期待而遭到背叛,就是自己背叛别人。也因为这样,内心经常受到伤害。

    可是,加地却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所谓的人类,首先必须记得用自己的双脚站立,也必须了解自己是孤单的,之后,才能够与别人互相帮助、恋爱、弥补。这些我在十七岁时并不了解的事情,加地当时就已经了解。也因此,我对加地另眼相看,我知道他比谁都更为特别。

    即使加地的身材比我瘦小,握力也只有三十五公斤,在校际运动会跑最后一名,我都不会讥笑他,不,是没有办法讥笑他。

    没错,的确是这样。那家伙其实是跑在我前头,把我甩得远远的。现在回想起来,我清楚地明白那个十七岁的夜晚,我已经远远落后他好几圈。

    我对加地抱怨社团里令人厌恶的学长,他毫不以为意地说:“那就狠狠揍他一顿。”

    我叹息说道:“你不了解体育性社团,我如果这么做,一定会被唾弃,也没有办法继续待在社团里。”

    “有什么关系,不能待就算了,反正只是踢足球。不能够踢正式的足球也无所谓,还可以踢草地足球。”

    “没有你讲得那么简单被排挤是很痛苦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无法独自一个人活下去才更可怕。”加地的长发在夜风中飘动。

    “哦,怎么说”

    “所谓人类,确实如你所说的,若是不倚赖某人就无法生存。这点我也很清楚。不过,我也认为,人还是必须能够**生存,否则的话,到头来终究只会变成依赖,那样绝对不行唯有了解彼此必须**生存的人们,再彼此相互倚赖,生命才有意义。”

    可能是我们过于年轻吧夜晚的教室大楼的屋顶上,竟然谈论着这种有些不好意思的话题。

    我到了现在已经再也不会向谁说出我的想法,更何况,我也没有其他像加地这样的朋友。因此,我觉得那天晚上,加地长发飘拂的瞬间非常宝贵。

    “你总是在思考这种事情”我吃惊地问。

    加地点点头:“嗯,我一直在思索这些事情。”

    “嘿”

    “所以,无法像你那样运动,是我的缺点。老实说,我真的应该好好动的,因为有一些东西是靠行动才可以发现问题是,我尽管明白,却总是先思而后行。”

    “我正好相反,一定是先做了以后再思考。这样不太聪明,容易后悔。每次失败的时候,我真想抱头痛哭,为什么总是后悔呢刚才也一样,整个人就像泄气的皮球,因为,连那样轻松的教室布置都弄不好。”

    “但是,你会制作流星机器。”可能为了消除沉闷的气氛,加地说道,然后笑了。

    我忍不住也笑了:“不错,我会制作流星机器。”

    我们为了掩饰谈论正经事情的不自在,暂时只谈一些可笑的话题,譬如:教授国语的岛村老师有一双瘦巴巴的漂亮大腿,但她生气起来很可怕,不过她生气的脸孔又很可爱;还有,三班的时田加代子的大胸部不输写真女郎;或是一班的野中美纪不论找谁帮忙,大家都会全力配合。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女孩子。

    事实上,十七岁男孩还会有什么样的话题呢

    我们互相坚持自己喜欢的女孩类型,近十分钟地激烈辩论着究竟a罩杯好,还是b罩杯可爱,彼此完全互不相让。当然,同样也辩论究竟是脸孔重要,还是大腿重要。很不可思议的,我们的兴趣大相迳庭,不管任何事情都是正好相反的见解。

    “我明白了。”经过辩论之后,我下了结论:“你是色情狂。”

    加地蹙眉:“我不同意应该只是有没有表现出来的问题吧”

    “不,这样的差别就很大了。”

    “没有差别的。”

    “不,非常大的差别。”

    即使在这时候,我们的意见仍旧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加地可能对被指称色情狂感到不快吧他持续坚决否定。我对此感到可笑极了,忍不住大笑出声。加地虽然继续绷着脸,最后还是放弃和我辩论,同样大笑出声。

    “糟糕,笑过头了。”我说。

    “我也一样,肚子好疼喔”加地躺在肮脏的水泥地板上翻滚,一面大笑,一面抱着肚子。

    我也同样在地板上翻滚。

    “我们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一定有毛病。”

    “可是,心情很舒服呢”

    “的确。”

    “大概是夜晚的缘故吧”

    “嗯,是因为夜晚。”

    我们躺着,持续不停地笑着。秋夜的星空在我们视野里扩展,有三、四颗明亮的星星,伹规模很小。还是加地的天象仪所映现的星空漂亮多了。

    “你的星星比较厉害。”我说出心中所思。

    加地颔首:“嗯,因为这里算是都会区,很难见到星星。川岛,你知道吗我们人类终有一天会灭绝的。”

    “灭绝”

    “至目前为止,地球诞生过各种生物,最著名的就是恐龙。那个时代非常繁荣,持续了大约一亿六千万年左右。你知道我们人类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迄今多久吗”

    “不”

    “只有四百万年,等于是恐龙时代的四十分之一。恐龙是地球上真正的统治者,可是,却完全灭种了。同样的事情也可能发生在我们人类身上,约莫半年前,美国太空总署提出一份报告,这份报告内容指出,曾经有直径二十公里的陨石擦掠过距离地球十五万公里处。如果陨石碰撞地球,将会引发剧烈的海啸,几乎所有城市都会被吞噬,之后产生的沙尘将引起气候变异,导致冰河期来临。恐龙就是因为这种气候变异而灭种,我们几乎也曾经濒临同样的危险。”

    “那是真的”

    “嗯,大概半年前发生的。或许很难想像十五万公里的距离,那距离大约是月球与地球之间的一半,所以陨石几乎是擦掠过去。因此在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半年前,人类灭绝也不算稀奇。一加地眺望着那颗陨石飞过的天空说道。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他的声调平静下来、仿佛又开始在思考着什么。

    愚蠢的我试着以愚蠢的方式思考加地所说的话。“灭绝”这两个字令人难以忍受,这意味着我、父亲、母亲、姊姊、加地都会一起死亡,连粗壮如猩猩的山崎学长也不例外。

    “好可怕”我从心底发冷。

    “嗯,的确可怕。”但是,加地的声音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明天吗”

    “还不只呢甚至是下一个瞬间,大陨石就正好冲入地球的大气层。”

    “若是那样,我们都完蛋了,什么未来都将会在眨眼间消失。”

    “未来比我们所想像的还要脆弱。所以,我已经停止思考了虽然可能无法全部停止,但是能够停止思考还是尽量停止。只是思考却不行动,根本无济于事;倒不如藉着让自己行动,还可能看见一些事物。”

    “具体上应该做些什么”

    加地一直没有回答,可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话,因此继续催促他:“告诉我吧应该做些什么”

    “我想告白。”

    “真的”吃惊之余,我迅速撑坐起身体。我低头望着躺在地板上的加地,发现那家伙的脸孔微红。“对象是谁”

    “本山。”

    “本山二班的还是三班”

    “三班。”

    “本山奈绪子吗”

    “嗯。”加地也撑坐起上半身,用双手搓揉脸孔,似乎想要掩饰微红的脸孔。其实,那样反而更引人注意。

    “不错。”

    “该不会从那时候就喜欢她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但是,羞赧的加地没有回答。事实上,加地可以大声回答的,因为他确实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本山奈绪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执拗地问。

    “这”加地终于回答:“十一岁的时候。”

    “很漫长呢都六年了。”

    “差不多。”

    “是吗终于打算告白了”

    虽然是别人的事情,我的一颗心却激动不已。这类事情,为何会如此扰乱我的心情呢

    即使这样,单恋了六年之久,也着实令人惊讶以加地的个性而言,这样似乎是理所当然。

    可是,三班的本山难道没有发现他的心意看来她一定不是很敏感的女孩,不过,最主要是加地也善于隐瞒自己的心思。

    “打算什么时候对本山说”

    “尚未决定,可能的话,希望趁这次校庆”

    “喂,已经到了哩”

    “川岛,别太大声,我会紧张的。”

    加地向我说明他打算如何表白。我听了之后,心情更亢奋了。因为那是很羞赧的、很罗曼蒂克的表白方式,也非常符合加地个性。如果是我,应该会把对方找到适当的地点,干脆地对对方说:“请跟我交往吧”可是,加地却想到这样麻烦的方法

    “问题是,要如何让她来看天象仪呢”

    “如果她不来,那就什么都不必说啦”

    “没有好点子吗”加地叹息出声,再度躺下:“啊,我完全想不出。”

    我用鞋尖顶了一下加地肩膀。

    “川岛,干嘛”

    “交给我。”

    “你说什么”

    “交给我来处理。只要把本山叫来观看天象仪就行了吧本山和春日贵子的交情不错,而我认识春日,因为,一年级的时候我们都担任体育股长。我去拜托春日,请她带本山到生物物理学教室,然后假装在那里偶然相遇。”

    “可以吗”加地马上坐起来。

    “真的”

    “你很紧张”

    “嗯。是真的很紧张。”加地点头说。

    “喂,加地,届时可不要退缩哦我们不知道何时会灭种。对吧所以没有退缩的时间了,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意,何况,你不是已经决定不要想太多了吗”

    加地坚定地点头:“没错,我已经放弃多思考。以后要像你一样单纯的生活。”

    “不要说什么单纯,请说充满活力。”

    我们两人同时笑了,仰望着星空。

    “好没意思的星空”

    “确实是。”

    “事情绝对会顺利的。本山只要见到你制作的星空,一定会被感动。”

    “能够这样就好啦”

    十七岁的我们过着快乐生活,以后会发生什么,真的令人非常期待我清楚记得那小格局的星空、加地那瘦削的脸颊线条、飘飞的刘海,以及水塔上面被风吹得咻咻作响的天线。即使现在加地已经不在这个世间。

    吃过饭后到学校去补考一科通识课程。虽然说是补考,但教授是那种有如佛陀一样的慈祥人物,只要在报告用纸上,稍微说明相关的内容,就会让你及格,所以只要把事先调查过的东西填满纸即可。

    事情真的很奇妙,愚蠢的我竟然能够上大学,然而成绩优异的加地却没有。应该说他有考上大学,却几乎从来不到学校,反而开始前往各地旅行。

    “我已经停止思考了虽然可能无法全部停止,但能够停止的还是尽量停止。光是空想,根本无济于事,倒不如立刻行动,还可以开开眼界。”

    我走在正值春假的大学校园里,想起十七岁的加地曾经说过的话。他不去学校,反而开始四处自助旅行,原因可能在此吧所以只带着少数的金钱和一些破破烂烂的t恤,前往中国、泰国或印尼。

    我想问问已经不在这个世间的加地,你看到什么呢你那黑眼瞳里究竟闪烁着什么呢是快乐或是忧伤夜里,你是否曾因为寂寞而哭泣我很想知道行动派的你,究竟看见什么声音愚蠢的我说不定也可以看见。加地,你看见了什么告诉我。

    当然,我听不到回答

    归途,我好像小孩子般地逛着。想着加地的事;想着射偏的那一球;想着被山崎学长打中的拳头;也想着造成山崎学长哭泣的县运动会;想着持续睡在走道的奈绪子;想着加地最后寄来的风景明信片;又想到没有把收到明信片这事告诉奈绪子的自己。

    我为何要瞒着奈绪子呢

    不对,并非刻意要隐瞒,只是说不出口。我一直认为,如果没有收到风景明信片就好了,因为若是提起明信片的事,奈绪子一定会想起加地,逐渐远离的记忆又会变得鲜明,届时奈绪子脑海中想的人将不是我,而是加地。

    不,就算现在也是一样。

    奈绪子没有忘记加地,她会在走道睡觉,应该是梦见加地。我应该让奈绪子忘记加地才对,因为她现在是与我交往,不是加地,那家伙已经死了。可是,我不可能让她忘记加地的,加地的影像真的太过巨大了。

    十五岁以后的奈绪子一直和加地在一起,在她缓缓成年的每个日子,总是和加地一起走过,如果奈绪子完全忘掉这些日子,她十五岁之后的记忆就什么也没有留下了。我明白,我真的完全明白,所以我才不去触及加地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我自己也忘不掉加地的事,我迄今仍清楚记得两人在屋顶上喝果汁的那一个夜晚,以及一块完成教室布置后,那张得意的脸孔。对我来说,加地是非常特别的人,我一直都很憧憬他;他恰似伸手也触摸不到的星星一样,让我持续凝视着他。

    有时我会想,如果加地还活着,不知道该有多好

    如果加地平安无事回来,他与奈绪子现在应该仍在交往吧应该彼此温柔并肩地走在一起。

    我只要看着两人幸福的情景就好,那样,心情也会舒畅愉快。可是,加地已经不在,他死了。所以与奈绪子交往的人不是加地,是我,现在是我与奈绪子并肩走着

    搭乘地下铁回到我们居住的市镇时,已经是夕阳西斜,走在东西延伸的商店街上,夕阳正面照着我,回头,背影拉得很长。这真的是我的影子吗就在此时,有人叫我。

    “咦,你不是川岛吗”

    我转回头,一看,是奈绪子的父亲。“啊,您好。”

    “出门去哪里吗”看到我提着包包,他问。

    “是的,到学校去。对了,昨天谢谢您招待。”

    “别客气,我自己也很高兴。”

    在户外碰面。他的态度有稍许不同,尽管是随处可见的中年人,却与奈绪子一样地悠闲,眼神也相当柔和。

    “刚回来吗”

    “是的。”

    我并非想“擒贼先擒王”。也没有那种小聪明,我只不过是有事想和他商量,何况,我一旦受到长辈的邀约,总是无法拒绝。

    “那,我奉陪。”

    虽然说是吃晚饭,但是他理所当然似地进入居酒屋。店内正在烤肉,烟雾和香味充斥。我的肚子咕噜叫出声。

    我们在靠里面的座位坐下,点叫了啤酒和烤肉。

    “昨天虽然也喝过,但先干一杯吧”

    “好,干杯。”

    碰杯后,我们把啤酒灌入胃内。

    “想不到和女儿的男朋友喝酒出乎意料的快乐。”

    若无其事地说这种话,真不愧是奈绪子的父亲。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连续喝两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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