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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没有感觉的人,否则我已经不能再忍受像加地那样的人。

    忽然发现,嵌在接近天花板的磨砂玻璃染成了淡蓝色。拂晓来临了。我似乎在不知觉间稍微

    睡着现在可能还只是清晨五、六点吧我想再睡一下,可是,磨砂玻璃上面的蓝色太漂亮了。

    我茫茫然地凝视着,同时也不自觉地想起加地。啊,如果用色彩来譬喻,加地也许就是这种淡蓝色吧巧则是更明亮的颜色,譬如鲜艳的黄色,或是有如南国天空的蓝色。

    感情突然好像海浪袭来,一波上岸,紧接着又是一波,不间断地冲刷我这一片沙滩。加地为什么会死呢为什么和别的女孩一起呢坦白说,我很希望在他身旁的是我。那女孩的名字和长相,在我心中旋绕起伏,我脑海里浮现出她灿烂的笑容,尽管频频告诉自己无须嫉妒已经死亡的对象。但是,炽热冲动却逐渐升起,我紧咬着下唇。那感情无可救药地肮脏

    还是继续悲悼加地的死亡吧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加地可能和那女孩谈过话、一起笑那女孩可能带走他的声音、笑容。

    女性杂志的标题再度在脑海中复苏他直到最后都还是想要保护她。

    那是谎言,是杂志捏造的话题因为就算加地想要保护她,在坠落的巴士中,也不可能互相拥抱着。什么“手携手地死在一起”,全是谎言

    想着想着,愈是觉得无聊,却也愈是无法停止、也愈困惑、受不了。毕竟,我并无嫉妒那女孩的资格,也无法责怪加地我现在和巧交往,思绪、**都与巧重叠;我如此理所当然地过着每一天,也可以说我持续地背叛加地。我究竟要想着这样的事情多少次才好呢

    我试着用左手拇指碰触食指尖。稍微刺刺的感觉,似乎被刺到的刺本身露出来了。我摸摸刺尖,微微感到痛楚,像是心被割伤。

    不久,砰砰的声音,是父亲从二楼下来,走过我身旁,前往洗手间。

    “啊,奈绪子,你醒啦”他回来的时候注意到我已经醒了。

    “嗯。”蜷缩在厚棉被和毛毯里的我点点头。

    “失眠吗”

    “是睡着了,不过又醒过来。”

    “做恶梦”

    父亲说出像是问小孩子的话语,我感觉很可笑。

    “不是啦”我的声音里有着笑意。

    父亲同样笑了:“奈绪子已经成年了。”

    “嗯。”

    “但是,父母亲总是觉得你和绘里现在还只是小学生呢脑海中浮现的影像也都是那个时候的你们,连像这样在一起时也是。”

    我不停地点头:“我同学她妈妈在家的墙上只挂着一张她小学时期的照片。所谓为人父母者,大概就是如此吧”

    “嗯,没错。”父亲在楼梯的台阶上坐下。他的坐姿悠闲,与大学里见到的男孩相同。“父母亲都是傻瓜。”

    之后,我们没有多说话,只是茫然地凝视着空间。磨砂玻璃染上的蓝色,逐渐淡薄;白色比率增加,加地的色彩消失了。黑夜被推走,白天迫近,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晨真是充满活力”父亲说。

    我不太理解那种感觉,问:“怎么说”

    “因为,开始本身就是快乐。”

    “是吗”

    “当然。而且,这样想会更快乐。”

    “爸爸一向只重视未来”我慎重地问。

    但是,父亲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接着说:“因为我的个性就是这样。不过,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嗯,我明白。”

    “无论会变得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往前走,就会有新的发现。有时候可能会因为刺痛而痛苦难过;但那也是很不错的经验。对爸爸来说,在原地踏步反而更痛苦。”

    父亲并不知道我昔日恋人已死亡,所以,他的话应该并非针对我而说,而是他自己的实际感触吧

    高中时,我认为父母亲是与我不同的生物。他们非常地自以为是,完全不讲道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觉得自己的心被揉碎,长时间摆荡在希望倚赖与想疏离的心情之间。可是现在已经能够明白,父亲和母亲当时也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心情,所以当然会有错误的时候,也会有迷惘的时候过了二十岁以后,我终于开始了解各种事情。

    “年纪大了真好。”

    我突然脱口而出的话,让父亲好像有些困惑:“怎么忽然讲这种话”

    “因为能够了解以前无法了解的事情。”

    “这句话很有意思呢”父亲探身向前。

    “我在散文式的漫画中读过这样的内容。那位漫画家因为朋友有养猫,所以在他尚未养猫的很久以前,就听朋友谈过猫饲料的事。那时,漫画家每次说到饲料两个字,对方就显得不太自然,但是当时他无法了解对方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等到自己也和猫一起生活了几年后。才终于明白当一起生活,会觉得猫仿佛是自己家人,饲料这两个字,听了会令人产生抵抗感。”

    “啊,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说你吃的东西是饲料,我也会感到厌恶。”

    “嗯,大概吧那位漫画家写过:能活得久一点真好,因为累积各种经验以后,会慢慢地更聪明。”

    “那个人真有意思看样子,不能看轻日本的漫画家了。”父亲夸张地佩服后,问我:“能不能借我那位漫画家的作品”

    “没有问题,不过,我的漫画都属于少女漫画哩”

    “那可是重大考验了。爸爸可是个五十一岁的中老年人,看少女漫画可是,既然是会写出那种话的人所画的漫画,我应该可以读得下。”

    “那我明天找出来。”

    “拜托啦”父亲说着,站起身来,开始爬向二楼。

    我在背后叫着:“爸爸。”

    “嗯,什么事”父亲停住。

    回过头来的父亲的确是那个孩提时代会抱着我的父亲;耐心教我骑脚踏车的父亲;不会因为用心教我微积分,却因我完全不懂而生气的父亲。我回想起很多事情,结果反而不知道自己为何叫住他。

    “没事。”我说,然后忍不住笑了。

    父亲也笑了:“奈绪子呀”

    “什么事”

    “为什么睡走道”

    “我最喜欢的人死了以后,我就讨厌在房间睡觉,而且不知为何,只有在这里才睡得着。”

    “是吗”父亲颔首,好像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有两、三秒的沉默持续着。

    “那爸爸下次也在走道睡睡看。”父亲口中说出的竟然是这句话。“虽然可能没有你那样严重,不过,爸爸还是有些难过”

    没有鼓励,也没有安慰这令我松了一口气。我心想,趁现在问应该可以吧

    “和妈妈没问题吧”

    “不知道,因为率性的是爸爸。我虽然希望你妈妈能够理解,可是,或许已经完了。”

    “工作方面的事还是生活上的事”

    “开键应该是工作方面,不过,也与生活有关连。”

    我们之间存在着的某种差距在这一瞬间稍微掩埋了,虽然只是稍微,但,却已经足够。

    “走道相当不错呢”

    “看起来应该是。因为,你总是睡得很熟。”

    “我难道我会打呼”

    “不是的,只是平常的鼾声,放心。”

    我想都没有想到会和父亲谈这样的话题,是因为这种既非早晨也非晚上的空气使然吗

    “走道是人离去的地方。”父亲说。

    “嗯。”

    “可是,也是人进入的地方。”

    “嗯。”

    “只有这样。”

    “嗯。”

    “你再睡一下好了。”

    “嗯。”

    “晚安。”

    “晚安。”

    我闭上眼睛,听着父亲爬上楼梯的脚步声。走道是人进入的地方,同时也是离去的地方

    第四章射门

    起床时,身上穿的衣服和昨天一样,看来是连衣服也没换就上床睡觉。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和影子,告诉我一天已经过去一半。

    是有一点喝多了

    我的酒量并不算好,喝多的时候,第二天会难过得受不了,好像酒精渗入整个身体深处。但是奈绪子的父亲酒量实在太好了,不止喝得比我多,脸孔也完全不会变红。他说过他是九州人,人家说九州人酒量一流,果然不假。

    我脱下充满汗臭味的长袖t恤,从衣橱里找出干净的衣服披上,打呵欠,伸懒腰,然后抬起右腿,由大腿朝外侧旋转,结束后,改为左腿做同样动作,这是我从参加足球社团时代持续至今的柔软运动。只不过,腿已经无法像以前抬得那样高,臀部关节和脚踝也完全僵硬。

    高中时,足球社团的教练常说:“川岛,尽量扩展关节的可动领域,可动领域扩大,能够玩的运动种类也会更多,又能够避免受伤,绝对不只是足球需要这么做。”

    我一面想着教练的话,一面持续柔软操。腿、膝盖、脚踝依序伸展肌肉和关节后,最后用趾尖抵着地板转动脚踝。为了维持身体平衡,我的手扶住桌缘。小学入学时代父母替我买的书桌已经老旧不堪,黏贴的标签早已全部褪色,剥落的痕迹明显,桌面写满打油诗,椅子的靠背摇摇晃晃,若是不小心往后靠,立刻就会向后倒。

    我坐在椅子上,拉开右边由上往下算起的第三个抽屉。有一张风景明信片夹杂在行动电话契约书和请款书中。我伸手拿起明信片,首先凝视着图案。透明的浪潮袭涌洁白的海岸,是典型的南国风景。翻过背面,右上角稍高突的文宇映入眼帘。我再度读着已经读过几十次,不,几百次的内文。加地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呢

    如果加地能够回来,这张明信片应该只是单纯的笑话。可是,加地并没有回来,所以明信片就具有另外的意义。

    我不太明白是否应该告诉奈绪子明信片的事或者继续保持沉默不过,可能会告诉她吧加地处处都替奈绪子设想,而奈绪子应该也是一样吧因此她有知道的权利。

    可是,我没有办法告诉她不止是明信片的事,我和奈绪子在一起时,彼此完全不会提及加地的名字,那个伤口还满是脓疮,连碰触都不能。

    不能一笑置之,也不能认真谈论

    我叹息出声,像往常一样地把明信片放回抽屉,走向楼下的客厅。

    “弟弟,午安。”姊姊躺在客厅沙发上阅读时装杂志:“已经过中午了,不能说早安。”

    姊姊如果不开口说话,外表还算可爱,可是,她的嘴巴实在太坏了;个性嘛,差劲、粗鲁,丝毫不像女孩子。这是唯有家人才知道的真相

    “午安,姊姊。”我一面装迷糊,一面走向厨房,拿出牛奶盒和杯子。说真的,我很想直接将牛奶盒对着嘴巴猛灌,可是这么做的话,姊姊的铁拳一定会马上飞过来,而我昨天才挨了一顿狠打,不想再挨打了。

    “啊,真舒服。”我一口气喝光倒在杯里的牛奶。感觉上,水分完全渗透干涩的身体。

    “在哪里喝酒呢”

    “奈绪子家。”

    “嘿奈绪子不会喝太多酒吧”

    “她爸爸回来了。”

    “奈绪子的爸爸”

    “嗯。”我点点头。

    姊姊眯着眼睛,从头顶到脚趾,频频打量我。

    “我说,巧。”

    “什么事”

    “再怎么说,你也是第一次和她父亲见面吧可是,那样低俗的头发与伤痕累累的脸孔,感觉上就像是无赖。”

    “头发是姊姊造成的”我气愤地抗议。

    可是,也许真的很糟糕,如果我是奈绪子的父亲,当知道蓄留这种发型的家伙,竟是女儿男朋友时,绝对会感到不安吧

    “说明书明明写着十五分钟的。”

    “说明书写得很难懂呀”

    不会道歉、只是一味怪罪别人,这是姊姊的专长。

    “写得清清楚楚的。”

    “字太小了。”

    “反正都要怪姊姊”说着,我再度将牛奶倒入杯子。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姊姊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因此也没有打算继续责怪。何况,尽管姊姊嘴巴恶毒,她还是会反省。譬如上次,她就买章鱼烧请我吃,虽然她说是顺道买回来的,可是我知道,那是她陪罪的方式。

    “脸孔又是谁造成的”

    “山崎学长。”

    “山崎是谁”

    姊姊好像完全不记得对方了。

    “就是我高中足球队里的四号球员。他曾在姊姊来帮我们加油时,被裁判赏了一张黄牌。”

    “啊,是那个很像大猩猩的人”

    姊姊在我高中时,曾看过我参加的比赛一次。不,这样说有点不对,必须订正。姊姊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看与我们对战的球队。那支球队是全国著名的足球名校,队上有好几位和偶像明星一样受欢迎的球员。姊姊对他们异常狂热,也就是所谓的追星族她对脸蛋漂亮的男人毫无抵抗力。

    县际大赛第二次预赛的第一回合,那是只要获胜就可以晋级前八强的重要比赛,对于只是弱小足球社团的我们来说,绝对是最佳表演舞台,虽然对手有两位是职业队的准球员,我们不敢妄想获胜,却也没有轻易认输的打算。

    “各位,很难得能够碰上这么强的对手呢值得好好考验自己的实力。”这一战对于现役球员的山崎学长而言,可能是最后一次上场,所以他在开赛前大声鼓励所有球员。

    但是,实力的差距绝对是骗不了人开赛笛声吹响后,才七分钟,对手就得分了。山崎学长顶球输给对方,球被从球门右角攻人,而我们的守门员一步也动弹不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等级不同吧无论是踢球、传球速度、战略或战术,都有着一大截差距。

    上半场被攻进两球几乎就已经决定比赛的胜负。尽管我们拼命反攻,对方的防御却是轻松悠闲;进攻时,球总是在我们的球门前绕来绕去,我们很难回踢过半场。

    尽管弟弟在场,姊姊却坐在对方球门后面观看比赛,而且当对方的英俊前锋踢进第三球的时候,她还鼓掌大叫。看到姊姊的花痴样,让对于输球而显得沮丧的我,更是完全像泄气的皮球。

    畜牲,太可恶了。

    为对方球队得分而狂喜的姊姊、敌军的英俊前锋、踢进第三分仍旧自以为是的对手这一切都让我忍不住想哭。抬头,头上是美丽的蓝天,我们的声音完全被那蓝色吸收了。

    这是山崎学长他们最后的一场比赛,也就是说比赛结束的瞬间,他们就等于退休。所以就算对方是足球名校,我也希望能够完成一场精采的比赛。

    可能是这样的心情刺激了我们吧下半场二十分钟过后,比赛的气氛稍稍有了变化。虽然很明显是对方放松攻势,不过我们总算也能够将球控制在脚下,也射出几颗没有进球门的球,山崎学长也开始可以箝制住对方速度减慢的英俊前锋。

    即使这样,我们的球队还是无法攻破对方的球门,依旧维持三分的差距,进入下半场最后的时间。在剧烈的碰撞中,山崎学长从对方英俊前锋的脚下抢到球的瞬间,在没有教练的指使下,也没有人与我抢球的情况下,我全速向前跑。

    当时的我却很清楚原因何在。那是因为,球来了

    我冲过对方犹未了解状况的侧翼身旁,拼命向前跑。后方响起“砰”地踢球声。我一抬头,只见漂宛旋转时球就在我头顶上。确认出球的位置的瞬间,我几乎快哭出来,因为,球传得稍微过远了。

    山崎学长,这样我无法接到呀

    我传球和接球的动作虽然笨拙,脚程却够快,所以才担任侧翼。即使这样,球还是飞太远,连我都不太可能追上。当然,我还是继续跑,绝对不放弃,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追不上。

    就在此时,我听到一个声音。

    “巧,快跑”是姊姊的声音。

    摇晃的视界边缘映人的瘦小身影,是不知何时移动至中间看台的姊姊。

    姊姊双手搭在嘴边,叫着:“快跑,巧”

    我双腿用力地向前跑,忍住几乎窒息的痛苦。球掉下来了,在四十码线旁边弹跳,似乎很容易就可越过四十码线。我怎么想都认为绝对冲下到,但我还是继续前冲。

    接下来的一切我迄今仍旧记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腿大幅伸展,简直就像在空中飞行,又像fc东京队的石川直宏与ac米兰队的卡富在滑地后,球正好在我脚下。那是一球连自己都大吃一惊的控球。

    那最后的一步到底是如何伸展,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不明白可是我做到了,伸出脚

    在完全掌控球的我面前是一片无人的球场,我已经攻破敌人的防御线。我迅速站起,朝向球门盘球。敌人的守门员慌忙朝着后卫大叫:“回来,赶快回防”

    但是,可能来得及吗我对自己脚程很有自信,也确定自己的速度更快。而守门员好像也有所觉悟,摆出蹲姿,冲出十二码区。

    好,现在是一对一了,只要闪过对方,把球送进球门就行。

    此时,我的脑中响起山崎学长在开赛前的声音:“喂,各位。难得能碰上这么强的对手呢值得好好考验自己的实力。”

    啊,没错,的确是值得好好考验自己的实力。这一球是山崎学长撞翻那英俊前锋夺来的上半场结束后,山崎学长的球衣就已经破破烂烂了,是被英俊前锋多次甩开时跌倒造成的。

    我绝对要把球送进球门。

    坦白说,没有比一对一更困难的状况了,就算是职业球员,照样也会踢偏,何况,挡在我前面的是传闻中即将加入职业队的守门员,属于国家级的选手。相对的,我只不过是一支弱小球队的侧翼。可是,我毫不畏缩,决心一定要进球。

    和守门员的距离缩短了,三公尺、两公尺,那一瞬间,守门员忍耐不住地慌忙扑上来。完全是我意料中的动作,我用脚趾头吊高球,身体也同时跳起,球与我成为一体,飞过守门员头上。

    前面只剩下无人的球门,可以清楚看见球门框之间的空洞空间,我毫不犹豫地朝向球门踢出。

    我正沉浸在回忆当时射门的感触中,姊姊却若无其事地开口:“四号的脸孔长得好像猩猩。”

    她说的是山崎学长。

    “嗯,非常像。”

    “比赛结束后,他扛着那张脸大哭,脱下球衣乱跳,胸口长着胸毛呢太可怕了,日本人竟然长胸毛,让我都觉得有点呕心了。”

    姊姊的话相当难听。我想起山崎学长的脸孔,看来,他想谈成恋爱的机率,远比我们球队获得全国冠军还低多了。

    “我总觉得不能凭胸毛来判断人格。”我抗议。

    但是,姊姊没有听进去:“你是和那个人打架输了”

    “不,不是的,不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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