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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喘着粗气,把担架的扶手搁在台阶上,走下来帮她稳住担架。大哥示意她抬前边,可是前边也不好抬,她只能弯着身子,把手臂放到最低,这样担架两头才能相对持平。总算把父亲抬到了二楼血液内科的急救室,申红蕾感觉两只胳膊像是要断掉一样,全身乏力,差不多也要躺下来急救了。医生过来给父亲把脉、量血压,然后输氧,最后对大哥和申红蕾说,在这边先住下,不行再送市立医院。等办好住院手续,把父亲抬到病床上躺下,申红蕾这才想起一楼的婆婆正在输液,那瓶药水早该输完了,不知有没有人叫护士来换瓶

    她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走到一楼,来到婆婆的病房前,不由松了口气,卢发在里面。他是昨天晚上回来的,他们至今没有说话,形同路人不,路人有时还可能打个招呼,他们应该像是仇人,目光偶尔相遇,充满了深深的敌意。卢发转过头看见了她,一脸黑黑的,劈头盖脸地问,你跑哪儿去了刚才那瓶挂完没叫护士来换,血都抽到半瓶了申红蕾愣了一下,对婆婆感到有些愧疚,怪自己没有交代一下护士,害得病弱的婆婆被倒抽了血,可是,卢发有什么资格对她大声嚷嚷呢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她怒不可遏,突然尖声地说,我爸爸也在二楼住院你知不知道说着,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委屈,转过头去,眼泪掉在了胸前。那天晚上,她几乎在楼下冬青树的树坛上坐了半个晚上,有些丧魂落魄,有些痛不欲生,有些愁肠寸断。

    今天下午,父亲各项常规检查都出来了,医生建议明天送市立医院。申红蕾头昏脑涨地走到走廊上,靠着栏杆望着远方,眉头紧蹙,心中一片惆怅。远处是一片青翠的香蕉林,阔大的蕉叶在晚风中摇晃,像是许多面扇子在扇着风。天空渐渐灰了,暮色苍茫。申红蕾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地变得黯淡。夫妻间的龌龊、长辈的疾病,还有女儿的培养,让她感受到空前的压力。她就像一根链条,承载着为人母、为人妻、为人女和为人媳的责任,绷紧的链条不停地转动,已经显得吃力和枯涩,也许突然间链条就会崩断。这大概也就是每个人到了中年之后的宿命。

    父亲的病房里几乎挤满了人,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叔叔婶婶姑姑姑丈还有侄儿侄女,每个人的脸上流露着不安和忧伤。大哥把二哥和申红蕾叫到廊道上商量明天到市立医院的问题,所有问题归根到底就是钱的问题。大哥二哥家庭经济都比较差,已经因为父亲的手术而欠债了,他们倾其所有加起来预计可以借得到的数目,大概有一万五千元左右;申红蕾因为婆婆住院,家里的存折单上只剩下了个位数,她只能找人借了。

    可是向谁借呢她打开手机,收到顾明泉的一条短信,心里想了一下,给他回了短信。她打电话给一个比较要好的同事,可是对方说家里的钱前些天全让老公拿去入股一家小水电了,又找了一个小姐妹,然而她说最近手头很紧,只能借给她一千元。一千元太少了,申红蕾说算了,这时她想,看来只有找顾明泉了,尽管这是很难说出口的事情,但她不得不说了。

    顾明泉是她最后的一线生机,最后的一张牌。

    他来了,又匆匆地走了。

    他的目光还是那样闪烁不定,他的神情还是那样欲言又止。有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她真想在他肩膀上靠一靠,但随即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心慌意乱。她渴望,可是她不能。

    申红蕾走到父亲的病床前,看到父亲歪着头在沉睡中,脸色像一张粗糙的纸。大哥说:“医生刚给他吃了**,他才睡着的。”

    “明天八点走。”申红蕾说。

    申红蕾告诉大哥她借到了钱,但没说借多少、向谁借的。那一万块钱已经放在了她的手提包里,如果需要,她将全部拿出来。尽管她也知道父亲的病像个无底洞,再多的钱往里扔,只能听个响声。

    大哥很沉重地叹了一声。

    这时,卢发出现在病房门口,像一个来踩点的人一样探头探脑。

    他的到来让申红蕾有些意外,不过她不想看到他,就别过头去,看着墙角的一团蜘蛛网。

    卢发沉着脸走了进来,向申红蕾的大哥点了点头,问起了老岳父的病情。申红蕾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趁机走了出去。

    41谭志南

    离开了苏丹红家,谭志南的身上带着她的气味,他的手上还留着她身体的温度。他变得有些恍惚起来,夜晚的马铺像天上的街市一样,显得虚无飘缈。

    刚刚经历的一切似乎也变得不确定起来,那是真实的呢,还是一场梦疯狂的翻滚,迫不及待的裸露,持续不断的亲吻,就像两个初涉风月的少年,动作火暴热烈而又略显笨拙。当谭志南强劲有力地进入她时,她像中弹一样叫了一声,两只手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竭地躺在木地板上,摊开四肢,呼呼呼地喘着粗气。苏丹红说,谢谢你。谭志南说,我也要谢谢你。

    走到家门口,谭志南双脚有些发软。打开铁门和木门,他发现家里还是一片黑乎乎空荡荡。刚才苏丹红趴在他耳朵边说,晚上还回去吗他说,要回去。他没有告诉她,他和妻子之间正因为她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说此前妻子是猜疑,现在则是坐实了。假如她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赤身**的面前,那他将无话可说。也许是心里飘起了一丝愧疚,他最后还是谢绝了苏丹红的挽留,依依不舍地穿起衣服。

    他查看了两部电话,都没有未接的来电。妻子还不愿意带着女儿回家,说明她的怒气还没消散,准备继续较真儿下去、抗争下去。唉,随她去吧,准备打持久战了。

    谭志南放了一浴缸的温泉,全身泡在微温的水里,恍惚中又想起在苏丹红木地板上**荡魄的过程,重要的细节全都回忆了一遍。躺到床上时,他突然想,在和妻子的搏弈中,因为自己的偷偷摸摸,暂时取得上风。也许他应该高姿态一些,明天上班前到丈母娘家一趟,向她承认一下错误,让她有个台阶下来,把女儿带回家。现在,她当时的猜疑已经变成了现实,他没什么委屈的了。确实是他错了。

    他很快睡了过去。这个晚上睡得特别沉。

    第二天醒来,谭志南到楼下小摊吃了早饭,便开着摩托车向丈母娘家方向跑去。

    丈母娘家在建安新村,那是比较破旧的一片住宅区,十几年前差不多是马铺最好的,那时老丈人还在世,还没从副局长的位子退下。谭志南记得第一次上丈母娘家时,两腿发战,笨嘴笨舌,据说这反而赢得了丈母娘的好感,因为在她看来,巧舌如簧的男子都不是好货。那天在丈母娘家吃饭,要不是王秀云帮他夹菜,他肯定吃不饱。

    谭志南锁好摩托车,向三楼丈母娘家走去。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心情突然有些紧张,类似十几年前的第一次上门,不过这也算是第一次到此向老婆负荆请罪。

    走到门口,他发现里面的木门开着,看不到人,就按了一下墙上的门铃,没听到什么响声,春节来时,这门铃好像就坏了。他只好抬起手敲外面的铁门,咚咚咚三下。

    老婆穿着睡衣,从卧室趿着拖鞋走了出来,她睡眼迷糊的,不知有没有看清外面的人是谭志南,手一拧就把铁门打开了,然后回头往卧室里走。

    谭志南走进房间,关上铁门,把木门也掩上,他感觉丈母娘和女儿都不在家里,她可能是上街买菜了,同时顺便送女儿去学英语。他走到了卧室门口,看见老婆坐在床沿上用纸擦着眼镜,装作没发现他一样,只是专心致志地擦。

    “在这儿睡还习惯吗”谭志南说。

    “习不习惯关你什么事。”王秀云说,口气里还充满了火药味。

    “我向你认个错好吗我去上班,你回家。”谭志南轻声细语地说。

    “认错你哪儿有错你是对的。”王秀云戴上眼镜,射过来一道蔑视的目光。

    “不不不,你才是对的。”谭志南说,“第一,老婆永远是对的;第二,如果老婆错了,请参照第一条。但是,这件事,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谭志南,别来哄我了。”王秀云一声断喝,满脸板出政治老师的庄严。

    谭志南有些扫兴,自己虽然油腔滑调了一些,但心里还是很诚恳的,真心来认错的。

    “我告诉你,谭志南,我长这么大了,我爸没打过我,我妈没打过我,我哥没打过我,我姐没打过我,就你打了我;你这一巴掌,我会记一辈子的,一直记到我死”王秀云掷地有声地说。

    谭志南轻轻叹了一声,话说到这份上,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这时,王秀云喊了一声:“出去,我要换衣服。”他下意识地退出卧室,门随即嘭地摔上了。

    谭志南只好无奈地走出了丈母娘家,心想,老婆是不是快到更年期了啊他到底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以为口头上认个错就能搞定,看来没这么容易。他想起和老婆十几年的婚姻,外人看起来那么美满,自己也感觉很幸福的样子,虽然也有过几次口角,最后也都是他半正经半不正经地认个错,她半推半就地接受,所有积怨便统统地化解,两个人又和好如初。可是,这一次,事件的性质因为涉及“暴力”因素那一巴掌啊一巴掌,在她看来,上升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她似乎已经准备不给他任何机会了。十几年的婚姻不敌一巴掌。这一巴掌是铁砂掌,一下子击破了婚姻,还是这十几年的婚姻是纸糊的,不堪一击

    满脑子思绪纷纭,谭志南慢吞吞走到了楼下,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却看不见摩托车了。他扭头张望,发现地上躺着一根剪断的铁链,那正是他的摩托车的铁锁。遭贼了,他想,可是他没叫。四周围没有人,这里是四面敞开的,没物业管理更没保安。马铺盗车贼很猖獗,无人不知。他的车已加了警报器和铁链锁,还是抵挡不住技术含量越来越高的专业盗车贼。

    他掏出手机,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报警。据说盗车贼几秒钟就能把摩托车的几道锁全部破坏,此时他们已经不知把车开到哪里去了;即使以后落网了,车也是难于追回了。他朝地上吐了口水,心里骂了一声,干你佬

    这时候他只能自我安慰,破财消灾,心里才稍微平静下来。

    好在马铺就这么一个鼻屎大的地方,走路到县政府也就几分钟。刚走到大门口,有人出来看见谭志南在步行,说:“谭主任,走路上班,锻炼身体啊。”谭志南哭笑不得。

    办公桌上躺着一封挂号信,发信人地址是紫荆湖度假村有限公司,谭志南一看就知道是顾明泉重新发的同学聚会邀请函。那天,顾明泉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确实让他不爽,所以他断然拒绝了改期和重发。

    他撕开信封,取出那张邀请函瞟了一眼。那天顾明泉肯定也是很恼火的,不过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感受,自己又怎么照顾他的感受呢现在,他把改期的邀请函寄过来了,似乎是一种挑衅:看看吧,没有你,我也照样把邀请函重发了一遍。马铺人喜欢说,没有你地球也照转。这肯定是对的,有谁没谁都没什么,因为地球本身会转。像在这机关大院,偶尔有年轻人凑在一起发牢骚,说马铺没有书记县长也一样。可是,一个同学聚会,没有了一个丁新昌,就不行了吗就得根据他个人的意志来改期谭志南觉得顾明泉一向自视清高,骨子里还是充满了奴性意识,他以儒商自居,其实也不过是个商场贩子,一个副处级的人就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时,谭志南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声音听起来有点熟,却叫不出是哪个同学。

    “同学聚会怎么改在13日了”

    “我不清楚,这你要问顾明泉。”谭志南实事求是地说。

    这个上午,一共有五个同学打来电话,询问同学聚会为什么推迟召开,谭志南每次都说:“我不清楚,这你要问顾明泉。”

    他决定不再过问同学聚会的事。想起刚才老婆那张臭脸,想起摩托车的失窃,他感觉到心烦意乱。看了今天的工作日志,没有什么安排,他想在办公室再呆十分钟,就溜到苏丹红家里去,也许她还在床上呢。

    42顾明泉

    那天晚上,顾明泉离开医院回度假村的路上,脖子又开始隐隐发痛,变得硬邦邦的难于转动。李医生说过,落枕容易复发,睡觉时要注意枕头高低,避免空调直接吹着颈肩部,平时还要加强锻炼,劳逸结合。可是,他已经更换了一个合适的枕头,每天伏案工作一小时左右,便起身在办公室踱步,偶尔早起,便在度假村慢跑一圈。可落枕还是猝不及防地袭来。

    回到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揉搓着脖子,多少缓解了一些疼痛。办公室的门没关,有一条身影在门口闪了一下,他认出那是小陈,就喊了一声:“进来。”小陈穿着一件很漂亮的银灰色连衣裙,有些腼腆地出现在门口,平时进出办公室,她都是显得落落大方的,而晚上这个特殊的时间段里,她的出现,便有了某种异样。顾明泉一下从她的神色里读出了她的心思。

    “来得正好,小陈,帮我按摩一下脖子。”顾明泉招了招手。

    小陈温顺地走了过来,站在顾明泉身后,细声细语地问:“脖子又痛了吗”然后抬起两只手,在他的脖子上很有章法地按着捏着。小陈的手是凉的,按在他的脖子上,像一剂清凉的镇痛药,让他感觉到神清气爽。

    “好,很好。”他说。一阵风吹来,把办公室的门吹上了,嘭的一声,小陈手抖了一下。顾明泉暗自笑了,他伸出一只手,往小陈的腰肢摸去,那里的手感很好。

    “顾总,我”小陈说,声音里带着某种期待。

    顾明泉站起身,把小陈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下,然后便松开了。顾明泉说:“就这样,你回去吧,谢谢你啊。”

    “顾”小陈脸上写满了失望,欲言又止。

    “有事我再找你。”顾明泉说。

    小陈眼睛闪了几下,低下头走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那头,顾明泉突然间有一种把她叫回来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他转了一下脖子,感觉好了许多。

    这天一上班,顾明泉就接到丁新昌的电话。丁新昌说收到改期的同学聚会邀请函了,他在电话里像是表扬顾明泉似的说:“这样改了一下,更好了,13日中午前报到,下午有一大块时间,更方便同学们座谈和交流。”

    丁新昌的电话刚结束,罗汉城的电话就来了。他说改期了啊,为什么要改期啊顾明泉顺口就告诉他,5日、6日这两天度假村有大型接待任务,所以推迟至13日。他不能说这是根据丁新昌个人要求而改期的。罗汉城说,我还想明天就到厦门,把准备赠送给同学们的双肩包拉回来。顾明泉说,推迟到13日,时间也宽裕了一点。顾明泉在电话里对罗汉城说:“你最好在包上印上一些字,这样更有纪念意义。”罗汉城说:“是啊,我也想,应该印上一行字,你说印什么字好”顾明泉想了想,说:“就印邀请函的那行字: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下面再一行小字:马铺一中85届文科班同学聚会纪念。”罗汉城说:“好,就这样定了。”

    罗汉城的电话刚刚放下,黄进步的电话跟着来了。看来,大家都收到了新寄的邀请函,一个个约好似的来电询问。黄进步首先证实了一下改期的真实性,他跟顾明泉说,他原来是想向每个同学赠送一份纪念品的,但想来想去,不知送什么好,现在他改变主意,决定以同学聚会的名义向马铺一中赠送五台价值三万元的电脑。顾明泉说,这很好啊。黄进步说,他跟丁副书记汇报过了,丁副也说这很好,到时还要让马铺电视台的记者来做报道。黄进步在电话里说:“那就这样,13日我先把电脑拉到同学聚会现场,第二天我们几个人一起送到学校去。”顾明泉说:“这当然可以。”

    接了好几个同学的电话,顾明泉想,申红蕾到市立医院看护她父亲去了,看样子同学聚会她都来不了,还有谭志南,筹办同学聚会出力最多的人,这些天都没有音信了。从他反对改期的口气来看,他跟丁新昌的关系很微妙,面和心不和。根据顾明泉的立场,他是更欣赏谭志南的,他甚至觉得谭志南的综合素质远在丁新昌之上,但是丁新昌既然能当到副书记副县长,也是不可小觑的,没有几下子能行吗至少,人家的命好,祖先的坟墓冒紫烟了,你谭志南不服还是不行的。

    今天是2005年8月3日,离8月13日也不远了,本来有些事是申红蕾和谭志南要做的,现在都只能由他来做了。会场设在二楼大厅,一百人也可以坐得下,有投影仪,可以卡拉ok,也可以跳舞。会标呢红布白字,一行大字: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再一行小字:马铺一中85届文科班同学聚会。这个下午就叫办公室去做,对了,叫小陈去做就行了。小陈看来还是不错的,可以考虑把她提拔起来当副主任。顾明泉在一张白纸上涂涂写写,会标、标语、报到登记、发房卡、拍照、摄像还有,大门口要挂一条布标,一楼大堂至少要有三条欢迎标语,这些都是琐碎的事,看来都得由他办公室的人来担当了。独自研究了一会儿,他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菜谱和酒水。他想每桌菜金的标准就四百八十元吧,四百八十也是吉祥数字,十二菜四汤,酒水配备长城干红干白、雪津啤酒、惠泉啤酒、可口可乐、雪碧、王老吉和紫山矿泉水;如个别人需要白酒,可以提供四特和泸州老窖,同时每桌配两包烟,一包中华一包红塔山。这样一桌下来,平均得花费八百元以上,甚至超过一千。他给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以每桌四百八十元的标准拟个菜单给他,他想自己先看一下,再传真给丁新昌看一看,就可以定下来了。

    顾明泉起身伸了个懒腰,心想,这么小的事也得让他这个老板来干,绝对只有同学聚会,他才会这样事必躬亲,像报纸上说的,“亲自抓”、“抓落实”、“狠抓实干”。

    难道这个同学聚会很重要吗也许吧,也许就像邀请函上面说的那样,也许狗屁不如。谁知道呢他呼了一口气,接着再问自己,难道这个同学聚会对你很重要吗不,不重要,心底一个声音说,这不过是一种怀旧情绪。但是心底另一声音断然地否定,不,很重要,你可以在同学面前证明你的存在价值。

    后面那个声音接着说,每个人都存在着,但假如你不证明你的存在,你的存在就会被忽视,就会被视作不存在。前面那个声音说,我靠,你都变成哲学家啦后面那个声音说,有的人不存在,因为他无法证明,比如李跃鹏、路安远;有的人存在,因为他不想证明或无力证明,他的存在也像不存在一样。前面那个声音说,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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