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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就收,接着罗汉城转到了石狮,在一家外企当了个部门经理。大概又是一年后,罗汉城到了漳州,和别人搞了一个家具公司,后来又做了文化传播公司的总裁,据说他杀回厦门控股了几家公司,好像汕头、广州都有了分公司。看样子他混得还不错,好几次回马铺都开着一部白色的佳美车。他老婆孩子都在马铺,所以他还是经常回来的。有一次,陈炳星问他是不是想离开马铺,到外面定居发展他沉思片刻,说这个鬼地方,总是要离开的。罗汉城有没有发财,大约发到什么程度,流传着各种不同版本的说法。陈炳星几次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确切的数据,却听他云里雾里绕来绕去,更加无法判断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罗汉城的酒量提高了,啤酒白酒红酒都能喝。开头只是喝,来者不拒,举杯就干,酒风十分端正。喝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的话开始多起来了,起句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在跟喝酒。前两个括号一般是指马铺或漳州或厦门甚至福州某个比较著名的酒店,比如天福啦、悦华啦、西酒啦,后两个括号一般是“王厅长”或“李市长”或“刘书记”或“张处长”。他的表情一下子丰富了,然后就开始发表他的感慨:其实这些大领导都是比较和蔼可亲的,比较平易近人的,不像我们马铺有些小官,不过一个副科级就趾高气扬的,恨不得把地上的鸡鸭全都踩死了。最后声音猛地拔尖了:你说一个副科级算什么东西有时候“东西”也说成时尚的“东东”。罗汉城带着酒气说出的话,让陈炳星一下子明白了,那次副科级的幻灭对他的影响还在。看来,有些影响将会伴随人的一生,就像人的影子一样。

    罗汉城手上提着一只鳄鱼牌黑包,这是他形影不离的提包,好像美国总统离不开那只装着核按钮的神秘皮包一样。他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陈炳星从平板车车斗里抱出一罐咸橄榄,送到了他的手上。这是陈炳星的母亲腌制的,酒喝多的人吃一粒,可以醒酒。罗汉城每次来到这里,都要捞一两粒来吃。他很熟练地旋开盖子,伸进手就抓起一粒扔入嘴里,那咸劲一下子咸得他全身打了个激灵。

    “怎么样酒醒了吧”陈炳星笑着问。

    “干你佬,我压根就没喝多。”罗汉城不满地说,“你根本就不知我现在的酒量,我老马跟你们六匹马拼,你们都拼不过我。”

    其实陈炳星的本意并不是想说他的酒量,而是暗指他的酒话。在陈炳星看来,罗汉城因为爬不上副科级而赌气辞职下海,现在口口声声说副科级算什么东西,这表明他始终是耿耿于怀的,还是不能看破人生参透命运,都已经四十了,这又何必呢

    于是陈炳星换了话题说:“什么时候出去你这次回来好像半年多了。”

    “想去就去,现在也不用怎么去了,”罗汉城说着,从嘴里吐出了咸橄榄的核,“打打电话,告诉他们怎么做就行了。”

    陈炳星哦了一声,说:“遥控啊。”

    “打打电话,发发伊妹儿,就ok了。”罗汉城把提包抱到了胸前,挥着手,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对了,你知道吧,我们下个月要办同学聚会了。”

    “同学聚会谁在主办”

    “顾明泉谭志南他们几个人。”

    “顾明泉他以为他是大老板了。”罗汉城呵呵笑了起来,笑声里显得很不屑,“干脆,我们拿过来主办吧,费用我全包了。”

    陈炳星吃了一惊,说:“你比顾明泉还有钱啊”

    “钱,钱也不过是一张纸,马铺话叫作纸字,是吧钱也就是纸字。”罗汉城不在乎地说,“对了,你知道我晚上跟谁在喝酒吗”

    陈炳星调侃地说:“至少县委书记吧,或者更大的。”

    罗汉城掏出手机挥了一下,说:“错了,老江。”

    “老江”

    “你以为哪个老江啊,就是江全福啊。”

    这回轮到陈炳星呵呵笑了起来。江全福是他们的同学,他因重婚罪正在服缓刑中。

    8江全福

    罗汉城走过客隆隆超市时,偶然看到了刚从超市出来的江全福。那时太阳落山了,但阳光的余温还在。超市门口很多人进进出出,罗汉城一下子就看到了江全福提着一袋子东西,神色寂寥地向着一堆自行车走去。

    “哎,老江”罗汉城大声地叫。他在中学时跟江全福没什么交往,那时他是“七匹马”,而江全福几个人也弄了个小团伙,叫作“六君子”,虽然不是对立的对手,但基本上不相往来。倒是毕业工作之后,几次在开会时相遇,都显得很客气很欢喜,同学的情谊一下子就从言谈举止中溢出来。几年前,江全福当上了城管办副主任,罗汉城到过他们单位,发现大家都叫他“老江”。其实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不仅不显老,反而显得非常年轻,可是大家就是老江长老江短的。“老江”罗汉城又叫了一声,“老江”

    江全福转过头来,看到了罗汉城,淡淡地说:“是你啊。”

    “好久没看到你了,老江。”罗汉城在江全福肩膀上拍了一下,“买什么好吃的啊”

    “没什么,就几包快食面,晚上没饭吃。”江全福说。

    “晚上怎么没饭吃我请你,走”罗汉城手一挥,显得很果断的样子,“到马达利饭店。”

    江全福犹豫了一下,说:“不要了吧。”

    “走走走。”罗汉城搂住江全福的肩膀,就推着他往前走,“以前要请你这个大主任都请不到呢。”

    江全福突然觉得这个老同学还是很够格的,自从去年出事以来,几乎就没有人请过他了。他说:“我的自行车在这边呢。”

    “自行车放在这边好了,我们走路去。”罗汉城说。

    两个人走到了不多远的马达利饭店,找了二楼的一个包厢,点了五六道菜,服务员正要退出,罗汉城说:“啤酒先抱一箱上来。”

    “汉城,你混得不错,发大财了吧”江全福说。

    “我发现要是早几年辞职下海就更好了。”罗汉城说。

    啤酒来了。罗汉城拿起启子开了两瓶,说:“今晚我们好好喝一喝。”对罗汉城来说,已经几天没怎么喝了,今晚特别想喝一喝。

    江全福倒满了一杯酒,端起杯子,心中想起去年以来的经历,鼻头不由一阵发酸,声音也有些颤动了:“谢谢啊,谢”

    “谢我干什么,同学谁跟谁啊”罗汉城和他碰了一下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江全福仰起脖子,也把酒喝了。他的酒量也是不错的。他觉得罗汉城不大理解他的内心感受,莫非他没听说过自己的事这不大可能,马铺这么小,再说他们是同学,有许多共同的熟人,他应该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城管办副主任了,还应该知道自己正在服缓刑中。自从出事之后,很多人看到自己,表情跟以前都不一样了,有的人甚至连招呼也不打,而罗汉城对自己还是这么好,这让江全福心里很受感动,可是他却不需要自己的谢意,这就愈发让江全福感动得一塌糊涂。

    “来,连干三杯。”罗汉城说,“老同学啊,多少年了都二十年啦。喝。”

    江全福一口喝下一杯酒,擦了擦嘴,说:“谢谢啊。”

    “什么意思啊”罗汉城不高兴地冲着江全福说,“你再说谢谢,我就不跟你喝酒了。”

    同学到底是同学啊,江全福心里热乎乎的,低头自饮了一杯。他想起一句古话,叫作“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想想自己在城管办副主任的位子上,每天有多少人一看到他就笑脸相迎,又有多少人跟在屁股后面阿谀奉承,可是他的副主任一被撤掉,那些笑脸就全都消失了,听到的只是添油加醋的冷言冷语。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他总算有了切身的体会。

    菜上来了,两个人基本上是一口菜一杯酒,也不用说太多的干杯理由,就简捷地说一个字:顺。最后也不需要“顺”了,举杯就喝。桌上杯盘狼藉,地上酒瓶子横七竖八的。

    罗汉城脸色变得像猪肝一样红,脖子上的喉结滚珠似的一上一下,他徐徐地呼出一口酒气,没头没尾地说:“你说一个副科级有什么了不起”

    江全福一下子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境况,深有感触地说:“是啊是啊,那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人生还是欢喜就好。”

    罗汉城掏出手机,一边按着键,一边说:“这几年我在外面,一起玩一起喝酒的,随便也是正科副处以上。”

    江全福赞同地点着头,随便也发表自己的感受说:“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啊,只有马铺人才把副科看成锅盖那么大,其实也不过鼻屎大。”

    罗汉城终于找出了一个号码,说:“这是市人大马副主任的电话,现在要不要给他打个手机”

    “不要了吧,我们喝我们的。”

    “没关系,我跟马主任很铁的。”罗汉城带着征询的语气对江全福说,“你跟他说几句吧”

    “不要不要,我算什么他根本不认识我。”江全福紧张地摆了摆手。

    罗汉城笑了一下,把手机收了起来,说:“其实,通通话也没什么。”

    江全福端起一杯酒,说:“来,这一杯我敬你。”他脖子一仰,就把酒喝了,手一抹,把漏在下巴上的几滴酒擦掉了。他心里有一种诉说的冲动,有些话已经压抑太久了,也不知道要向谁说,现在他感觉找到了一个知音,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又倒满一杯酒,一口灌进了喉咙里。

    早些年江全福不会喝酒,那时他中专毕业分配在环卫站,虽然是坐办公室的,但人们一听“环卫站”就等同是“扫垃圾的”。他在那边呆得很压抑,开头几次领导还带他出去应酬,谁知他酒量太差了,领导喝漏的酒就足够他醉倒几回,这样领导也就不想培养他了。

    环卫站肯定是不能久呆了,但是调到哪里去呢有没有能力调呢江全福一片茫然。家里没有背景,亲友里也没有什么显赫的人物,这让他觉得前途很黯淡。马铺这么小的地方,想要出人头地,一要有“人面”关系,二要有“纸字”钞票,而这两项都是江全福所缺少的。那些时候,江全福上班就是泡茶、看报纸。天天看报纸,有时就看到他的同学洪玉涛写马铺经济怎么奋起直追、书记县长怎么廉政勤政的通讯报道。他想起在高中的那几年,洪玉涛的作文写得都不如他,而人家大专毕业后分配在县委报道组,成为县里有名的女秀才,自己却像垃圾似的被扫进环卫站。有一阵子,他也萌生了写作的念头,洪玉涛能写的东西他也能写啊,无非就是本季度经济指标又增长了几个百分点,招商引资又取得了丰硕成果之类的,报喜不报忧,多往领导脸上贴金,让领导满意就行了。有一天,江全福鼓起勇气到报道组拜访了洪玉涛,开头洪玉涛对他还是很热情的,特意从壁橱里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像领导一样问长问短。当听说江全福想向她学习写报道时,她的态度就变了,对他说写这东西没意思,要说许多违心的话。洪玉涛说,男人嘛,要去赚钱,要去当官,写这报道有什么出息啊兜头一盆冷水,江全福被淋得很不自在,他不明白洪玉涛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违心话,只得悻悻地告辞,后来想想,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同学心胸太狭窄了,怕自己写了报道以后超过她,抢了她的饭碗。

    平庸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写报道的心死了,倒是对异性的心活跃起来了。中专刚毕业时,江全福有一个来往比较频繁的异性朋友,虽然还没有那一层意思的表白,但双方好像都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有一天晚上,黄进步请吃饭,他就把她也带去了。谁知黄进步看上了她,对她暗抛媚眼大献殷勤,后来他才知道第二天黄进步就找到她家去了,约她到江心公园散步。那时黄进步办了个纸箱厂,算是个小老板,腰间挂着一把手机和一只传呼机,比江全福有钱多了,他就把那女的撬走了,很快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江全福越想越生气,就叫上黄忠和、李金河一起去找黄进步理论。他们四个人再加上华南强、陈高辉两个人,在高三时经常一起玩,自称“六君子”。可是现在,居然撬走了朋友的朋友,这也太不够“君子”了吧面对江全福的质问,黄进步振振有词: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不是,那么,我就有追她的权利,只要她不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我任何时候都有权利追她。黄进步说得江全福哑口无言,那两个前来助阵的“君子”也帮不上腔。不过江全福还是很快想开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同学间,娶的娶嫁的嫁,而他连女朋友是肥是瘦都不知道,不免也开始着急起来了,晚上睡觉感觉手痒痒的不知往哪里放,最后只好放进裤裆里。有一次,父亲对他的婚姻大事的进展表示了不满,父亲问你要怎么挑啊有份工作,五官生得端正,作风正派,就行了,难道你想娶县长的千金不成

    父亲的话一语成谶。第二年江全福果然娶了县长的千金准确一点说,这“县长”只是副县长,但按马铺的称呼习惯,副县长也是“县长”,不久江全福就调到了城管办,再不久就当上了副主任。但是一般人只看到了江全福的福气和风光,而不明白他为此所付出的代价,更没有人理解他内心的痛苦。原来副县长的千金有间歇性的癫痫病,好的时候看不出异样,上班上得好好的,然而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突然就口吐白沫,昏倒在地。所以虽然贵为县长千金,也乏人问津。江全福偶然在亲戚家听人说起这一情况,那时有个人还开玩笑说,可惜他已结婚,不然就去娶这个县长的千金,借助老丈人的权力,先弄个官当当,以后条件成熟了,再把她休了,找个黄花女也不迟。江全福觉得这个人说得很在理。有一天,办公室突然走进一个眉清目秀、打扮时髦的姑娘,她问江全福这里是环保局吗江全福说不是,这里是环卫站。她说谢谢,我找错了,然后转身离去。江全福觉得这个姑娘挺可爱的,不由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时他听人说,这个姑娘就是那个“县长的千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病的人啊。那天晚上,江全福一直翻来覆去地睡不好,心里想了很多。第二天,他来到了马铺图书馆,再次见到了在这里当图书管理员的县长的千金。当然她根本就不记得他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说,你要办借书证吗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交押金四十元。江全福掏出身份证,给她看了一下,说我不借书,我们交个朋友吧。

    许多往事从脑子里一闪而过。江全福已经连喝五杯了,眼睛里闪闪发亮,好像是酒精在燃烧。看到罗汉城又起身上卫生间,他说:“你的肾不行啊。”

    “我的自然比不过你的,你能对付两个老婆,我对付一个都吃力了。”罗汉城笑笑说。

    他从卫生间出来时,江全福也终于憋不住了,起身上了一趟卫生间。

    罗汉城说:“这年头,只有有能耐、有出息、有身体的人,才敢包二奶,你老江就是这样的人,我很佩服,只是你的运气太糟了,怎么会被你老婆发现还被她告上法庭”

    江全福叹了一声。这正是他最痛苦也最无奈的事情。包二奶犹如坐飞机,具有一定的风险,但出事的概率很小很小,谁知道偏偏他倒霉了呢他只能归结于运气不好。

    江全福和县长的千金结婚前,副县长给他约法三章:一、照顾、体贴、忍让妻子;二、永远不能离婚;三、若发现变心,要给他好看。副县长的语气和表情都是很严肃的,好像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法律。那时江全福的心里充满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婚后一年,奇迹发生了,妻子好端端的一次也没有发病,这让江全福欣喜异常,莫非这是老天的开恩关照第二年,妻子生了个儿子,根据检查身体状况健康良好。儿子会叫妈妈和爸爸,也会叫外公外婆和舅舅了,调到城管办的江全福也当上副主任了,妻子一直没有发病,一家人生活美满,这就像梦一样让江全福觉得不敢相信,当时他都有了“豁出去”的思想准备,没想到不用豁出去,反而收获多多。有一次他带老婆儿子到丈母娘家,那时副县长已退到政协当了副主席,正在学习文件,让他自己泡茶。老婆被她母亲拉进卧室说话,声音叽叽喳喳的压得很低,好像说的都是国家机密。不过丈母娘的一声叹息他是清楚地听到了,丈母娘说,让他捡便宜了。江全福一听,心里咚地震了一下。那天晚上,江全福在睡觉前有意和妻子闲聊,无关紧要说了一通,突然话题一转就问妻子,要是你当年没发病,恐怕你就要嫁个门当户对的吧妻子不假思索地说,是啊,我妈都说了,让你捡大便宜了。江全福心里恶毒地骂了一声,转过身去。

    第二天江全福在上班时接到了图书馆打来的电话,说他老婆突然发病了,他愣了一下,差点失声叫出一声好。正是从这一天开始,妻子的癫痫恢复了不规律的发作,好像非洲某个角落才平静没多久,又战火纷飞了。有一天,在家里妻子突然口吐白沫,身子高难度地旋转了几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江全福连忙打电话叫来她母亲,让她参观一下女儿的形象。江全福本来想说,你看看吧,我娶你女儿是捡了便宜吗但是这句话太尖刻了,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妻子无法预料和控制的发病,让江全福开始为当初的选择付出代价。不过他也认了,同时在暗中寻求补偿,每天晚上到外面吃吃喝喝请人或被请,酒量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得到超常规的跨越式的提高,喝好了洗个脚按个摩,有时还找小姐。那天,江全福带着两个手下到街上检查违章搭盖,检查到水利街的一间卤面店时,发现这家的违章搭盖特别严重,炉灶摆在街面上,旁边还搭了个竹棚作为营业场所。江全福挥着手说,拆掉,拆掉。这时女老板走出来了,江全福一看到她,眼睛就亮了一下。女老板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圆圆的脸上五官长得很生动,胸前鼓起一对饱满的**。她带着乡下的腔调对江全福说,这店她刚盘过来几天,本来就是这样搭盖的,能不能宽限几天让她跟原来的店主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江全福一直看着她,觉得这女人怎么也不像开小店的,人长得清楚,说话也有分寸,她至少应该是个乡村教师什么的。江全福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害羞似的低下头,用手扯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领导,请你高抬贵手了。江全福好像支吾了一下,说先这样,以后再处理。第二天,江全福来到店里叫了一碗卤面,女老板一下认出他,喜气洋洋的,给他多放了几样卤料,还不收他的钱。江全福说,不行,这钱你一定要拿。两个人的手就在那里推了几个来回,江全福觉得她的手软绵绵的,很有一种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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