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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欢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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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手记

    陀思妥耶夫斯基著臧仲伦译

    故事大纲

    本书由主角地下室人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叙述,地下室人是名年约40的退休公务员,他的内心充满了病态的自卑,但又常剖析自己。主要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地下室人的长篇独白,内容探讨了自由意志、人的非理性、历史的非理性等哲学议题。第二部分是地下室人追溯自己的一段往事,以及他与一名妓女丽莎相识的经过。主观上本书是作者写就与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进行辩论。一般认为本书第一部是存在主义的先声。

    手记的作者与手记本身当然都是虚构的。然而考虑到我们的社会赖以形成的环境,像作者这样的人,在我们的社会中不仅可能存在,而且还一定存在。我想比一般更为清楚地将不久前那个时代的一个典型人物公诸于众。他是至今还健在的那一代人的代表之一。在冠以地下室的这一片断中,这人将介绍他自己和他的观点,又似乎想要说明他之所以出现以及必然出现在我们中间的原因。下一个片断才是这人的手记,记叙他生平中的几件事。作者原注

    一地下室

    1

    我是一个有病的人我是一个心怀歹毒的人。我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我想我的肝脏有病。但是我对自己的病一窍不通,甚至不清楚我到底患有什么病。我不去看病,也从来没有看过病,虽然我很尊重医学和医生。再说,我极其迷信;唔,以至于迷信到敬重医学。我受过良好的教育,决不至于迷信,但是我还是很迷信。不,您哪,我不想去看病是出于恶意。您大概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明白。当然,我向你们说不清楚我这种恶意损害的到底是谁;我非常清楚,我不去找医生看病,对他们丝毫无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这样做只会有损于自己的健康,而损害不到任何人。但是我之所以不去看病,毕竟是出于恶意。肝疼,那就让它疼好了,让它疼得更厉害些吧

    我很早以前就这样生活了大概二十年了。现在我四十岁。我以前在官署供职,可是现在已挂冠归隐。我曾是个心怀歹毒的官吏。我待人粗暴,并引以为乐。要知道,我是不接受贿赂的,其实应当受贿,来犒赏一下自己。蹩脚的俏皮话;但是我不把它删去。我之所以写它,是因为我想这话一定很俏皮;可现在我自己也看到,我不过可憎地想借此炫耀一番罢了我故意不把它删去当有人来找我办证,走到我坐的办公桌前我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我能让什么人感到难过,我简直感到是一种莫大的享受。我几乎永远都能做到这点。这些人大部分是些胆小怕事的人;当然,因为他们有事求我。但是也有一些自命不凡的人,其中,我尤其受不了一个军官。他怎么也不肯低声下气,而是令人极其反感地把马刀弄得山响。为了这马刀我跟他足足斗了一年半。我终于制服了他。但是,诸位,你们可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最让我生气,最让我恶心的事就是,甚至我最恼火的时候,我心中还时时刻刻可耻地意识到,我不仅不是个心怀歹毒的人,甚至也不是个怀恨在心的人,我只会徒然地吓唬麻雀,聊以自娱。当我气得唾沫横飞的时候,你们只要给我拿来个洋娃娃,给我来杯糖茶,说不定我的气就消了。甚至会打心眼里感动,尽管以后我大概会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羞得好几个月睡不着觉。我就是这脾气。

    我方才说我是一个心怀歹毒的官吏,这是冤枉我自己了。因为我心中有气。我不过是存心胡来,拿那些有事来求我的人和那个军官开心,其实我从来也不会变成一个心怀歹毒的人。我时时刻刻意识到,在我心中有许许多多与此截然相反的因素。我感到这些相反的因素在我心中不断蠢动。我知道,这些相反的因素一辈子都在我心中蠢动,想要显露出来,但是我不让,不让它们出来,偏不让它们显露出来。它们折磨我,使我感到羞愧;把我弄得跟抽风似的终于把我弄得烦透了,烦死了诸位,你们是否觉得,我现在似乎是在向你们忏悔,在请求你们宽恕呢我相信,你们肯定是这样想的然而,我要告诉你们,即使你们这样想,我也无所谓

    我不仅不会变成一个心怀歹毒的人,甚至也不会变成任何人:既成不了坏人,也成不了好人,既成不了小人,也成不了君子,既成不了英雄,也成不了臭虫。现在,我就在自己的这个栖身之地了此残生,愤恨而又枉然地自我解嘲:聪明人绝不会一本正经地成为什么东西,只有傻瓜才会成为这个那个的。是的,您哪,十九世纪的聪明人应该而且在道义上必须成为一个多半是无性格的人;有性格的人,活动家多半是智力有限的人。这是我积四十年之经验形成的信念。我现在四十岁了,要知道,四十岁这是整个一生;要知道,这已经是风烛残年,超过四十岁还活下去就不像样子了,就卑鄙了,不道德了谁能活过四十岁您说真话,老实回答我告诉你们谁能活过四十岁:傻瓜和坏蛋。我要把这一点当面告诉所有的老人,告诉所有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告诉所有那些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我要当面把这点告诉全世界我有资格这样做,因为我自己会活到六十岁。活到七十岁活到八十岁且慢先让我喘口气

    诸位你们大概以为我想逗你们发笑这就错啦。我绝不是像你们以为的那样,或者像你们可能以为的那样是个非常快活的人;不过,假如你们被我的这套胡扯激起了兴趣而我已经感到你们被激起了兴趣,想问我:我究竟是何许人那我可以回答你们:我是一名八品文官。我之所以在官署供职,纯粹是为了混饭吃但也仅仅为此,当去年我的一房远亲立下遗嘱给了我六千卢布之后,我就立刻申请退职,蛰居在自己的角落,做起了寓公。以前我就住在这角落,现在则定居在这角落。我的房间很坏,很糟糕,在城边。我的女仆是个农村来的老娘儿们,又老又凶又蠢,而且她身上还常常发出一股臭味。有人对我说,彼得堡的气候对我的身体有害,以我这点微薄的资产住在彼得堡就显得太昂贵了。这一切我都知道,比所有那些富有经验而又聪明绝顶的谋士和摇头派知道得更清楚。但是我还是留在彼得堡;我绝不离开彼得堡我之所以不离开唉我离开不离开,还不完全一样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正派人最爱谈什么呢

    回答:谈自己。

    那我也来谈谈我自己吧。

    2

    诸位,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是否愿意听,为什么我甚至不会变成一只臭虫。我要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们,有许多次我曾经想变成一只臭虫。但是连这也办不到。诸位,我敢向你们起誓,意识到的东西太多了也是一种病,一种真正的、彻头彻尾的病。人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拥有普普通通的常识就够了,即只需拥有我们不幸的十九世纪的思想发达的人此外,尤其不幸的是他还住在彼得堡这样一个在整个地球上最抽象和最有预谋的城市之中城市也有预谋和没有预谋之分影射当时存在于俄国社会中的政治迫害,秘密警察,人人自危。所占份额的一半或四分之一就足够了。比如说,所有那些所谓不动脑子的实干家们他们拥有的那点常识对于我们也就完全足够了。我敢打赌,你们一定以为我写这些是出于矫情,为了说俏皮话,挖苦那些实干家,而且还是出于一种拙劣的矫情,把马刀弄得山响,就像我提到的那位军官一样。但是,诸位,谁会吹嘘自己的疾病而且还以自己的疾病来炫耀呢

    不过我又算老几这一切人人在做,连疾病也有人在吹嘘,而我说不定比他们有过之无不及。我们无意争论;我的反驳是荒唐的。但是我依旧深信,不仅过多的意识,甚至任何意识都是一种病态。我坚持这种看法。我们先暂时撇开这一话题不谈。请你们先告诉我:为什么在那时候,是的,在那时候,即在我最能意识到像我们从前所说的一切“美与崇高”“美与崇高”这一提法源出十八世纪伯克和康德的美学论文,后在18401860年间对纯艺术的美学观进行重新评价时,已惧讽刺意味。的所有微妙之处的时候,偏偏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即我已经不是去意识,而是去做这样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事呢是啊,一句话说完,虽然,也许,这些事大家都在做,但是为什么偏偏在最清醒地意识到根本不应该做这种事的时候,我却偏要去做这种事呢我越是认识到善和这一切“美与崇高”,我就会越深地陷入我的泥淖以致完全不能自拔。但是关键在于我身上的这一切似乎并非出于偶然,而是好像理应如此。似乎这倒是我最正常的状态,而绝对不是一种病,也不是中了邪,因此到后来我也懒得再跟这种邪门的事作斗争了。最后,我差点要相信了也许,还真相信了,这正是我的正常状态也说不定。然而起先,开始的时候,在这斗争中,我吃过多少苦,受到多少罪啊我不相信别人也会这样,因此一直把这当做一件秘密隐藏于心,隐藏了一辈子。我感到羞愧也许,甚至现在也感到羞愧;以致发展到这样一种状态:常常,在某个极其恶劣的彼得堡之夜,我回到自己的栖身之地,强烈地意识到,瞧,我今天又干了一件卑劣的事,而且既然做了,也就无法挽回了这时候我竟会感到一种隐蔽的、不正常的、卑鄙的、莫大的乐趣,然而内心里,秘密地,又会用牙齿为此而咬自己,拼命地咬,用锯锯,慢慢地折磨自己,以致这痛苦终于变成一种可耻而又可诅咒的甜蜜,最后又变成一种显而易见的极大乐趣是的,变成乐趣,变成乐趣我坚持这一看法。我所以要说这事,是因为我想弄清楚:别人是否也常有这样的乐趣我要向你们说明的是:这乐趣正是出于对自己堕落的十分明确的意识;是由于你自己也感到你走到了最后一堵墙;这很恶劣,但是舍此又别无他途;你已经没有了出路,你也永远成不了另一种人;即使还剩下点时间和剩下点信心可以改造成另一种人,大概你自己也不愿意去改造;即使愿意,大概也一事无成,因为实际上,说不定也改造不了任何东西。而主要和归根结底的一点是,这一切是按照强烈的意识的正常而又基本的规律,以及由这些规律直接产生的惯性发生的,因此在这里你不仅不会改弦易辙,而且简直一筹莫展。结果是,比如说,由于强烈的意识:不错,我是个卑鄙小人,既然他自己也感到他当真是个卑鄙小人,好像对这个卑鄙小人倒成了一种慰藉似的。但是够了唉,废话说了一大堆,可是我又说明了什么呢能用什么来说明这种强烈的快感呢但是我偏要说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话说到底因此我才拿起了笔

    比如说,我这人非常爱面子。我就像个驼背或侏儒似的多疑而又爱发脾气,但是,说真的,我常有这样的时候,如果有人打我一记耳光,我甚至会引以为乐。说正经的:大概我能在这里找到一种特殊的乐趣,当然,是绝望的乐趣,但是在绝望中也常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快感,尤其是当你非常强烈地意识到你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再说挨耳光你会痛苦地意识到,你简直不是人,你成了鼻涕。主要是,琢磨来琢磨去,结果仍旧一切都怪我,我永远是罪魁祸首,而最气人的是,可以说,根据自然规律,我永远是个无辜的罪人。我之所以有罪,首先因为我比我周围的人都聪明。我常常认为我比我周围的人都聪明,而有时候,你们信不信,我甚至对此感到惭愧。起码,我一辈子不知怎么都望着一边,从来不敢正视别人的眼睛。最后,我之所以有罪,是因为我身上尽管不乏宽宏大量,但是这宽宏大量实在无益而且有害,由于意识到这点,因而带给我更大的痛苦。要知道,我如果宽宏大量,大概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既不能宽恕因为侮辱我的人也许会根据自然规律揍我一顿,而对自然规律是不能宽恕的,也不能忘却因为尽管忘却也是自然规律,但毕竟很气人。最后,即使我想根本不宽宏大量,而是相反,我要向侮辱我的人报仇,恐怕我在任何方面对任何人也报不了仇,因为我大概拿不定主意当真会去做什么事,即使能够做到也罢。为什么拿不定主意呢关于这点,我想单独说两句。

    3

    要知道,那些善于替自己复仇以及一般善于保护自己的人比如说,他们是怎么做到这点的呢我们假定,他们陡地充满了复仇情绪,除了这种感情外,这时在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别的感情。这样的先生会像一头发狂的公牛似的,低下犄角,直奔目标,除非前面有一堵墙才会使他止步。顺便说说,这样的先生,即不动脑子的实干家们,撞墙后就只好真心实意地认输。对于他们,墙不是一种遁词,比如说,不像对我们这样一种只会想却什么事情也不做的人;对于他们,墙也不是一种走回头路的借口,对于这样的借口,像我们这样的人虽然自己也不信,但却总是很欢迎碰到这样的借口。不,他们是真心实意地认输。这墙具有一种使他们平静,道义上使他们释然和一了百了的力量,很可能还具有某种神秘的魔力但是关于墙我们下面再说。对,您哪,这样一种不动脑子的人,我才认为是真正的、正常的人,他的慈母把他仁慈地生养到人世间来的造化,希望看到他的也正是这样。对于这样的人我十分嫉妒,嫉妒到肝火上升,不能自己。这样的人很蠢,对此我无意同你们争论,但是,也许,一个正常人就应当是愚蠢的,你凭什么说不呢这甚至太美了也说不定。我更加坚信我的这一怀疑是正确的,比如说,我们试举正常人的反题为例,即这人具有强烈的意识,当然,他不是来自自然的怀抱,而是来自蒸馏罐蒸馏罐在此象征科学。这已经近乎神秘主义了,诸位,但是,我也对此存有怀疑,那这个从蒸馏罐里出来的人,有时候在自己的反题面前甘拜下风到这样的地步,尽管他带着自己强烈的意识,却心甘情愿地认为自己不是人,而是只耗子。尽管他是一只具有强烈意识的耗子,但他毕竟是一只耗子,而这里说的是人,因此如此等等。主要是,他自己,他自己硬要认为自己是一只耗子;谁也没有请他非做耗子不可;而这一点十分重要。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只行动中的耗子。比如说,我们假定,它也受到了侮辱而它几乎总是觉得受了侮辱,也想报复。它满腔怨愤,甚至积蓄的怨愤比ihoedelanatureetdelavérité还多。法语:自然与真实的人。源出卢梭在忏悔录中的自况。那种对侮辱它的人以恶报恶的卑劣而又低下的愿望,在它身上心痒难抓的程度也许比在ihoedelanatureetdelavérité的身上更卑劣,因为ihoedelanatureetdelavérité由于自己与生俱来的愚蠢,认为自己的报复无非是一种正义行为;可是这耗子,由于它那强烈的意识,却否认这是什么正义不正义的问题。它终于到了采取行动,实施报复的时候了。这个不幸的耗子除了自己起先的卑劣以外,又在自己周围以问题和疑虑的形式制造了一大堆其他的卑劣:它给每一个问题又加上了许许多多没有解决的问题,不由得在它周围积聚了一大片要命的、腐烂发臭的污泥浊水,即由它的疑虑构成的污泥浊水,最后,还有庄严地站在它周围、大声嘲笑它的不动脑子的实干家们以审判者和独裁者的身份向它身上连声啐出的轻蔑。不用说,它只好挥一下自己的爪子,对一切不予理睬,脸上挂着连它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装轻蔑的微笑,可耻地溜进自己的洞穴。那里,在它那个极端恶劣的、臭不可闻的地下室里,我们这只受人侮辱、惨遭毒打和被人讥诮的耗子,便立刻陷入一种冷酷、恶毒,主要是无休止的怨愤之中。它会连续四十年一点一滴地回想起它受过的一切侮辱,直到最后一个让它感到奇耻大辱的细节,而且每次还凭借自己的想像故意增添一些更加可耻的细节来恶毒地撩拨自己和刺激自己。它自己也将为自己的想像感到羞耻,但它还是把一切细加回味,逐一琢磨,还凭空捏造,把一些不曾发生过的事硬加到自己头上,借口是“莫须有”,因此它什么也不宽恕。也许,它也会动手报复,但常常是鸡零狗碎,小打小闹,躲在炉子后面,偷偷摸摸,连它自己都不相信它有资格报复,更不相信它的报复会取得成功,而且它预先知道,由于它的这种想要报复的企图,它本身所受的痛苦将会百倍于它想要报复的人,而被它报复的那人恐怕连感觉都没有。它在临死的时候又会重新回想起一切,并加上整个这段时间积攒的利息和但是,正是在这种冷酷的、令人极端厌恶的半绝望半信仰中,在这种因痛苦而故意把自己活埋在地下室长达四十年之久的岁月中,在这种刻意营造,但毕竟令人觉得多少有点可疑的自己处境的走投无路中,在这种龟缩进自己内心的愿望得不到满足的怨天恨地中,在这种不断动摇,痛下决心,可是过了一分钟又追悔莫及的忽冷忽热的焦躁中正是这包含着我所说的那种异样快感的精髓。这事是这么奥妙,有时候是如此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以致于智力稍嫌迟钝的人或者甚至于神经坚强的人,对此都可能莫名其妙。“也许那些从来没有挨过耳光的人,也会莫名其妙的,”你们也许会龇牙咧嘴地加上一句,从而向我有礼貌地暗示,我这辈子说不定也曾经挨过耳光,因此我说这话才会像个行家里手。我敢打赌,你们一定是这样想的。但是,请诸位少安毋躁,我没有挨过耳光,虽然你们对此怎么想我完全无所谓。也许我自己还觉得惋惜呢,因为我这辈子还很少左右开弓地让别人吃过耳光。但是够了,休要再提你们非常感兴趣的这个话题了。

    我想继续心平气和地谈谈那些对某种微妙的快感一窍不通的神经坚强的人,在某种特殊情况下,比方说,这些先生虽然可以像公牛般大声吼叫,而且我们姑且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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