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D></TD></TABLE>

    吃得完吗”他问我。

    “里面装的是什么”

    “石榴”哈姆扎的父亲说。

    说罢他笑了,但我觉得自己很渺小。“不,我吃不了这么多。”我说,一股羞愧感重上心头,即使是老人的善意也难以将之驱走。

    “我敢肯定你能吃得完。我知道你会与其他人分享的。在你吃这些石榴的时候,就会想起我,还有希尔和帕朗。这才是我所希望的。”哈姆扎的父亲说。他低头吻我的前额时,我才感觉好受一些。

    他帮我把袋子装进后备箱,向我们挥手。

    镇里的那位毛拉在路边站着,示意我们停车。父亲在他前方停下车,摇下车窗,与毛拉寒暄后,将我们向他一一介绍。

    毛拉身着白色宽松衣裤,帽子顶端有一根长长的、蓝绿相间的带子。他包着黑色头巾。眼眶周围涂着黑眼影,一看就是宗教人士。他唇上的胡须剃光了,可下颌上的胡子很长,几乎垂到肚子上。尽管他是个说话温和的人,可一张嘴,下颌上的胡子一颤一颤的。

    他递给我父亲一串祷告用的念珠说:“我没别的送给你。本来我应该邀请你们到我家,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吃饭了。但是我不知道战争就要打到这里来,将我们分开。”

    “你送我的念珠时刻让我记住你和真主。”父亲告诉他,“要是真主愿意的话,总有一天我们会重逢,到时候我们好好聊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我等着那一天到来,要是在这个世界上见不到面了,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上能见到。”这位毛拉说。

    “你打算留下还是暂避一时”父亲问。

    “我留下。你知道我能逃离我的国家,但不能逃离死亡。我要在这里坚守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已经75岁了。要是死神明天就光顾我,我会很高兴地欢迎它到来。今天和明天又有什么分别呢”毛拉说。

    “你是个勇敢的人。”父亲说。

    “我不把这种行为称为勇敢。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早死的人就坐在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篷车的前面。不论今天还是明天我们都得蹬上那辆车,为什么不早点呢”毛拉说。

    “我跟你讲件事情,”他补充道,“关于毛拉纳斯鲁丁的故事:“毛拉纳斯鲁丁半夜醒来,被他家房子前面两个男人吵架的声音给吵醒的。纳斯鲁丁等着,可是他们没完没了地争论。他没法入睡。于是,他将被子捆起来放在肩头,冲到外面将已经拳脚相向的两个人分开。当他想找个理由为两人劝和时,其中一人从毛拉纳斯鲁丁的肩上抢下被子,然后两人转身跑了。毛拉纳斯鲁丁非常沮丧和疑惑,然后回到了屋里。

    “外面吵什么呢他的妻子问。

    “准是为了我们的被子,毛拉答道,被子被抢走了,一场争吵也平息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我们的国家发生的事情和毛拉纳斯鲁丁的故事如出一辙。这场战争的起因就是我们在这个国家享有什么,不是指你和我。一旦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会在乎别的东西了。”

    “万能的主保佑你和你的家庭免于所有灾难。”毛拉说。

    他们相互拥抱后,父亲回到车里,抢在毛拉讲其他故事和别人出现之前开始驱车朝巴米扬飞奔。

    第9章

    大佛

    库车游牧民沿着山间小路赶着他们的山羊、绵羊和骆驼,寻找新牧场。他们不会在任何一个地方逗留太久的。虽然我祖母是库车人,祖父也来自按季节劳作的牧民,可我和家人并不把自己看成是游牧民。然而,我们很享受在山脚下、在陌生人的花园里徜徉的新生活。在这里待上几天,在那里逗留几日,绝不在一个地方生活太久。我知道在我们试图发现离开阿富汗的途径这段时间,正想办法寻找一个僻静的客身之处,以躲避火箭弹的袭击。可是,尽管岩石滑落、洪水来袭、还被狗咬,但随着我们思索下一步该去哪儿或者我们如今身在何处,我们已经发现一种将每天的战争威胁从我们心中驱赶走的办法。

    巴米扬位于阿富汗正中央,在群山的高处,到那里需要折回兴都库什。但这次我们选择了一条穿过一座山的没有铺柏油路面的土路,以避开沿主路蔓延的战火。我们慢慢地开了15个小时的车,在有一道道车辙的路上上下颠簸地驶到巴米扬山谷。感觉那天特别漫长,我们筋疲力尽,巴不得赶快休息。天黑后情形好些了,我们终于驶上一条路况较好的公路,驶近那座城镇。

    汽车猛地向后一震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惊醒了。一条蓝色塑料绳系在两边的木桩上,横亘在道路中央。这里被称为巴米扬入口,然而在我看来,一点儿也不像大门。

    一个人从紧挨着木桩的一间土坯砌成的房子里冲出来。他的肩上扛着一把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他问我父亲我们要去什么地方。父亲解释说我们去巴米扬。他说,晚上这个时候不允许人从这里经过,我们必须把车停在河边某处,明早再回来通关。

    父亲没有与他分辩。那人手里有枪。他顺着来的方向向后倒了几百米,然后把车停在河边一处平地上。母亲分给我们每人一些食物,都是哈姆扎家为我们准备的。

    那天晚上夜色很美,但比塔什库尔干要凉爽一些。在干冷的空气中,天空就像一块缀有细小钻石浑然天成的丝绸一般。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河水汩汩之声和几只夜晚出没的鸟儿叽叽的叫声,才为这种死寂增添了一丝生趣。我们在车座上互相挤靠着,以便取暖。尽管车里很拥挤,但历经数小时在路上颠簸,我觉得自己好像睡在柔软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河边用野餐式的早饭来打发时间。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游牧民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离开,拔腿就可以走。我们吃罢,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回到车里,我们再次驶向巴米扬。昨晚在“门”前挡住我们去路的那家伙,同他朋友们坐在那间土坯房子前面。他们都肩膀上扛着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

    他们又拦住我们,父亲解释说我们是从喀布尔来的难民,想找个安全地方暂避一时。他们一声不吭,一件一件地翻着我们的行李,尽管我们随身带的东西不多。令我们宽慰的是,他们终于松开塑料绳,放行了。

    父亲慢慢驾车驶向巴米扬的主要集市。这个城镇很小,充斥着木炭和马粪,混杂着藏红花、胡椒、小豆蔻,还有灰尘的气味。

    他把车倒进一个封闭的停车区域。我们在巴米扬一条主要街道上来回溜达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一间茶馆,准备在那里吃午饭。我们爬上缺了几个阶梯的竹梯,来到二楼。父亲先上去,接着是抱着“哭吧精”的母亲。小妹们往上爬颇费周折,我不得不帮她们,因为父母让我在后面照料她们。另一架竹梯通向三楼和四楼。这里没有合适的台阶。

    茶馆很大,弥漫着烤羊肉串冒出的烟。房间一角有一台小电视机。烟雾缭绕,我几乎看不清电视画面。半米多高的平台上坐着几个男子,他们脱下的鞋就放在地上。他们面前摆放的盘子不论是盛满食物,或者仅有寥寥几片,都有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这些人有的吃着东西,有的边喝茶边看电视上播放的印度电影。数以百计的苍蝇成群结队地落在他们手上和脚上,在他们嘴边嗡嗡直叫。有的人居然打起呼噜来。

    除了母亲,这里没有别的妇女;除了我的姐妹们,这里也没有其他女孩子了。那些嚼羊肉串的男人们停下来,半张着嘴盯着我们看。那些边喝茶边看电视的人,则将杯子放在地上,转过身坐着,以便更好地观察我们。母亲将头巾向上拉了拉,假装这里只有我父亲和她的孩子们。

    所有男人脸上都像被犁过的地一样。深深的皱纹嵌进眼角和前额。他们不时地打量我们,大多默不作声,说话时也小声耳语。

    他们都是哈扎拉人。记得祖父告诉过我,绝大多数哈扎拉人都生活在阿富汗中部。他说,他还是个懵懂少年时跟随他父亲和叔叔们四处漂泊,在积雪融化之际,赶着牲畜到巴米扬去寻找能让他们的牲畜整个夏天得以饱餐鲜美肥草的高山牧场。在那里,他们受到哈扎拉人热情的招待。毕竟,他们不是像我祖母家那样按季节周游整个国家的库车游牧民,他们每年夏天才赶着牲畜去寻找牧场。

    他们用绵羊、山羊或者奶牛,与哈扎拉人交换放牧权以及在某地搭两个月帐篷的许可权。我希望哈扎拉人也能善待我们,尽管我们没有能与他们交换的牲畜,何况我们也不是真正的游牧民,不过是坐着一辆破旧的老爷车的现代游牧民而已。

    贝拉尔曾经对我讲过关于巴米扬的好听的故事,他就是在那里出生的。他给我们家打工时,总是将所有的工钱都交给我祖父保管,过几个月他会要回去,然后全寄给他父母。祖父总拿这事逗他,告诉他应该趁年轻花点钱找个女人。

    贝拉尔总说:“如果建一幢房子,很多人都能使用,可是女人只能由一个丈夫占有。一幢房子可比一个妻子有用得多。”

    透过茶馆里袅袅的烟雾,我想看看贝拉尔是否也在那些人中间,但他不在。我真有点失望了。自打那天早晨在谷仓房顶上那一幕以来,我再也没见到他,也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

    我们要了烤肉串,这也是这里唯一供应的午餐。不但在巴米扬,在全阿富汗的餐馆里都是如此。墙上有一张照片,照的是近两千年前在巴米扬崖壁上雕刻的两尊巨大的佛像。令我非常奇怪的是,这两尊佛像都没有脸。

    我们吃罢,父亲提议说我们去看看佛像和后面峭壁上挖出的崖洞。那里距离茶馆仅一小段路程。我们顺着竹梯爬下去,不敢下竹梯的小妹从我身边过去,由父亲带着下去。路上没有车辆,妹妹们和我在前面跑,我们边走边喊,感到一种这两年从未有过的自由和轻松。

    我们走进那尊小一些的佛像,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佛陀居高临下地俯瞰我们,我禁不住屏住呼吸。在课本上我见过一张这尊佛像的照片,但照片上他的视线是水平的。在这里,我觉得佛陀似乎能从山上飘然而下。一尊雕像竟然这么高我问自己。

    以前我从未亲眼见过雕像,哪怕很小的也没见过。在伊斯兰世界,雕像是被禁止的,自从先知摩西定立第2条戒律以来一直这样。我们被告知,只有真主能造活物,并赋予它生命;人不该造雕像,并试图像真主那样。一种敬畏感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占据了我的心。

    祖父告诉我,他曾与他父亲爬到雕像顶上。那些雕像是用峭壁上质地较软的石头雕刻成的。他告诉我悬崖上的佛像后面都有岩洞,岩洞的墙上都有壁画。他说巴米扬曾经是个圣人云集的地方。

    “在先知以撒耶稣和先知穆罕默德之前600余年,佛陀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愿他安息,在先知以撒之后630年,雕的那些佛像。如果你了解基督教和佛教的话,你就会更加尊重伊斯兰教。”

    父亲发现有一个洞口,连着通向小佛像顶端的台阶。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台阶,是从崖壁里取石斧凿而成。每一级台阶的高度和角度都各不相同,与祖父说的一模一样。

    慢慢地,我们各寻路径拾级而上。唯一的光线是从岩石上凿的小洞透过来的。我们不得不在某些地方摸索前行。母亲背着和我们其他孩子一样喜欢冒险的“哭吧精”,他异常安静,一点也不哭闹。我们上到与佛陀肩膀齐平的地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涨得通红,父亲也不例外。透过石壁上的开口,我们能纵览整个山谷,庄稼和果树随处可见。我们侧身移到另一个开口,以便更好地观赏景色,还能闻到从下面地上飘来的一阵玫瑰的甜美香气。

    我们又爬了几个台阶,正好位于佛像头部后面,结果发现身处同我们在喀布尔的起居室一样大的岩洞里。岩洞四壁有20多英尺高,地上的碎石横七竖八地摆着。空气还很凉,只能听到风吹过台阶上的小洞的声音,就像笛音一样。

    岩洞与它上边其他小岩洞相连。正如祖父所说的那样,所有岩洞石壁上都有壁画。即使是在晦暗的光线下,在红、白、绿、紫的深色暗影中色彩依然明亮。有的壁画画的是袒胸的男人,和姿势很奇怪的几乎全裸的女人。其他画的是鸟和多种野兽,诸如狮子、老虎、猫、鹰和鸽子,还有男人用长矛或者弓箭狩猎的场景。这些壁画都由图案和符号交织在一起,有的看上去就像被猎获的动物留下的痕迹。其他的壁画更难理解。

    我问父亲那些壁画的寓意。他盯着画上的狩猎场景,答道:“你看到过用箭来猎获狮子的吗”我点点头。“其他人都为这人感到骄傲。于是他们在岩壁上为他画了一幅画,以纪念他的勇敢。这就是后人如何纪念前人的一个例子。这也是在发明文字之前讲述故事的一种方式。”

    我指着一个看上去像蜘蛛似的有很多辐辏的大轮子问:“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它对某些人来说是有意义的。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也许知道。”然后他看了一眼母亲说:“你看,这个岩洞正好装下我们一家人。只要在巴米扬,我们就一直待在这儿。”

    母亲瞥了一眼父亲,当父亲开玩笑时母亲都是这种眼神。不过父亲坚持说:“我是认真的。现在这儿就是我们的家了。”母亲冲他微微一笑。我们这些孩子也都笑了。父亲在哪儿都喜欢开玩笑。

    “这不可能。”她直截了当地说。

    父亲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你看,甚至以前国王参观这个地方都要买票。世界各地的游客也经常来此一游。”几年前,因为战乱这里就见不到游客的足迹了。当地人没有理由爬这么高来看这些岩洞。

    母亲东看看西瞧瞧。从她的神情我们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她的目光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是当她发现我们听到这个主意全都兴高采烈时,她又瞥了一眼父亲:“你知道这个地方有多高吗”

    “嗯,我以前从未在这样的地方住过。”他踱到墙上的一个小洞前,“我想这是佛陀的嘴,透过这里能看到外面的整个世界。”这尊佛像实际上没有嘴,整张脸都不见了。即便如此,这仍没能妨碍父亲发挥想象力。这个开口长而低,实际上这里视野非常好。

    “你就像个小孩子。”母亲说。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父亲略带伤心地应道,“我没有钱住旅店。我也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多久。”

    “可要是有人突然出现呢”母亲说,“这些孩子怎么办”说着,她举起我的小弟弟,用胳膊示意我最小的妹妹。“他们要是从这些洞掉下去的话,难道他们长翅膀了吗”

    在喀布尔,我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被从哪儿飞来的一枚火箭弹给炸死,但是倘若我从佛像头顶摔下去,至少我死得高高兴兴,我心想。

    父亲跪在地上,让大家走近些。除了母亲外,我们在他面前站成一排。母亲站在我们后面抱着小弟弟,小弟弟正冲墙上的壁画咯咯笑呢。

    “你们愿意在这儿生活吗”父亲问我们,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愿意。”

    “但我要定些规矩。你们要是接受的话,我们就住在这里。”他说,“第一条规矩,大家上下台阶时务必小心。第二条规矩,每个人都要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妹。第三条规矩,就是要遵守前面的规矩。”他冲我们微笑,我们也笑了。然后他望着母亲,我们全都转头看向母亲。对这个主意我们说不出她高兴与否。然而我们得留下来,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姐姐和我顺着台阶跑上跑下,足足折腾了1个钟头,将父亲从车上搬下来的东西抬上来交给母亲。台阶多得数也数不清,又很难攀登。不过我们搬得尽可能地快,因为父亲允诺谁搬得多就奖给谁一个大冰激凌。姐姐上台阶很慢,我知道自己准会赢。我们把东西全搬上去后,我身上全是汗。姐姐搬一趟,我差不多能搬两趟。我很骄傲地对她说我赢了。她咧嘴笑笑说:“你就是个大傻瓜在巴米扬哪有什么冰激凌。这些人都不知道冰激凌是什么。这里不是喀布尔,真蠢”

    我望着父亲,他正在那里傻笑。我很生气他骗我。

    “我欠你一个大冰激凌,”他说,“一个大大的。你把我带到附近的商店,我就给你买一个。”现在,他是在捉弄我。我跑到隔壁的岩洞,为自己竟然这么蠢而感到羞愧。但是,我的好奇心很快就转移到家人身上,我听见父亲正将车里找出的两颗大钉子猛敲进没有壁画处的墙壁。之后,他在岩洞一角为我小弟绑了个摇篮。再然后,他在岩洞入口挂起一张花毯当作门。

    父亲去集市买了些做饭用的锅、盘子、勺子、叉子,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母亲打发我去给她拎几桶水。在佛像脚下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山泉。我姐姐也在附近找到一些砖和平整的石头。我们把搬来的砖和拎来的水递给母亲,她在挨着大岩洞的那个较小的岩洞里砌了个做饭用的灶台。就这样,小岩洞成了我们的厨房。

    父亲买回来一些羊肉,还有西红柿、洋葱、胡萝卜、土豆、小萝卜和西芹。母亲生着火,她以前不常生火。锅灶冒的烟呛得她直流泪。她忙着擦眼泪、擤鼻子。很快,她就弄了一脸黑灰。父亲取笑她,然后帮着往火里添柴,还在周围围起石头,以便母亲能在上面放炊具。她将所有蔬菜放在一起来炖肉,做了一道我们比以前吃过的饭都好吃的大锅炖菜。我们在大岩洞里吃饭,墙壁上画的那些举弓搭箭的人看着我们。

    天很快就黑下来,我们没有照明的东西。父亲忘了买蜡烛。不论什么时候去买东西,他总要忘买一两样。父亲的性格就是这样。倘若他没忘任何东西,我们还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父亲呢

    透过父亲称为“佛陀的嘴”的开口,映入一缕月光,在地上投射出白色带状图案。那天晚上,这个白色带状图案就是我们的灯泡,一个巨大的灯泡,尽管影影绰绰,可是我们的新家全赖它照亮。

    那天晚上尽管身下的垫子不够长,而且被子也没法从头到脚全盖上,但我是最先睡着的。岩洞里很凉。整晚都有微风吹拂。过了一会儿我醒了,要去解手。父亲告诉我到旁边小一点的岩洞树篱后面小便。在这么高的地方小便,那感觉真的好怪。在我听到小便滴落到地上之前就尿完了。那声音真的好大

    第二天一早,我比其他人起得都早。我透过一面石壁上的开口向外张望。在光秃秃的、由坚硬石头堆起的高山后面,太阳刚升到一半。不过,阳光已经倾洒进来,暗处开始亮起来。在我下方,山谷里到处可见田地和树木。有的树上叶子还呈绿色,但其他树的叶子在仲秋天气转凉时已经泛黄。一阵微风拂动树枝,有些发黄的树叶落在湍急的河流那白花花的水面上。有

    ...  </P></TD>

章节目录

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阿富汗]卡伊斯·阿克巴尔·奥马尔/译者王宝泉/韩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阿富汗]卡伊斯·阿克巴尔·奥马尔/译者王宝泉/韩佳并收藏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