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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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
这句话直接为吴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努力憋着笑向吴羽追问，吴羽却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他们公司还有售后服务吗”
31
尽管对售后服务项目有万般好奇，然而当吴邪试图打电话给张起灵时却发现，那人的手机已经不通了。他也没在意，谁还没个手机不在身边的时候。
第二天，吴邪给吴爸打电话探口风，谁知吴爸似乎对昨日的会面完全不知情，在吴邪演技拙劣的旁敲侧击下，吴爸反守为攻，反而挖出不少消息。吴邪索性将计就计，把昨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吴爸。
吴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什么也不说就挂了。吴邪放心不下，迟疑了一会也放下手头的工作，往家里去了。
张起灵依旧没有和他联系，吴邪心里琢磨着事，开车便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刹车不稳，车头就不受控制地蹭到了前车的屁股上。
有麻烦了。吴邪心道，忙下车查看情况。前车的车主也出来了，两人一对视，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陈昀矜，之前相亲时介绍的对象，此刻站在吴邪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吴邪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只好提起赔偿的事情试图转移注意力。不过陈昀矜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刮蹭处，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
“那怎么行。”吴邪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连刮痕都没有，也用不着修。”陈昀矜道，随手指向不远处的咖啡馆，“有时间么，请我喝点东西就好了。”
现下吴邪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两人将车停好，一前一后进了看起来没什么人的店里。
“怎么样，找到合适的人了吗”落座之后，陈昀矜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吴邪立马想到相亲那天发生的事情，脸红的不行，打哈哈道：“还凑活，马马虎虎呗。”
陈昀矜误以为他已经找到了女朋友，听到这里羡慕得不行：“钻石卡就是有钻石卡的好处，我还在立马苦兮兮地吊着呢。”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那次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哥，我问我的负责人他是哪个部门的，也不说，你能不能告诉我”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假装没听懂她的画外音：“你问他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啦。”陈昀矜笑得很是娇羞，“我只是想找个模特嘛，长得那么好看，多适合画成漫画。”
吴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光是想介绍来当模特的吧。然而面上仍在维持着虚伪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说：“他工作挺忙的，恐怕没什么时间。”
陈昀矜忙借口到：“没事没事，没时间也可以约嘛。我不是白画的，哪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吴邪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上次你画的漫画就是我们看的那个，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陈昀矜眼睛一亮，喜道：“点击率挺高的，反响也不错，我正在和印厂协调，打算印一批出来卖点。”她眼珠一转，笑容陡然暧昧起来，“不过，反响最好的还是你们帮忙的那一段，大家都说甜到心里了。”
吴邪听得直尴尬，一想到他与小哥的初次亲密接触居然发生在这么荒诞的情况下，窘迫感就一波接一波直袭心头。陈昀矜恍然不觉，仍滔滔不绝地向吴邪讲述漫画是多么多么的受欢迎，甚至拿出手机翻出留言给他看，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对了”陈昀矜一拍手，笑盈盈道，“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字”
话题毫无征兆地又被拉了回来，吴邪见实在推不过去，只得含含糊糊道：“他叫张、张”忽然扫到窗外走过的一个地中海男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张图。”
陈昀矜皱眉，“张秃哪有叫这名的”
“不对，是张图，图画的图。”吴邪纠正道。
陈昀矜沉吟片刻，露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喃喃道：“这名字也太普通了。”不过很快，她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缠着吴邪追问：“那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吴邪正喝着水，听到这话差点就喷了她一脸，呛得连连咳嗽。陈昀矜拍拍他的背，好意解释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当真啊。”
吴邪连喝好几口水才把气顺下去，“你这也太吓人了。”
陈昀矜无辜地一摊手，振振有词道：“我的工作，就是**嘛。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是积累素材的后遗症。”
吴邪心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完全扯不上边的东西，便随便找个了新话题绕了过去。陈昀矜也不再纠结于此，恐怕是也看出吴邪没有告诉她的打算。两人天南海北乱扯了一阵，吴邪的手机响了。
他激动地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低头去看上面显示的名字。
却不是张起灵打来的。
积极性失了一大半，吴邪懒洋洋地接通“喂”了一声，等着对方说话。
吴羽的声音显得非常急迫，音调却不高，简直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你在哪儿快回家”
“回家我刚从家里出来呀。”吴邪听得摸不着头脑，他向陈昀矜起身示意，走到店外继续说道，“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急”
“出大事了”吴羽道，“不是回你家，是回爸妈这儿，我也在。先不说别的，你赶快回来最要紧”
听他的口气，这事简直比出柜还要夸张，毕竟吴羽当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通知了自己一声。吴邪一边琢磨着出的大事到底有多大，一边也不由自主地紧迫起来，慌慌忙忙跟陈昀矜道歉，驱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越是着急，红灯却越多。吴邪被堵在车流当中，想绕道也不能，只得不停地查看手机。吴羽并没有再打来电话催促，张起灵依旧没有消息。吴邪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心下更加没底，这种心里不上不下的时候，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半个小时后，吴羽终于又打来了电话，这次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质问的味道。“你现在在哪儿”他如是问道。
“堵车。”吴邪说，“就快到了。”
吴羽“哦”了一句表示知道了，吴邪忍了忍，还是决定先行问一下张起灵的情况：“你知道小哥在哪儿吗我联系不上他。”
吴羽淡淡回道：“他在哪儿我怎么能知道，他又不是我的人。话说回来，你们俩不是整天呆在一起么。”
这话听起来火药味就有些重了。吴邪不觉皱眉，按下心里的火气又问：“叫我回去到底是什么事你总要先和我说一声，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吴羽沉默了半晌，却道：“你还是先稳稳当当地过来，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奇怪了，吴羽明知道自己好奇心很重，这种关头却还紧闭着嘴不松口，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吴邪还想继续追问，谁料手机里传来另一个电话打入的提示音，他只好先挂掉和吴羽的通话，接受了来自吴三叔的通话请求。
他的三叔也是生意场上的人，平常也不经常给吴邪打电话，插在吴羽口中的“紧急时刻”打进来，总让人觉得不安。
吴三叔的嗓音还是同往常一样粗犷，此刻听起来，更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你小子最近在整什么幺蛾子，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让我省省心”
吴邪被上来的一通吼嚷得脑袋发蒙，茫茫然回道：“我没干什么呀。”
吴三叔怒道：“还没干什么我看你确实是干了什么吧”
脑子里轰的一声，吴邪感觉之前断掉的某根神经突然被人搭上了。不愿碰触的角落被点亮，他佯装镇定，继续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吴三叔气得一哼，嘴里嘀嘀咕咕嘟囔了一阵子，却还是舍不得骂他的小侄子，在一片背景音中只是连连说：“你啊你啊，真是会找麻烦。”
心一点点沉下去，车后头传来刺耳的鸣笛声，吴邪这才发现交通灯早已变绿。他急忙启动车子，手心湿滑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冷汗一层一层地冒出来，耳朵里却只剩下来自二叔的一句话。
“小邪能听到吧，先回家一趟，把照片的事说清楚。”
32
吴邪的第一反应是他和张起灵被人偷拍了，而且这照片还好死不死的传到了爸妈手上，以至于他将不得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被出柜”。
不过，他心里头也有疑惑。他跟张起灵一向比较注意，在外面时很少有过于亲密的举动，有爆点的动作已经都发生在家里，或者是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是不该被人抓到把柄的。思索中，他又给张起灵打电话，这回索性从“无法接听”直接变到“不在服务区”。说真的，这个语音提示，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过了。
莫名其妙的照片，突然的变相失踪，吴邪总觉心头惴惴不安。他打起转向灯将车靠在路边，点起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一下，随后拨通了张起灵助理的电话。
助理对自家老大的突然消失也很不清楚，只是说今早收到了他的短信，说要处理一些私事，不让她拿公司的事打扰他。吴邪一听就知道这短信不是张起灵发的，那人在和他那啥的时候都曾接过工作电话，让他很是不满。虽然后续是他顺势把这事变成了一种情趣play，不过这也能看出张起灵在工作一事上的态度。
吴邪深吸一口烟缓了缓，在心里开始捋顺这两件事的脉络。首先是张起灵的疑似失踪，鉴于并没有任何类似绑架的威胁出现，所以这个假设基本可以忽略。那么最大的可能是，他因为某些事情被人控制住，控制他的人还拿了他的手机伪造短信以此降低周围人察觉的几率。但是，以张起灵的脾性，怎么会任由别人控制他而不作出反抗。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控制人应该是他相熟的人，或者对他没有威胁的人。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又是什么事将他推到如此境地吴邪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
而第二件事，就是吴家突然要求他回家解释一张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照片。既然是要求他去解释，那么这照片已经与他有关，至少画面中出现了吴邪的身影。这样分析又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他与小哥的事情曝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坦白从宽，再争取家里的理解，最不济还有吴羽和他站在统一战线。至于第二个，吴邪仔细回想了自己最近的人际交往圈，自打相亲开始，他的生活重心就开始渐渐朝张起灵靠拢，就是想闹出什么大事端也不能，实在没有可让他解释的。
理清了这些，吴邪觉得心里稍稍有底了。他最后又和黑瞎子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帮忙找找张起灵在什么地方。黑瞎子满口答应，听他语气仿佛并不担心，吴邪也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他三口两口抽完烟，毫不迟疑地驱车往家赶去。
三堂会审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吴邪一推门，低气压就将他团团围住。除了吴家老太爷，吴二叔与吴三叔都在，吴妈坐在沙发一角淡淡看了他一眼，吴爸依旧是一脸肃容，比起那日吴羽出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人先开口，吴羽也不在客厅里。吴邪挨个看过几位长辈，最后开口问：“你们说的照片到底是什么”
吴二叔接口，道：“先不说照片的事，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吴邪点头，“上面刚批了我的项目。”
“那就好。”吴二叔道，“暑假里的那件事，现在结果如何了”
说的是林致炆的事，吴邪想了想最近和张海客联系的情况，只说已经定罪了，刑期也不重，过不久就能出来了。吴二叔是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也不能指望能从他脸上窥出些许内幕。吴邪转而看向三叔，他是家里最沉不住气的人，此刻对上吴邪的目光，脸色随之一僵。
吴邪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状，问吴三叔：“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叔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大哥二哥的脸色，见没什么异色才开口告诉吴邪：“昨天有人发给我一张照片。”吴邪一瞪他，心说你就不能把照片按手里不给他们看有什么事咱爷俩私底下商量还不行吗吴三叔看懂了他的眼神，眼睛挪向了别处，“这照片亲密了点。”
吴邪开始在脑子里飞快回忆他和张起灵的种种亲密举动，推测着照片的底线，至少，应该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距离吧
三叔递来手机，吴邪刚要接过，却被吴爸抢先按下。吴爸摩挲着手机屏幕，良久才问：“你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邪一脸莫名其妙：“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们想干什么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说的照片是什么呢。”
吴爸听后喝道：“你心里有数”
这一声气息浑厚，吴邪不由得一震，差点顺嘴就把实情说了出来。他稳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局面太被动了，一旦道出他和小哥的事，肯定会遭到强烈反对。
直到现在，二叔才示意吴邪坐下说话。吴邪再次环顾四周，问：“我哥去哪儿了”
听到这儿，吴妈忽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抽噎，继而断断续续哭了起来：“我们家这是遭了什么孽，一个两个都”吴妈哭得撕心裂肺，吴爸心疼之余更对吴邪恼怒万分，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往他头上砸去幸好吴二叔眼疾手快拦了下来，半是劝告半是训诫：“都是一家人，有话就好好说，动什么手”
经吴妈这一哭，吴邪这才确认手机里一定是他和小哥的照片。他一面考虑后招，一面开口放低姿态：“这事都是我不好”
吴三叔在旁边“哼”了一声，凉凉道：“这事能是用不好来形容的”
吴邪眉心一跳，再次朝三叔狠狠瞪了一眼。吴三叔咂咂嘴，不再说话了。
吴邪继续道：“但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吴爸大怒：“不是你还能是我们我们让你找找男的了”
吴邪斟酌着语句，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只是因为喜欢张起灵而非gay这个事实，有些事情，抹得更黑反而有好处。他闭上眼又睁开，缓慢地说下去：“其实我从小就对女生没感觉。”眼珠一转，决定把吴羽也拉下水，“我哥也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
在家人面前，吴邪并不善于说谎，但有时，半真半假的话更容易瞒天过海，尤其是当他们完全相信真的那一部分时。你的假，也就顺势成了真。
他抬头看他们的反应，吴妈擦擦眼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权衡这句话的真假。
“以前我一直不敢说。怕你们生气，我就拼命想让自己变得正常一点。可是，你们看，这些年，我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牵着她们的手，就像左手牵右手，自己拉自己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就瞒着，大不了一个人过这一辈子算了，就像二叔、三叔那样”
最后一点，吴邪偷偷抬眼瞟了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吴二叔和吴三叔。二叔沉稳，听得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倒是三叔瞪了回来，像是责问他为何要揭自己伤疤。
也许是因为吴邪的语气极为真诚，吴爸的火气平息许多，咳了一声说：“你二叔三叔那是有别的原因，你拿什么跟他们比”
吴邪点头：“我知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他停顿了一下，重新酝酿感情，“不过我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遇见了他”
一提这茬，吴爸眼中怒火又起。不顾吴三叔肉疼的哎哟声，他把手机甩向吴邪，冷冷道：“那你就跟这么个人渣在一起了”
等等，人渣
吴邪手下动作一停，张起灵再不济，也不会被人觉得是人渣吧
点开手机相册，一张照片赫然映入眼帘，上面吴邪正欢笑着，胳膊搂着另一个人的脖子，那人头窝在他的颈侧，笑得有些羞涩，一手按在吴邪的胸口，一手似抱未抱地环着他的腰，带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情愫。
吴邪半张着嘴，感觉全部大脑神经都停摆了，只剩一个咆哮的小人不停串场。
为什么会是林致炆
33
吴邪捏着照片，面目狰狞，心里又哭又笑，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照片倒不是伪造，不过是年前他和林致炆一起打篮球后，学生起哄随意拍的。当时他也没在意，不过在知道林致炆对自己的心思后，再看这照片却觉得别扭起来。
千万不能落到小哥手里，他想，不能让林同学的痛苦更上一层楼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子难得放下一切向家里出柜，居然还给出错地方了，老天你这是在玩我
吴邪表面上一直沉默着，脑子里却不停播放着彩色弹幕。吴家人只当他是默认，也都严肃起来，开始为接下来的苦口婆心打腹稿。
掩口清了清嗓子，大脑飞速运转，计上心来。
轻轻把照片放回桌上，吴邪不再看它，问道：“从哪里找到的”
吴爸大手一挥：“你别管这个，先说”
“从哪里找到的。”吴邪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也强硬起来。
吴爸咳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吴二叔从容接过，解释道：“家里担心暑假的事影响到你，就托人打听了一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在座的人也都清楚是什么个打听法才能拿到这么私密的照片。然而吴邪只作不觉，直接开口冷嘲：“不只是简单的打听吧”
“你这个态度是在跟谁说话”吴爸气得一拍桌子，茶几上的茶杯都磕出了响，“越大越能耐了”
吴邪甚少和家里顶嘴，不过现在他需要作出这样的表象，好让自家长辈们以为他是因为林致炆才变成了这样。索性懒懒靠在沙发背上，双手环抱，作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说：“你们用的手段不怎么好看，那也不能怪我说话不好听了。”
他深深看了吴爸一眼，一狠心继续说：“反正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致炆”被这两个字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连呼几口气才能够说下去，“判的也不重，我等着他就是了。”
吴爸气得浑身直发抖，抓起烟灰缸又想砸过去。吴二叔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道：“那你想过你们俩的未来没有一旦事情曝光，你还能在学校待下去吗”
吴邪一梗脖子，满不在乎地回：“公立学校不要我就去私立，私立不要就是教育培训，国内不同意我就出国。世上有这么多道，人不能自己把自己堵死。”
二叔淡淡道：“你想的倒是很轻松。”
“我是很理想。”吴邪道，“所以我也想得到你们的支持。当然，如果你们不支持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他顿了顿，又道：“你们骂我不孝也好，把我赶出家门也好，爸妈该我养我还是会养，要是不愿意看见我，那我消失在你们眼前就是了。”
吴邪话音刚落，被吴爸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烟灰缸就在他脚下炸开，玻璃渣子溅了一地，有几片飞起来甚至划伤了他的脸。
吴妈短促地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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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
这句话直接为吴邪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努力憋着笑向吴羽追问，吴羽却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他们公司还有售后服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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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售后服务项目有万般好奇，然而当吴邪试图打电话给张起灵时却发现，那人的手机已经不通了。他也没在意，谁还没个手机不在身边的时候。
第二天，吴邪给吴爸打电话探口风，谁知吴爸似乎对昨日的会面完全不知情，在吴邪演技拙劣的旁敲侧击下，吴爸反守为攻，反而挖出不少消息。吴邪索性将计就计，把昨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吴爸。
吴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什么也不说就挂了。吴邪放心不下，迟疑了一会也放下手头的工作，往家里去了。
张起灵依旧没有和他联系，吴邪心里琢磨着事，开车便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刹车不稳，车头就不受控制地蹭到了前车的屁股上。
有麻烦了。吴邪心道，忙下车查看情况。前车的车主也出来了，两人一对视，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陈昀矜，之前相亲时介绍的对象，此刻站在吴邪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吴邪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只好提起赔偿的事情试图转移注意力。不过陈昀矜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刮蹭处，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
“那怎么行。”吴邪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连刮痕都没有，也用不着修。”陈昀矜道，随手指向不远处的咖啡馆，“有时间么，请我喝点东西就好了。”
现下吴邪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两人将车停好，一前一后进了看起来没什么人的店里。
“怎么样，找到合适的人了吗”落座之后，陈昀矜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吴邪立马想到相亲那天发生的事情，脸红的不行，打哈哈道：“还凑活，马马虎虎呗。”
陈昀矜误以为他已经找到了女朋友，听到这里羡慕得不行：“钻石卡就是有钻石卡的好处，我还在立马苦兮兮地吊着呢。”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那次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哥，我问我的负责人他是哪个部门的，也不说，你能不能告诉我”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假装没听懂她的画外音：“你问他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啦。”陈昀矜笑得很是娇羞，“我只是想找个模特嘛，长得那么好看，多适合画成漫画。”
吴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光是想介绍来当模特的吧。然而面上仍在维持着虚伪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说：“他工作挺忙的，恐怕没什么时间。”
陈昀矜忙借口到：“没事没事，没时间也可以约嘛。我不是白画的，哪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吴邪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上次你画的漫画就是我们看的那个，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陈昀矜眼睛一亮，喜道：“点击率挺高的，反响也不错，我正在和印厂协调，打算印一批出来卖点。”她眼珠一转，笑容陡然暧昧起来，“不过，反响最好的还是你们帮忙的那一段，大家都说甜到心里了。”
吴邪听得直尴尬，一想到他与小哥的初次亲密接触居然发生在这么荒诞的情况下，窘迫感就一波接一波直袭心头。陈昀矜恍然不觉，仍滔滔不绝地向吴邪讲述漫画是多么多么的受欢迎，甚至拿出手机翻出留言给他看，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对了”陈昀矜一拍手，笑盈盈道，“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字”
话题毫无征兆地又被拉了回来，吴邪见实在推不过去，只得含含糊糊道：“他叫张、张”忽然扫到窗外走过的一个地中海男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张图。”
陈昀矜皱眉，“张秃哪有叫这名的”
“不对，是张图，图画的图。”吴邪纠正道。
陈昀矜沉吟片刻，露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喃喃道：“这名字也太普通了。”不过很快，她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缠着吴邪追问：“那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吴邪正喝着水，听到这话差点就喷了她一脸，呛得连连咳嗽。陈昀矜拍拍他的背，好意解释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当真啊。”
吴邪连喝好几口水才把气顺下去，“你这也太吓人了。”
陈昀矜无辜地一摊手，振振有词道：“我的工作，就是**嘛。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是积累素材的后遗症。”
吴邪心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完全扯不上边的东西，便随便找个了新话题绕了过去。陈昀矜也不再纠结于此，恐怕是也看出吴邪没有告诉她的打算。两人天南海北乱扯了一阵，吴邪的手机响了。
他激动地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低头去看上面显示的名字。
却不是张起灵打来的。
积极性失了一大半，吴邪懒洋洋地接通“喂”了一声，等着对方说话。
吴羽的声音显得非常急迫，音调却不高，简直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你在哪儿快回家”
“回家我刚从家里出来呀。”吴邪听得摸不着头脑，他向陈昀矜起身示意，走到店外继续说道，“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急”
“出大事了”吴羽道，“不是回你家，是回爸妈这儿，我也在。先不说别的，你赶快回来最要紧”
听他的口气，这事简直比出柜还要夸张，毕竟吴羽当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通知了自己一声。吴邪一边琢磨着出的大事到底有多大，一边也不由自主地紧迫起来，慌慌忙忙跟陈昀矜道歉，驱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越是着急，红灯却越多。吴邪被堵在车流当中，想绕道也不能，只得不停地查看手机。吴羽并没有再打来电话催促，张起灵依旧没有消息。吴邪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心下更加没底，这种心里不上不下的时候，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半个小时后，吴羽终于又打来了电话，这次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质问的味道。“你现在在哪儿”他如是问道。
“堵车。”吴邪说，“就快到了。”
吴羽“哦”了一句表示知道了，吴邪忍了忍，还是决定先行问一下张起灵的情况：“你知道小哥在哪儿吗我联系不上他。”
吴羽淡淡回道：“他在哪儿我怎么能知道，他又不是我的人。话说回来，你们俩不是整天呆在一起么。”
这话听起来火药味就有些重了。吴邪不觉皱眉，按下心里的火气又问：“叫我回去到底是什么事你总要先和我说一声，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吴羽沉默了半晌，却道：“你还是先稳稳当当地过来，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奇怪了，吴羽明知道自己好奇心很重，这种关头却还紧闭着嘴不松口，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吴邪还想继续追问，谁料手机里传来另一个电话打入的提示音，他只好先挂掉和吴羽的通话，接受了来自吴三叔的通话请求。
他的三叔也是生意场上的人，平常也不经常给吴邪打电话，插在吴羽口中的“紧急时刻”打进来，总让人觉得不安。
吴三叔的嗓音还是同往常一样粗犷，此刻听起来，更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你小子最近在整什么幺蛾子，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让我省省心”
吴邪被上来的一通吼嚷得脑袋发蒙，茫茫然回道：“我没干什么呀。”
吴三叔怒道：“还没干什么我看你确实是干了什么吧”
脑子里轰的一声，吴邪感觉之前断掉的某根神经突然被人搭上了。不愿碰触的角落被点亮，他佯装镇定，继续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吴三叔气得一哼，嘴里嘀嘀咕咕嘟囔了一阵子，却还是舍不得骂他的小侄子，在一片背景音中只是连连说：“你啊你啊，真是会找麻烦。”
心一点点沉下去，车后头传来刺耳的鸣笛声，吴邪这才发现交通灯早已变绿。他急忙启动车子，手心湿滑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冷汗一层一层地冒出来，耳朵里却只剩下来自二叔的一句话。
“小邪能听到吧，先回家一趟，把照片的事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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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的第一反应是他和张起灵被人偷拍了，而且这照片还好死不死的传到了爸妈手上，以至于他将不得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被出柜”。
不过，他心里头也有疑惑。他跟张起灵一向比较注意，在外面时很少有过于亲密的举动，有爆点的动作已经都发生在家里，或者是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是不该被人抓到把柄的。思索中，他又给张起灵打电话，这回索性从“无法接听”直接变到“不在服务区”。说真的，这个语音提示，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过了。
莫名其妙的照片，突然的变相失踪，吴邪总觉心头惴惴不安。他打起转向灯将车靠在路边，点起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一下，随后拨通了张起灵助理的电话。
助理对自家老大的突然消失也很不清楚，只是说今早收到了他的短信，说要处理一些私事，不让她拿公司的事打扰他。吴邪一听就知道这短信不是张起灵发的，那人在和他那啥的时候都曾接过工作电话，让他很是不满。虽然后续是他顺势把这事变成了一种情趣play，不过这也能看出张起灵在工作一事上的态度。
吴邪深吸一口烟缓了缓，在心里开始捋顺这两件事的脉络。首先是张起灵的疑似失踪，鉴于并没有任何类似绑架的威胁出现，所以这个假设基本可以忽略。那么最大的可能是，他因为某些事情被人控制住，控制他的人还拿了他的手机伪造短信以此降低周围人察觉的几率。但是，以张起灵的脾性，怎么会任由别人控制他而不作出反抗。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控制人应该是他相熟的人，或者对他没有威胁的人。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又是什么事将他推到如此境地吴邪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
而第二件事，就是吴家突然要求他回家解释一张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照片。既然是要求他去解释，那么这照片已经与他有关，至少画面中出现了吴邪的身影。这样分析又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他与小哥的事情曝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坦白从宽，再争取家里的理解，最不济还有吴羽和他站在统一战线。至于第二个，吴邪仔细回想了自己最近的人际交往圈，自打相亲开始，他的生活重心就开始渐渐朝张起灵靠拢，就是想闹出什么大事端也不能，实在没有可让他解释的。
理清了这些，吴邪觉得心里稍稍有底了。他最后又和黑瞎子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帮忙找找张起灵在什么地方。黑瞎子满口答应，听他语气仿佛并不担心，吴邪也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他三口两口抽完烟，毫不迟疑地驱车往家赶去。
三堂会审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吴邪一推门，低气压就将他团团围住。除了吴家老太爷，吴二叔与吴三叔都在，吴妈坐在沙发一角淡淡看了他一眼，吴爸依旧是一脸肃容，比起那日吴羽出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人先开口，吴羽也不在客厅里。吴邪挨个看过几位长辈，最后开口问：“你们说的照片到底是什么”
吴二叔接口，道：“先不说照片的事，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吴邪点头，“上面刚批了我的项目。”
“那就好。”吴二叔道，“暑假里的那件事，现在结果如何了”
说的是林致炆的事，吴邪想了想最近和张海客联系的情况，只说已经定罪了，刑期也不重，过不久就能出来了。吴二叔是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也不能指望能从他脸上窥出些许内幕。吴邪转而看向三叔，他是家里最沉不住气的人，此刻对上吴邪的目光，脸色随之一僵。
吴邪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状，问吴三叔：“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叔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大哥二哥的脸色，见没什么异色才开口告诉吴邪：“昨天有人发给我一张照片。”吴邪一瞪他，心说你就不能把照片按手里不给他们看有什么事咱爷俩私底下商量还不行吗吴三叔看懂了他的眼神，眼睛挪向了别处，“这照片亲密了点。”
吴邪开始在脑子里飞快回忆他和张起灵的种种亲密举动，推测着照片的底线，至少，应该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距离吧
三叔递来手机，吴邪刚要接过，却被吴爸抢先按下。吴爸摩挲着手机屏幕，良久才问：“你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邪一脸莫名其妙：“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们想干什么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说的照片是什么呢。”
吴爸听后喝道：“你心里有数”
这一声气息浑厚，吴邪不由得一震，差点顺嘴就把实情说了出来。他稳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局面太被动了，一旦道出他和小哥的事，肯定会遭到强烈反对。
直到现在，二叔才示意吴邪坐下说话。吴邪再次环顾四周，问：“我哥去哪儿了”
听到这儿，吴妈忽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抽噎，继而断断续续哭了起来：“我们家这是遭了什么孽，一个两个都”吴妈哭得撕心裂肺，吴爸心疼之余更对吴邪恼怒万分，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往他头上砸去幸好吴二叔眼疾手快拦了下来，半是劝告半是训诫：“都是一家人，有话就好好说，动什么手”
经吴妈这一哭，吴邪这才确认手机里一定是他和小哥的照片。他一面考虑后招，一面开口放低姿态：“这事都是我不好”
吴三叔在旁边“哼”了一声，凉凉道：“这事能是用不好来形容的”
吴邪眉心一跳，再次朝三叔狠狠瞪了一眼。吴三叔咂咂嘴，不再说话了。
吴邪继续道：“但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吴爸大怒：“不是你还能是我们我们让你找找男的了”
吴邪斟酌着语句，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只是因为喜欢张起灵而非gay这个事实，有些事情，抹得更黑反而有好处。他闭上眼又睁开，缓慢地说下去：“其实我从小就对女生没感觉。”眼珠一转，决定把吴羽也拉下水，“我哥也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
在家人面前，吴邪并不善于说谎，但有时，半真半假的话更容易瞒天过海，尤其是当他们完全相信真的那一部分时。你的假，也就顺势成了真。
他抬头看他们的反应，吴妈擦擦眼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权衡这句话的真假。
“以前我一直不敢说。怕你们生气，我就拼命想让自己变得正常一点。可是，你们看，这些年，我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牵着她们的手，就像左手牵右手，自己拉自己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就瞒着，大不了一个人过这一辈子算了，就像二叔、三叔那样”
最后一点，吴邪偷偷抬眼瞟了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吴二叔和吴三叔。二叔沉稳，听得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倒是三叔瞪了回来，像是责问他为何要揭自己伤疤。
也许是因为吴邪的语气极为真诚，吴爸的火气平息许多，咳了一声说：“你二叔三叔那是有别的原因，你拿什么跟他们比”
吴邪点头：“我知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他停顿了一下，重新酝酿感情，“不过我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遇见了他”
一提这茬，吴爸眼中怒火又起。不顾吴三叔肉疼的哎哟声，他把手机甩向吴邪，冷冷道：“那你就跟这么个人渣在一起了”
等等，人渣
吴邪手下动作一停，张起灵再不济，也不会被人觉得是人渣吧
点开手机相册，一张照片赫然映入眼帘，上面吴邪正欢笑着，胳膊搂着另一个人的脖子，那人头窝在他的颈侧，笑得有些羞涩，一手按在吴邪的胸口，一手似抱未抱地环着他的腰，带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情愫。
吴邪半张着嘴，感觉全部大脑神经都停摆了，只剩一个咆哮的小人不停串场。
为什么会是林致炆
33
吴邪捏着照片，面目狰狞，心里又哭又笑，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照片倒不是伪造，不过是年前他和林致炆一起打篮球后，学生起哄随意拍的。当时他也没在意，不过在知道林致炆对自己的心思后，再看这照片却觉得别扭起来。
千万不能落到小哥手里，他想，不能让林同学的痛苦更上一层楼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子难得放下一切向家里出柜，居然还给出错地方了，老天你这是在玩我
吴邪表面上一直沉默着，脑子里却不停播放着彩色弹幕。吴家人只当他是默认，也都严肃起来，开始为接下来的苦口婆心打腹稿。
掩口清了清嗓子，大脑飞速运转，计上心来。
轻轻把照片放回桌上，吴邪不再看它，问道：“从哪里找到的”
吴爸大手一挥：“你别管这个，先说”
“从哪里找到的。”吴邪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也强硬起来。
吴爸咳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吴二叔从容接过，解释道：“家里担心暑假的事影响到你，就托人打听了一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在座的人也都清楚是什么个打听法才能拿到这么私密的照片。然而吴邪只作不觉，直接开口冷嘲：“不只是简单的打听吧”
“你这个态度是在跟谁说话”吴爸气得一拍桌子，茶几上的茶杯都磕出了响，“越大越能耐了”
吴邪甚少和家里顶嘴，不过现在他需要作出这样的表象，好让自家长辈们以为他是因为林致炆才变成了这样。索性懒懒靠在沙发背上，双手环抱，作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说：“你们用的手段不怎么好看，那也不能怪我说话不好听了。”
他深深看了吴爸一眼，一狠心继续说：“反正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致炆”被这两个字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连呼几口气才能够说下去，“判的也不重，我等着他就是了。”
吴爸气得浑身直发抖，抓起烟灰缸又想砸过去。吴二叔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道：“那你想过你们俩的未来没有一旦事情曝光，你还能在学校待下去吗”
吴邪一梗脖子，满不在乎地回：“公立学校不要我就去私立，私立不要就是教育培训，国内不同意我就出国。世上有这么多道，人不能自己把自己堵死。”
二叔淡淡道：“你想的倒是很轻松。”
“我是很理想。”吴邪道，“所以我也想得到你们的支持。当然，如果你们不支持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他顿了顿，又道：“你们骂我不孝也好，把我赶出家门也好，爸妈该我养我还是会养，要是不愿意看见我，那我消失在你们眼前就是了。”
吴邪话音刚落，被吴爸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烟灰缸就在他脚下炸开，玻璃渣子溅了一地，有几片飞起来甚至划伤了他的脸。
吴妈短促地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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