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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岁就在这些和尚来到近旁时,那个儿童在一块石头上绊了一下,就在要跌倒时,他向那个在他身边的喇嘛伸出手,一边喊他:“耶谢,帮帮我”这正是这个喇嘛的名字。这使他一惊,但他在当时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这群旅行者被邀请来分享这家人的饭。恰巧这位喇嘛耶谢脖子上挂着一个圣物盒,里面装有一绺头发。一看到这个圣物盒,这个孩子叫道:“噢这就是我给你的那些头发”这确实是先前的那位哲人送给他的一绺头发。这个孩子就成了杜琼仁波钦,他死于一九八七年,是我主要的精神师傅之一。

    下面是我亲自见证的故事,即赫延采仁波钦的转世灵童的故事,我在赫延采仁波钦师傅身边生活了十五年。

    让弗朗索瓦是我于一九七三年在大吉岭认识的那位

    马蒂厄不是你于一九八六年在不丹遇到的那位。他被他最亲近的弟子之一确认,这位弟子本人也是一位大师,现在有七十二岁,生活在尼泊尔的山中。就是他有了我们昨天说到的那些使人们能够找出那儿童的梦和幻象。我亲自参加了寻找工作。这个儿童一被发现,人们即决定在尼泊尔东部的一个神圣洞穴中举行一个长命仪式。我们到了这个洞穴里,那位名叫特卢尔什克仁波钦的哲人那时正在这洞穴附近隐居。大约一百名赫延采仁波钦原来的弟子也因为这原因与我们会聚在一起。仪式进行过程中,特卢尔什克仁波钦向这个儿童念了他的名字,向他呈上华丽的衣服并为他举行了一套长命典礼。最后的那天,有一个节庆,在这节庆中,主持仪式的师傅给予参加者一件被祝了圣的物品。人们预计主持仪式的特卢尔什克仁波钦将分发圣物。而那个儿童一看到特卢尔什克仁波钦开始分发圣物,即决定亲自颁给,尽管他当时只有两岁半。他非常平静地让他母亲过来,给她一滴圣物,这场面持续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是赫延采仁波钦的孙子他认识他和二十来个人,他只听过一两遍这些人的名字。在喊他们时,他清楚地念出在前一夜才被引见给他的这些人中的许多人的名字。

    让弗朗索瓦在两岁半时可是在这个年龄人们才勉强能说话

    马蒂厄是勉强,但足够用这些人的名字喊他们了。

    让弗朗索瓦这意味这个特殊的人身上有一种现象记忆irephenonale

    马蒂厄例如,在那前夜,当我将这个儿童抱在怀里时,我向他指示了我的朋友吕克一位法国工程师,也是赫延采仁波钦的弟子,他当时正在建筑我们在印度的一所寺院,我有点开玩笑地说:“看,这是吕克,他在波德加亚建造你的寺院。”次日,他喊了吕克的名字并给了他这个祝福。好,这个儿童特别机灵并天生具有一种惊人的记忆。但最惊人的还不是这个。

    在将近一百个出席者中,站着一群刚从自己家中来的不丹人,他们的家离尼泊尔边境有三天路程,其中的一个是已故赫延采仁波钦的老仆人。当这个儿童祝福了所有站在近旁的人之后,一个和尚问他:“好了,现在完了吗”他回答说:“不,不。”用手指向那一小群人中的某个人。另一个和尚来回走动着以指点在那儿童所指的方向坐着的那些人,“那男人这女人那女人”一直到他到了那不丹老仆人的身边,那男孩才说:“对是他”人们于是使那老人走近,那个儿童站在宝座上,给予他祝福。那老人泪如雨下。

    让弗朗索瓦这非常动人。可是我还要再说一遍,这类事件只有当人们亲自看见时,才构成证明。即使是我们相信证人们的绝对真诚,也是如此。

    马蒂厄我很理解。我叙述这件事情,正是因为我经历了它。我许可自己举这个事例,因为它带给我一份真实性的重量,这重量比我仅仅是听说的事的重量更加大。但我应当补充的是,我听到过人们讲述数十起类似的事件。

    人们称这些转世灵童为特吕尔库,意思是“显现出的**”,或者叫央西,意思是“回到了存在的人”。人们也经常让他们经受一些考验。经典的考察之一是在他们面前放十来串念珠,有的很新,并且是用闪亮的珍珠做的,在这些串念珠中,人们放了一串曾经属于已故的人的念珠,通常它不及其他的念珠串好看。那儿童必须一点也不错地选中那串正确的念珠。人们还用一些礼器,比方说钟,以及其他被已故师傅使用过的常用物品这样做。这是些在**被执行了数百次的经典考验,但我并没有参加过;这就是为什么我只限于我能够亲自看见的那一切。

    让弗朗索瓦好应该说这属于佛教的形而上学信仰。并且我相信形而上学范畴我不想说是宗教范畴的确信正是以此为特征的。理性思想的特征是,一切论证都能被传达给、甚至被强加给人,包括这样一种人,他没有亲自观察过这经验的实现,甚至也许自己不能够导致这个实现,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实现的永远可能的重现。相反,你谈到的这种经验只有有过它的人才是完全有说明力的。这是一个独一的证据,与神秘主义者和所有那些有过一种宗教的或非宗教的特殊体验的人的证据属同一范畴。

    马蒂厄我完全理解理性思想的标准和这样的事实,即理性思想的论证可以被传达或强加给所有的人。对一种论证,比方说数学论证的真实性的确信,是从心中产生的,是不是7如果这真实性有一种物理的应用,人们同样也能通过实验来证实它。静观的思想导致一种确信,它也产生于心中。从静观实践的生活,从在精神师傅身边所过的生活中产生的可靠性的力量,与从一条定理的论证中产生的可靠性力量是同样强大的。至于实验证明,惟一的不同是这些证明最经常地是内在的,但这丝毫无损于它们的可靠性。外在的表象仁爱、宽容、同情、智慧,只不过是内在实现的一些“标记”而已。

    让弗朗索瓦我并不怀疑这些内在的实验证明对于那些体验到它们的人所具有的真实性。在我们谈话的进程中,由于要力求明确佛教对于一个西方人的意义,我仅仅限于强调,一种形而上学的、超自然的意义毫无疑问地补充到了实践的、纯粹心理学的智慧的意义之上。

    马蒂厄再回来谈我们刚刚谈到的事例,问题根本不是一种神秘主义经验,而且我给予的证据也没有任何形而上学的因素。所涉及的是我亲眼看见的一些事件,我看见它们,不是在一种狂喜的状态中,而是在最平静的环境,我想说几乎就是尽可能的最“平常”的环境中。既然你提到神秘主义的证据,我想说一些离题的话,人们有时以他们似乎能称为“医学唯物主义”的东西来竭力贬低这类证据,这种“医学唯物主义”说阿维拉的圣泰莱兹1是歇斯底里症患者,说阿西兹的圣弗朗索瓦有遗传的心理疾病,圣保罗在前往大马士革的路上发过一次羊角风,人们还说圣女贞德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等等。但是对于和我师傅的年轻的转世灵童有关的事实,我可以向你保证我那时并不处在一种“神秘主义的状态”中,并且,由于丝毫也不想将我的内心确信强加于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怀疑我的感觉

    1西班牙加尔默罗会修女。生于一五一五年,卒于一五八二年。于一五三五年进入阿维拉的加尔默罗会后,经历多次神秘体验一决定按严格的教规生活。一五六二年在阿维拉创立圣约瑟夫修道院,以后在十字架的圣胡安的协助下在西班牙各地建立创道院,从而振兴了加尔默罗会。著有精神关系、完善的道路、创建之书、内心的城堡等。其作品堪称西班牙古代文学的杰作。

    让弗朗索瓦是的,但即使人们不求助于你刚刚提到的那些贬低的甚至是蔑视的解释,人们终究还是能够、甚至是必须以正确的方法论,将可向人类群体传达和强加的一类证明与只对于有过某种经验的人来说是证明的一类证明区分开来。

    马蒂厄这正是一个方法论的问题:如果我们因为一个现象是特殊的和不可复制的,就排除它,那么,假如它恰好就是事实,人们又如何能够认识到它是与实在性相一致的

    让弗朗索瓦我认为,只要它没有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就必须排除它。

    马蒂厄那么,这样一来,能被接受的就只是那些被所有的人在同时看到和见证的事物了

    让弗朗索瓦我认为,你所提到的这些事情属于历史证据teignagehistorique的范畴,而不是属于科学证明preuvescientifique的范畴。而历史证据也就是说:“某人说了这个,我那时在场,我听到了。”是一个有巨大价值的证据,没有它也就没有历史,但它永远也不是一个决定性证明。任何一个历史学家都可以来反驳另一个历史家说:“我找到了另一个原始资料,它证明这证据是假的或片面的。”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历史是一门科学,但不是一门精确科学。在涉及一种不可复制的经验时,它惟独以数量很少的个体的证据为基础。可是比起你说到的那些证据来,历史还是更加科学的,因为,除了人的证据teignagespersonnels,它还依赖于非人格的文件和遗迹,尽管这些东西自身也有多种不一致的解释。对于超自然的体验,相对立的是两种精神状态。在这个论题上我们现在不要再前进了我们应当停留在这个看法上:如果人们没有进入某个信仰的系统我再说一遍,这是在“信仰”一词的最高尚的意义上来说的就会总是缺少某种东西,这东西使你不能够论证一个从定义上说是形而上学的概念。然而,一个形而上学的概念永远不能被完全论证。两千五百年来,人们一直在努力使形而上学理性化,使形而上学像数学一样严密。人们从来也没有办到因为,从本质上说,形而上学不属于这套推理系统

    马蒂厄但它属于精神实现,而这是一个不可否定的实在性。形而上学的这一个表象并不一定要先是理性的,然后才可以是真实的;因为它处在另一个层面,即静观体验的层面,对于一个真理的直接观察的层面,这个真理被强加给精神,因为在精神的领域里,它符合事物的本质。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层面是“非理性的”,而只是说,它超越了概念的推理。

    让弗朗索瓦那么,必须在这里作出决定。有两个不同的接近approches。重要的是,在这样一种任何人都不否定其重要意义的智慧中,将从属于这种形而上学的东西和不从属于这种形而上学的东西区分开来。一个不赞同佛教的形而上学意义的人能从佛教中获取什么教导以改善他的人生道路呢我认为,这才是最令人感兴趣的问题。再说,这也是所有宗教和所有哲学的问题,而在佛教中更加令人特别地感兴趣,因为佛教既是哲学又是宗教,同时又既非哲学亦非宗教,是不是这样

    马蒂厄我相信你所说的虔诚对于科学和对于精神性同样适用。事实上,说不能被尺度或物理观察所觉察的东西就不存在,这样做并不是一个科学证明,这也同样是一个形而上学的选择。

    让弗朗索瓦我不是说,不能作为尺度和实验对象的东西就不存在否则,艺术也就不存在了。我是说,这里涉及一个摆脱了而且是幸运地摆脱论证限制的经验。

    马蒂厄你放心,没有一个佛教静观者、没有一个**隐修士追求论证的限制。现倒过来谈我们的问题。请暂且假设这样一些异常现象,如对前生的回忆,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它们是异常的这一事实本身已使它们变得不可接受,人们又能怎样展示它们呢

    让弗朗索瓦那就必须为此拥有一个不片面的观察者,他因能流利地说**语,因能被**人社群接受,能够带着怀疑和严厉来观察这些事实。

    马蒂厄如果仅仅是要这样,你谦逊的仆人即是个候选人。就本人而言,我一直努力采取尽可能最客观的态度,因为我知道,不这样,对于那些揭露以盲目轻信为基础的断言的人来说,我就是一个很容易击中的靶子。当我与我的**朋友们辩论时,我总是努力作魔鬼的代理人,以便给争论增加刺激性。肯定的是,在我亲自见证了思想传递之前,我还不能这样彻底地相信它。在那儿童使那老人走近他这件事例中,我有幸亲眼看见了,但我在精神道路上的最深刻的确信并不是来自这类异常事件,它来自对某些形而上学真理和静观真理的每时每刻的确认。

    让弗朗索瓦那么,我的结论当然这不是最终的,就像任何一个谨慎的历史学家都会说的一样就是,在我看来,你的证据比一个隐隐约约吸了毒、以一种不真实的方式赞成佛教的斯堪的纳维亚嬉皮土的证据更有分量。就像人们在历史领域行事那样:这样一个证人的证据有很重要的分量,但这只是一个证据。好啦再说一遍,要将历史科学、精神科学、人类科学,与人们所称的“硬”科学区分开来,后者自身就具有一些证明,人们可以将这些证明强加于人,而不必管面前的人有什么样的见解。证据的积累,构成一种持续地更加可能的推断,但这推断伸向的是一个从来也没有完全到达的绝对可靠性的边界。

    马蒂厄首先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没有丝毫强加于人的机会,即使是将所有科学发现的百分之一,强加给新几内亚森林中的一个居民。个体必须具有一些可比较的智力简图。而即使有了这些智力简图,还必须在一些年里以某种方式教他。同样,人们不能够将静观研究的结果强加给那些没有向这些结果敞开心灵的人。这里,一番教育也是必要的。

    作为总结我们的讨论,人们可以考虑:根据你所坚持的观点,人们通过什么方法和什么标准,才能够最终承认一种不可能被随意复制的现象的真实性和存在并且如何才能避免先验地排斥这现象

    让弗朗索瓦我们没有先验地排斥它永远也不应该先验地排斥任何东西。在有些情况下,我们可以不是先验地、而是后验地排斥某些被实在性极为明显地揭穿了的断言affirtion,好像存在着一群人,他们坚持大地是平的毫无必要使他们厌烦。如果他们喜欢聚会在一起,就让他们聚会在一起好了。但最终,人们能够以极可论证的方式认为他们是处在谬误之中。有一种真理,它不是别的,乃是绝大多数严格的历史学者根据证据的积累而相信的一个推测。但这从来也不排斥另一可能性,五十年后,出现另一个历史学者说,“你们完全错了,证明在这里。”

    马蒂厄这种事总是发生在科学领域。

    让弗朗索瓦在关于不可复制事物的各种科学中,终究存在着某一种知识,它不依赖于证据的对质nfrontationdesteignages,而证据的对质是从来也不会完结的。

    马蒂厄再说关于可复制事物的各种科学,它们的目的既不是要解决形而上学的问题,也不是给予存在一个意义,而是以尽可能精确的方式描述物质世界。认为实在性还原为物质能,意识不过是神经元系统的一份财产,这样做不是科学研究的结果,而是对科学进行活动的环境背景下的一个定义。静观生活也有它自己的规则,从静观生活实践中产生的深刻确信对于精神所具有的力量,与不论什么已实现的经验在物质领域中的力量是一样的。以一种纯静观的方式来观察精神的本质,能够产生一种坚信,它与观察物体在重力影响下的下降运动所产生的坚信同样彻底。

    一种精神科学

    让弗朗索瓦我们已经接触到了人们大概可以称为佛教心理学的那样一种东西,即思想控制的现象。这恰好是佛教的在近年来特别令某些西方人感兴趣的一个特征。在十九世纪,正是佛教智慧,即在对自我的遗忘中找到一种宁静的方法,尤其吸引了某些哲学家,如叔本华。更近的年代,则是思想控制的技艺吸引着他们。例如一九九一年,在哈佛举行了一次聚集了许多研究者的讨论会。这很有趣,因为这是一些精通人们在西方称为科学心理学psychologiescientifique的学问的西方研究者,在以他们的观点与佛教的观点进行对照。这些研究者中的一些人曾经亲自到过东方贴近地了解这类实践。就是这样,达尼埃尔戈尔曼他同时也是纽约时报的科学合作者之一,在讨论会期间,宣读了一篇关于**的和西方的心灵健康模式的报告。那么,关于这种佛教心理学,我们能说些什么呢

    马蒂厄佛教这种“精神科学”的特点之一就是,仅仅认识、确认一种有意识情绪etionnsciente或人们可能会在表面上显现出来的一种潜在倾向是不够的,而是必须懂得“解放”思想。解放思想,就是使得思想在我们的精神里不留任何痕迹,使得思想不将精神牵人谬误。否则,思想就容易产生一种连锁反应:比方说,一种不快的思想,转化为憎恶,然后是仇恨,并最终侵入我们的心灵,直到我们将它以言语或行动表达出来。我们对他人犯错误,并且我们的内心平静也被毁坏了。**、傲慢、嫉妒、害怕等等,情况也是一样。我们可以放纵我们的毁坏欲、占有欲或统治欲,但我们从放纵中得到的满足是极短暂的,永远也不会是一种深沉的、稳固的、人们能够使之恒久的快乐。

    让弗朗索瓦但是所有的道德痛苦并不惟独来自仇恨或**。

    马蒂厄对精神进行劳动,其关键不仅仅是要确认出各种思想,而是还要解决它们,让它们就在心灵的空间里消失。相当多的技艺被用于这个目的。最主要的技艺就是不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各种情绪的状态上,集中在启动它们的原因和环境上,而是要上溯到各种思想的源头本身。人们区别出两种冥想者,即像狗一样的和像狮子一样的。狗追逐人们一块接一块地扔向它的石头,事实上,人们会像一条狗一样地接触思想。这是人类存在者的普遍情况,一个思想出现,他就任自已被牵引着;这第一个思想生出第二个、第三个思想,然后是一根由众多维持心灵混乱的思想形成的无穷无尽的链。也许这时候,有个人会像狮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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