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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件事让他挺头疼的,于是他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福建。他叹了口气,说,那就算

    过了吧。后来我才知道,对于福建和广东人,一律开绿灯,先天不足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像语音学基础、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等等,都是我逃课的首选对象。我不知道这

    些玩意儿学了以后,未来生活中什么时候能用得上。我唯一的目标就是把学分通过,

    因此首要的问题是,你考试的时候,必须坐在一个对此颇有心得的学生身边。

    既然语言类的课程是逃课的热门,那么文学类的课程就不好意思逃了,否则上

    个大学一点交代都没有。文学类的课程好歹听得懂,重要的是看哪个老师讲得生动

    有趣,讲得好的给面子,对书本生搬硬套的照样不给面子。

    应该说,李向阳博士的当代文学课本来是我最欢迎的课程之一,但后来渐渐沦

    为平庸。因为他那套文学大师排行榜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新东西了,又陷入了

    文学阶级论的套路。对于大学的课本,我觉得总体上比较过时,主导思想中透露出陈

    腐的、老一代作家所遵循的革命文学的审美,这会给学生的求真求实带来副作用。

    因此我对课本心存警惕。

    由于家教忙碌,我对李向阳博士的逃课更勤快些。当然,这不是个别现象,他的课

    本来就不受欢迎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逃课的理由。有时候我会让凯子替我挡一挡,

    他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上未必,因为课堂不是饭堂,也不是可以睡得很舒服的地方。

    有一次我发了恻隐之心,觉得好久没有上李向阳博士的课了,连他那张三四十

    岁的娃娃脸我都有点模糊了,作为一个学生,如果连老师都不认得,那也太说不过去

    了。

    不过这次我走进课堂时就发现气氛太严肃,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于

    是我让自己坐端正了,像个出勤率很高的学生。李向阳进来就朝我们扫了一眼,我似

    乎能感觉到有道锐利的光在我脸上划过。他不动声色地拿名簿,开始点名,点名

    的速度有点慢,点一个还观察一下,似乎想搞点事。

    点到我的时候,我低头答了一声,以免让他正面看到我,发觉我这个脸孔比较陌

    生。遗憾的是,点我之后,他就没有继续往下点了。我低着头,一直等待他叫下一个名

    字,但没有,我觉得有些事情发生了。我忍不住抬起头,和李向阳的眼睛碰了个正着,

    撞出一串火花。如果这是爱情的火花,那该多令人心醉神迷呀。可惜不是,这是愤怒

    的火花。

    “在我的点名簿上,你已经四次旷课了,你给我解释一下。”李向阳博士冷静而

    严肃地道,显然他觉得受到了严重侮辱。

    我心中埋怨起凯子来。妈的,每次都信誓旦旦地答应给我擦屁股,没有一次擦得

    干净。

    我被李向阳博士的愤怒搞得有点害怕,不敢做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扫向我,他

    妈的,像几十把拖把扫一堆污水,令我痛心的是,左堤的目光也在其中。

    “说清楚,不说清楚今天就别想上课。”李向阳继续道。我明白他今天是想杀

    鸡儆猴

    ,妈的,我真的像一只好欺负的鸡嘛

    “说呀,给老师认个错。”班长王大傻在一边向我建议道。

    “我说什么也没用,你想怎么惩罚就惩罚。”我突然有了一股勇气

    ,对,破罐子破

    摔的勇气。

    “你要是能说出理由,我可以不惩罚你。”李向阳一副开明的样子。不过他一

    向确实以开明自居,以便使自己和迂腐的阵营区别开来。

    既然已经交手了,我就必须战斗下去,我不能在左堤面前像个孙子。突然间我想

    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凯子面对这个局面,他会如何反应。

    我很快有了答案,正色道:“因为你上的课越来越没意思了。以前还讲排行榜,

    给我们带来了兴奋,后来越来越没有新意,都是搬书上的东西,如果光书上的这些理

    论,我们自己看书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花时间来上课呢”

    我觉得凯子附体了,所有的话,都是我想像凯子说的。只有他,才敢真正的破罐子

    破摔。

    “放肆,我怎么讲课还用你来教”李向阳没有想到遇上这么激烈的反抗,活生

    生被激怒了,简直语无伦次,道,“好,你懂得怎么教,今天这节课我不上了,你来教。”

    他催促我上台。显然想让我在台上丢面子。

    “我又不是老师,我怎么懂得怎么教。”我反驳道。

    “你不懂,那你又怎么知道书上的那些没用呢,书上的理论没用,你还想学什么。”

    “我想要学的是真理,或者如何找到真理,这是老师该启发我们的。但是书上的

    那些理论不是真理,是迎合,我们学了一学期,即便考了个高分,又有什么用,跟真理一

    点都没关系。”我豁出去了,说出了心底考虑已久的东西。当然这些话不是我的原

    创,你在图书馆的许多学者名言上可以找到,只不过我深以为然。

    全班同学被我镇住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不再是扫污水,而是惊诧。当然,

    我最在意的是左堤的目光。

    “好,我就请你上来讲讲真理。”李向阳非要我上去丢脸,他走到讲台的旁边,

    意思是讲台属于我的了。

    我想,不论我讲得多么有道理,多么精彩

    ,此刻都不可能是英雄。我走上前去,然

    后在同学的惊诧中,昂首挺胸向门外走去,一口气跑回宿舍。

    凯子正在睡觉。他现在可以一天睡二十四个小时,名副其实的睡神。更要命的

    是,我把他养胖了,而我自己还是瘦得可怜。

    我激动而忐忑不安地向凯子说了一切,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凯子从被窝里腾出手来,拍了拍我背部

    ,安慰道:“表现得很好,不辜负我平时对

    你的谆谆教导,孺子可教”

    “该怎么办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凯子睡着说话不腰疼。

    “我是说,这娄子捅得有点大,如果被开除了怎么办”

    “开除了,就跟我一起混。”

    “怎么混吗

    ”

    “浪迹天涯。有我在,你怕没饭吃吗”他说这话一点都不脸红,好像平时他养

    着我。不管说多么不着调的话,他都能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这话确实让我感到踏实些。

    “今天我之所以敢跟老师硬碰硬,就是因为把我当成你。”我对凯子说。

    “嗯,你成熟多了。”凯子赞叹道。

    10

    “来,有钱给钱,有饭票给饭票,多少捐一点。”

    班长王大傻带着我,像领着一个乞丐

    ,挨个宿舍乞讨。

    王大傻是我们一班的班长。他热心、敬业

    ,主动为同学解决所有的难题,以联合

    国秘书长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勤奋、聪明,具有较强的行政能力。这么头脑发达

    四肢也发达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会得一个叫“大傻”的绰号,所以有时候绰号也起

    得太不合情理了。从修辞学的角度来说,只能理解为正话反说。

    我拂袖而去

    ,确确实实把李向阳给得罪了。但我有凯子撑腰,有了破罐子破摔的

    勇气

    ,以静制动,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因而班长王大傻比我更着急。他认为班级

    出现师生如此对立的局面,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是有责任了。为了避免事态朝更严

    重的方向发展,升级为更激烈的冲突,他必须着手解决。

    我后来打听到,我拂袖而去之后,李向阳在全班同学面前声称一定要给我颜色

    看看之后,就继续上课了。所以我的离开是明智之举。

    王大傻很快就来做我的工作了。

    “你必须主动跟老师道歉。”他不辞辛劳地分析道,“这样才能把大事化小。

    要不然捅到系主任那里去,由系里来解决,那问题就大了。学生逃课现在是每个老师

    都头疼的问题,如果他们统一意见,肯定要把你作为典型来开刀,到时候有多严重都

    不知道。”

    我躺在床上,他扶着我的床栏,像面对一个失足青年般晓以利弊。凯子则在下铺

    观风望火。

    “要不,你替我去道歉。”我顺水推舟道。

    “不是我不可以,这样就没有诚意了。你一定要郑重,李向阳老师是个好人,如果

    你能感动他,他一定会化干戈为玉帛的。”

    “要不,我写封道歉书,你转交给他”

    “还是不够有诚意。”

    “怎样才有诚意呢”

    “比如说,请他出来吃个饭,席间好好认错,让他看到你的真心。”

    “靠,那不是要我破费吗你是不是想蹭饭吃了才出这个馊主意”我对王大傻

    的好心反咬一口。

    “绝对不是想蹭饭。”王大傻急忙辩解。他有更高的政治理想,因此很爱惜自

    己羽毛,绝对不允许沾上不利言论。“我出这个主意,是有前车之鉴的。上次老马革

    命史考了五十九分,本来要重修的,结果请老师吃饭,好说歹说,老师就让过了,饭局上

    好说事,这是政治的艺术。”

    “我自己都舍不得上馆子里吃饭,哪能请得起客。”我鸡贼道。由于搞了家教,

    我最近手头还是有点钱,要说请客也不是请不起,但心疼。

    “要不这么着。”凯子建议道,“请大伙儿捐款,捐款请客,这事多团结友爱呀。”

    王大傻一想,不错,这是一条有创意的政治举措。于是他领着我,挨个宿舍地宣扬

    团结互助、有难共渡的道理。说句实话,有的同学毫无同情心,有的同学比我更鸡贼,

    甚至有的还把公款吃喝的罪名安在我头上。王大傻就跟他们辩论,力图将他们的铁

    石心肠软化。我们不嫌少,五毛是五毛,一块是一块,饭局渐渐有了眉目。

    但是到了自己的宿舍,大师死活不肯出钱。他说这是硬性摊派。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出钱,我逃课的事就是你告诉李向阳的。”我对大师道。

    他跟李向阳关系火热

    ,而李向阳对学生的信息

    ,基本上都是从他口中透露出去的。

    “切,你经常逃课是家喻户晓的事,用得着我说吗”大师不屑道。

    “拍老师马屁,也用不着出卖同学。”我一口咬定是他搞的鬼。因为李向阳对

    学生还是比较陌生的。

    “你再说我就告你诬陷了。”大师要挟道。

    “要证明不是你搞的鬼,你就得捐款,支持我们的和谈。”我逼捐。

    “要我捐款可以,但我要参加你们的饭局。”大师反将一军。

    这还得了,要是开了这个头,每个捐款的人都要参加饭局,这生意就没法做了。王

    大傻听了,却眼睛一亮,道:“嘿,可以呀,不过你要劝李老师消消气,别煽风点火。”

    大师和李向阳因为把金庸当成佛祖供奉起来,两人成了忘年交,大师经常往李

    向阳的宿舍里跑,有时候仅仅去探讨为什么童姥开始练八方**唯我独尊功是六岁

    而不是七岁。如果让他参与当和平大使,对平息战火倒有好处。

    大师一口答应。既然班长都这么干了,那我哪有意见呢,只能催促道:“行,那你

    捐款吧。”

    大师毫不犹豫地捐出一张两毛的菜票。我气得差点吐血。

    有下馆子这种好事,凯子死活都要参加。他说这个主意是他出的,如果不让他参

    加就是卸磨杀驴。但是,他有什么理由参加呢凯子冥思苦想之后,给自己一个新的

    身份:以我的亲属代表身份参会,向李向阳表示歉意。由于饭局资金有六十元之巨,

    对付一顿绰绰有余,我同意了。

    饭局设在教工之家,老师和学生要开小灶,基本都在这里。这里的家常菜做得不

    错,不过也只有家常菜。李向阳欣然应约。他一落座便道:“今天吃饭是一回事,该怎

    么惩罚你是另一回事,别掺乎在一起哟。”显出一副金庸小说里落拓不羁的侠士风

    范。

    人家肯来,就说明没有整死我的意图。我更是遵照凯子的吩咐

    ,谦卑且毕恭毕敬

    给李向阳倒酒。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经拍着李向阳的肩膀说话了。

    “如果你开一门金庸赏析课,别说没人逃课,就是连我都会去上课的。”凯子推

    心置腹道。

    “你以为我不想么他们不让,他们认为金庸是流行文化,不是学术。你明白吗,

    我研究金庸都不算学术论文。”李向阳乘着酒意道。

    “这个大学就不地道,所以说我为什么觉得中国的大学不值一读。”凯子趁机

    吹牛道。

    “我们一切都要围绕着职称

    ,你们想听好玩的,我也想讲好玩的,那是不能玩,要

    不然混到老,我还是个讲师,没法混。”李向阳推心置腹道,“实话说吧,你们对大学

    失望,我也失望,大学教师只是个职业

    ,而不是一个理想,不是追求。有时候我觉得职

    称毫无意义,但是没有职称就没有身份,于是你不得不屈服,不得不花时间争得头破

    血流。”李向阳趁机诉苦。

    “要是能开金庸课,李老师肯定是国内金学第一人。”大师吃得很饱了,才有闲

    工夫搀和。

    凯子很有自信地看着李向阳,道:

    “不过我看李老师的烦恼并不只在金学上,你的

    内心有更深的痛苦。”

    后来凯子告诉我,你要彻底制服一个人,就要把他内心最深的痛苦挖出来,你看

    着他血淋淋的可怜样,以后他就再也不可能对你发狠。这理论颇为残忍,但似乎不无

    道理。

    听了凯子的话,班长王大傻拉了拉凯子的衣服,暗示他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追根

    问底。因为李向阳博士最近婚姻出了点状况,这是我们系里公开的秘密。我怀疑这

    也是他对我发飙甚至应邀出来喝酒的原因之一。

    李向阳和妻子王一波是大学同学,后来一起上了研究生,两人的结合李向阳自

    诩为神雕侠侣,不食人间烟火,携手踏步在学术论坛上,不亦快哉。由于对学历过于执

    着,王一波在李向阳取得博士学位后,不甘示弱

    ,暂时放弃了教职,考上了复旦的在读

    博士。据说表面的原因是上海的空气比北京的湿润,有利于女人皮肤的保养,实际原

    因是王一波对她的博导的崇拜。一般来说,有学历饥渴症的女人不会在乎男人的年

    龄,更在乎男人的学术头衔,这一点上李向阳没的比,讲师怎么跟誉满全球的博导相

    比呢王一波像李向阳发出一纸学术论文般严谨的解约书,表示在婚姻问题上想改

    弦易辙。神雕侠侣的神话即将破灭

    ,李向阳焉能不借酒浇愁

    “男人如果有更深的痛苦,当然是为了女人了,这是千古的规律。”李向阳倒也

    不遮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能写出如此怦然心动的词章,必然也

    是经历感情的煎熬。”

    “唉,看来李老师也是个情种,情种肯定是世间活得最痛苦的,要想活得潇洒,就

    得当那种把女人当衣服的浪子。”

    “哦,你的理论虽然比较粗俗,但并非没有一点道理,可以商榷,可以商榷”李向

    阳文绉绉地潇洒道,他此刻多么需要妻子如衣服的理论。

    后来大家都喝高了,又在草地上抽了会儿烟,乱七八糟地谈了很多不属于学术

    甚至比较流氓的话题,唯独没有谈我逃课的问题。但凯子道:“哎哟,不用谈了,你的

    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他自己还有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呢,懒得理你。”

    进入初夏,一股强烈的气息搞得人迫不及待地想干点什么。

    北方的树木特别珍惜天暖的时节,像柳树呀

    ,槐树呀,一开始抽芽

    ,每天就迫不及

    待地生长,长得比谁都快,不像南方的草木那么从容闲适冬天的凋零把它们搞

    怕了。一直这么长,长得够大了,就往肥里长,那么碧绿肥厚的树叶,使我想起诸如此

    类的话:时不待我

    而北方的花儿也是这德性,长得跟北方村妞一样肥厚,一见到那些花瓣,我就脸

    红,它们总是让我想起女性生殖器。这导致我每天不断反省自己:为什么想像力这么

    流氓

    “现在,可以把左堤交还给我了。”我忍不住荷尔蒙对身体的强烈攻击,对凯

    子道。

    “没问题,你拿走吧。”凯子漫不经心道。

    “靠,又不是馒头,怎么能说拿走就拿走,应该有交接仪式,你不会不懂吧。”

    “这么着,上次请李向阳吃饭不是还有富余嘛,这次做个饭局,请左堤吃饭,我把

    她转交给你。”凯子建议道。

    确实资金有富余,不过明目张胆地这么干,就有**的嫌疑。我说:“行,低调点,

    别让人知道”

    11

    喜欢一个女孩子,就代表着开始恐惧一个女孩子。所以自从我喜欢左堤之后,就

    再也没有跟她说话。

    为了避人耳目,我们没有在教工食堂,而是在北门的小吃店醒醉轩。虽然也有学

    生来这里开荤,但比起教工食堂,要僻静得多,也适合谈点风花雪月的事。我点了几个

    菜,坐在那里以逸待劳。

    以逸待劳,是说得好听,其实是煎熬着。凯子虽然替我干了很多工作

    ,比如递了情

    诗,说了好话,但从来没有收到左堤肯定的答复。这就像你没有收到高考录取通知书

    一样,并不代表不录取你,只是让你在渴望中煎熬。我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过

    了很久,凯子还是没能把左堤带来。他如果不能把左堤带来,那么即便菜点了,我也不

    让他吃。

    由于我情绪相当紧张,一会儿就困倦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就在我想睡觉的时候,

    他带着左堤从门口帘子一闪,闪了进来。他还真行,没有晃点我。我的心猛地提起来,

    似乎一场重要的面试即将开始。

    左堤倒很轻松,我说过,她和善,热情

    ,对谁都笑脸相迎,还有点人来熟,一点也不

    像我那样拘束。这让我有点忐忑:如果她重视这次约会,也许需要一点点紧张。可是

    她一点都不紧张呀哦,不过这也许只是我的逻辑,也许这世界上很少人像我这样面

    对爱情如此紧张而恐惧。

    一张小方桌,他们俩坐在我的对面,左堤与我正对,使得我都不敢直视。凯子朝我

    挤了一下眼睛,然后夹起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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