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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人敢过问半句

    6月6日这一天,北京学联又发动了新的攻势。一是继续派学生外出演讲,警察再也不敢于涉了,只是照例象征性地驱赶听众而已。二是向全国各界发出通电,顿时有二十多个城市群起响应,上海各界又号召罢工罢市罢课,声援北京学生。三是学联又派出八位代表到教育部交涉,提出如要被捕学生回校,必须令包围学校的军警在当天下午向学生道歉。教育部答应向总统府上报,但因时间太仓促,怕办不到,要求延缓半天。

    总统府里已闹得一团糟,徐世昌没想到把学生抓来容易,放出去反倒难吴炳湘还告诉他被捕的学生里还有两位活宝呢,一位是李鸿章的孙子,一位是黎元洪的侄子。徐世昌真是哭笑不得了,大水淹了龙王庙,抓来抓去竟抓到老中堂和黎菩萨的头上他真是有点黔驴技穷了,也开始掂出了蔡元培这位同科进士搞新文化运动的厉害他知道安福国会已执意要钱能训下台,唉为了一个蔡元培,他的政府将连损一位国务总理,一位教育总长,一位京师步兵统领。看来这位姓蔡的再也不能挽留了,否则将后患无穷。他命令先让国务院和教育部派大员前去安抚道歉,可去了没多久就来了电话。因无军警代表,学生坚决不买账。又派吴炳湘低三下四地去北大礼请学生回校,昔日飞扬跋扈的警察头子又被学生拒之于门外。学生们口径一致地说:“你前既捕,今又无故放我们,视学生如儿戏呀”

    北京学联又趁机提出一揽子解决的要求,吴炳湘只得哭丧着脸跑回来求援。徐世昌沉思片刻,异常冷静地走进办公室,给段祺瑞挂了一个电话。他已想好了对策,决不步黎元洪后尘,在俯院之争”中一败涂地。但也决不能给这位段歪鼻子垫底当牺牲品,糟蹋了堂堂前清翰林的一世清名。段祺瑞为了扶徐树铮做“西北王”,已开始放出风声,下一步将任命他出任西北筹边使、边防军总司令、督办外蒙善后事宜等要职。而曹锟、吴佩孚和那位“东北王”张作霖,也已开始向他暗示要组织反皖的七省联盟。以“清君侧”的口号干掉徐树铮,削弱段的势力。他权衡再三,也决定一揽子解决困难时局的所有问题,无条件答应学生的要求。他不愧是位老练的政治家,在电话里再三向段祺瑞分析利弊。他说曹、陆、章已引起全国各界公愤,再不罢免你我将成为袁项城第二,看来只好让他们做牺牲品还有,政府如要顺应民意就不能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再说签不签字都无法扭转日本占有青岛的事实,因为协约国已明确表态了,所以中国只有弃权最为体面。为了平息对方的怨气,最后他答应明天就下令准许蔡元培辞职,任命胡仁源出任北大校长云云。

    段祺瑞果然也逃不出他的手心,无奈地答应了要求。吴炳湘匆忙赶去北大,向学生宣布了政府的三点答复。第一,政府向全体学生谢罪。第二,政府答应在6月10日罢免卖国贼。第三,政府已决定不在关于青岛问题的条约上签字。

    苦斗多日的学生终于欣喜若狂地举手欢呼,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当胜利返校这天,北大师生组织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各校也派出了代表前来迎接,全体被捕学生先摄影留念,然后在嘹亮的军乐队伴奏下昂首走出北大。几千位青春的笑脸齐声欢呼:

    “中华民国万岁中国学界万岁北京大学万岁”

    16

    北大师生很快发现徐世昌是个老滑头。

    就在他们在校园里欢庆胜利时,一纸大总统令又送到了北京大学。正文极其简单,只十四个字,却把师生们的心彻底搅乱

    任命胡仁源署北京大学校长此令。

    6月7日,北大二百多名教职员聚会在红楼。在代理校务的工科学长温宗禹和教务长马寅初主持下,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会议一致要求拒胡挽蔡,教授中胡适、钱玄同、周作人、刘半农、李大钊等都作了很好的发言。马寅初因前不久母亲病亡奔丧刚回来不久,这位留学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家,当年曾以一篇纽约市的财政的论文轰动过美国,获得了博士学位。回国后,原想投身财政金融界,对乱糟糟的中国经济作一番整顿。但苦于军阀混战,只得来北大任教。先担任法科经济系的教授,很快又兼任了系主任。他讲授的课程一直把重点放在经济学的应用方面,为了帮助学生联系所学科目,他亲自指导学生创办了学生银行,发行股票,经营存款,开展了放款及汇兑业务为同学服务。又指导学生成立了“消费合作社”,他还亲自兼任学生银行的顾问。他是位富有正义感的学者,性格中有一股很典型的浙东山区人的硬气。这些日子,他亲眼目睹了北洋政府对待蔡先生和学生爱国运动的态度,非常气愤地建议道:

    “我们必须向政府公开声明并正告胡仁源,现在学界公意认为,欲恢复5月4日以前教育界原状,非各校校长一律复职不可。欲使各校校长一律复职,尤非北京大学蔡校长真能复职不可。所以目前蔡校长复职与否,既非北京大学一校问题,也非蔡元培个人问题,而是影响北京学界全体的原则问题。”

    台下响起了掌声,大家觉得他说出了整个学界的心愿。会场上又站起两位意想不到的人物,他们是辜鸿铭和黄侃。辜鸿铭向黄侃作了个揖,倚老卖者地先走上讲台。他抬起那华装洋教士般的脸,古怪地从镜片后面打量着众人,说:

    “校长是一校的皇帝,所以非得挽留不可”

    话毕,便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昂首走了下来。钱玄同向刘半农会心一笑。记得前不久的一次文科教授会上,众人议论纷纭,蔡元培刚站起来想示意大家安静,又是辜鸿铭一眼看见后大声地叫嚷道:“现在请大家听校长吩咐”从他那焦急的神情看,确实是把蔡元培当皇帝供奉起来

    黄侃这位怪杰倒是说出了肺腑之言,还真有点令人感动呢。他说:“我反对白话文,但不反对挽蔡。因为环顾中国学界,再也不会有第二人,来聘请我这样性格的人做教授了”

    他说完突然神色沮丧地低垂下头,引来了一片啼嘘之声。他最近正和陈侃章在课堂上论战,两人都擅长小学,却因学派不同争执不休。黄侃见文不能取胜,便要动武,还扬言要“刀杖相见”呢。不过黄侃在经学上成就确实过人,先不说他创造的古音韵二十八部之说,就讲其手批白文十三经,自问世以来,已成为研究古文典籍的重要参考书。在这方面,平时他老兄也颇为自负,说普天之下,除吾师刘师培外,就算是他

    会议决定联合北京各界向政府请愿抗议,并要大总统真心诚意地派员南下迎蔡。而北大学生还要干脆,第二天清晨,就派出四位代表拜访了胡仁源。警告他万勿赴任,否则恕不接待。

    胡仁源真正地陷入了困境,脑袋里一片空白,神情绝望地听着学生毫不客气的通牒。仿佛看见一个预谋了近三年的梦,突然在这个可咒的清晨像气球般地破灭回顾这几年的日子,真有点如履薄冰,简直像走钢丝一般战战兢兢呀。他绝对不敢公开得罪蔡元培和他身后的新派文人集团,但又不得不与安福系保持一种非常暧昧的合作伙伴关系。他毕竟是古越人的后裔,也尝够了下台后的悲凉,一直卧薪尝胆般地孕育着卷土重来的梦境。为此他不得不网罗了一些被蔡元培辞退的教员,包括那位“探艳团”的团长徐佩铣,还有徐树铮的外甥等一批敌视新文化运动的学生。说实话,从今天起他真有点仇视蔡元培尽管是自己当年恩师,尽管他出长北大后对自己不薄。但是他确确实实地挡住了自己的全部风水,甚至在他辞职离京以后。他终于又哀叹了一声,像只被遗弃的猫阴毒地向整个世界诅咒。对方的生命气场实在太强大了,闪烁着一片银光,吸引着整个北大、整个学界、整个舆论,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大总统的任命,他不能就这么窝囊地退出历史舞台。

    胡适这几天因忙于陪杜威先生在北京演讲,回家很晚正想入睡,忽见住在附近的高一涵气喘吁吁地跑来通报:

    “仲甫被捕了”

    他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仲甫果然独自行动就在前几天,每周评论发表了他的那篇研究室与监狱。他还亲自跑来找自己,要胡适帮忙将他写的北京市民宣言翻译成英文。他万万没有想到仲甫会亲自去撒传单,记得那天他见文稿火药味特浓,还好心地劝他要小心才是呀。段祺瑞已正式换安福系的龚心湛出任国务总理,政府与学生的对立情绪简直快爆出火星

    陈独秀一瞪眼,又是那句老话:“我脑筋惨痛已极,极盼政府早日捉我下监处死。”

    随着高一涵惊心动魄的叙述,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位在暗夜中独上高楼大叫着撞响警钟的觉醒者形象。原来胡适将翻译好的文章交给陈独秀后,陈就和高一涵去了蒿祝寺旁的一家小印刷所。高一涵说这个印刷所是为北大印讲义的,夜里只有两个印刷工人在上班。他们搞得很秘密,印完传单后又将底稿和废纸烧得干干净净,离开时已是深夜一点多钟。第二天,他们就去了中央公园,当时北京各学校和机关人员来这儿吃茶、乘凉、会友的人很多。他们就乘吃茶的人离开茶座时,把传单放在没有人的桌子上,用茶杯正好,等到吃茶的人回到原处时,看到传单就拍手叫好起来。就在今天下午,陈独秀又约了北大的王星拱、程演生两位教授,还有一位叫邓初的内务部佥事,一起先去香厂新世界附近的四川菜馆浣花春吃晚餐。餐后,陈独秀就带着高一涵和邓初上了新世界游艺场,而王星拱和程演生却往城南游艺园撒发传单去

    高一涵后悔莫及地跺着脚说:“唉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真大幼稚根本没有想到昨日在中央公园散发的传单,已被军警捡去。所以在各个游戏场、戏馆和公园里,早已暗布下军警和密探”

    他们三人一进新世界游艺场,见戏场、书场、台球场内,灯火通明,根本无法动手。陈独秀就带着高一涵上了新世界的屋顶花园,那里没有游人,也没有电灯。他们刚好看到下一层露台上正在放映露天电影,就趁机把传单从上面撒下去哪里知道,身着白帽西服的陈独秀,一进门就被暗探盯上见他频繁地上下楼,衣眼兜中又鼓鼓的,就一直跟在后面。所以当他自以为得手时,屋顶花园暗处却突然走出了一个人,向他要传单看。陈独秀实在太天真了,真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给了他。那人一看就大叫起来:“就是这人”一伙暗藏在附近的探子顿时将他扭住高一涵趁机急忙逃到屋顶花园的天桥上,见探子又大叫要抓他,一边把手中传单全部抛尽,一边就逃了下去。他很快混进戏园的观众中,脱去长衫,丢掉草帽,躲藏起来。转眼看见邓初还在台球场里,将传单一张张地放在茶桌上。慌忙拉着他就走,邓初起先还不相信,后遥见陈独秀果真被探子押下楼来,才大梦初醒。陈独秀还怕他俩不知道,故意地大呼大叫:“真是暗无天日呀,竟敢无故捕人了”

    胡适听得浑身发冷,呆如木鸡般跌倒在座椅里。他又重新将高一涵带来的传单看了一遍,见陈独秀的这份北京市民宣言,已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段祺瑞和安福系,才知道祸是闯大

    中华民族乃酷爱和平之民族。今虽备受内外不可忍受之压迫,仍本斯

    旨,对于政府提出最后最低之要求如下:

    1对日外交,不抛弃山东省经济上之权利,并取消民国四年、七年两

    次密约。

    2免除徐树铮、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段芝贵、王怀庆六人官职,

    并驱逐出京。

    3取消步军统领及警备司令两机关。

    4北京保安队改由市民组织。

    5市民须有绝对集会言论自由权。

    我市民仍希望和平方法达此日的。倘政府不顾和平,不完全听从市民

    之希望,我等学生、商人、劳工、军人等,惟有直接行动,以图根本之改

    造。特此宣言,敬求内外士女谅解斯旨。

    各处接到此宣言,希即复印传布

    胡适一夜未眠,天刚亮就赶到李大钊家商量营救之策。别看他平时和陈独秀常有争执,其实私交很深。正好罗章龙也闻讯赶来了,三个人很快想出了几条办法。首先要将陈被捕的消息,尽快在报界披露。在全国造成强大的舆论压力,让北洋政府有所顾忌,不敢随便下手。另外,要借用学界力量,再一次掀起“挽蔡救陈”的请愿活动。而胡适却提议由他去奔走安徽各界为陈保释说情。当时旅京皖人有安徽同乡会等组织,势力很大,而警察总监吴炳湘等也是安徽乡党。安徽人在外老乡观念很重,陈独秀又毕竟是学界名人,胡适准备费一番口舌,一一上门拜访。他发誓只要能救出这位大师兄,他甚至不惜赴汤蹈火去向段祺瑞求情。

    这几招果然见效,先是北京的晨报和上海的民国日报。申报等相继报道了陈被捕消息。顿时舆论又一次大哗,各省各界函电交驰,纷纷为陈辩白,吁请政府当局立即开释。而刚刚平息的学潮,又借“挽蔡救陈”的旗号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不但弄得警察总监吴炳湘日夜不得安宁,连徐世昌和段祺瑞也陷入了穷于应付,四面楚歌的困境。这一天段祺瑞叫来了新任国务总理龚心湛。望着桌上一大堆为陈独秀奔走说项的信函,这位铁腕人物也感到了束手无策。因为联名呈请保释的学界名人,不光有新派人物,还有许多像刘师培和桐城派古文家马通伯等旧派名宿。甚至连对“五四”学潮持反对态度的田桐,还有安徽省长吕调元,广东军政府主席总裁岑西林等,也都致电向他说情。1919年的中国简直成了北京学界的天下,他见这位堂堂国务总理战战兢兢地一筹莫展,顿时恼火地骂了一句。“没有用的东西,如何配作总理厂正在这时,吴炳湘又跑来报告说:

    “不好了为了南北和议,大总统派去上海见孙中山的代表许世英,刚进门就被骂了出来。孙中山说你们逮捕了陈独秀,做了好事,很足以使国人相信,我反对你们是不错的。你们也不敢随便把他杀死,死了一个,就会增加五十个、一百个,你们尽管去做吧”

    段祺瑞沮丧地闭上眼睛,这许世英还是他的人,也被孙中山吓得逃回来这世道怎么变了样,平时挺能干的帅才、将才,一到关键时都成了蠢才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吴炳湘。吴炳湘早已想好了计策,悄声地说:

    “现一个蔡元培已够政府受了,再添个陈独秀,岂不大乱干脆分而治之,先真心挽留蔡元培,将风潮平息下去,再来处理陈独秀就主动多”

    段祺瑞阴沉沉地盯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也在考虑退路了,就差没帮他们说话但他此时也无计可施,后院里的派系之争已狼烟四起,他必须尽快结束这种乱哄哄的局面。

    龚心湛也想息事宁人,便趁机建议将胡仁源调教育部任用算了,重新任命蔡元培为北大校长吧。

    段祺瑞恶狠狠地说:“这不太便宜了姓蔡的他人不在北京都搞得我们一愣一愣的穷出洋相,再让他回来岂不天下大乱还是先让那位工科学长临时负责,我们能拖则拖,走一步看一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放手”

    胡仁源又因一纸调令离开了北大,龚心湛见太上皇已松了口,也知道北大派实在惹不起,回去后干脆布置手下以国务院和教育部的名义,先后致电蔡元培,请他速回北大主持校务。

    蔡元培正隐居在西湖杨庄,他的从弟蔡元康此时任中国银行杭州分行的行长,北大和各界来访者均由他出面接待。所以蔡元培常要进城去与友人会晤,以步代车,过白堤,人钱塘门,奔波一多后,身心自然疲乏不堪。这天他又接到章太炎电报,嘱他联手营救仲甫。他见离京后北京政府毫无诚意,安福系又欲除去他而后快,而假惺惺挽留的函电又骚扰不断,真是越想越恨。心火一旺胃疾复发,人干呕后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清音,望着湖上朦胧的水气,觉得今后还是一了百了,彻底摆脱苦海罢为了辞谢北大师生和京、津、沪学界为他奔波跋涉的苦心,他连夜扶病写下了那将轰动一时的不肯再任北大校长的宣言。

    翌日清晨,当元康送药赶来杨庄时,见兄长正伏案睡去。他翻开这份言辞激昂,墨迹未干,充满反抗精神的宣战檄文,真是悲愤得仰天长叹,伤心不已,眼泪扑簌簌地沾湿了衣襟。

    一、我绝对不能再作那政府任命的校长。为了北京大学校长是简任职,

    是半官僚性质,便生出许多官僚的关系,那里用呈,那里用咨,天天有一

    大堆无聊的照例的公犊。要是稍微破点例,就要呈请教育部,候他批准。

    什么大学文。理科叫做本科的问题,文、理合办的问题,选科制的问题,

    都要经那构文牵义的部员来斟酌。甚而部里还常常派了什么一知半解的部

    员来视察,他报告了,还要发几个训令来训饬几句。我是个痛恶官僚的人,

    能甘心仰这些官僚的鼻息我将进北京大学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层,

    所以两年有半,天天受这个苦痛。现在苦痛受足了,好容易脱离了,难道

    还肯再投入进去

    二、我绝对不能再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思想自由,是世界大学的通

    例。德意志帝政时代,是世界著名开明**的国,他的大学何等自由。那

    美、法等国,更不必说北京大学,向来受旧思想的拘束,是很不自由

    的。我进去了,提倡点新的学理,发布点新的印刷品,用世界的新思想来

    比较,用我的理想来批评,还算是半新的。在新的一方面偶有点儿沾沾自

    喜的,我还觉得好笑。哪知道旧的一方面,看了这半点新的,就算“洪水

    猛兽”一样又不能用正当的辩论法来辩论,鬼鬼祟祟,想借着强权来

    干涉。于是教育部来干涉了,国务院来干涉了,甚而什么参议院也来干涉

    了,世界有这种不自由的大学还要我去充这种大学的校长

    三、我绝对不能再到北京的学校任校长。北京是个臭虫窠,无论何等

    高尚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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