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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愿意租住这间老旧的房子一是价钱便宜,二是浴室里有个很宽敞的浴缸。可是再宽敞的浴缸在装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个潜水艇模型,一只小黄鸭,还有一只拉绳游水猫之后就变得拥挤、混乱。原先营造出的惬意还略带些许性感的格调突变成了火锅式的混搭。

    我和多多比赛,看谁能把脑袋闷在水里的时间长。我连续赢了他两次后,他便开始发脾气了,把水花溅得我都睁不开眼,哪儿哪儿都是水。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拼命用水泼他。他笑得嘎嘎的。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停下来了,闷闷地说:“小叔,刚才阿公是说妈妈要回来接我了吗?”

    他这话一出,我顿时觉得水好凉。看来,他已经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我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一边擦干他的头发一边说:“是呀。妈妈要回来接你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嗯。但是那样我不就不能和小叔和阿公玩了。”

    “你哄我的吧。你有你妈了,还要我?”

    “我妈妈是好人吗?”他闪着大眼睛,看着我。水珠挂在他纤长的睫毛上。

    “好人?怎么这么问?”

    “老师说……”其实此刻,多多在说什么我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我满脑子都是在想沙莎是个什么样的人。似乎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明白过这个问题。

    我认识沙莎比堂哥认识她要早。更确切地说他们相识有我的原因。当然,这并不排除大伯也有意愿让沙莎成为我们老李家的媳妇的可能。我高中时代是国家二级乒乓球运动员,高考可以申请体育特长生。但是常年在学习上的不思进去,不得不让全家人为我的高考捏一把汗。 但是我也有很走运的地方,老妈一直把我的户口留在了上海,而且我的大伯是上海一所211大学的教授。就这样,我在高三的下半个学期被安排到上海的一所高中借读。我住在大伯家里,正好堂哥去金陵读研究生了。他的房间就被我征来当备考基地。

    教授大伯拍着胸脯对我爸承诺,“你就放心吧。小亮高考绝对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但是我能看的出,大伯眼睛里有股逼我“头悬梁,锥刺股”的杀气。

    全家人都士气满满,决定要大干一场,除了我。

    文科是我的软肋,当然数学也差的吓人。我根本就不会写命题作文。我是一个有话才说,没话就很沉默的人。英语,只要一听听力,我就觉得那些单词就像是铅字化成了铅水从耳朵注入了我的脑袋,让我的头重的抬不起来,最后只能昏死过去。大伯大概是没见过基础这么差的学生,整天用他的最高音频对我大呼小叫。这让我昏死和游离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两倍。

    研究无线电声呐的大伯终于在自己的“超声波”影响下全线瘫痪。他一边说自己头疼头疼,一边去学校搬救兵去了。

    “猴大伯”请来的救兵是一位白白净净的女孩。她推开了房间的门,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沙莎。”白衬衫,牛仔裤,一双亮橙色的板鞋却十分跳眼。她的五官长的并不出众,但拼凑在一起,让人感觉很舒服,很清爽。大伯说她是当年考入他们学校的文科状元,让我多取经。

    她看了一眼我的备考资料后说,还是从真题开始吧。我当时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语文好,还是英语好呀?”

    她俏皮地笑着说:“我是中文系英语最好的,英语系中文最好的。”

    她说话很幽默但是做起事情来却十分认真。她帮我分析题目的题眼,教我如何揣测出题人的意图以及如何避免答题失误……我顿时觉得考试和打比赛之间没有那么大差别。而她和我的关系也很像我和我的教练,只是她不关心我的身体。沙莎喜欢转笔,无论什么样的笔都可以在她细长的指尖飞旋出一道闪亮的弧线。而笔尖指到的地方像施展了魔法一样,她一说我立刻就能心领神会。我听着她字正腔圆略带女国音的调调,闻着她淡淡墨水味道的体香,头上升起了一道像m&m巧克力广告里的彩虹。这道彩虹在那段日子里一直罩着我。我觉得操着吴侬鸟语的陌生同学超级有爱,甜不拉几的本帮菜超级好吃……

    高考前,她主动提出来要陪我去看考场。我开心地骑着车跟在她后面。她骑车的风格倒是吓到我了,反道、逆行还闯步行街。南京路步行街上戴红袖章的老头一边在后面追她,一边大声地骂。“侬给我下来,跑……”。她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一溜烟地横穿了步行街。我跟在后面,正好被老头逮了个正着。

    老头气势汹汹地责问:“喊着,喊着还往里面骑。耳朵聋了斯吧?”

    我一脸歉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五十块!”老头一点不含糊。

    “五十块?你想的美!”莎莎调转回来,从不远处一边推着车回来一边说。

    “来的正好,加上你一百块。一对不学好的狗男女。”

    “老不死,我告诉你,钱我们是不会给的。第一,我们转进来的路口并没有非机动车禁行的标识。第二,你说要罚款一百元。请问执行标准是什么?第三,你刚才骂我们什么来着,‘狗男女’?你这是公然侮辱。如果我硬要追究完全可以起诉你公然侮辱罪,最高可判三年有期徒刑。”

    “你威胁我是不是呀?那你还不是骂我老不死嘛。”

    莎莎突然放缓了说话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她语气温和却带着满满的调侃:“我那不是侮辱,只是美好的祝愿,希望你老了也不要死。难道咒你快点死?这就不好了。”说完,莎莎还坏坏地微笑了一下。

    老头被急得直说:“你这个丫头太会狡辩了。”

    “爷爷,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闯步行街的。你看,我们这就推着车出去。您完全起到了监督和教导群众的作用。”

    莎莎边说边向我挤了挤眼睛。我立刻又心领神会,推着车一路小跑地溜了。她接着和戴袖章的老头又嘀咕了些什么,骑着车追上了我。

    “走吧。”她轻松地说。

    “没事了吗?”我问。

    “没事。这些老人家也未必一心执法,就是想找点存在感,喜欢那种使使权力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闯步行街,逆行倒是常干。话说回来,你法律条文怎么背的这么熟?你比我适合学法律专业,能言善辩。”我夸奖她。

    “我在学校还报了第二专业,是法律。毕业的时候,我可以拿到双学士学位。不过我学法律不是为了学历或是就业。我学法律完全是为了我爸。”

    “你爸爸?伯父是律师?法官?他要求你学的?”对于她,我总是很好奇。

    “不要关心我的私事好不好。你现在要集中精力在明天的考试。”她一边示意我,一边用手指用力地戳了戳我的太阳穴。

    在市中心的一所完中看完考场后,她煞有介事地对我说:

    “本姑娘今天就要传授给你《考试秘籍》的最后一招,你要好生领悟。”

    “姑姑请讲。过儿一定铭记在心。”

    “占我便宜啊,哼,哼”她清了清嗓子,“那就是拜门头,讨彩头。走,上马。”她边说边跨上了自行车。我们一起去了我准备报考的政法大学。

    香樟树下,七月的阳光穿过树梢的间隙散落在她身上,很美。我慢悠悠地骑在她的后面,看树叶的光影在她白色的衬衫上交织出的图案。这个画面直到现在也让我觉得这记忆是那么的新鲜,恍若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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