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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1210

    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大福号自从脱离船队之后,虽然不少见到阴雨天气,但像今天这样阴沉厚重的乌云,还是第一次见。

    常厚那厮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明显老实了许多,卑躬屈膝不敢再有半句怨言,就像是方成所了解的那样,有些人的自尊和傲气是最不值钱的,他只要压打一次,就立刻收敛,甚至直接被摧毁。

    常厚就属于这种类型,从船桅杆上爬了下来,笑容满面道:“方哥儿,这次雨小不了,我们的船得迅速找个地方避风雨,否则恐有危险。”

    大福船再大,到了这里茫茫海洋之上,也不过是一叶扁舟,这对大海微不足道的风浪,却足以致命。

    海上最大的威胁,不是飘忽不定的海匪,而是这阴晴不定的天气,就算是现代的海船,每年也有不少遭遇海上事故。

    方成闻言点了点头,对常厚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常厚不多言半句,弯身蹑脚离开,脸上浮现一抹叹息,他本以为上次所犯的错误,足以致命,会被方成私下处决,或者丢到海里喂鱼,而眼前的这种情况,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是个心怀慈悲的人连搜寻船的张把总都敢一剑刺过去,自己一个小小的手艺人,又算得了什么不敢再多想,低头匆匆离开。

    常厚退下去,又有两名官兵走了上来。

    一个身材微胖,又或者说是壮,名叫韩大牛,另一名则是老熟人,郑远志,看守兵器库的兵士。

    “韩大牛,你跟海匪作战有三次了吧”方成问道。

    韩大牛紧了紧手里的铁枪,朗声道:“三次,击毙海匪五人。”

    “战绩不错。”方成赞许的点了点头:“那你想好了吗”

    方成的问话,让韩大牛沉默了,犹豫了会儿,重重的点头:“想好了,方大人看得起我,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哪有赴汤蹈火那么严重,将心比心,便是佛心。平白无故让你们去送死,那我才是不安好心。只不过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也是为了大福号将来考虑。你只要做事小心谨慎就好。”

    韩大牛心中暖意洋洋,如果说方成与其他上官最大的不同,莫过于这种完全没有半点官威的行为处事准则,让人不会觉得压抑和不安,只有一种被体谅的宽慰。

    不管方成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好过锋芒毕露,那种稍有成就,便自以为天下大事皆不过尔尔。

    方成转而又看向郑远志,先对韩大牛挥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做好准备,大概过段时间,就要真正去了。这件事情不需要告诉大家,会让人心生猜疑。不管如何,你都可能要忍辱负重一番。微卿,在此,先替大福号全员拜谢了。你的功劳,我永远记得。”说着,方成躬身一拜,真诚而没有丝毫做作。

    韩大牛颤抖着回拜:“大人言重,我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说罢,转身离开甲板。

    甲板上只剩下郑远志和方成两人,郑远志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松垮下来,低着头悄悄看了眼方成,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郑大哥。”方成见他的样子,不由笑道。

    郑远志闻言一颤,忙拜道:“大人折煞属下了,今时今日,我哪敢自尊一声大人的大哥。”

    “称呼而已,你叫我一声方哥儿,我称你一声郑大哥,不难。”真的不难方成心中也是唏嘘,如今还有几个人敢这么叫他,除了那些还没太过了解的水手,一口一个方子,还有王传瑞也叫自己一声微卿,除了这些人,没有几个再敢用以前那样的称呼随口叫人了。

    常厚之前叫了他声方哥儿,方成不点名,也不去纠正,在他看来,威信树立之后,称呼倒是不用再特意强调。

    只不过这种习惯不能养成,否则时间长了,就还会旧疾重犯。

    这个分寸必须要把握得很好,像方成这样还没有具体职位,被人叫大人多少有点不合规矩,但又是必不可少的。

    称呼还分人,有些人他可以这么叫,有些人却没资格。

    常厚的资格暂且不论,他已经没了凶性,甚至连在心里过个瘾都不敢,随他叫去。

    郑远志则不同,在早前,与方成的交情可谓是就差纳头结拜了。

    听到方成的话,郑远志苦涩道:“规矩就是规矩,连蒋大人都这么叫,我们怎么敢乱了规矩。大人还是别难为小的了。”

    难为

    这普普通通的一个称谓,已经到了难为的地步。

    方成不由想到,那远处的皇帝,或许也曾与人坦心而交过,可当某一天坐到了龙椅上,就再也难有任何可以舒心交谈的人了。

    这辈子只有天下臣服。

    方成没在多想,觉得这种想法也很荒诞,就像是有钱人发愁钱花不完一样让穷人不齿。

    “能跟我说下真实的情况吗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告诉外人。”

    郑远志闻言一颤,不告诉外人,这句话最为触动他的心。

    “我我不敢,也不能说。”郑远志低着头,七尺男儿,似乎落了泪。

    方成道:“我连王晨川都杀了,还敢站在钱把总面前,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郑远志连连摇头:“不一样,王晨川是叛贼,你杀了他是替天行道,我”

    “你被海匪俘虏过”方成打断他的话,低声问道。

    郑远志脸上露出惊恐,仿佛被人说破了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慌乱的看了眼四周,眼中泪水泛滥,有着深深的担心和一丝隐藏极深的凶狠。

    方成看不到那凶狠,老实说,从郑远志满是泪痕的脸上,除了痛苦之外,他什么都不看不清。

    人的眼睛并非写字板,一点点的情绪都能够给人看到,那是妖怪,不是人。

    不过看不到,却是能猜到,方成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在颤抖,揭破别人的秘密是最危险的事情之一,那往往会让人恼羞成怒,甚至愤而杀人。

    不过方成还是要说:“看你的样子,我应该说对了一半。但只是被海匪俘虏,大可不用如此担心,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你还杀过人,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兵。你被海匪俘虏后,成了降卒,还杀了人。”

    “没我我没有,你胡说八道。”郑远志低声吼道,极度不安的情绪让他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一双手更是抓住铁枪,神色不善。

    “你打算将功折罪,还是隐瞒一辈子。”事已至此,方成也没多少谈判技巧,直接跳到最后的阶段,坦白从宽。

    “怎么将功折罪。”郑远志擦了把眼泪,他既然又重新回到了水师中,就证明他并非真心叛敌,但这件事情,却是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更不愿让人看到、知道。

    “随韩大牛一起再入海匪。”方成语不惊人死不休。

    郑远志愣住了,难道刚才他和韩大牛说的事情,是这件事可他毕竟真真正正的加入过海匪,里面的圈圈绕绕他比别人清楚得多,杀人放火几乎是家常便饭,再次进去,只会让罪更深更重。

    “谁说入了海匪,只能杀人放火,我让你过去又不是去祸害自己人。”方成自然知道他担心什么,如果这些人过去只能当个打杂的小兵,去欺负欺负老百姓,方成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但现在,有宁拂的帮忙,张有曲是宁拂的养父,生前在海匪中也是一方老大,算得上是海匪里排的上号的人物。

    这次全军覆没,所遗留下来的遗产和宝藏将让许多匪寇如闻了血腥的鲨鱼一样汹涌而去,谁最掌握其中的信息,谁便能获利最大。

    宁拂已经答应方成写一封举荐信,以张有曲养女的身份来写,只需要一处张有曲藏在某个海岛,或者某个沿海地区的金银珠宝,足以让拿着信件的人身份倍增。

    将这些告诉郑远志,让这个想要建功立业,洗清或者忘记以前罪过的小兵,一时呆滞了。

    “我要你在两年时间内,不说做到一个海匪帮的副帮主,也要做到至少两艘船的掌管者,你有与海匪接触的经验,只要脑袋灵活点,做到这些不难。”方成看着郑远志,认真说道。在他看来,这件事危险有些,成效却大的很,如果方成自己出马,凭着一点小聪明,要做些成就还是不难的。

    郑远志犹豫了,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谁不想万人之上,鸡头尤比凤尾,就算是当匪,如果能当上那种大匪,岂不也是一种成就。

    可,自己过去毕竟不是真正当匪徒的,他对方成问道:“你,难道不怕我真正的背叛朝廷”

    方成说道:“你第一次没有,这第二次我信你。而且,你是愿意做那被万人唾骂的匪寇,还是等待我大福号全体官兵的接迎,享受众人的赞扬”

    同等价值下,光鲜亮丽好,还是被人辱骂好

    郑远志几乎不再犹豫,点头应道:“愿为大人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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