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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教你我都在这里”尊者与元通、正持三个海岸上闲讲。

    只见海舟里几个客人,见海岸三个和尚站立,俱各猜疑。一个说是抄化的,一个说是做道场、吃了斋闲走消食的,一个说是庵庙里招商接客的。只见一个客人道:“何必猜疑,浅沙可登上岸,相会一问自知。”众客上得岸来,彼此叙礼。客人便问:“三位长老站立海岸,讲论何事”正持便说:“红墙庙住处化缘贫僧。”尊者也答应:“附搭在庙居住,欲东行前去。”客人道:“小子们却也东行贩卖货物,偶遇风波,暂泊在此。二位师父必善法事,便顺搭小舟,我等正欲修一善功,祈保风恬浪静。”尊者听了,顺舟东行。一面谢辞正持,一面附搭海舟。上得船里,狂风不息,尊者合掌,念了一声佛号,顷刻风静浪平。众客大喜。后有称扬尊者登舟、平风息浪功德五言四句。诗曰:

    海浪汹汹日,天风烈烈时。

    慈悲有尊者,静定仗阿弥。

    风既平,浪自息,舟人驾船东撑,却来到一海洋港口。客商要停泊贩卖货物,尊者便辞别舟人登岸。客商见尊者平定风,同声乞求道力,拥护行舟。尊者乃将经文一卷,送客供奉。客商方捧经在手,果然天风效灵,转顺而去。尊者上得岸来,方欲问东行大路,只见港口一座牌楼,上有三字篆文。元通识得,向尊者说道:“东行有了路头。师父,我们行舟,摇摇心倦,且在这牌楼下,少歇息片时再走。”尊者道:“正是,正是。你可将经文取出,诵念几卷。”元通依言,取出经文,方展卷诵念,便引动港内多人都来聚观。只见高树枝头,一个乌鸦声叫不休。众听经的掷石打飞鸦去。倾又飞一灵鹊来枝,声叫不住。众人听经如故,毫不介意。经文诵毕,尊者乃问元通:“徒弟,你见鸦鹊枝头同一声叫。缘何众人,一恶掷石打鸦,一喜任鹊聒噪”元通答道:“众心恶鸦声恶,故掷石打鸦。众心喜鹊声好,故任其噪。”尊者道:“汝言又拘在海舟,都在这里,哪里知道善恶在鸦自取好善,恶恶出自人心,鸦岂自知况它乃无心音声,便动了十方法界之憎;人若有心作恶,未有不动了万年之臭也。”

    正说间,只见鸦鹊去又复来,那听经多人又掷石打鸦,连鹊都惊飞而去。元通偶发一言说:“列位善人,由它罢了。或者禽鸟也来随喜。”只见众人中一个老者说道:“你这和尚,怎么说鸦鹊也来随喜我等在此随喜,便也是禽类也。”元通忙陪笑说道:“贫僧也只为说,人与禽鸟,各随其性,既飞来,却被善人以石打去。这其间根因,便有个两失其性也。”老者道:“如何两失其性”元通道:“鸦鹊被石惊去,善人因鸟怪贫僧一言之犯。”那老者听了元通之说,笑道:“这和尚讲的倒也有理。”把手望空一指,说道:“长老,我便还了你个两全其性。”只见空中飞来两个鸦鹊,连声不住。众人听得,齐叫:“好老道”尊者见了,把慧眼一看,对元通道:“此幻法也。海港老人,如何会法”乃把一手捻了个心印,只见那鸦鹊,化了两块石头落地。老者怒起,说道:“和尚如何破了我法”元通笑容恭敬起来,道:“老善人,贫僧往东行度,偶顺海船,到贵方化缘,少坐歇息,有何力量敢破老善人之法且问老善人,何等道法被贫僧们破了”老者道:“我们有几个会友,都是在家修行火居道人,平日虽结会焚香课诵,却人人都拜了师,习学几种法术。方才见长老坐地诵经,走来观听,只因鸦鹊根由,是我偶施小法,怎么仍还化石必定长老又有高出我的手段,破了我法。既说东行化缘开度,且请到小村,与我众道友相会,供奉些素斋,指一条大路前行。”尊者听了,便起身跟随老者,过长街,转小道,却来到一座高门大户人家。果然有几个火居道人,在门前站立讲话。见了尊者师徒,都迎入屋内查叙来历。尊者便说出名号、东行缘由。众道乃问同来老者,如何得遇二位长老。老者方说出鸦鹊根因。只见一道人说道:“游方僧道法术手段,强中更有强中手。比如我们有几件法儿,哪晓得有个法里法,如前日去的那几位道众。”只这一句,有分教,惹出慈悲念度,尽有情因,下回自晓。

    第十四回破幻法一句真诠 妙禅机五空觉悟

    却说道人说了日前过去的几位道众,又夸自己有几件法儿。尊者见他弄幻术,以石化鹊,便忖道:“这起人聚会**,必定是方才那石化鸦鹊的术儿。却又说日前过去的道众,想也是走方耍戏、撮桶子的。且问他个明白,方好度他。”乃问道众:“有几件甚法,贫僧们却不知,可见得么”众道答道:“长老有甚奇妙法术,请试演几个我们-看。”尊者道:“贫僧却不晓得法术,只知诵念经文,化缘行度。”众道说:“诵念经文,我等全晓。化缘是长老的疏头,行度却是何法”尊者道:“比如道众会法,贫僧就会随你法类行度。”众道说:“随类而度,可碍我法”尊者道:“只恐贫僧行度,你法就不灵。”众道说:“这等讲来,却比那法里通法又高出一等。”尊者便问道:“如何法里通法”众道说:“日前有几个道友过此,我等行一法,他便推广一法。如大海汪洋,乃我等演出的法,他就海中咆哮猛虎。我等演出大火烈焰,他就火里盘旋蛟龙。”尊者道:“这何足奇若是贫僧,虎里还有水,龙里还有火。”众道笑道:“长老这是何说”尊者道:“水原还水,火原还火。但使水火各安,莫叫彼此争胜。”只见一道说:“长老夸张,随口答应,我等既学习了几分法里法,便演出来,看他们如何抵对”尊者听得,乃向元通耳边说了一句真诠。元通点首道:“谨领师旨。”这众道中一人说道:“长老,我如今先演一法,你却莫要心慌。”元通答道:“贫僧不慌。”只见那道人口中念念有词,顷刻天昏地暗,烈风暴雨,轰雷掣电。众道一面夸扬好法,一面心惊胆颤起来。尊者闭目静坐,那雷电直近元通身来。元通只把左手一张开,顷刻风雨静息,依旧白日。又一道人,口中也念念有词,顷刻狂风大作,黑雾漫空,见几个凶神恶鬼,手持军械枷锁,直奔元通,若似捉拿之状。元通却把右手一张开,顷刻凶恶消散,依旧青天。

    二道方演了两法儿,皆被元通破了,便拜跪在尊者面前,说道:“老师尊,我等已知你神通高大,只求你方才与高徒耳边说的一句,不知是甚话。我等法术,入火不毁,入水不沉,怎么到得高徒身边,只见他把手一张开,法便解散”尊者答道:“贫僧闭目静坐,便就是妙法,也未尝见。若是附耳一句言语,问我元通徒弟自知。”二道方跪在元通面前,求说明张开手是何法。元通被二道乞求不过,只得把手张开与二道一看,那左右手心中,却是二字。道人齐来观看,墨迹未干,乃”忠孝“二字显明手心。众道不解,齐向尊者说道:“求明附耳一句话说。”元通忙答道:“列位道者,何必深求我师父附耳一句,叫我徒弟应答众法,只须发见一个正大光明心肠。小僧想来正大光明,莫过忠孝,一时便填写手心之内,却也不知怎便解了妙法。”二道听得,顿首说道:“忠孝二字,果是正大光明,连我等法也破了,又何必结社做会只是有一件,拜求师尊说明了罢。”尊者道:“何事又要说明”二道说:“为官的须要尽忠,有父母的须要尽孝。我等乡村小民,哪里去尽忠久失双亲,哪里去尽孝”尊者不答。二道叩问不已。尊者道:“还去问吾徒。”二道乃问元通。元通笑道:“何必为官,岂拘亲在与人谋尽己即忠,终身不忘于亲即孝。”二道点首。尊者乃向元通说:“和尚家何必哓晓呶呶、讲文说理,入了学士家风,为此耳提面命只就你手内二字,任他百种幻法、万句经文,都叫他远退千里。”众道齐齐拜谢,半字也不敢说会使法了。

    尊者见众道了明正道,方才问:“日前何处道众路过贵方能演甚法里通法,误了列位向道之心”那石化鹊的老者,便道出梵志师徒的行径。尊者听得,说道:“贫僧离了印度国中,正要普度化缘,可不知何处游方行教,不做修行实果,败坏玄门释教贫僧本当住此,与众道讲究玄理,只恐旁门惑乱正宗,少不得前行开导。且问道友:这众道从何处去也”众道说:“去日已久,赶恐莫及。只是他要寻大檀越施主,前往势里行去。”尊者听得,便辞众道,欲投势里路走。众道苦留,要做个课诵功果,尊者只得留住。道人中有一个老者问道:“师父,我见幻法无用,一心要拜投你做个师父,与我弟子剃个光头,披师父这件衣服,随你方外化缘。只是一件,我年过六旬,恐已老迈,若是师父不拒我这点真心,收做个老大徒弟。”说了便跪拜在地。尊者忙扯起老者来,说道:“出家,在家,总是一件道理。年老,年少,不过这点真心。你老人家,若把三惑轻看,便就五空不扰。剃这几根短白头毛何用披我这一件破缁布衲何为”尊者说毕,只见众道说:“师父,你便收这老徒弟也好。这老者生有五六个子女,俱各自衣食,一个也不供赡他。他每每要包个布巾出外求食。”尊者只听了这几句话,便动起慈心,说道:“你众道叫贫僧收他做徒弟,却带他去不得。我们饥餐渴饮,晓行露宿,老者如何行得”众道齐声道:“若是师父肯收他,我等各捐资财,启建一座小庵,与他出家。况我这地方,只因好弄法术,故此无个庵庙。尊者依允,便与老道披剃出家,拣个良辰,修建善事。一时传到乡村大家小户,都来布施。尊者师徒为此多留旬日。只见众道说:“师父,既收了徒弟,也当与他起个法名,受他个戒行。”尊者听了,乃道:“我前说他老人家若把三惑轻看,便就五空不扰。可叫做法名五空。这三惑,即是戒行。”众道不解,求尊者指明。尊者乃说一偈:

    酒色财三惑,虽然老者轻。

    尚有未了者,五蕴怎空清

    按下尊者与老和尚起名受戒。且说梵志师徒,听了往东百里村乡有大头脑人家,便趱步前行。到得村口,问人地名,指说势里,就问通神庙。村人指道:“前转弯,后抹角,自知庙所。”梵志听了,同众徒找路走来,果见一座庙宇,在那势里闹处。正走间,远远只见一个僧人来迎接,道:“列位师父,是投小僧庙里来的远路辛苦,小僧有失远迎,得罪得罪。”梵志听了,一面答谢,一面与本智说:“这僧却有些古怪,怎么先知我等,远来迎接。且到庙中,再查他来历。”入得庙中,参礼圣像,即与僧人稽首。梵志便问:“师父法号”僧人答道:“小僧法名妙虚,在此通神庙出家已久。”便问梵志师徒名号,梵志一一答知。反问妙虚上人,往来的施主何等名第。妙虚一一说出,尽是些富贵高门,这就欣动了梵志们的心肠。却说这势里高门大户,第一有个赵一品,第二个有个钱百万,却常与妙虚讲究,也只因这和尚有些道术。一日,正在家闲暇,思欲到庙走走,忽家仆报道:“庙里来了几个非僧非道之人,状貌不凡。”赵一品听了,即传与钱百万知道。他两家来庙,便引动多人,内中也有富贵的,也有贫寒的,入得庙门,妙虚长老只向那富贵的趋迎,把贫寒的怠慢。梵志见这光景,便也动了势利心肠,向那赵、钱起敬起畏,把贫寒的藐视不睬。却不知本慧、本定原是个豪侠少年,出家随行梵师,并未曾见这势利态度,今偶然见了,两人暗说道:“原来梵师寻问大头脑只为势利。势利二字,岂是修行出家本意我们既为他弟子,怎好参破了他不如试一个小法儿取笑。”正在妙虚敬那富贵的之际,慢那贫寒的之时,他二人看他情景,便使出一法,只见一个寒士坐在堂中,衣衫褴褛,面貌惨凄,众不为礼。被本慧把手从外门一指,本定袖中扯几块碎纸飞出,顷刻,门外车马仆从填门,拥入庙堂,见寒士跪倒,口称:“奉印度国王旨令,币聘先生,入朝讲道。”这朝士便更衣冠,那众人陡然刮目,赵、钱二家乃近前尽礼,那庙主何等样奉承。只有梵志见了,微微笑道:“徒弟,饶人不当如是,够了够了。我师父倒受你教诲了。”赛新园也笑道:“一家人算一家。”巫师说:“这叫做师不明,弟子拙。”本智道:“师怎不明弟子怎拙”正讲笑处,只因一笑,那法便解了。车马仆从顷刻无踪,寒士情形依然傍坐。

    众人正疑,妙虚陡然发笑道:“原来梵师高徒捉弄妙法,贫僧也知一二。”梵志道:“妙虚师父,你既知一二法术,我徒弟们便也与你赛个玄妙。”妙虚道:“小僧试演一法。”把口望香炉吹了去,只见那炉烟腾起半空,化成红霞万道。这里本定也把口望空吹去,只见狂风大作,把红霞刮散。本慧把衣袖一指,顷刻只见堂前变成一沼红莲。妙虚也把袖一指,那沼内红莲尽化作锦鸡飞去,原是庙前阶地。妙虚却又喝一声:“金刀子何在”只见庙堂屋内,飞出两个紫燕,双飞双舞,渐渐飞近本智头上,化成两把刀子,去剃本智须发。本智也不慌,便叫一声:“葫芦儿何在”只见天井中葫芦架子上,跳下一个大葫芦,直去撞那妙虚的头。妙虚也不忙,叫一声:“金刀子,快快剃他须发”本智也不急,叫一声:“葫芦,着实撞他头脑”众人看见,齐声喝采。也有那眼乖的,只看见剃须发;也有那近觑眼,把耳听,只听得撞头声。笑得个赵一品、钱百万只叫:“好手段收了罢,莫当真剃光了”众人有笑倒的,说道:“好神通再变别项罢,莫要撞破光头。”梵志见几个斗法,心里也要弄个手段。妙虚却早先知,只叫一声:“青鸾跨着一个道土来寻徒弟了”只这一声叫,打动了本智真情,骇倒了梵志旧念,把眼望空四方一看,哪里有甚青鸾跨着道士乃笑容向妙虚问道:“师父,你的法术固高,小徒们也斗赛得过。只是你缘何叫出青鸾跨着道士来,搜出我们师徒的根脚。”妙虚道:“实不相瞒,贫僧有个未卜先知的法术。比如师父未来时,我便知你到庙前,故此离庙远接。”梵志听得,乃稽首请教,问道:“玄隐道士可来”妙虚道:“来便来,尚早。只是我辈有两个从后而来。”梵志问道:“这两个从后来何事何人来也”妙虚道:“禅机未可尽泄,小僧有几句话儿,当作偈语,师父留验。”说道:

    相彼白毫光,腾腾高法界。

    此际动王公,徒劳顶礼拜。

    梵志听了,不解其意,要妙虚说明。妙虚道:“贫僧受这法,未曾修到灵通处,只能说出,却不能解。若能解,便成超凡入圣也。”梵志道:“比如前知小道来,又知青鸾事,这却如何又说能验”妙虚答道:“小事则能。”梵志乃请教前途去事。妙虚只念这四句偈语。却好赵一品见了梵志众徒演弄幻法妙处,方才问梵志来历。梵志乃说,修行实事,不在这设奇弄诡的法儿,却要寻个大头脑的外户。赵一品笑道:“我便肯与你做个外户,只是外户也做了几次,俱未成的。”钱百万笑道:“要成的,我也千千万了。”梵志听了,也笑道:“一位也做不得大头脑。”赵一品道:“你说我们做不得大头脑,却做个小施主么”梵志道:“贫道不求小施主。”一品道:“比如东印度国,有个左相,他执掌国度之纲,把握王侯之纪,此人可做得么”梵志道:“差不多可以做得。”一品道:“左相与我契交,我以一纸荐引,何难得个外户。”梵志听了大喜,当时便乞求一品荐引书简。一品道:“荐书容易,只是法术再请师徒饶几宗儿我等一看。”梵志道:“我门下法术颇多,哪里演试得尽”一品道:“有数目么”梵志道:“有数的,三千八百。”钱百万道:“只求再试三两件罢。”梵志听了,便叫巫师:“你也有些手段,莫教空游此处。”巫师道:“弟子便演个金宝法罢。”把手一指,只见庙门外山岗,尽变做金山银岭。众人看见,莫不欢欣鼓舞。惟有钱百万面带愁容,你道他为何愁容,后有猜着他的,赋一西江月说道:百万赀财不少,此何山积饶多。显他不显我如何,怎得这山几座

    赵一品见了道:“师父,你们既有这手段,何不收贮,自家做个大头脑”巫师道:“我这是眼前虚幻,没用的。”一品道:“再求那一位试一法。”梵志便叫赛新园:“你也有些手段,莫使人笑你不能。”新园道:“小道便演个天人法罢。”把手望空一指,只见白云天际,碧汉空中,现出玉桥金殿。众人看见,个个称奇道好。一品却闷闷不言。你道他为何闷闷,后有猜着他的,也赋一西江月说道:

    一品当朝极贵,荣华也有归期,暗思昔日拜彤墀,今日闲居家地。

    钱百万见了道:“原来天宫景象这等荣华。我空有百万,怎能够脚踏金阶,山呼舞蹈”赵一品道:“我却见过,不如你多得几贯。”一时收了幻法。一品写了荐书付与梵志,辞别妙虚,离了势里,望东前进。师徒们在路,只见三春花红柳绿,许多游人玩景,虽然异乡花木,外国时光,辨理译音,也有吟诗作句。梵志因也赋出七言四句。诗曰:

    红桃绿柳应春妍,粉蝶游蜂未许闲。

    只有道人心绪淡,任教妆点两眸前。

    第十五回茶杯入见度家僧 一品遗书荐梵志

    且说尊者收了老道,披剃做了个和尚,起法名叫做五空。众道要与他建个小庵庙,他不肯,说道:“我现有子女,如何住庵庙,惹人笑子不养。”乃拜礼尊者,问道:“弟子既披剃出家,必须也要明白些禅机玄妙道理。若徒在庵庙,如常敲钟打鼓,礼忏诵经,有何用处”尊者答道:“汝手能敲钟打鼓,口能礼忏诵经,便是禅机,自有用处。”五空言下大悟,稽首拜谢。众道却不解,乃问五空:“你为何往日愚昧,今日做了和尚,就明白师父禅机妙理”五空答道:“经文内多少禅机,口能诵,难道心不想钟鼓响多少叫醒,手能打,难道耳不听”众道中也有点头的,也有笑的。点头的说:“我明白。”笑的说:“我尚不知。”五空说:“道友,只恐你打不得、诵不得,那时要打要诵,迟了无用。”众道齐叫:“明白明白”尊者见五空受度,又想前行有弄法术变坏人心的,却辞众道东行。五空要随行,只因披剃为僧,便动了他子女本来天性,哭泣不舍,各相供养,遂别了尊者。

    尊者与元通趱步赶行,来到一处地方,四顾荒僻,不觉腹中饥饿,乃叫元通寻个人烟去处,抄化一斋。元通道:“师父且在这路头少坐,徒弟去寻些斋供。”却走得一处,平平山径,渐入松林,望那深处,却似人家。走近来看,乃是山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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