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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就寝之前我想洗把脸,问保保要怎样到附近的河边去,他象是在说“跟我来”似地,精力充沛地往前走。走下一段崎岖的山路,河流就在悬崖底下。

    回程时,手电筒的灯泡突然烧坏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山谷底下完全被黑暗包围着,伸手不见五指。即使如此,从黑暗的彼端,还是能听见保保跳过岩石所传来的一阵阵啪答啪答脚步声。真是神奇,他竟然看得见呢。

    “保保等等我”我放声大叫。然而,他的脚步声还是没停下。

    “喂保保”

    “这里。”

    在我面前传来这样的声音。伸出手,他立刻握住,原来他又回头找我。在完全的黑暗中,我连听觉也麻痹了,分不清远近。

    我让保保拉着手,象老头子般摇摇晃晃地爬上悬崖。好不容易回到村里,在火把照耀下,保保的笑脸看起来好像有点得意洋洋。

    隔天早上,保保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折好帐棚,出发前又等了他好一会儿,他还是没出现,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村子。

    没想到,只骑了一小段路,我就看到保保的身影。他跨在自行车上,看着我,露出微笑。看到他的笑脸,我忍不住想紧紧拥抱他,原来保保为了想和我一起骑自行车,从一大早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我们开始并肩骑车。他的车子看起来破破烂烂,似乎就要解体了。大概是跟村里的大人借来的吧保保来骑的话有点太大了。他没有坐在椅垫上,而是身体上上下下地,有点滑稽地踩着车,一边发出吱吱嘎嘎的金属声,一路跟着我。

    呵呵,你要跟到什么时候呢

    果然,我们之间还是不需什么对话,只要在四目交接时相视微笑就可以了。

    200971919:59lpj

    38莫桑比克妈妈

    骑进村里,停下脚踏车,我买了罐可乐,喝着喝着,就有一大群小孩子围过来。我的四周,已经是名副其实一片黑压压的人山人海了。

    在非洲不管哪个国家都会这样,但在莫桑比克特别夸张。大概本来就没有什么游客吧孩子们只是一脸不可思议地静静看着我,仔细一算,竟然有八十个人

    这样一来我也没办法好好喝可乐了,捡起一根树枝,孩子们突然作鸟兽散,一溜烟地跑走了,大概以为我会拿树枝打他们吧这也是在非洲任何国家都会看到的反应,实在有点滑稽,老是让我笑出来。

    趁他们四散跑开,我以自己为圆心,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径大约三公尺的圆。这条线里头就是我的领地,你们可不能随便跨进来哦

    没多久,孩子们又不怕死地围过来。有趣的是,他们就乖乖地站在那条线外头,这也是全非洲共通的现象。

    莫桑比克的孩子似乎特别内向害羞,你没有人大胆活泼地向我搭讪,或是乱开玩笑。大家都静悄悄,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圆圈外头看着我。

    他们多半打赤膊,还光着脚。手脚细得象树枝,只有肚子凸出来,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

    他们的国民平均年收入是美金150元,由此可知这是非洲最贫困得国家。孩子的体型、象破布般得房屋和萧条的市场,都不言而喻地传达出这个国家的贫瘠,让人一看就觉得痛心。

    贫困的原因,是一直持续到一九九二年的内战。漫长的战争拖垮了国家的经济,人们的表情却又那么温和稳重,大概是没什么游客会来这一带旅行,还没被观光客打扰过吧可是,就算这样,内战时期那段痛苦的经历,难道不会对他们的性格产生深刻的影响吗几次体会到他们亲切的对待,让我不由得这么想。

    那是在台特市tete市集发生的事。

    有个老婆婆在卖菜,蔬菜就堆在地上的。她看起来身无长物,手腕也瘦瘦干干的,要不是面前放着一些蔬果,大概会被以为是乞丐吧。

    我拿了四个番茄,问她:“hoeticais,相当日币十八元。

    我从钱包里拿出四张五百莫提克的钞票,交给她,老婆婆又还我一张,露出“算你便宜一点哦”的表情。我吓了一跳,连忙把纸钞又塞回她手里,一想到这边的生活条件,我怎样也不能收啊。

    她摇着头用手制止我,还在我抱着的番茄上多放了一个,再加上两个柠檬,然后跑到市场另一头,拿了一个沾着泥土的塑胶袋来,露出柔和的微笑,向我示意,“装到这里头去吧”。

    那不只是一般的温柔,是对我的特别待遇,一定是因为看到我肮脏的模样和堆着大量行李的自行车,才这样做的。我紧紧握着老婆婆细瘦的双手,泪水不断滴落,我没有看错,老婆婆的双眼是“母亲”的眼神哪

    200971920:01lpj

    39自行车军团成军津巴布韦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

    我在肯尼亚的首都奈洛比遇见一个二十四岁,完全不红的音乐家刚。他在一个月前背着吉他远离日本,靠着搭电车或巴士,在非洲各地自由自在地旅行。

    他的外表让人留下强烈的印象,已经褪流行的发型,和小混混般锐利的眼神,猛一看,给人一种“会和这家伙起争执”的直觉。

    没想到才过三天,我们的交情就好到可以一起行动了。

    认识他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其实还挺有趣的。走在城镇里头,常常会有小孩子过来乞讨,大部分游客都会说:“no”,我不太喜欢这个字,所以总是回答“sorry”。

    不过,刚不一样。

    “你这小子长得还满可爱的嘛,怎么啦,肚子饿了不行哪,我也没钱啊。”

    他完全用日语回答,不可思议的是,这样似乎也能和孩子沟通。孩子眼中流露亲近之意时,更容易理解。奇异的对话又继续着。

    “没办法啦,我知道了买个甜甜圈,我们一起吃吧。”

    刚这么一说,到摊贩那里买了个甜甜圈,掰成两半,一半给小孩,另一半放进自己嘴里。一点也没流露出刻意施恩的样子,表现得十分自然。

    有一次,他这么说:

    “我觉得对于任何事务都应该表现敬意哦。”

    接下来的旅程中,每次遇到类似的事,脑海中就会浮现这句话。

    结果我在奈洛比和他共处将近一个月。分手之际,不知道是不是临时起意,他竟然这么说:“我们两个月后在哈拉雷会合吧我打算在那里买台脚踏车。”

    他似乎想要和我一起骑车,迈向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

    好啊就这么办吧虽然我也赞成,但他的话其实我只相信一半。

    接下来,一个月后,从其他游客那边听到刚遭强盗下安眠药的消息。刚和在旅馆认识的当地人混熟后,吃了对方给他的饼干,里头混有安眠药,没几分钟就失去意识。早上醒来,发现分开藏在裤袋和背包里的现金,大约二十五万日元,还有相机等贵重物品,都无影无踪了。

    听到时我吓了一大跳,仔细一想,也只有他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吧,他大概和下手的犯人也曾好得象朋友一样。

    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付出对等的“敬意”相待,的确很了不起,但有时候也会失算。在非洲这种地方,太理想化的信条是行不通的。

    被自己的信念背叛的打击,再加上被洗劫的钱也不是小数目,我光想像他心灰意懒的模样,就觉得坐立难安。这样的话,更别提什么自行车旅行,该不会他已经回日本了吧

    没想到,在我抵达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的隔天,就如同我们之间的约定,刚也来到同一家旅馆。同样露出亲切的笑脸,精神百倍地说:

    “裕辅哥,一起去好望角吧”

    我错愕地说:“你不要紧吧被洗劫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啊哈哈你也知道啦这一次我也没辙了,头三天我真的满沮丧的。”

    可是,接下来他就完全不在意了。幸好信用卡没有被偷,勉强能继续旅行,他还是一样笑着说:

    “反正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留不住的”

    我有点愕然地看着他的笑脸。

    接下来,我们开始在哈拉雷的大街小巷奔走。

    首先要买的是自行车。从这里到好望角还有四千公里,这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自行车也得要慎重地选购才行没想到刚却买了一台中国制的“人民自行车”,当然也不能变速,价钱大约要7000日元。对于失去绝大部分旅费的他而言,这便宜的价钱,的确就是最大的魅力。更何况,他是为了“好玩”才买,并非认真想当个自行车骑士,而是一时兴起想骑车旅行罢了。于是,我们把这辆便宜货改装成适合长途旅行的车型,在后头用绳子绑上两块细长的木板,用来放背包和吉他,然后在轮框绑上几个塑胶桶,最多可以装载25公升饮水。

    这辆车被命名为“白鸽号”,象是和平的使者。我在后轮的挡泥板画上“白鸽号”的纹章,还有他骑着飞翔白鸽的图案。

    某一天,有个人在我们投宿的旅馆现身。我和刚同时放声大叫:

    “啊你还活着啊”

    那不是浅野吗两个月前,我在奈洛比认识他。

    这家伙的眼神看起来绝不象善类,和刚一样,相遇的瞬间就让人直觉“会和这家伙争执”。但是,不知不觉中,我们也成了一起旅行的同伴。他虽然有点愤世嫉俗的气质,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浅野在奈洛比和我们分手后,搭着当地人挖空树干做成的简陋小船横渡马拉威湖。接下来就没听到他的消息,还以为他被河马给吃了,没想到还活得好好的

    刚说道:

    “浅野先生也一起来吧”

    “好啊我也要去”于是浅野也买了一辆自行车。

    你们也太随便了吧不过好歹浅野买的是可以变速的登山用自行车。

    来到哈拉雷三周后,终于大家都完成启程的准备工作。在同住一个旅馆的要好旅人盛大的送别行列中,我们意气风发地从哈拉雷出发了。

    没想到才骑了十五公里,就不见刚的踪影。我在树荫下停好车等他,可是怎么等也等不到人,不安地折了回去,他在附近路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一看到我,他大叫着:“裕辅哥置物台坏了”所谓的置物台,就是我们绑上去的那两片木板,出发后不过一个钟头,就出了状况。

    修好之后继续前进,一个钟头后,又是刚行李被背后超车的巴士擦撞,一个重心不稳翻车了,幸好人没受伤,可是他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骑了大约五十公里,看到一座小镇,还有一家还算漂亮的旅馆。征得同意后,我们在旅馆的院子里扎好营,他和浅野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说不出话来了。

    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非洲南端的好望角,还有漫长的四千公里路程,我当初是不是早就该阻止他们呢

    200971920:01lpj

    40我们的旅程纳米比亚

    “我明天会比大家早一个小时出发。”晚餐时,刚说道。

    因为他的“白鸽号”不能变速,碰到上坡只好全部用推的,在平地也没办法加快速度,结果就是我们的步调变成骑一个小时,往往就要等他十到二十分钟。大概他不能原谅自己扯大家后腿吧。

    隔天早上,刚果真的早一个小时起床,提前出发了。虽然外表看起来像个混混,对于这种事,他还真是一板一眼呢。

    没想到我和浅野出发才不过一个小时,就赶上他了。他一个人坐在路边按摩着脚,看起来好像抽筋了。

    和他一起骑车,我也跟着难受起来。他满头大汗,眼神茫然,只是沉默地踩着踏板,开他玩笑也没什么反应。

    更让人困扰的是,他那辆自行车根本是让人不敢致信的烂货。

    才骑到第三天,踏板的曲柄就开始喀答喀答地响,拆开来一看,滚珠已经快要松脱了,实在脆弱得让人难以相信。换上新的滚珠,想要锁上螺帽,却怎么样都没办法好好旋紧,只能斜斜地用力押上,勉强应付过去。隔天,锁住曲柄的螺栓竟然啪答一声断了,只好用铁丝捆着,勉强应付过去;过了不久,刹车也脱落了,也只能用铁丝先捆着,勉强应付过去。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粗制滥造的自行车。

    浅野的自行车还不错,可以轻快地骑下去,可是他还是满脸疲累。身体要习惯一整天不停踩着载满行李的自行车,大概需要一个礼拜,在适应之后前,这段时间的肌肉疼痛和无可奈何的疲惫感,就只能靠忍耐了。

    不管是浅野还是刚,每天都筋疲力尽,承受着超乎自己想象的辛劳。可是,担心着他们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骑车的我,似乎只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黄昏时分,可以看到终点的村落了。一瞬间,一直有气无力的刚突然加速超过我,超车时他瞄了我一眼,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也跟着加快速度,一超车就对他叫道:

    “还早十年啦”

    他又不死心地全速前进,超过我后一阵狂笑,回敬我一句:

    “老头子你不要太伤心啊”

    后头传来浅野的哈哈大笑。

    我们每天都到村子里的酒吧报到。没有什么东西比在整天流汗踩着自行车后畅饮的啤酒更好喝的了,当我一个人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为了这杯啤酒而不断地前进一样,三个一起笑着喝,啤酒更是加倍美味了。

    某天晚上。

    在酒吧后面搭好帐棚,我们躺在草堆里,在微醺的醉意中仰望着星空。草香弥漫着,听到四周传来蟋蟀的叫声。

    浅野喃喃说:“那是幽浮吗”

    往他指着的方向一看,一个发着黄光的物体猛烈加速划过夜空。

    “哇那大概是人造卫星吧”“太棒了,绝对是幽浮啦”

    我们躺着大吵大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突然觉得,这就是青春啊。我一个人苦笑起来。

    200971920:02lpj

    41我们的千禧年纳米比亚

    一踏进波札那,大象也多了起来。

    道路笔直穿越广大的热带草原,骑着车,突然有象群发出轰隆轰隆、地动山摇的脚步声,出现在路上。我们连忙折返,逃到安全的地方等它们全数通过,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有种“我们正在非洲骑车哪”的真实感,还真让人高兴呢。

    于是,在1999年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们来到纳米比亚的首都温荷克。

    我们在这里和之前遇过的三个日本旅客重逢。他们是为了参加我们自行车三人组企画的“千禧年派对”,特地调整行程来这里会合的。

    在我刚开始旅行的时候,和朋友唯一的联络方法,是到各地日本大使馆收取信件。这阵子非洲各地开始出现网络,旅客利用电子邮件互相联系也变成常态了。也是拜电子邮件之赐,在各地自由旅行的人,可以这样轻松地齐聚一堂,看来旅人的世界也渐渐地改变了呢。

    除夕那天,我们六个人租了辆四轮传动的越野车,深入纳米比亚沙漠深处。

    夕阳西沉后,我们在沙漠中煮了“龙虾味噌锅”。吃着火锅,觉得我们就像漂流者一样,孤零零地漂荡在一片漆黑的大海中。笑声不停地隐没入满天星斗,啤酒也渐渐喝干了。

    酒过一巡,为这些特地赶来的观众安排的演唱会正式开始。我和刚组成一支乐团,名为“hypocrites伪善者”,我负责填词,他用吉他配上曲调,在旅途中写了好几首歌。

    首先是我们的出道代表作<我和浅野>,这是献给浅野的生日礼物。曲子的完成度颇高,大家纷纷拍手鼓掌。接下来,第二首歌是我们自行车三人组的主题曲<ravelers>,搭配舞蹈动作,刚弹吉他,我和浅野边跳边唱,大家都捧腹大笑了起来。这首歌不只歌词,连舞蹈都非常爆笑,之前演唱了几次给非洲人听,也都深受好评呢

    接下来,第三首歌就是重头戏了。这是特地为今天的跨年所写的力作,刚我们一边谱写一边定下目标:“要让某人听了感动流泪”。

    在今天的来宾中,有位女性久美姐,她也是一个人长期旅行,在奈洛比告别她之后,我收到一封她的电子邮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朝何处前进,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长期旅行的人特别容易陷入这样的心境,厌倦日复一日的旅程,感性也逐渐磨损,对于旅途中邂逅的事物不再有任何关心,只是不停地往前走,知道有一刻,回过神来自己也觉得愕然:“我到底要往哪里去呢”

    或许,有这样感受的,并不限于旅人吧

    想着想着,在脑海中,<休止符>这首歌的歌词就自然地浮现出来了。

    在漆黑的沙漠中,开始回荡着吉他的乐音和刚温柔的歌声,让我感动不已。原来歌词一配上音乐,竟然会如此充满生命力啊。

    在柏油路上开着的白色小花

    我铅做的脚并未避开她

    踏过之后终于停下脚步

    蹲坐在破碎的花瓣前

    大家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聆听着。

    为旅程而疲惫渺小的你啊来这里相会吧

    在今晚这样的夜里什么也别想

    在沙漠的繁星下让我们畅饮到天明

    等待明日到来在白色的朝雾中一起启程吧

    这首歌唱完了,大家还是静悄悄地。

    “怎么样”刚问道。

    “不是很棒吗”我说。除了写歌的人,没人有反应。我打开灯照着大家的脸,“那就,确认目标”久美姐连忙别过头,不过我已看见她被泪水湿润的眼睛。

    “刚”

    “裕辅哥”

    我们两人紧紧握着手,大叫:“达成目标”

    久美姐笑着擦拭脸上的泪水,说:“够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发现”

    43艳阳下

    他们三个人告诉我,要在我生日那天抵达目的地非洲南端的城市开普敦。

    “不用勉强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们的心意还是让我非常高兴。

    自从和他们一起展开这段不可思议的旅程,旅行的步调就变得极端缓慢。几个人一起骑车,难免因为自行车故障或身体状况不佳互相拖累,不过更大的理由,应该是我们常常偷懒玩耍了起来吧

    只要有个人发现路上有只变色龙,行程就会马上中断,四个人不约而同手拿着棒子逼近。就连在野外就地解决时来了一只推粪金龟,滚起自己刚制造出来的粪便,也会耽搁出发的时刻。在荒野中看到一座村子,发现酒吧时,大家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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