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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吴为的阿谀奉承不是打心里流出来的,芙蓉又为什么领情听听她那个保姆说的:“吴阿姨每天都留很多菜钱给我,说你回来时候多给你做些好吃的。”这不是在她面前作秀,不是虚情假意,又是什么

    为什么偏偏她回来的时候才这样做

    这样说来,平时不这样做父亲的日子能好过吗

    她那些稿费哪儿去了,用得着这样表白吗

    保姆说,每次芙蓉一进家门就开始数落吴为的不是,连她都不回避。因为保姆本对芙蓉不满,难免挑拨之嫌,吴为听听也就罢了。

    可是芙蓉并不避讳,“为什么不买地毯”

    “买了,你父亲不用,在储藏室里放着呢。”吴为带着芙蓉去储藏室,看了看那块很大的地毯。

    “为什么不给我爸买空调”好像吴为把所有的钱都藏起来了。

    吴为怎能对芙蓉说,自结婚后,胡秉宸从来没有拿出过一分钱。稿费标准又低,仅凭她那点稿费和工资,支撑这样生活水准的两个家,该有多么难。

    以致等米下锅地预支稿费、催要稿费,成了人们的笑料或鄙夷的话题“我就不信吴为缺这两个钱用”胡秉宸不是小气,而是没把这个家当做家既然不是自己的家,一分钱投入都是多余。

    还常常对吴为说:“白帆一定觉得我是个厚道的人,房子她占了两年,工资我给她一半,家具财产全归她,最后又为她和杨白泉搞到房子,她会想我这个人不错。”

    吴为回说:“听说空调用电量很大,电费很高。”“没有多少电费。”

    “你父亲身体弱,对空调也不适应。”

    芙蓉这才没得好说,但不等于心里满意。

    “我哥哥要来看我父亲。”

    “好哇,欢迎。”终于有机会补一补杨白泉“春节造访”的窟窿了。会有什么结果不得而知,但杨白泉肯来做客,总比永不上门好。

    当笑容还在吴为脸上灿烂着的时候,芙蓉说:“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不能在这个家里待着。”

    灿烂的笑脸只好凝固起来,但还是说:“可以,只要你父亲高兴,我什么都可以为他做。不过时间是不是放在我去德国访问的时候,因为那样不会引起你父亲的怀疑。如果我在国内,又不在家里迎候你哥哥,你父亲是不是会不满如果他知道真相,会不会对你哥哥提出的这个条件有意见如果我不在国内,那么不在现场就是顺理咸章的事过不了几天我就走了。”

    芙蓉“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地一笑。这笑容绝对不是白帆的dna,而是胡秉宸的。

    吴为只能回到叶莲子那里哭诉委屈。叶莲子说:“这就是我当初为什么坚持不搬到一起住的原因,这样我们还能有个退路。如果我也跟你一起搬过去,他儿子来了,又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们到哪儿去呢只能坐到公园里去。夏天还好说,冬天怎么办只好坐在大街上喝西北风吧”

    后来吴为不知无意还是有意对胡秉宸说起这个插曲,他却“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情况我不知道。”

    芙蓉有天居然和吴为开诚布公地谈谈:“你一天到晚出国、应酬、写小说,还要到你妈那里去上班儿,这个家管不管了”

    有谁嫁人之后还把母亲放在与丈夫的小家之上吴为是不是带着她妈一起嫁过来了

    想来芙蓉从来也没设想过,无所事事的胡秉宸,整天看报、找茬儿、打发日子,为什么就不能将闲置的时间,用来照顾一下吴为

    胡秉宸也忘了自己追求吴为时,给她写过的那个千万宠爱在二身的小曲疼了。禅月去国,叶莲子又上了年纪,吴为能把她丢在一边,只照顾胡秉宸不照顾她吗

    谁让叶莲子只生了吴为一个当时又没有“只生一个好”的政策,早知会有这个矛盾,不如再生一个。谁让叶莲子含辛茹苦把吴为拉扯大没有叶莲子吴为不会有今天,更不会成为作家,成了作家就得写小说。而胡秉宸不正因为吴为成了作家,才一改初衷,从鄙夷、把玩,到爱上吗

    为此吴为请过两个保姆。可是胡秉宸不干,因为那样一来,明显地又为他开销一笔,现在还可以说保姆的开销是为了叶莲子,与他无关。

    也不明说不干,而是想方设法将保姆挤走。这与日后不断制造冲突,步步紧逼吴为,让她二旦无法忍受就会先张嘴提出离婚,出的是同一手牌。

    保姆也不是白痴,胡秉宸不爱吃咸,她偏使劲放盐;胡秉宸不吃酱油,她偏放酱油。

    胡秉宸将她撵走,她到派出所说是迷路找不到家,还反映吴为不在家的时候,胡秉宸与其他女人不正经派出所打电话给胡秉宸,让他到派出所接回迷途的羔羊。胡秉宸大发雷霆,“叫你们所长来听电话”所长接完电话,只好派警察将保姆送回。

    一般来说,胡秉宸不喜欢让人知道“我是准”,可也不喜欢人家一点也不知道“我是谁”。好比在老宅子的时候,不愿意人叫他少爷,可也不愿意人不知道他是少爷,有时还像某部电视剧里的康熙皇帝,偶尔来一下微服私访。

    有次出差,飞机故障,不得不在某地停留一夜,机场要求滞留旅客登记,上有级别一栏。胡秉宸质问工作人员:“为什么在机场过夜还填写级别”又穿了一件千人一面的中山装,对这个问题工作人员未予理睬。恃才傲物的胡秉宸一怒之下填写了个二十八级,工作人员更不答理他了,将别的乘客做了安排,向他翻翻眼珠,拜拜了。他只好把随身携带的机密文件包塞进裤腰,将带子往脖子上一套,上街看了一场电影,下了一个小馆,然后在候机室的长椅上睡了一夜。保姆将胡秉宸整治她的事告诉了保姆学校的老校长,想来比事实夸张许多,闹得那位也是不可等闲视之的老太太,要来抽胡秉宸的耳光。真是鸡飞狗跳

    这哪儿还是家简直是个被黄鼠狼偷袭的鸡窝。

    说到出国,像吴为这样的俗人,怎能拒绝对方出资的免费旅行所以对这个指责,吴为认为自己应该承担。她的缺席就不像照顾叶莲子和写作那样正当。可是,“每天到你妈那里去上班”实在难听,如果仅仅指责她也罢了,怎么能够这样说到叶莲子只好忘恩负义了,“你并不每天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怎么知道我老是回家照顾我母亲,不照顾你父亲”芙蓉想了想说:“我自己想出来的。”“怎么会凭空想出这些”胡秉宸在一旁插话道:“是我告诉她的。”“如果是你,事情就更复杂了。别人这样说还情有可原,你怎么能这样不讲事实我是不是尽最大努力照顾了你,你没看到我累成什么样子吗”还不如那些常见的朋友,见她总是蓬头垢面的样子,很是心疼,“你的任务是做个好作家,而不是做个贤妻良母。贤妻良母有的是,很多人都能做,好作家却难找。再说你如此竭尽全力,未必能落一个好,何苦呢”

    见胡秉宸不好回答,芙蓉说:“算我造谣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恐怕还是有人说了什么吧”

    胡秉宸抄起钵里的梨,一个个摔向墙角,梨汁溅了一墙一地。

    他为什么不往地板上扔而是往墙角上扔吴为的思维游离出线,思考起胡秉宸为什么把梨砸向墙角而不是砸向地板。

    “芙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和她吵架”

    一声厉吼,把吴为拉回现场。

    “这哪里是吵架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又不出面澄清,我只好为自己说几句,你就闹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恼羞成怒难道我为自己解释几句都不行吗”

    这一夜禅月梦中还乡,姥姥在她耳旁絮絮地说着自己,也说着妈妈的一生。朦胧中,有一带翼的巨大黑影,上下盘旋在她的头顶,姥姥的话语渐渐变为含混的呓语,又像轮回不尽的诵经禅月感到那翼的拂动,而后又慢慢覆盖在她的身上,柔软而温暖地窒息着她。她听见那翼的轻笑,便伸出右手到那两翼交叉的地方,那儿有一根极硬极硬的翎。

    妈妈说过:“你的手那么小,可是真有劲儿,这叫通关手。”

    禅月就用她的“通关手”握住那翎,猛然一拔,翎子就被拔了下来。那翼也就猛然收缩而去,不再覆盖她,也不能再用它的柔软和温暖窒息她。

    禅月的呼吸畅快起来。虽然那翼还在头顶盘旋,但已越缩越小,禅月觉得那正是它该恢复的模样。

    回手将翎折成几段,那翎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在这叫声里,她听到一个亿万年前的回声,穿过苍茫岁月、潮涨潮落的起伏,以及荒漠上的风、碎裂的太阳

    她想起幼时那次生病高烧,明明觉得自己往深渊坠落,深渊下有巨大旋风吸吮着她,她的两条腿已经滑下,并在旋风中悠悠悬荡着,可她的两只手死死抠着渊上的峭壁,手指被锋利的岩石割破,痛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也越来越重、越来越大,两条胳膊却越来越细、越抻越长,马上就要从中断掉,吓得她大叫“姥姥姥姥”可她最后还是爬了上来,觉得自己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在这一觉之后,烧退了。

    小时的事不一定都记得很牢,可这来自深渊下的风、风的旋力、她不肯坠落的意志都成为她的老本,正是从那以后,她有了特别的力量,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多少次禅月想把吴为和叶莲子接去,可吴为说:“我还有个丈夫呢。”

    “给他请个保姆,我出钱。”“他需要的不只是保姆。”

    “从他对你的态度,我看不出什么本质性的区别。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姥姥想想。”

    吴为默然。

    当妈妈什么都说不出的时候,她头上的白发就替她说出无尽的苦楚和辛酸。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妈妈能不缩水吗

    噢,可怜的妈,您只好受着去了。只要您这种“俯首甘为男人牛”的原则不改,您的苦役就没个完。

    是啊,保姆能和胡秉宸上床吗所以此保姆非彼保姆。

    中国男人很少直视女人,大部分是斜视、瞟视、窃视,尤其对他们想人非非的女人,更不直视,怪不得中国人发明了那么多关于“看”的词汇。禅月能指望也用这种眼神看女人的胡秉宸关爱母亲吗看看她穿的那件黑t恤、那条黑布裙,上面的每一根线条、每一条皱褶,都宣告着廉价和粗制滥造,而她那股穷酸气又特别硬,特别横冲直撞。

    都是她自己把男人惯成了这个样子,瞧她为胡秉宸下过多少次地狱

    当年杨白泉还不是看她们满门弱女子,没有撑门立户的男人,才敢平膛她们的家妈妈早该把胡秉宸写给她的那些情书,复印一套寄给胡家,也许一封就够了。

    如果胡秉宸不为她说什么,她自己就不能对芙蓉说一句:“你跟我说得着吗”

    几十年来,为什么独自承担着所有的侮辱和欺凌为什么不能对世人说“找那个男人说三道四去”

    妈妈以为她是谁包打天下,无所不能的上帝

    傻不傻永远一个没头没脑的傻小子。

    芙蓉不辞劳苦,走家串户,及时将吴为的败行劣迹通报昔日“白胡婚姻保卫团”。已然解散的“白胡婚姻保卫团”重又聚集起来。

    于是这个被黄鼠狼偷袭的鸡窝,为岗位上下来的老战友,提供了发挥余热的可能。

    吴为再次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在胡秉宸保卫战中,虽然也是一枚孤军奋战的过河卒子,后面毕竟还有胡秉宸的爱在支撑,现在却是背水一战,而且这些对象与佟大雷又不同。

    国民党厉害不厉害还是干不过**。何况还是地下党,即便吴为有十个脑袋也不行。

    连胡秉宸说起来也是谈虎色变,“胥德章这些人排斥一切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孤立搞臭叛逆者,比如我,所以特立独行的人很少。”

    他最后的投降可以理解。

    吴为哪里是嫁给了胡秉宸她是嫁给了胡秉宸那个城堡啊。

    她日夜不安,诚惶诚恐,精神紧张,全部节奏混乱。

    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向人展示她终于得到了这份三生之缘,她很幸福,是被丈夫终日呵护备至的优雅女人,而不是蓬头垢面、全方位的奴才。吴为在床上的表现不够完美、不能全然投入,与这种心境不无关系。

    那一次胡秉宸与杜亚莉讨论性冷淡以及类似课题,让免不了骨于里还是一个旧式女人的吴为觉得,他们二人在拐弯抹角地嘲讽她的床上表现。

    当吴为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则探讨性冷淡的文章时,觉得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论,试着与胡秉宸谈谈“非常”之一:“你听,性冷淡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生活节奏太快,体力精神极度疲劳的结果而不仅仅是你和杜亚莉说的那样。”

    以为有了这样的科学根据,会得到胡秉宸的同情。可是胡秉宸一句话,就把不论是她,还是杂志上的科学理论,都挥斥得退遁无门:“什么生活节奏太快什么体力精神极度疲劳都是你自找的麻烦”

    与胡秉宸恋爱结婚,可不就是她自找的最大麻烦

    再看到有关女人如何启发男人性兴奋的文章时,就解嘲地一笑,将那报刊扔下,想,太累了,无论如何她不能这样劳累自己。

    尽管叶莲子得了不治之症,但也不一定那样早就弃世。

    她是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点一滴地敲骨吸髓。

    胡秉宸的战友、白帆、儿女,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待吴为,根本问题在胡秉宸。如果胡秉宸能够站出来为吴为说几句,他们怎敢这样对待她包括他那个杜亚莉。

    胡秉宸是太原始了,“我”,“我”,“我”,连旧社会的阔少爷都不会如此。再看看那些猫儿,母猫生小猫时,公猫还急得围着母猫团团转,舔了这个舔那个,到底是个“大老爷们儿”啊

    客观上他们全体把吴为耍了。

    看看吴为累成什么样子披头散发,面色晦暗,满腿是血,还笑嘻嘻地对叶莲子说:“那个警察真好;我以为他非骂我一顿不可。”

    为的是到国际邮局为芙蓉邮寄一份国外某基金会的申请表,险些出了车祸。

    芙蓉又和情人闹翻了,每与情人闹翻,就让吴为再给她一个出国的机会,以为这样一激,情人就会有所悔悟。也不亲自填写表格,一律由禅月或胡秉宸代劳。需要芙蓉补充什么资料,她也不肯用心。不能说芙蓉使唤人太狠,只能说她的出国之说,不过是对情人的冷战。

    情况一旦有了转机,也许情人一句甜言蜜语,芙蓉就会反悔,就像胡秉宸一句甜言蜜语就让吴为无数决心化为乌有一样。出身政治家庭的芙蓉,面对男人的无情,与一般女人一样,完全没有了自己。

    到了现在,吴为已经知道永远不会得到芙蓉的善待,但她一直不清楚当年欠芙蓉的“债务”已偿还了多少。只要芙蓉开出账单,总能得到意想的偿还,还巴不得芙蓉给她这个偿还的机会。

    吴为为芙蓉花费的精力,比对禅月多多了。禅月出国留学全凭自己努力,根本没让她走过一个关系。

    这一次吴为比较为难,“过去为你联系过那么多次;最后你又不去了,朋友白帮了忙,关系也都用尽,现在再求人家,真是张不开嘴。”

    这一次芙蓉千保证、万保证:“你再想想办法,这次我一定认真对待。”非常真诚。

    自己也是过来人,完全能够体会芙蓉被情人耍弄的痛苦,见她那样急迫,想要逃离这个长达十多年的情劫,吴为答应再想办法。

    美国、加拿大是不行了,只好转求欧洲的朋友。

    所幸某基金会有了回音,吴为亲自到国际邮局为芙蓉邮寄申请表格。

    为赶时间,吴为把自行车蹬得飞快,连闯红灯。她也知道,即便如此这般,也挤不出多少时间,几分钟而已。但是对于胡家,吴为是太忠诚了。

    很快就到国际邮局,吴为再闯红灯,一辆拐弯大卡车呼啸着向她冲来,眼看就要撞上,来不及躲避,只好拐了个硬弯,从车座拔得很高的二八车上结结实实摔下,摔在了那个十字路口。因为穿着短裤,立时满腿流血,疼得她不顾十字路口那个眼看她违规的警察,抱着脑袋捂着脸,坐在十字路口不能起身。没想到警察见她摔得可怜,不但没有罚她,还把滚得远远的草帽为她捡回,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很久、很久以来,吴为都没有听到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了。疼痛没有让她流泪,危险也没有让她流泪,这一句陌生人的关爱,却让她掉下泪来。

    回到家里,胡秉宸只问了一句“寄出去了吗”至于吴为腿上的伤,好像没有看见。

    不能怪胡秉宸无情,他不但还在气头上,近日以来积攒在心里的气也没发泄出来。

    原因是他去国际邮局邮寄芙蓉的申请表格时,对工作人员很不客气,又发生了口角,对方就说接收城市不明,无法投递。由于芙蓉自己不肯填写申请表,只好由胡秉宸代劳。

    一个副部长,哪里干过这样琐碎的文字工作又不会用打字机,用一个手指在打字机的键盘上戳来戳去。打字机不像电脑,错就错了,没有修改余地,胡秉宸不得不一次一次重来,满地扔的都是废纸。

    每当打错一次,胡秉宸就发出虎啸一般的长吼。吴为怕怕地说:“我用电脑替你打好吗”

    他怒吼道:“你给我滚”然后执拗地继续憋在屋子里,终于把那申请表打了出来。

    怀着这样一颗暴怒的心,能对邮局的工作人员态度好吗连对自己的妻子吴为都是一个“滚”

    只好由吴为去邮局协调。

    有了结果,芙蓉又不去了。不去倒也在意料之中,可是没料到芙蓉会这样质问她:“你什么意思,非要逼我出国”好像胡秉宸有亿万家私怕芙蓉分得。

    吴为简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不是你让我做的吗”可吴为还是没脸没皮,这种情况下还不愿看着机会轻易流失,继续劝说道,“你看事情已经办成这个样子,还是去吧,就算是去旅游一次。”

    “不去,就是不去。我没那个闲钱花在这趟旅游上。”

    “我不是给你存着一笔钱吗当初说,你出国留学就用它做路费,如果不出国就等你结婚用。”

    “我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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