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两位大人说好吗?

    刘冬月抹着额头的汗,连声应诺,追了出去。

    姜宪高高兴兴地回了内室。

    李谦正依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看书,闻声回过头就笑了起来,道:“回来了!这么快?我还以为得等上一会儿,就去书房里找了本书来翻。”

    他很少有这么静谧的时候,分明的五官,温暖的笑容,英俊中带着几分儒雅,落在姜宪的眼里觉得比自己印象中的相貌更让人欢喜。

    她上前就坐在了李谦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腰,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李谦低低地笑,温暖宽厚的手掌抚着她的脖子,温柔地回应着她,并在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放开了她,在她刚刚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喘过气之后又立刻吻住她,浅浅地吸她的舌尖,引诱着她的舌尖和他嬉戏着……直到彼此都有些呼吸不畅了才放开,然后再吻过去……像玩一个有趣的游戏,他们第一次交换着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却和那些火热的夜晚一样让人觉得心满意足。

    偏偏有人不识相,打断了他们的亲昵。

    “郡主!”情客尴尬地道,“刑部侍郎姚先知拜访!”

    姜宪眉头直皱,道:“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情,他来拜访我干什么?不见!”

    情客只好提醒她:“那个被我们绑了的小厮,就是姚大人家的。姚大人说,他无意冒犯,只是因为常听他的妻妹李夫人说起郡主的高义,一直想拜见郡主却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才派人守在这边,想知道郡主会不会回家来,他好来拜访一番。谁知道却让郡主误会了,他这是来负荆请罪的。”

    “李夫人?”姜宪奇道,“太原知府李奎的夫人?”

    她对李夫人印象深刻还是因为李夫人是她出阁时的全福人。

    “是!”情客见姜宪语气平缓,不由松了口气,道,“就是那位李夫人。姚夫人是李夫人的姐姐。”

    姜宪想起那个跟在汪几道身后,挺着个将军肚,总是低眉顺眼好像不曾存在似的男子。

    原来功夫在这里!

    她冷冷地道:“你跟他说,我这几天不见客。”

    情客应声而去。

    姜宪突然脑子一动,又把情客叫了回来,吩咐情客:“你跟他说,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但这种事只能一不能二。否则别怪我不给他面子了。”

    情客自然不会去问姜宪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李谦却记忆力非常好,只要他见过一次的人或事,他都会留下印象,下次再见,绝不会认错。他闻言不由道:“你是顾及着我爹吗?你别管他!他就是得偿所愿了,欢喜的有些过头了。这件事你还得多多包涵。这么多年,爹一直都想成为豪门大族,好让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不受人歧视,他以为还得要等到孙子辈,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不免有些天上掉馅儿饼的感觉。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这些日子因为姜宪的缘故,李长青门庭若市,吃请不断,他也一改从前的低调谦逊,整日迎来送往,不亦乐乎。

    若是姜宪要和李长青计较,早就不是这样了。

    李谦这么说,好像她不理解李长青的心情似的。她不免觉得有些委屈,嘟了嘴道:“我压根就没有吭一声好不好?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别人的唇枪舌剑她都能坦然受之,可李谦哪怕是一点点的怀疑都让她受不了。

    李谦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知道你心胸宽广又体贴周到,可爹这样,我有些担心你会受委屈,就想着先给你陪个不是……”

    不过是一句话用不同的方式说出来,姜宪顿时雨过天晴,忙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觉得我多心。”

    还是怕他不相信她吧?

    李谦一愣,随后好像打通了全身的经脉一样,通了。

    什么都是相对的。

    他在担心姜宪的时候,姜宪何尝不是在担心他?

    不然她从前也不会要求他只有她一个人。

    正是因为彼此这样的看重,才会这样患得患失,不得安宁。

    他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一些,对姜宪也更有信心一些。

    “我知道了!”他亲昵地点了点姜宪的鼻子,道,“你的事我不过问了。不过,你若是要出门到哪里去,一定得先告诉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求助无门的时候,我却在大吃大喝或是安逸享乐。你别忘了我会担心,好不好?”

    姜宪望着他深情而又担忧的目光,怎能拒绝?

    她低低地应“好”,把脑袋贴在了他的胸口上,闭上眼睛,听着他“怦怦”乱跳的心跳。

    李谦不禁微微地笑,爱怜地抚着她的青丝。

    晚上俩人云散雨歇之后,手拉着手并排地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姜宪问李谦:“公公那边你不送个信过去吗?”

    “不告诉他!”李谦有自己的打算,笑道,“他那边人多口杂,我没把握能够隐藏行踪。还是等我走的时候去见他一面好了。”

    姜宪也不勉强。

    他们决定明天去潭柘寺一趟,去那里拜拜佛,吃吃斋菜,散散步,之后就要送李谦回甘州了。

    “你不在这里多陪我些时日吗?”只是说到要走,人还在她身边,姜宪已是依依不舍了,“你不是说两司的事已经整顿好,庆格尔泰经此一役已是人疲马倦,死伤惨重,三年之内不可能南下吗?你还这么早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因为要把你拐回去!

    李谦在心里暗暗道。

    而他唯有用自己来诱|惑她。

    李谦微微地笑,道:“马上要开始冬季练兵了!”

    或者,在他的心底,他是想知道自己和权力,哪个更能吸引姜宪。

    姜宪嘟嘴,无奈失笑,翻身半趴在李谦的身上和他说着悄悄话:“等到我安置好赵翌的身后事就能回西安了。你这些日子辛苦一些,我马上就能回去了。”

    在赵翌出殡之前,她应该能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吧?

    姜宪在心里琢磨着。

    第二天,两人去了潭柘寺。

    寒冷的天气让潭柘寺的树木都蒙上了一层枯黄,加之北方特有的荒凉,潭枯寺灰朦朦的,庄严中透着几分萧瑟。

    姜宪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来什么潭柘寺啊,她不过是想和李谦在一块儿呆着,与其在这里吹冷风,干嘛不窝在温暖的家里,互相依偎着取暖。

    “宗权,我们去小汤山好不好?”她想到那处自己不怎么用的宅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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