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问云林:“我们这边就没派人去看着吗?”

    云林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想了想才道:“原本大人是准备让老爷的结拜兄弟朱五爷过去的。朱五爷和伏玉先生的关系非常的好。高家和麟大爷结亲之后,大人就觉得朱五爷有些不合适了,就寻思着让谢先生过去,可大人刚到甘州,有很多事还需要仰仗谢先生,太原城那边的事,也就只好以金家二爷为主了……”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可用之人。

    李家的根基太浅了。

    姜宪叹气,让云林先下去了。

    陕西官场开始给赵翌大婚准备贺礼,姜宪也不能例外。

    她想了想,从陪嫁里找了对八宝掐丝珐琅的花觚和一对白玉雕缠枝花纹的四角礼盒作了贺礼。

    情客还有些舍不得了。

    姜宪直接撇了撇嘴,道:“这花觚红红绿绿的,一看就是安贵妃喜欢的模样,还不知道安贵妃用过没用过,赶紧给我送走,免得我见一次眼睛痛一次。留下来干什么?”

    百结不由抿了嘴笑,两人去让人订做樟木箱子,从库房里拿了大红彰绒把花觚和玉盒都裹好了,写上礼单,只等过些日子云林安排好人了送进京城里去。

    夏夫人从给李家做樟木箱子的漆铺里知道姜宪的贺礼已经准备好,不由心中着急,赶过来向姜宪请教送什么礼好。

    姜宪也不知道。

    她把自己陪嫁里觉得不好的东西送给了李翌。只是这话却不能说给别人听。

    “我外祖母大寿的时候,有人送衣服鞋袜,也有人送屏风香炉什么的。”她道,“你看什么贵重就送什么好了?”

    这说了等于没有说!

    一山还比一山高,什么叫贵重呢?

    夏夫人愁得不得了,提出来想看看姜宪送了什么给赵翌。

    姜宪能理解她的心情。

    前世她过寿的时候,下面的人就绞尽脑汁送她东西,还得不重样。

    她让情客开了柜。

    看着那花纹繁复,色彩艳丽的花觚,夏夫人突然觉查到自己很蠢。

    嘉南郡主根本就是个和她们不一样的存在,她就算是看见了嘉南郡主给皇上大婚准备的贺礼,她能仿得出来吗?

    不说别的,就这对花觚,宫中的手艺,卖个五千两银子一点也不稀罕。那对玉盒通体洁白,也一样不便宜。

    她们家却只准备用五千两银子送礼的。

    还要挑个看上去值上万两银子的。

    夏夫人情绪低落地回到了家里。

    夏大人正和他的侄儿夏山说着话,知道夏夫人回来,就差人去问了一声。

    夏夫人无精打采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小丫鬟来回话的时候不免又夸大了一翻:“……说嘉南郡主随意地在她的陪嫁里拿了两件成双成对的东西做贺礼,每件最少也值一万两银了。而且全是宫中制造,别人有一件就是传家宝了。郡主还嫌弃东西不够好。实在是不好让郡主拿主意。”

    言下之意,他们买不起。

    夏大人人听了直皱眉。

    夏山则急巴巴地凑了上来,道:“叔父,你是不是在为皇上大婚送什么东西发愁?您去跟我爹说一声呗!别说二万两银子,就是五万两银子,我爹听说是您要,立刻就会派人送来。还怕买不到个好物件送给皇帝?”然后又道,“叔父,嘉南郡主是个怎样的人?我听人说她身有暗疾,所以才会嫁给李谦的……”

    “胡说八道!”夏大人对这个侄儿也没有什么办法,板着脸拍了桌子,道,“一天到晚不学好,净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事。我问你,你这个月的月考考得怎样?得了第几?”

    夏山立刻老实了,嘻嘻笑道:“叔父,这次您不能怪我。我们学院突然来了个叫郑虎的,是从京城来的,他一来就考了个甲等,这才把我挤到丁等去的。”

    咸阳的李氏书院每月考核一次,分甲乙丙丁四等,甲等十人,乙等二十人……依此类推,最终剩下的全是丁等。上个月夏山勉强考了个丙等,这个月就降到了丁等。这让读书一直名列前茅的夏大人很不理解,喝斥道:“你不好好读书,还有借口?这个月沐休的时候给我回西安来,由我亲自检查你的功课……”

    夏山觉得生不如死,跳起来道:“您恐怕还不知道,新来的那个郑虎,就是李家西席郑缄的儿子,他是在京里读得书,很厉害的,一来就考了个第一……”

    夏大人听着“咦”了一声,道:“消息可靠吗?”

    “可靠!”夏山立刻道,“是书院里的先生告诉我的。”

    夏大人想了想,道:“你那和个郑虎的关系好吗?”

    “挺好的!”夏山虽然不靠谱,却喜欢呼朋换友,又愿意付帐,为人也还算得上风趣,在书院里的人缘不错。

    “那好!”夏大人吩咐夏山,“你以后多和郑虎走动,他父亲是两榜进士出身,在李家不过是一时相托,不会待很久的,你要和郑虎打好关系。”

    “哎哟,没有想到那个郑虎居然是官家子弟。”夏山非常的惊讶,“他穿衣打扮,说话行事都很谦和。”

    夏大人道:“腹有诗书气自华。他们家有本事,自然也就廉和了。你不要管这些,只管和郑虎好好打交道就行了。”

    夏山连连点头,从夏大人那里出来,顺手买了十二色礼盒,去了郑虎那里。

    郑虎正在家里读书,听说夏山过来,不由皱了皱眉头。

    给儿子送点心过来的郑太太忙道:“这个同窗有什么不妥吗?”

    郑虎是个老年少老的孩子,听了面无表情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此人不学无术,是陕西巡抚夏大人的侄儿。”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更衣,“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还是出去看再说吧!”

    郑太太担忧地轻“嗯”,送儿子出了门。

    夏山坐在郑虎家厅堂的太师椅上左顾右盼着,觉得郑虎家住得还不错,可见李谦都指使待郑家不薄。

    他只说自己路过李府,想到郑虎,顺道来探望。

    郑虎道了谢,不动声色地招待着夏山。

    夏山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这让郑虎有些手足无措,猜不到夏山为何来自己家里做客。

    夏山暗中得意,好像能让郑虎无措他觉得很高兴似的。

    郑虎送夏山出去。

    在门口遇到了情客。

    她刚刚去门房问当值的有没有李谦的消息。

    都说没有。

    姜宪知道了,该伤心了!

    情客寻思着,差一点就和迎面而来的夏山撞了个正着。

    ※

    亲们,今天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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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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