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齐雪筠的长春殿内,司徒健仁身世揭露的消息突破了元宏帝设的阻碍,终于传了进来。

    “什么?胡说!元后哪有三皇子留下来?明明生下来就死了!本宫亲眼所见!”皇后齐雪筠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

    虽然她一直暗中下手,想将司徒家那些人都弄死,但她是死也不会公开承认司徒健仁就是元宏帝的嫡亲儿子。

    闻讯匆匆赶来的皇太孙元应佳和郡主元应蓝都是一脸惊讶,一左一右拉着齐雪筠的衣袖急问:“皇祖母,这事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母后!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春殿外又传来太子妃鲁玥儿的声音。

    她本是伺候先太子元应齐的宫人,元应齐突然暴亡,幸亏她怀有太子的遗腹子,才能让太子血脉没有断绝。

    后来生下了龙凤胎,皇太孙元应佳和郡主元应蓝。

    “母妃。”皇太孙元应佳和郡主元应蓝一起给跑进来大叫的太子妃鲁玥儿躬身行礼。

    “太孙、郡主,你们也来了。”太子妃鲁玥儿满脸惶恐,一进来就拉着皇后齐雪筠道:“母后,母后,那司徒健仁如果是元后嫡子,我们太子爷怎么办?难道他就不是太子了吗?”

    “你胡说什么?!”皇后齐雪筠大怒,猛地一抽,将自己的衣袖从太子妃手里抽了出来。

    “宫里都在传,特别是父皇新纳的那些妃嫔,都在说这下子元后嫡子回来了,东元国就有正经的太子了……”太子妃鲁玥儿最担心的,就是她再不是太子妃了。

    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一旦沾上,就欲罢不能,再也摆脱不了了。

    再说整个鲁家因为她的缘故,也成了京城新贵,习惯了连三侯五相这样的世家都不放在眼里。

    一旦这司徒健仁身份恢复。他不仅有儿子女儿,而且他还正当壮年,以后还能生更多的儿子,那样的话。自己这养育了太子唯一子嗣的功劳岂不是就没有了?

    “母妃,这件事皇祖母自有定夺,您别担心。来,女儿陪您回宫歇一歇。江南刚刚进贡了上好的胭脂雪香粉,母妃。女儿帮您养养面。”郡主元应蓝见状,忙将太子妃鲁玥儿哄走了,让皇后齐雪筠和皇太孙元应佳能好好应对这件事。

    哭哭啼啼的太子妃被劝走了,皇后齐雪筠揉了揉太阳穴,扶着皇太孙元应佳的胳膊道:“走,咱们一起去见你皇祖父。这件事,不能这样不明不白!”

    皇太孙也是这样想的。

    他点点头,跟着皇后齐雪筠一起来到元宏帝的九仪殿。

    司徒健仁刚刚被宣召,要从偏殿去九仪殿的正殿。

    几个人在门口遇到了,皇后齐雪筠上下打量了司徒健仁一眼。目光里是浓浓的憎恨和恶毒。

    司徒健仁见是皇后和皇太孙来了,下意识退了一步,习惯性躬身给他们行礼。

    齐雪筠转身就带着皇太孙进了正殿。

    司徒健仁只好跟在他们身后进去了。

    殿内除了伺候的太监宫女,就只有元宏帝和沈大丞相两个人。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姐姐突然多了个皇子?”皇后齐雪筠一进正殿,就换上哀戚惊讶的神情,很是端庄不解地问道。

    皇太孙元应佳恭敬地给元宏帝行了礼,对沈大丞相也是深深躬身。

    沈大丞相忙让开,道:“皇太孙不必多礼。”

    元宏帝见皇后齐雪筠带着皇太孙进来了。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不过他垂着眼帘,没有人看见他眼底的神情。

    “应佳,你扶你皇祖母坐下。”元宏帝温言说道。一边对沈大丞相招了招手,“将北齐送来的证据,给皇后看看。”又轻责沈大丞相:“你也是,当初这件事,就该早点让朕知晓,偷偷摸摸做什么?本是为了东元国好。现在却是官盐变做了私盐,纵然是好意,别人也很难领情。”

    皇后齐雪筠一听说是北齐送来的证据,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明白一定是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出手了……

    他一定是怨恨她不留余地,一定要张氏惨死,才不顾一切揭了司徒健仁的老底。

    这样做,损害最大的明明是自己这个东元国皇后的利益!

    他就为了张兰莺那个贱人,连北齐大事都能放下?!

    皇后齐雪筠心里妒恨交加,捧着证据的手瑟瑟发抖,两腿跟着打战,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快要站不住了……

    “皇祖母?您先坐下吧。”皇太孙元应佳忙扶着她坐了下来。

    “皇祖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太孙元应佳看这殿内三人好像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很是不解。

    “当年,朕的元后难产,朕只以为那孩子没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元后当初请高人算命,知道这孩子如果养在宫里,就会夭折,只有养在宫外民间家里,才能养大。因此她托了沈大丞相帮这个忙。朕当初也是被国事弄得焦头烂额,忽略了元后,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所幸上天垂怜,让我们父子得以团聚。”元宏帝说着,突然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目,看向了刚刚进殿的司徒健仁。

    司徒健仁听得浑身发痒,心里高兴得不得了,闻言忙扑了上去,跪在地上,惊喜交加地道:“父皇?父皇?这是真的吗?!”

    “这就叫上父皇了?”皇后齐雪筠忍不住冷嘲,“血脉还未验,宗室族谱还未上,你就敢叫父皇?!”

    “……陛下息怒,皇后娘娘喜怒,是草民一时激动忘形了。”司徒健仁忙改了口,很是谦卑地说道。

    元宏帝淡淡应了一声,吩咐道:“沈爱卿,带他去验血脉。”顿了顿,又道:“既然是要验血脉,叫上盈袖、小磊,还有应佳、应蓝,都要验。”

    皇后齐雪筠忡然变色,恼道:“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还要验应佳、应蓝的血脉?他们两人是我亲眼看着在宫里出生的。怎么还要验?您这么说,实在太过份了吧?”

    “哦?你亲眼看着他们出生,难道还亲眼看着太子妃受孕?”元宏帝嗤笑一声,目光移到皇后齐雪筠身上。

    那目光沉甸甸地。压得皇后齐雪筠心头一跳。

    “陛下,您若要验,悉听尊便。只是无论怎样,您都挡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皇后齐雪筠心一横,挑衅似地看向元宏帝。

    元宏帝连承认是自己安排司徒健仁出宫都不敢。怎么敢再去挑他们的刺?!

    皇后齐雪筠的这番话,果然起了作用。

    元宏帝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了起来,面上还是淡淡地道:“皇后多虑了。你既然不想让他们验,也由得你。不过健仁、盈袖和小磊的血脉,是非验不可。宗室那边,沈大丞相你要记得好好看着。”

    沈大丞相躬身领命,带着司徒健仁倒退着出去了。

    “陛下,臣妾只想知道,您让司徒健仁回宫认祖归宗,以后要怎么办?”皇后齐雪筠忍了怒气问道。【←书の阅

    元宏帝沉吟半晌。缓缓地道:“这件事,还在查证当中。等查证属实,再做计较。”

    “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皇后齐雪筠说完,拂袖而去。

    皇太孙想了想,还是对元宏帝拱手道:“皇祖父,皇祖母只是一时心急,您不要放在心上。”

    “嗯。佳儿,你也不用担心。你们是亲戚,要亲善友爱才好。”元宏帝温言抚慰了他几句。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没过几天,宗室验血脉的消息终于传到宫里,证明司徒健仁确实是元后陈仪和元宏帝亲子,而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又是司徒健仁和沈咏洁的亲子亲女。

    司徒健仁的玉牒立即收到宗室收藏起来,另外给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也造了玉牒,收到皇室族谱。

    这一番认祖归宗,江南司徒家也是震动不已。

    司徒家的家主兼族长司徒健行此时才明白这个三弟的真正来历。

    当年这个三弟出生的时候,确实是因为病弱,养到了庄子上。

    没想到。已经暗中被人偷龙转凤了。

    当然,这件事对他们司徒家来说,绝对是好事,不是坏事。

    所以他立即上书,表示恭喜皇帝和亲子相认,并且督促他们尽快认祖归宗。

    这认祖归宗最重要的一件事,首先就是改名字。

    司徒这个姓肯定不能用了,恢复了“元”这个姓氏。

    司徒健仁改名为元健仁,司徒盈袖便是元盈袖,司徒晨磊是元晨磊。

    又因他的元后嫡子身份,元宏帝马上封他为元王,封沈咏洁为元王妃,封盈袖为盈郡主,小磊为辰郡王。

    同时将过世的太子改封齐王,太子妃降为齐王妃,以前太子妃娘家鲁家封的伯爵,被一撸到底,没了爵位,立即搬离西城的伯爵府!

    而皇太孙元应佳,改封佳郡王,郡主元应蓝到还是蓝郡主。

    这样一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皇后这一边吃了大亏。

    本来板上钉钉的皇位唯一继承人的身份都没有了,成了郡王。

    连过世的太子都不再是太子,只承认他的亲王身份,跟元健仁的元王平起平坐。

    鲁玥儿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妃,突然发现自己降等成了齐王妃,一时接受不了,在东宫里日夜嚎哭,惹得元宏帝不悦,命人将她拖离东宫,赶到宫外的一座临时赐下的府邸给她和元应佳、元应蓝居住。

    “皇祖母,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就不能住在宫里了?”元应佳和元应蓝很惊讶。

    从宫里被赶出来,这个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皇后齐雪筠叹了口气,“如果你们不出去,那司徒健仁他们一家子就要住进来,你们愿意吗?所以为了一碗水端平,大家索性都不住在宫里了。”

    元应佳抿了抿唇,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做了十几年的皇太孙,今天却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个叔叔,而且还夺去了他唯一继承人的位置!

    郡主元应蓝忙劝道:“皇祖母、大哥,咱们别想那么多了。虽然我们是不能再住在宫里头,但是司徒家那一大家子人也没有住在里面。东宫还空着,从这方面想,我们也没有什么难过的。再说,住在外面,其实比在宫里自在多了。”她一边说,一边对元应佳使眼色。

    元应佳回过神,忙跟着她的话头道:“妹妹说得对。我们住在宫外,不比住在宫里差。”

    皇后齐雪筠明知道元宏帝这样下狠手,不过是揣摩到北齐那边暂时无人给齐雪筠他们撑腰,才敢这样作践他们。

    等她跟北齐皇帝通了信,她要元宏帝把他吐出来的话,再给她咽回去!

    ……

    东元国京城的司徒府,一夜之间变成了元王府。

    作为王府,首先要把大门改了制式。

    按规矩,亲王府大门有五间歇山顶房,可开启中间的三间,屋顶上覆盖绿色琉璃瓦,屋脊上七只吻兽。

    朱红的大门上九行门钉,一共七列六十三个。

    整座门楼看上去,有一般人家的一进宅院那么大了。

    司徒健仁还不满足,总觉得他应该住到西城才算是合他的身份。

    不过元宏帝说,正在西城坊区给他建造新的王府,暂时先住在这里,等新王府建好了,再让他搬过去。

    司徒健仁才罢了,安心在家里养伤,恨不得马上养好了伤,就可以去享受他人上人的地位了。

    盈袖对自己身份的改变也很不自在。

    她坐在屋里,看了看刚刚发下来的郡主礼服,走过去拎了外裳细看。

    一拿到手,她就闻到一股很细微的辛甘味道,掩藏在密密的香氛里。

    如果不是她学过辨药,对药草的味道铭记在心,真是很难闻出来。

    因为这辛辣的气味太过微弱,而且跟防虫的樟脑丸气味差不多。

    不过她跟着师父学了这么久的功夫,嗅觉更加灵敏,这气味虽然难以分辨,但还是没有逃过她的注意。

    她记得这股味道,它叫零陵香。

    零陵香可以祛风寒、辟秽浊,是药店的常用药。

    但是它也有两种特别隐蔽的功能,一般的医书上都没有提及过,但是师父教的东西比一般的医书要多。

    比如这零陵香,除了作为常用药以外,还有避孕和堕胎之能。

    如果将零陵香作为熏香沾在衣服上,被人常年穿在身上,可是不得了。

    男人用了这种香,按剂量和时间长短,最严重的可以终身不育。

    女人长期用了这种香,没怀孕的可以不育,怀了孕的可以堕胎。

    盈袖心里一动,马上去把从内务府送来的所有衣裳、首饰、甚至是布匹绸缎都拿来细看。

    一看之下,她发现特别是中衣,还有惯常用来做中衣的布料上,都用零陵香处理过!

    “不好!”盈袖马上将这些东西扔下,出至贵堂,往小磊和沈咏洁住的烟波阁跑去。

    她知道,除了她这里,小磊、沈咏洁和她爹健仁那里,也有从内务府发下来的布料和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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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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