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平静的声音缓缓将众人引入自己的推理之中,“我们可以假设被丢到海里的,便是还没找到的那把刀,我们再假设龙男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大概是目睹凶手将杀害豪藏老爷的凶器丢入海里……那他自然也逃不过凶手的魔掌!”

    大伙恍然大悟。“原、原来如此……”

    顿了一下,一丝耿耿于怀的东西在他们脑里闪过,即刻嚷叫起来:“可是,龙男被杀之后,小武同时也不在仓库呀!”

    “小武的嫌疑最大!!”

    “不、不是这样的……”小武慌乱无助地解释。

    “你们别忘了,仓库是从外面上锁的,除非有人帮他开锁,否则小武根本出不来!”毛利驳斥道。

    “那是谁……是谁开的门?!”

    “很可能是凶手……”毛利悄悄地瞟着这一群人,“若之前的假设没错,那么龙男原本不是凶手杀害的对象。也就是说,命案发生在小武还关在仓库期间!凶手为了脱罪,于是又想办法嫁祸给小武……所以他打开仓库的锁,故意误导大家怀疑小武!!”

    “如果小武没杀人,那他为什么要逃走?!”麻理子蛮不讲理地喝问。

    秋江这回跟她站到同一阵线,应和着:“是呀!如果不是他那还会有谁!”

    毛利慢腾腾地说:“关于这点,得请他本人来跟各位解释……小武,把你逃出仓库那时的事跟大家说一下……在夏江看到龙男尸体,失声大叫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脸色发黑的小武愣愣地站直,头一直没抬起来,冷汗沿着他英俊的脸颊滴落,惊心动魂的影像一幕幕地重演……他犹豫了片刻。后怕不已地回忆着:“当时,听到外面的叫声,我以为又有人出事了。于是我用力推门,没想到,门锁竟奇迹般开着!当我赶到甲板,发现大家围在龙男的尸体旁,还在怀疑事情是我干的……我生怕会被诬指是杀死龙男的凶手,匆匆逃到船舱,碰巧秋江的房门开着,我趁机跑进来。之后,一直躲在衣橱里……”

    “这么说,刺杀一郎的是另有其人……”祥二若有所思地抹着胡子。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一郎下毒手?”泼辣的麻理子凶巴巴地瞪着其他人,那姿势仿佛要与凶手拼命。

    看到她那杀人一样的眼神,房间里的人都吓得往后一缩。

    冷不防,毛利冒了一句:“凶手别有居心……”

    “别有居心?”麻理子盯着毛利,不知所云。

    “我说的是凶手打开仓库门锁这件事!他想以此嫁祸给小武,由于他从外开锁,自然会被人怀疑与小武有同犯。于是,凶手开始担心会事迹败露,便想出一个计策帮自己脱罪……那就是他趁停电的空档刺杀一郎的动机!但他没预料到,这么做却等于是自掘坟墓!!”毛利说到这,用眼角冷冷地盯着一个人,突然话锋一转,“一郎!请你重复一次在遇刺后的证词……”

    “呃……”一郎见问到自己的头上来,咯咯一愣,“当时实在太暗,根本看不清凶手的脸和体形……”一郎把话重复了一遍。

    毛利微微一笑:“呵呵,照你的说法来推理,凶手也会看不见你!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很难下手……但凶手还是准确地刺中一郎的右腿,与前两起事件不同,这次凶手没有带走凶器。不!应该说他是没办法带走凶器!因为他的脚受伤。动不了……”

    “啊?!”一郎傻了眼。

    “难、难道……”秋江锐利的目光刀一样插在一郎身上。

    “没错!行凶的……就是一郎本人!”毛利一阵颔首,毫不留情地撕下凶手最后一层伪装,“而且两起案子全都是他的杰作!!”

    “什么——”大家不约而同惊呼,他们看着柔弱的一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一郎……”麻理子的声音在颤抖。

    一郎低着的头被长长的额发遮住了,看不清他的表情……

    毛利不顾他的沉默,继续说着:“制造停电是为了不确切地指出刺杀自己的凶手是谁。因为他知道,若他说是小武刺杀他,当小武却被证明无罪时,自己根本无法辩白!所以利用定时装置……”

    蓦地,麻理子冲到毛利面前,破口大骂:“你在胡说道!那只不过是你的推测!!没凭没据,怎么能说一郎就是凶手?!”

    “证据的话……”毛利轻哼了一声,他的手上拿着一方纸,放着一小片东西,“这是在血迹处发现的面包屑!”

    “面包屑?!”众人脸色发白。

    “大家都知道,一郎是学美术的。而且在豪藏被害之前,他曾经在甲板上用炭笔作画,而炭笔画是用面包充当胶擦来修图的,在作画的时候,一定会有些面包屑掉进袖子里。当一郎行凶时,面包屑不小心地从袖口掉出来,上面还沾有木炭……”

    “不、不可能……”麻理子像泄气的气球一样,神情恍惚,“一定是别人故意栽赃给一郎的……”

    “不!没那回事……”毛利的话句句直刺着麻理子的心,“我曾提过,豪藏老爷被刺伤之后。马上将门反锁。在那一刹那,凶手根本没时间要诡计,也就是说,面包屑并非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证据!而是他在行凶时不小心掉落的!”

    “可是,一郎没有杀人动机!!”麻理子爱子心切,“他没有杀爷爷的理由……”

    “理由……我想还是由豪藏本人来解释吧!”毛利的话犹如旱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什么?!”所有人都惊愕、漠然。

    “老头子不是已经死了吗?”麻理子紧盯着毛利。

    “出来吧,豪藏先生,观看了一整场演出,不知道你现在心情如何?”毛利大声道。

    透过他的声音,从走廊外传来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响声,众人匆忙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父、父亲!!”麻理子看到旗本豪藏拄着拐杖由铃木搀扶着,不疾不徐出现在大家视野当中,她好似见了鬼一样,惊惧莫名,几乎跌倒在地上,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您……您、不……不是已经……”

    豪藏脸上充满了威严,他重重讲拐杖在地面上敲了一下:“你希望我死了对不对?!那还真是对不起,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哗然大变,就算脑细胞耗尽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在豪藏先生遇刺的时候听到动静,赶了过去,接着没多久铃木也赶了过来,他打开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豪藏先生!”毛利的声音再一次解释了众人了疑虑,“当时老先生受的伤并不重,我们将他救活后,他提出一个要求,要我和铃木配合导演一出戏,地上的血、还有豪藏的伤,都是假的。我先前不让你们靠近,就为了防止你们发现破绽。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看你们各自的表现……”

    “毛利先生说的不错!”豪藏点头,接着脸上充满怒气,“哼!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原来个个都巴不得我死了好!”

    “那……一郎为什么要伤害爸爸你?”麻理子最先反应过来,护子心切的她最先发问。

    看到豪藏的出现,众人心中惊惧的同时,已经丝毫不怀疑毛利先前的推理,现在他们只是想要知道这背后的缘由。

    “因为夏江……”豪藏苍老的声音传来。

    毛利扬起了手中的一块画板:“这也是我到最后才知道的,因为我在一郎房间发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麻理子紧紧追问。

    “他的画!”毛利把画板转向众人。顿时,一张美丽温柔的脸孔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正是夏江的俏像、

    “这就是一郎杀害豪藏老爷的动机!!问题就在画的内容上!”毛利的话掷地有声。

    秋江一听,立即将画抢到手里,一页页地翻看起来。

    “画?这和动机有关吗?”麻理子还是有些不死心。

    “啊……”两人异口同声,“这些画的主角……全是夏江!”

    “咦?一郎,你……”夏江莫名地看着一郎。

    “不要!!”受伤的一郎一跃而起,从秋江手中夺回自己的心血,紧紧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一、一郎,难道你……”麻理子哑了。

    “没错!一郎他一直……非常喜欢夏江!!”毛利盯着痛苦万状的一郎。

    画满夏江倩影的画稿在半空中纷乱飞扬,夏江的笑容那般天真绚烂,甚比阳光……跪在地上的一郎抱紧画夹如同抱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久久舍不得放开手。

    豪藏的声音:“一郎曾经向我请求……”

    “没、没错……我曾请求爷爷答应让我和夏江结婚!!”情绪激动的一郎吼起来,委屈的泪哗哗直流,眸子里的一往深情是那般痴,脸上迷漫着一抹悲痛欲绝,“可是,爷爷根本不理我!还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最后一次去找他,他竟然说要让夏江和小武结婚!!为了弥补对小武的愧疚!!我决不原凉……不让我和夏江结婚的爷爷!还有夺走夏江的小武!!”

    “我决不原谅他们——”一郎绝望的叫声,响遍了客轮的每个角落……一个前程似锦、羞涩痴情的少年因无法表达心底满腔热情的爱慕。而铸下无可弥补的大错!

    海鸥从空中掠过,客轮即将抵达日本东京……&bp;&bp;&bp;&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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