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戏疯子，我是真能穿剧本》正文 第470章，物理学不存在了，这个世界癫了呀！
随着这句话落下，画面黑下，只有那几个字如同烙印一般留在视网膜上。
第一集，终。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只有电视机散热发出的轻微电流声。
刘亦妃慢慢松开了抓着李轩手臂...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十七点零七分的光影斜斜切过客厅一角。刘亦的手指终于剥开了橘子，一瓣递到胡曲妃唇边，她张口含住，酸甜在舌尖炸开，像极了此刻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说……他会赢吗？”她轻声问，眼睛却没离开电视屏幕。第一集刚结束，片尾字幕缓缓滚动，没有煽情音乐，只有一段低频电子音，仿佛宇宙深处传来的回响。
刘亦没立刻回答。他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像是在计算某种概率。“《八体》不是输赢的问题。”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如旧，“是它能不能让所有人闭嘴。”
胡曲妃笑了下，靠在他肩上：“那你呢？你闭嘴了吗？”
他侧头看她，眸光微动：“我从没说过不信他。”
这话让胡曲妃眼眶忽然一热。她知道他说的是谁??李轩。那个被全网嘲为“古偶混子”的男人，如今正站在风暴中心，演着一个连他自己都说“演不好就会毁原著”的角色。而刘亦，作为业内最苛刻的影评人之一，始终没有发声。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立场。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喃喃道，“那些骂他的人，根本没看过剧本。他们只看脸，只看过去，只看流量榜单上的名字。可今天这一集……”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遥控器，“他们全都看傻了。”
的确如此。
当李轩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出现在镜头前，眼镜滑到鼻尖，手里攥着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喃喃自语时，弹幕先是迟疑地飘过几条：“这谁啊？不像李轩。”紧接着，随着他念出那句“物理学不存在了”，整个屏幕瞬间被红色弹幕淹没。
【卧槽！！！】
【这是李轩？？？】
【我的天，他怎么做到的……】
【刚才那一镜三分钟长镜头，呼吸都忘了】
【别说了，我已经跪着看完】
这不是表演，至少不完全是。这是一种近乎献祭式的投入??把灵魂剖开，塞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秦娟彬这个角色，本该由更有“学术气质”的老戏骨出演，但胡曲坚持用李轩。理由只有一个：“他懂绝望。”
而今晚，全世界都看见了。
常伟思这时才慢悠悠擦掉嘴角的西瓜汁，转头对两人说：“你们知道我看到哪一刻确定这事成了吗？不是杨冬自杀，也不是汪淼崩溃，是小史踹门进来那一秒。”
刘亦挑眉：“为什么？”
“因为反差。”常伟思眼神发亮，“一个糙得像砂纸的警察，面对一个脑子快烧坏的科学家，两人之间毫无逻辑的对话，却让人感到真实。那种‘你疯了但我得管你’的责任感，那种底层执行者对高层谜团的无力感……太准了。这不是导演剪出来的，是演员自己撞出来的火花。”
胡曲妃点头：“所以胡曲敢赌。他知道一旦点燃，就没人能扑灭。”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起来。刘亦瞥了一眼，是姚德力发来的消息：【收视率破纪录了。央视一套黄金档十年最高开局。奈飞同步上线两小时，全球热度冲进ToP5。】
下面还附了一张截图??推特趋势榜上，#TheThreeBodyProblem 已经登顶美国区，配文写着：“what the hell‘physics has never existed’?? This Chinese show just brokebrain.”
刘亦把手机递给胡曲妃，她看着看着，忽然笑出声：“你说他们现在慌不慌？”
“肯定慌。”刘亦冷笑，“尤其是唐人那边。刘莉莉押注《天之痕》提档对打，结果第一天就被碾成渣。热搜前十，《八体》占了七个，剩下三个全是相关八卦。”
的确，舆论场早已失控。
#李轩演技封神#、#张婧初叶文洁破碎感#、#这才是国产科幻天花板# 等词条疯狂刷屏。就连最初炒作“夜聊门”的营销号也悄悄删帖改口，开始吹捧“李轩为艺术牺牲形象”。
而在某个封闭会议室里，气氛却如同冰窖。
刘莉莉坐在主位，面前的大屏幕上仍播放着《八体》最后一幕：星空之下，三体游戏登录界面缓缓浮现，倒计时启动。她的手指无意识抠着扶手，指节泛白。
“我们……低估了。”蔡玉陇低声说，“不是低估李轩，是低估了胡曲的布局。”
刘莉莉闭了闭眼：“他早就算好了。央视站台、奈飞全球推流、国内口碑发酵、国际媒体预热……一步都不乱。甚至连我们的反击都算进去了。”
“所以他不怕黑水？”姚德力忍不住问。
“怕？”刘莉莉睁开眼，冷笑，“他巴不得你们泼脏水。每一条黑料出来，就有十篇解析文帮他洗地。你们越骂，观众越好奇；你们越抹黑，他越显得清高孤勇。这叫‘逆向造神’。”
空气凝固了几秒。
最终，是韩东军打破沉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天之痕》还能救吗？”
刘莉莉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夜京城灯火通明，远处一座大厦外墙上正循环播放着《八体》的宣传海报??漆黑宇宙中，一行红字赫然醒目：**welethe Game.**
“撤档。”她淡淡道。
“什么？”众人哗然。
“听不懂中文？”她回头，目光锐利，“明天早上八点，全平台下架预告片，暂停所有宣发。告诉粉丝‘技术调整’，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可是投资方那边……”
“我去谈。”她打断，“赔钱认罚，总比被钉在耻辱柱上强。你们以为我只是为了打压胡曲？错了。我是为了保住唐人这块招牌。现在退，还有人说是战略调整；再拖一周，等数据彻底爆雷，那就是笑话了。”
众人哑然。
蔡玉陇默默收拾文件，临走前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真的落后了？”
刘莉莉没回答。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独自站在空荡的会议室，打开手机，翻出一张老照片??那是十几年前《仙剑奇侠传》开机仪式的合影。年轻的胡曲站在C位，笑容灿烂，身边围着一群同样青涩的演员。而她站在角落，举着场记板，眼里有光。
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轻轻点了删除。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间摄影棚内，灯光还未熄灭。
李轩坐在化妆镜前，卸完妆的脸有些浮肿。助理想上前帮忙，却被他摆手拦下。他拿起棉片，一点点擦去眼角残留的油彩，动作缓慢得像在剥离一层皮。
门被推开，胡曲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瓶冰啤酒。
“喝吗？”
李轩抬头，在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接过酒瓶：“我以为你会来开庆功宴。”
“不急。”胡曲靠在墙边，“先看看你自己。”
李轩愣住。
“我说，看看镜子里的你。”胡曲语气平静，“是不是有点陌生？”
他低头，凝视着那张素净的脸。没有滤镜，没有柔光，只有细纹和熬夜留下的暗沉。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我差点不认识了。”他苦笑，“刚才拍最后一场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我，我会演一个研究纳米材料的物理学家，还他妈要背量子力学公式，我肯定以为他在做梦。”
“但现在你做到了。”胡曲说，“而且比我想的更好。”
李轩摇头：“不是我做得好，是你逼得好。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不是台词，不是情绪，是相信。我相信那一刻，我真的就是汪淼，真的看到了科学的崩塌，真的感受到了那种……认知被撕碎的恐惧。”
胡曲笑了：“所以你赢了。不是赢了舆论，是赢了自己。”
两人碰杯，玻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片刻后，李轩忽然问：“接下来呢？第二季你打算怎么拍？‘古筝行动’？‘审判日号’切割？”
“都拍。”胡曲眼神陡然锐利，“但不止这些。我要拍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扭曲，拍文明之间的冷漠与误解，拍人类如何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资本能允许吗？”
“不允许也得允许。”胡曲冷声道，“我已经跟中影谈妥，第二季预算翻倍。同时联合NASA、中科院做科学顾问团，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人不仅能拍古偶仙侠，更能拍出震撼灵魂的硬科幻。”
李轩怔住：“你真是疯了。”
“可我不是一直都很疯吗？”胡曲咧嘴一笑，“当年拍《星际穿越》，你说我不自量力；现在拍《八体》，他们说我沽名钓誉。可你看，每一次我都活下来了，还活得越来越好。”
李轩沉默良久，忽然举起酒瓶：“敬疯子。”
“敬天才。”胡曲回敬。
酒入喉，辣得人眼眶发热。
***
三天后，北京电影节发布会现场。
闪光灯如暴雨般落下，记者们争先恐后提问。主角却是缺席的胡曲??他正在南极洲取景拍摄《八体》第二季冰湖场景。代替他出席的是制片人姚德力。
“请问姚先生，《八体》是否会考虑申报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
姚德力微笑：“我们不设目标，只做作品。但如果有一天，它站在了奥斯卡舞台上，我也不会惊讶。”
台下一片哗然。
而在会场最后一排，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悄然起身离开。他是韩平，曾是唐人力捧的小生，如今已淡出娱乐圈多年。路过一面广告墙时，他停下脚步??巨幅海报上，李轩身穿防护服站在粒子加速器前，眼神坚毅如铁。
他静静看了许久，最终掏出手机，给李轩发了条短信：【你赢了。我不该怀疑你。】
没等回复，他转身走入人群，背影渐渐模糊。
***
一个月后，洛杉矶。
奈飞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外德?哈斯廷斯召开全球内容战略会议。PPT第一页，赫然是《八体》的英文版海报。
“各位，”他环视四周高管，“这是我们今年最重要的合作项目。不是《王冠》续集，不是《纸牌屋》重启，而是这部来自中国的科幻剧。它不仅改变了亚洲市场，更重新定义了全球流媒体的内容标准。”
有人质疑：“但它毕竟是一部非英语剧，文化壁垒怎么办？”
外德笑了：“还记得当初我们也这么问《鱿鱼游戏》吗？结果呢？现在连小学课本都在讨论‘一二三木头人’。文化从来不是壁垒，共鸣才是。而《八体》拥有的，正是那种跨越语言、种族、意识形态的终极共鸣??对未知的恐惧，对真理的追寻，对生存的渴望。”
他按下翻页键，画面切换至一段幕后花絮：李轩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地中反复重拍一场戏，直到嘴唇冻紫仍不肯喊卡。
“这个人，”外德指着屏幕，“曾经被认为只能演言情剧。但现在，他成了亚洲最具影响力的男演员。为什么？因为他愿意为角色燃烧自己。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为之鼓掌。”
掌声响起。
***
又过了三个月，《八体》第二季上线。
全球同步播出当晚，Twitter瘫痪十分钟。Reddit论坛涌入百万用户讨论“古筝行动”的物理可行性。mIT官网甚至发布专题文章分析“智子展开维度”的理论模型。
而在国内，一所重点高中里，物理老师放下课本，打开投影仪：“今天我们不上课，看《八体》。”
学生们欢呼雀跃。
教室后排，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悄悄写下一句话：**将来，我也要去研究宇宙的真相。**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这场由一部剧引发的浪潮，究竟会将多少年轻的心灵推向星辰大海。
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多年前某个夜晚，一个导演对着妻子说：“我要拍一部让世界颤抖的中国科幻。”
她当时笑着回应：“那你可得准备好，被人当成疯子。”
如今，他早已不是疯子。
他是先知。
第一集，终。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只有电视机散热发出的轻微电流声。
刘亦妃慢慢松开了抓着李轩手臂...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十七点零七分的光影斜斜切过客厅一角。刘亦的手指终于剥开了橘子，一瓣递到胡曲妃唇边，她张口含住，酸甜在舌尖炸开，像极了此刻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说……他会赢吗？”她轻声问，眼睛却没离开电视屏幕。第一集刚结束，片尾字幕缓缓滚动，没有煽情音乐，只有一段低频电子音，仿佛宇宙深处传来的回响。
刘亦没立刻回答。他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像是在计算某种概率。“《八体》不是输赢的问题。”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如旧，“是它能不能让所有人闭嘴。”
胡曲妃笑了下，靠在他肩上：“那你呢？你闭嘴了吗？”
他侧头看她，眸光微动：“我从没说过不信他。”
这话让胡曲妃眼眶忽然一热。她知道他说的是谁??李轩。那个被全网嘲为“古偶混子”的男人，如今正站在风暴中心，演着一个连他自己都说“演不好就会毁原著”的角色。而刘亦，作为业内最苛刻的影评人之一，始终没有发声。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立场。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喃喃道，“那些骂他的人，根本没看过剧本。他们只看脸，只看过去，只看流量榜单上的名字。可今天这一集……”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遥控器，“他们全都看傻了。”
的确如此。
当李轩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出现在镜头前，眼镜滑到鼻尖，手里攥着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喃喃自语时，弹幕先是迟疑地飘过几条：“这谁啊？不像李轩。”紧接着，随着他念出那句“物理学不存在了”，整个屏幕瞬间被红色弹幕淹没。
【卧槽！！！】
【这是李轩？？？】
【我的天，他怎么做到的……】
【刚才那一镜三分钟长镜头，呼吸都忘了】
【别说了，我已经跪着看完】
这不是表演，至少不完全是。这是一种近乎献祭式的投入??把灵魂剖开，塞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秦娟彬这个角色，本该由更有“学术气质”的老戏骨出演，但胡曲坚持用李轩。理由只有一个：“他懂绝望。”
而今晚，全世界都看见了。
常伟思这时才慢悠悠擦掉嘴角的西瓜汁，转头对两人说：“你们知道我看到哪一刻确定这事成了吗？不是杨冬自杀，也不是汪淼崩溃，是小史踹门进来那一秒。”
刘亦挑眉：“为什么？”
“因为反差。”常伟思眼神发亮，“一个糙得像砂纸的警察，面对一个脑子快烧坏的科学家，两人之间毫无逻辑的对话，却让人感到真实。那种‘你疯了但我得管你’的责任感，那种底层执行者对高层谜团的无力感……太准了。这不是导演剪出来的，是演员自己撞出来的火花。”
胡曲妃点头：“所以胡曲敢赌。他知道一旦点燃，就没人能扑灭。”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起来。刘亦瞥了一眼，是姚德力发来的消息：【收视率破纪录了。央视一套黄金档十年最高开局。奈飞同步上线两小时，全球热度冲进ToP5。】
下面还附了一张截图??推特趋势榜上，#TheThreeBodyProblem 已经登顶美国区，配文写着：“what the hell‘physics has never existed’?? This Chinese show just brokebrain.”
刘亦把手机递给胡曲妃，她看着看着，忽然笑出声：“你说他们现在慌不慌？”
“肯定慌。”刘亦冷笑，“尤其是唐人那边。刘莉莉押注《天之痕》提档对打，结果第一天就被碾成渣。热搜前十，《八体》占了七个，剩下三个全是相关八卦。”
的确，舆论场早已失控。
#李轩演技封神#、#张婧初叶文洁破碎感#、#这才是国产科幻天花板# 等词条疯狂刷屏。就连最初炒作“夜聊门”的营销号也悄悄删帖改口，开始吹捧“李轩为艺术牺牲形象”。
而在某个封闭会议室里，气氛却如同冰窖。
刘莉莉坐在主位，面前的大屏幕上仍播放着《八体》最后一幕：星空之下，三体游戏登录界面缓缓浮现，倒计时启动。她的手指无意识抠着扶手，指节泛白。
“我们……低估了。”蔡玉陇低声说，“不是低估李轩，是低估了胡曲的布局。”
刘莉莉闭了闭眼：“他早就算好了。央视站台、奈飞全球推流、国内口碑发酵、国际媒体预热……一步都不乱。甚至连我们的反击都算进去了。”
“所以他不怕黑水？”姚德力忍不住问。
“怕？”刘莉莉睁开眼，冷笑，“他巴不得你们泼脏水。每一条黑料出来，就有十篇解析文帮他洗地。你们越骂，观众越好奇；你们越抹黑，他越显得清高孤勇。这叫‘逆向造神’。”
空气凝固了几秒。
最终，是韩东军打破沉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天之痕》还能救吗？”
刘莉莉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夜京城灯火通明，远处一座大厦外墙上正循环播放着《八体》的宣传海报??漆黑宇宙中，一行红字赫然醒目：**welethe Game.**
“撤档。”她淡淡道。
“什么？”众人哗然。
“听不懂中文？”她回头，目光锐利，“明天早上八点，全平台下架预告片，暂停所有宣发。告诉粉丝‘技术调整’，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可是投资方那边……”
“我去谈。”她打断，“赔钱认罚，总比被钉在耻辱柱上强。你们以为我只是为了打压胡曲？错了。我是为了保住唐人这块招牌。现在退，还有人说是战略调整；再拖一周，等数据彻底爆雷，那就是笑话了。”
众人哑然。
蔡玉陇默默收拾文件，临走前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真的落后了？”
刘莉莉没回答。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独自站在空荡的会议室，打开手机，翻出一张老照片??那是十几年前《仙剑奇侠传》开机仪式的合影。年轻的胡曲站在C位，笑容灿烂，身边围着一群同样青涩的演员。而她站在角落，举着场记板，眼里有光。
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轻轻点了删除。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间摄影棚内，灯光还未熄灭。
李轩坐在化妆镜前，卸完妆的脸有些浮肿。助理想上前帮忙，却被他摆手拦下。他拿起棉片，一点点擦去眼角残留的油彩，动作缓慢得像在剥离一层皮。
门被推开，胡曲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瓶冰啤酒。
“喝吗？”
李轩抬头，在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接过酒瓶：“我以为你会来开庆功宴。”
“不急。”胡曲靠在墙边，“先看看你自己。”
李轩愣住。
“我说，看看镜子里的你。”胡曲语气平静，“是不是有点陌生？”
他低头，凝视着那张素净的脸。没有滤镜，没有柔光，只有细纹和熬夜留下的暗沉。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我差点不认识了。”他苦笑，“刚才拍最后一场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我，我会演一个研究纳米材料的物理学家，还他妈要背量子力学公式，我肯定以为他在做梦。”
“但现在你做到了。”胡曲说，“而且比我想的更好。”
李轩摇头：“不是我做得好，是你逼得好。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不是台词，不是情绪，是相信。我相信那一刻，我真的就是汪淼，真的看到了科学的崩塌，真的感受到了那种……认知被撕碎的恐惧。”
胡曲笑了：“所以你赢了。不是赢了舆论，是赢了自己。”
两人碰杯，玻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片刻后，李轩忽然问：“接下来呢？第二季你打算怎么拍？‘古筝行动’？‘审判日号’切割？”
“都拍。”胡曲眼神陡然锐利，“但不止这些。我要拍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扭曲，拍文明之间的冷漠与误解，拍人类如何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资本能允许吗？”
“不允许也得允许。”胡曲冷声道，“我已经跟中影谈妥，第二季预算翻倍。同时联合NASA、中科院做科学顾问团，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人不仅能拍古偶仙侠，更能拍出震撼灵魂的硬科幻。”
李轩怔住：“你真是疯了。”
“可我不是一直都很疯吗？”胡曲咧嘴一笑，“当年拍《星际穿越》，你说我不自量力；现在拍《八体》，他们说我沽名钓誉。可你看，每一次我都活下来了，还活得越来越好。”
李轩沉默良久，忽然举起酒瓶：“敬疯子。”
“敬天才。”胡曲回敬。
酒入喉，辣得人眼眶发热。
***
三天后，北京电影节发布会现场。
闪光灯如暴雨般落下，记者们争先恐后提问。主角却是缺席的胡曲??他正在南极洲取景拍摄《八体》第二季冰湖场景。代替他出席的是制片人姚德力。
“请问姚先生，《八体》是否会考虑申报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
姚德力微笑：“我们不设目标，只做作品。但如果有一天，它站在了奥斯卡舞台上，我也不会惊讶。”
台下一片哗然。
而在会场最后一排，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悄然起身离开。他是韩平，曾是唐人力捧的小生，如今已淡出娱乐圈多年。路过一面广告墙时，他停下脚步??巨幅海报上，李轩身穿防护服站在粒子加速器前，眼神坚毅如铁。
他静静看了许久，最终掏出手机，给李轩发了条短信：【你赢了。我不该怀疑你。】
没等回复，他转身走入人群，背影渐渐模糊。
***
一个月后，洛杉矶。
奈飞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外德?哈斯廷斯召开全球内容战略会议。PPT第一页，赫然是《八体》的英文版海报。
“各位，”他环视四周高管，“这是我们今年最重要的合作项目。不是《王冠》续集，不是《纸牌屋》重启，而是这部来自中国的科幻剧。它不仅改变了亚洲市场，更重新定义了全球流媒体的内容标准。”
有人质疑：“但它毕竟是一部非英语剧，文化壁垒怎么办？”
外德笑了：“还记得当初我们也这么问《鱿鱼游戏》吗？结果呢？现在连小学课本都在讨论‘一二三木头人’。文化从来不是壁垒，共鸣才是。而《八体》拥有的，正是那种跨越语言、种族、意识形态的终极共鸣??对未知的恐惧，对真理的追寻，对生存的渴望。”
他按下翻页键，画面切换至一段幕后花絮：李轩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地中反复重拍一场戏，直到嘴唇冻紫仍不肯喊卡。
“这个人，”外德指着屏幕，“曾经被认为只能演言情剧。但现在，他成了亚洲最具影响力的男演员。为什么？因为他愿意为角色燃烧自己。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为之鼓掌。”
掌声响起。
***
又过了三个月，《八体》第二季上线。
全球同步播出当晚，Twitter瘫痪十分钟。Reddit论坛涌入百万用户讨论“古筝行动”的物理可行性。mIT官网甚至发布专题文章分析“智子展开维度”的理论模型。
而在国内，一所重点高中里，物理老师放下课本，打开投影仪：“今天我们不上课，看《八体》。”
学生们欢呼雀跃。
教室后排，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悄悄写下一句话：**将来，我也要去研究宇宙的真相。**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这场由一部剧引发的浪潮，究竟会将多少年轻的心灵推向星辰大海。
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多年前某个夜晚，一个导演对着妻子说：“我要拍一部让世界颤抖的中国科幻。”
她当时笑着回应：“那你可得准备好，被人当成疯子。”
如今，他早已不是疯子。
他是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