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冀的相邀下,钟繇、张虞、孟宁之三人入了前堂。

    其实拜见张冀的人,不止张虞、钟繇等三人,还有郝昭、郦嵩、张丰等人。但因为了看望家人,便先行离去。

    郝昭在参合坞定居之后,随着生活发展的变化,便将母亲与弟妹接了过来。而孟宁之初至参合坞,暂无可容居之所,一直跟在张虞左右。

    四人分位入座,一位陌生的妇人出现在屋中,为四人添茶倒水,姿色端正秀丽,身段丰腴。其对张虞的态度格外友善,友善中还带有一丝讨好。

    临走前,妇人还与张冀贴脸细语,关系颇是密切,看得张虞有些懵逼。

    孟宁之疑惑看向张虞,似乎在问张虞自己是否向陌生妇人行礼。张虞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咳!”

    待妇人走后,张冀咳嗽了声,说道:“济安此番归乡,有何打算?”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将五月至西河郡上任副校尉,当下欲在家中待上几日,带元常、伯宁几人走走。临近上任之时,将顺道南下至祁县,拜会下丈人。”

    “可行!”

    张冀说道:“近日出游时,莫要出行太远,以免遇见骞曼帐下部落。”

    “骞曼?”

    张虞眉头微皱,问道:“年初,并州军报至雒阳,言鲜卑撕毁条约,南下劫掠边城,当下怎么回事?”

    见张虞不知边塞变化,张冀说道:“济安有所不知,去年骞曼以为父和连报仇为名,越过魁头军令,纠集西部诸胡,暗连东部不顺鲜卑南下劫掠。”

    “单于魁头震怒不已,下令骞曼至大帐请罪,骞曼拒不前往。及张刺史遣人来责,魁头为治骞曼之罪,率骑至骞曼营帐,责问其开战之罪。”

    “而骞曼先行示弱,趁魁头松懈之时,率骑攻杀魁头。魁头身中数箭,逃回大帐之后,因伤势过重而亡。”

    “三月初,魁头临终前,因子泄归泥年幼之故,遂以亲弟步度根为鲜卑单于,并分自部与异母弟扶罗韩。而骞曼自攻杀魁头之后,自诩为和连之子,遂自立为鲜卑单于。”

    听着张冀的仔细讲述,张虞算是明白了当下草原局势的复杂状况。

    当下所有的起因需归咎到前任单于和连,和连本身能力平庸,断法不公,导致不少部族离心。为了控制手下部族,和连重用自家亲眷,导致了魁头、扶罗韩、步度根三兄弟的崛起。

    同时,和连为炫耀武力,以示自己不弱于父亲檀石槐,率部南下劫掠关中,不幸被汉人所射死。和连的过早死亡,导致了局势的恶化,为了控制鲜卑局势,年长的魁头遂是上位。

    魁头上位之后,为了稳固自己的单于位,一边强大自己本部,一边采取与汉朝互市。因魁头手段激进,损害了不少和连嫡系的利益。

    并且骞曼一直认为是魁头夺走了他的单于之位,故为了与之争国,不断笼络和连所留下来的嫡系西部诸胡。

    张虞紧皱的眉头不由舒展,鲜卑内部因单于位而分裂的情况,比他之前以为魁头下令鲜卑胡人大规模南掠的情况好多了。

    不用过多猜测,魁头中箭去世之后,步度根、扶罗韩二人为了报仇,以及宣扬步度根的合法性,必然会纠集兵马,与骞曼爆发大规模冲突,而其中的矛盾或许可以被汉朝所利用。

    此时,钟繇看向张虞,说道:“今鲜卑分立,而济安就将副校尉,如以南北匈奴为鉴,济安或能从中建功。”

    张虞思索几许,说道:“骞曼所统西部诸胡,兵马数目不少,实力不容小觑。而步度根初继单于,怕短期之内,二国当会相争,具体走向未知,但从中取利建功或有可能。”

    钟繇初到边塞,显然高估了汉朝在边境上的兵马。须知南匈奴归附东汉,首先是西汉将匈奴打疼了,以及南部匈奴力弱,不得不南下寻求东汉庇护。

    而今东汉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且西北的叛军一日不解决,东汉就不会派重兵到边塞。但不管怎么说,对张虞来说鲜卑内部的分裂,将有利于他在边疆建功立业。

    三人对鲜卑的局势浅聊了几句时,之前退下的妇人再次入堂,并对着张冀的耳朵喃喃说了几句。

    张冀微微颔首,说道:“元常、伯安奔波多日,风尘仆仆,恐多有辛劳。我已让人收拾好两间屋子,二位可先行休息,晚间另有宴会。”

    “县君!”

    孟宁之看向张虞,在征求意见道。

    “且如我父亲之言,伯安先行安顿下行李。”张虞笑道。

    待二人告辞退下,张冀说道:“济安此番南下,不仅官职升迁,更得人心投效。仅是伯安相貌丑陋,身形短小。”

    张虞笑了笑,说道:“父亲莫看他丑陋形短,但勇武过人,曾猎独猎南山猛虎。”

    “能猎猛虎,胆略果然不凡!”张冀赞叹说道。

    张虞瞧了眼周围,低声问道:“父亲,那妇人是何来历?”

    闻言,张冀老脸微红,说道:“乃我昔日之故人,胡人大掠云中沙陵时,百姓流离而走,我奉命西进聚民,偶然得遇故人,见其孤苦伶仃,我便将其收留下来。”

    “平日里在家,帮衬下家中事务,偶尔接待下来客,谈不上多深的关系!”

    张虞虽看出了父亲的心虚,但并未拆穿父亲的说词,笑道:“父亲独居多年,家中无妇人操持,多有些不便。父亲若是有意,不如娶入家中。”

    张冀含糊说道:“性情贤惠,脾性也好,今先让她操持家务先,不必急于一时!”

    “嗯!”

    张冀与妇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张虞无心过多追问,仅要妇人不触犯到他的利益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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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昔念叨济安,今他回来了,怎反而不去见?”

    路过郦素衣的屋子,郦母透过窗户,见郦素衣待在屋内,奇怪问道。

    郦素衣跪坐在铜镜前,傲娇说道:“他若有心,自然记得我。若是记不得我,纵把我送到他面前,也是无用!”

    郦母白了眼,说道:“想见济安,又碍着面子。不管怎么说,济安乃你日后夫君,凡事莫要过度!”

    郦素衣有些不乐意,说道:“他若仅记得王氏女,我岂不是受了委屈。”

    见郦素衣还纠结着王氏女,郦母微微叹了口气,唯有离开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渐渐已晚,连赴宴的郦嵩都回家,而始终不见张虞的身影,这让郦素衣气闷起来,愈发猜测是否张虞不记得她。

    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郦素衣落寞地叹气。

    自己得知张虞归家,可是第一时间化了妆,若是张虞来请她,他便与之赴宴。而至当下,连兄长都回来许久了,依旧没有张虞的身影,实在让她难受。

    在郦素衣准备卸妆时,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素衣在否?”

    “不在!”

    “既然不在,不知那位仙子说话?”

    张虞声音带着戏谑,说道:“我知素衣等我,今特带了酒肉前来。手里东西不少,快来帮忙。”

    少许,郦素衣推开房门,见到那张令人心悦的脸庞,黛眉委屈地弯了下来,心中又羞又恼,说道:“知我等你,怎不早点来见我?”

    说归说,但郦素衣伸手拿过食盒,帮张虞分担压力。

    “许久未见亲友,多饮了几樽!”

    张虞钻进屋内,打量装饰布置,笑道:“素衣房子倒是愈发精致,让我忍不住多待。”

    将手上拎着酒菜放到案上,张虞便要伸手去搂郦素衣。

    郦素衣闪了下身子,嫌弃说道:“一身酒气味。”

    张虞像是孩子般,故意凑到郦素衣面前哈气,又是惹得郦素衣一番抱怨。

    一番打闹下来,算是让张虞抱住郦素衣,笑道:“傍晚忙了下,今夜多是男儿大宴,你不便出席,故没来找你。而宴会结束,我当即便来寻你!”

    听得这般解释,郦素衣心里这才平和许多,委屈说道:“你去中原两年多,中间多时没有音讯,你可知我心中多么担心?”

    “让我看看素衣是否变美了?”

    张虞借助橘黄色的烛光,端详郦素衣的脸庞,笑道:“两年不见,素衣倒是愈发漂亮了。”

    “你倒是变丑了!”

    郦素衣用柔荑轻抚张虞的脸庞,心疼道:“颌下胡须杂乱,脸颊消瘦!”

    “稍后帮我刮须?”

    “拿刀杀人,我倒是会。但拿刀刮须,我倒是第一次。”郦素衣轻笑了一声,说道。

    两年未见的情侣,今夜相会,自是一番的甜言蜜语,诉说着思念之情。

    几杯黄酒下肚,气氛暧昧起来!

    屋中烛火被吹灭,仅留下一盏油灯。

    油灯昏暗将二人的影子拉着很长,长发上下飞扬间,可见女子在上骑乘骏马的妖娆身姿。些许之后,随着喘息声的变化,二人身影又有了改变!

    腰肢的紧致有力,大腿的线条柔和而不失力量,臀部的圆润翘挺,在塞外女子身上展现无遗。

    两年不见,这将是场难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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