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尔苛头都被打得两边凹,哭都哭不出:“戴统领!你真不管管么!”

    戴醉怎么管,这老太是老将,手上还有打王鞭。

    你说怎么管?

    但他也得说什么:“老太太,您……现在毕竟有圣命,要捉拿钦犯。”

    “您……总不能真越狱吧。”

    梅老太哼了一声,甩了甩打王鞭上的血,才大步迈入牢房。

    可那牢门都关不上,到底算不算看押?

    众人都迷茫了。

    萧尔苛被打晕了,扶着头,好不容易坐起来。

    他明明有修为,可在那老太面前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

    仿佛遇到了克星,全身都是软的,只有嘴是硬的。

    不过也怪不得他……此等人屠,对哪个人族都能震慑。

    萧尔苛疼得哆嗦,只能对着牢房放狠话:“袭击朝廷……百姓,罪加一等!”

    “等着吧,你们好日子到头了!”

    他想说朝廷命官,又怕对方拿着打王鞭,又来下打奸臣,连忙改口。

    这时,苏云突然问:“萧尔苛哥哥。”

    他还是那么有礼貌,洗白已经深入骨髓。

    萧尔苛一愣:“啊?”

    苏云道:“你的头怎么尖尖的。”

    脑壳被打得两边凹,不就显得中间尖尖的。

    萧尔苛被气得吐血:“死小孩,我要杀了你!”

    苏云拍了拍没关的牢门,示意对方进来。

    萧尔苛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气愤转身就想走。

    哗啦啦!

    就在此时,刑部大牢之外,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

    为首之人穿过阴暗的巷道,在拐角碰上正要外出的萧尔苛,惊疑出声:“尔苛,你在这正好。”

    “咦?你的头……怎么尖尖的?”

    萧尔苛都要气晕了,但见到说话的人,又欲哭无泪地鞠躬:“君大人!”

    戴醉见到来人,吃了一惊,恭恭敬敬行礼:“君大人!”

    那行人都是文官打扮,身上绣着神禽,一个个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当上了大官,姿态都变得不似常人。

    而为首之人留着八字胡,五六十岁,略显苍老,但却永远一副雅致模样。

    他正是礼部尚书,大乾一品大员,清流领袖,大乾的中流砥柱——君有澜!

    戴醉吃惊:“君大人,您怎么到这来了?”

    他虽然是羽林军统领,但和真正的一品大员,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羽林军只是皇帝的保镖,平时几乎没有正事。

    大多数任务,都会交给六部,秘密一些的,也会丢给锦衣卫。

    羽林军虽然有皇帝撑腰,但没事跑到外头也会惹非议,所以能打的秋风不多。

    而礼部就不一样了,一手抓教育、文化、外交、礼仪、祭祀等多个方面。

    民间的婚丧嫁娶,都要通过礼部造册,记录在案。

    而每年大考,学子的入朝为官,也都由礼部牵头。

    可以说,全天下的学子、官员,都能和这位君大人扯上关系。

    如此一位实权大人物出现,连戴醉也不得不巴结。

    君有澜捋了捋胡子:“戴统领,别来无恙啊。”

    “陛下让我审查暗害皇嗣之事,之后就请你多费心了。”

    戴醉连忙拱手:“是,卑职为君大人马首是瞻!”

    他们没有上下级关系,这声卑职完全就是吹捧。

    君有澜也很受用,轻轻点头。

    萧尔苛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老师,您可来了!”

    他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总算有人来给自己撑腰!

    君有澜仔细打量,眉头不悦地皱起:“你的头……怎么尖尖的?”

    萧尔苛无语:“老师,别提这个了……”

    君有澜不悦:“谁把你伤成这样,谁敢袭击朝廷命官!”

    萧尔苛连连挥手:“可别说这个词!”

    再说朝廷命官,那鞭子又来了!

    君有澜:“?”

    萧尔苛指着牢房:“老师,那便是暗害皇嗣的凶手!”

    他都不敢提伤人的事了,一会那梅老太冲出来,拦还是不拦?

    君有澜点了点头,迈着四方步,来到牢房前,突然皱眉:“门怎么没锁?”

    狱卒连忙上前:“大人是因为……”

    君有澜摆摆手:“罢了。”

    他修为不高,可这是官家地盘。

    谁能伤得了他?

    君有澜瞥了一眼,又皱眉:“怎么还有其她人?”

    狱卒连忙上前:“大人是因为……”

    君有澜摆摆手:“罢了。”

    反正这小子也没两天了,弄几个家眷陪陪也没什么。

    君有澜瞥了一眼苏云:“你就是伤害皇嗣的凶手?”

    唰唰唰!

    身后跟着的礼部官员,立即摆桌执笔,把一言一行都记录在案。

    庄重严肃的阵势,与一高一矮对比,形成了明显反差。

    一群礼部大员,竟然在审理一个四岁小娃。

    而其中话题,竟然是质问对方是否伤害一名皇嗣!

    诡异的话题,即便是礼部自己官员,也觉得荒诞。

    梅老太瞥了一眼,轻轻敲了敲孙子的肩膀,缓缓退进阴影。

    这头老将,放低了自己姿态,蛰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她可以忍耐,可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瞬间制敌。

    苏云却道:“奶奶,您在这休息就是。”

    梅老太在阴影中,眼珠却无比明亮。

    她看了眼孙子,一言不发。

    苏云轻轻笑道:“奶奶放心,此事有我。”

    梅老太还是没说话,依然蛰伏在阴影中。

    苏云知道,她还是没放心。

    不过问题不大,他连帝城都能过,还过不了一间牢房?

    晴蔓牙齿咯咯发抖,担忧地望着小公子。

    帝城那可是有大乾圣人,多方势力均衡,才得以脱身啊!

    现在己方孤立无援,还有谁能援救?

    君有澜也不着急,背着手,耐心地等待。

    好似一只老猫在观赏笼中雀,满心满眼都是玩弄。

    在他的注视下,苏云道:“我是防守反击。”

    君有澜轻轻点头:“写,犯人承认,是他害了皇嗣。”

    萧尔苛立即面露喜色:“老师!”

    君有澜制止了他:“放心,老师会给你个交待。”

    萧尔苛心情大好,这春秋笔法,他可太熟了。

    同一件事,换个叙述,就变成了另一个情况。

    礼部官员中有人询问:“尚书大人,这样写会不会……”

    君有澜只是一个眼神,那人就闭了嘴。

    君有澜又道:“是不是书院指使你?”

    苏云饶有兴致:“书院?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君有澜淡淡道:“写,犯人撇清与书院关系。”

    苏云明白了,这是党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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