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目疮痍,曹阔终于得空呼吸一口畅快的空气了,现在他可以报仇了,朱棣老儿敢坑他的银子,那就得让朱棣知道,即使老子拿不到这笔钱,你也休想把它装进自己的腰包,扯着嗓子大叫:“一颗南军将士的头颅,一百两!”

    连喊三遍过后,整个战场上空都在响彻“南军头颅一百两”的呼声,土匪们突然间就集体得了急性结膜炎,俗称红眼病,内心的小宇宙也全面爆发了,一个个奋勇杀敌恐落人后,此时在想找个人杀,已经抢不到了,有些土匪抓不到逃兵连俘虏都杀了,打得南军是丢盔弃甲四处逃窜,哭爹喊娘的声音比比皆是。

    “谁他娘瞎喊,谁他娘瞎喊……”东莱寒雁一路吐的鼻孔里都是沫子,虽然她脑子明白,但是身体已经不听指挥了,腊肠一样的贴在马上,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只有花烈能够听见而已。

    一场战斗下来,二十八星宿里又死两人,曹阔极为心疼,这种兵源想补充可不容易,武林正派不会加入**楼,身手好还混迹绿林的人并不多,基本上这种人早就加入各种势力了,可遇而不可求。

    不过看到堆积如山人头,他还是老怀大慰的,舔舔舌头估么得不少银子,这笔钱一定是朱棣出,否则谁还跟他混,就当是先收点利息。

    其实曹阔也不是单纯的想算计朱棣那几十万两银子,他是在奇怪自己的毫无感情,一场屠戮下来也不知道杀了谁的父亲,谁的儿子,谁的丈夫,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把眼前的人头当做战果,这难道不是一场浩劫吗,自己怎么会无动于衷,难道杀人也能成为习惯?

    “你说……这都为了什么啊?”看着周围惨绝人寰的景象,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除了胸口的冰凉感,再也找不到什么其它感觉。

    花烈催马来到他身边,在他肩上重重一拍,看着战场一边笑一边说道:“知道你是想让我在军中树立威信,好早日出头,这个情我记下了。”

    曹阔偏头看着这个直爽的汉子,好久没见他这样爽朗的笑了,虽然沙场不是个好的归宿,但只要他自己觉得适合就好,哪怕有一天战死沙场,相信他也无怨无悔。半天才回道:“以后大伙儿不在身边,你得多留些心眼儿,别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放心,不会……”花烈笑着摆手。

    因为“燕王赏罚分明”,这场战斗已经不需要曹阔操心了,很快就接近尾声,南军八千人的队伍被两千土匪打散,死伤无数。

    柳鸿文胜得有些侥幸,一场战斗下来,队伍里少了不少人,除了被杀的,居然还有半路逃跑了的,若没**楼众人冲阵,这次偷袭或许就得以失败告终了,他还是高估了这些土匪的能力,清点过后也是阵阵后怕。

    他们这边刚打扫完战场,朱高煦的队伍就赶了过来,他们要趁热打铁,偷袭鄚州。

    他对堆积如山的人头非常满意,毫不吝啬的赞赏这支土匪军队,也许是看到这些人的确没有再战之力,命东莱寒雁引他们回北平城,便率领亲军继续赶路。

    曹阔众人走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夹在回北平的队伍里于半路分开,向西寻找花想容。

    “就知道这个燕王不是个好东西,说出的话出尔反尔,这样的人当真做了皇上哪还有百姓的好日子过,一定是个昏君暴君。”花想容知道银子没了一路上没少抱怨,看她的样子比曹阔还心疼。

    “我大明开疆扩土的功臣们可有一个得善终的,朱家人就没有过言信行果之人?这回虽然吃了个大亏,但咱们也是塞翁失马,没了老盘口子那些祸患,我们也算少了一桩心事,更省去无数花用,陵川铁矿那里的产出足以支持山上的开销,更何况还有铁石轩和沈家的贴补;相信经这一回燕王也没脸再来求咱们,以后他争他的天下,咱们做咱们的生意,互不相干也是美事。”唐鹤不愿与官府打交道,话里话外都能听出他的厌恶之情。

    “帝王之家向来如此。”蓝夜只这一句,便不说话了。

    “只是这样一来,将来无论是朝廷胜了,还是燕王胜了,**楼怕是都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咱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薛岩枝也说出自己的看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顺着之前计划好的路线赶往陵川。

    太行七子自从回到武当山,就开始日夜研习武当剑法,每个人都被大师兄肖章操练的体无完肤,七人中除了**和风绍崖悟性较高,情况稍好之外,其余五人每天都是爬回床上的。

    即使这样,小哥几个也没有叫一声苦,以不给教官丢脸为意志磨炼自己,特别是这几人时常会得到王玄鹤,甚至是刘致修的指点,功夫也是突飞猛进。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家里有钱,可别小看纨绔子弟,钱可是个好东西,有了钱就不用自己铺床叠被,不用自己洗衣做饭,不用和山上的师兄们挤一个大饭堂,甚至洗澡都不用自己动手,每天就是闭眼睡觉、睁眼练剑,在排除一切外物的干扰下疯狂进步。

    风绍崖作为王玄鹤的亲传弟子进步极为神速,七十四路太乙玄门剑刚柔并济,纯阳迷踪剑和纯阳拳也小有所成,又尽得师父八方夜桥的真谛,七人之中以无敌手,每每王玄鹤和肖章不在的时候,他已然能承担起代师兄的职务,指点门下师兄弟的武艺。

    “在天,你在演上一遍,那招寒梅吐玉我始终不得要领,总找不到那股子灵气。”南怀运回到居所还缠着风绍崖求招儿。

    “快睡你的吧,七星剑还没融会贯通就想着太乙剑,小心贪多嚼不烂。”岳敬趴在床上哼哼。

    “胡说,我的七星剑早已大成,可敢与我一试?”南怀运一边说一边舞动手里的三尺长剑。

    他正自卖弄,肖章自门外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他的剑鞘。

    众人见是师兄前来,急忙起身行礼:“肖师兄好。”

    肖章亦还礼:“诸位师弟辛苦了,师父回来了,召几位师弟去见,快快收拾一番,往逍遥谷去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

    肖章离开后,几个人赶快束起发髻整理衣衫,石飞文收拾好后便随口问道:“师父上次去太行山可没这么快回来,这次是怎么了,按时日算应该是才过黄河,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师父的武艺自不必说,**楼就更不用担心了,教官就不是靠拳脚吃饭的人,大手一挥万箭齐发,谁敢惹,要说有事也是沙大侠他们有事,三番两次的来请师父出山,害得我剑法刚有精进就得不到师父指点,我看这回师父也是烦了,干脆逃了回来扮失踪。”石飞武一通牢骚过后当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后纷纷猜测。

    王玄鹤并非单独要见太行七子,逍遥谷的水榭上不单大师兄肖章在,王玄鹤所有的徒弟都到了,太行七子见状赶紧走进人群站好,聆听师父教诲。

    “为师此次下山又撞见三十六煞这群邪魔歪道,这些人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不但为祸武林,还祸害百姓,是习武之人的耻辱,武林中的败类,武当山决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此次为师打算带你们下山历练一番,以下我点到名字的人明日随我下山……”王玄鹤少有的严肃一个一个喊着徒弟们的名字,听到有自己名字的人都会上前一步应声行礼。

    “不会真被飞武说着了吧?三十六煞的事山上查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这个时候清算,而且好像除了咱们逍遥谷,其他几位师伯师叔都没动静,师父真是逃回来避难的?”封剑微偏着头小声的嘀咕。

    “说不准,咱们派去**楼和铁石轩的人一直没回来,我心里就觉得有些慌,散了之后赶紧多派些人回去,看看是不是**楼出事了。”石飞文小声回应。

    “……石飞文、石飞武……”

    “弟子在……”

    话音刚落,王玄鹤就点了他们的名字,太行七子急忙逐个上前应答,七个人一个都没落下。

    经过一番细致的准备,小哥几个一方面派人回开封府,一方面派人去太行山,而他们自己却奔老君庙,那里正是他们此次的目标之一:景室山。

    自从三十六煞其中五煞在**楼手下吃了败仗以后,铁顶老君就连夜逃出老君庙,他倒不是怕**楼,他真正怕的是武当山。

    别说刘致修和王玄鹤亲来,就是他们的首徒来了铁顶老君都得退避三舍,武功高低还在其次,主要是武当山这座庞然大物他们惹不起,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像他们这种做坑蒙拐骗营生的,名声还不如绿林里打家劫舍的,又怎敢和武林里行侠仗义的剑客叫板,所以包括百日煞、阴阳秀才和落井煞、反骨戏子都在第一时间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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