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桂枝宿舍在三楼,楼梯口早就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一个女生男相的小姑娘赶紧凑上前来笑呵呵的说:“老同志,我叫周芬芳啊,桂枝同学时常提起您啊!”

    另一个娃娃脸的女同志忙不迭说:“老同志,我叫颜珍,您喊我珍珍就行,开学第一天卧谈会,桂枝同学就说了要不是亲妈,自个还是个带着孩子穷困潦倒的寡妇,保不齐已经被婆家安排着嫁出去了。”

    又有个女同志接茬:“人不止一次说了,能考上大学,而且是首都的大学全是亲妈的鞭策,她还和我们说了好些故事。”

    几个人明显就更兴奋了,那些神神叨叨的故事主角可都是面前这位老同志啊。

    耳濡目染下,一屋子的女同志早就想看看牛桂枝同学的亲妈。

    徐春娇一进去就往外掏椰子片分发,一边仔细瞅着同屋的几个女娃子。

    她这晚结婚晚生娃,加上高考恢复以后第一届高考特殊点,一个屋子六个人,有该喊她奶奶的,有该喊她阿姨的....

    这回正好人都齐全了。

    第一个接糖的是个女生男相的周芬芳,人说谢谢都说得特别的敞亮,还赶紧拉凳子倒水。

    徐春娇最先注意到的也是这个女孩子。

    女生男相,或者男生女相,一般都是富贵命。

    除非是男命女身,那就是劳碌命了,因为这种人要么太能干事事操心,要么嫁个不成熟的丈夫,相当于养一个儿子,同样累。

    旁边说头一回吃椰子片的年纪就比较大了,三十岁不到也得有二十八左右了,也是一脸笑容。

    也不全是笑的,徐春娇就瞥见有个梳双辫子的女同志,这年纪看着应该是全屋最大的,皮笑肉不笑的站那呢。

    眼神对视了,人才说:“我叫邱慧丹。”

    徐春娇在靠近门的下铺看见了闺女的被子,但床底下有一个搪瓷尿壶,味挺大。

    老太太一言难尽的看着闺女,“地方小,尿盆不要放床底下,每天都要倒”

    搁她,她都得嫌弃。

    来时还寻思当下各色各样的人多,别叫自己闺女遇到个奇葩,没想闺女自个就是奇葩....

    牛桂枝也一言难尽的说:“妈,不是我的尿盆。”

    徐春娇想起来了,刚才门口是放着五个搪瓷尿盆来着,也就是说,挨人欺负了?

    徐春娇还发现闺女被子上有斑斑血迹,看得清楚不是一次性弄上头的,也洗过,但痕迹遍地开花。

    牛桂枝抢先说:“也不是我弄的。”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朝着个梳两辫子头的邱慧丹看去。

    正主被老太太犀利的眼刀子看得浑身不得劲,解释说:“大家都是女人,那几天要往下流我也没法子啊。”

    徐春娇沉默了会,“为什么不用月经带?”

    周芬芳指着阳台一个搪瓷盆,“没洗呢。”

    泡那都三四个月了吧,等水分蒸发了就继续加水继续泡。

    徐春娇嗅了嗅,空气里确实是有一股味。

    她指了下尿盆,那梳两辫子头的邱慧丹自个解释了,“吸引蚊子啊,夏天好热,回头蚊子就钻进里头淹死了。”

    牛桂枝无言的看着亲妈,仿佛在说看吧看吧,不是她怕事,是怕神经病。

    人只在心里想着,没想到亲妈就水灵灵不带一点压力的问出来了:

    “小同志,你脑子有病吧?”

    死一样的沉默里,老太太接着催促:

    “快去把尿盆倒了......”

    那邱慧丹不乐意,“在家都是我妈倒的尿盆,我不会。”

    徐春娇指着周芬芳,说:“那你叫她一声妈,然后她教你倒...”

    她不能接受有这种闺女,随随便便喊一声都不行....

    那女同志不说话了,但爬上了上铺,还给拉上了门帘。

    起初谁都以为这是冷处理,打算不搭理他们呢,结果没一会从屋里头丢出来一坨东西。

    等瞧见是啥玩意以后,几个女同志吓的边叫边往门口退。

    退得迟的都差一点挨大粪的打啊。

    老太太挺震惊,就这样的还忍了半年多?

    几个女同志叨叨不然还能咋的,相聚就是缘分,这学校里头谁也不认识,能睡一屋就是朋友。

    牛桂枝告诉老太太,她都相好房子了,住大杂院里头,七块钱一个月一间屋子,既能给于磊补课,也能搬出这儿.....

    钱是够的,大学时学杂费都不用钱,每个月将近二十块钱的补贴呢。

    周芬芳瞥见自己床铺上沾上那玩意了又气又急躁,跺脚喊着还怎么睡。

    人干脆进了屋,三两步的爬到上铺去跟人撕巴起来。

    这里头动静大了,整条走廊每间屋子都有人过来看看咋回事。

    捏着鼻子站外头不敢靠近。

    都是忍耐了半年多了,打起来也凶,愣是没人敢插手。

    牛桂枝还有其他几个人起初还在拉架,后头越想越恼火,也跟着挠起邱慧丹。

    邱慧丹一个打五个还挺能耐,把其余几个女同志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直到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锅铲把掉地上的米田共铲起来往人邱慧丹嘴里填。

    正主愣了,其他人也愣了。

    别人是震惊,母女两瞧着正主干呕嫌脏的时候是诧异,寻思原来人也知道脏啊。

    “停手!都停手!”

    有个女同志急吼吼的进屋来,牛桂枝告诉亲妈这叫辅导员,就是啥事都管。

    辅导员对左右看热闹的女同志喊着:“把自己东西收一收,校领导要上来。”

    女同志们呼啦啦把挂窗台上的衣服往屋里头拿。

    没想到来的校领导还挺多,后头还跟着于磊。

    小破孩瞧见亲人赶紧跑了过去,其他领导自然也注意到陌生老太。

    只要是个人,来再多的徐春娇也不怕。

    人主动从左到右一个个的握了手,一说自个是海岛来的,周边人眼神就亮了亮。

    搁老百姓心里头,不仅仅首都是神圣的地方,祖国南方的椰风海韵那也是极其向往的地方啊。

    辅导员倒是想起来了,“海岛就一个考上咱们英语专业的呢。”

    校领导挺客气:“那咱们还得感谢老同志培养出一个好闺女。”

    人话锋一转,看着屋里头的狼藉,被说不清楚的怪味逼退了一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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