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孩子的裤腰带都是抽绳,小破孩裤腰带还没扎紧,她一上手直接把孩子裤子给扯下来了。

    牛建国一手捂前面一手捂后面哇哇叫

    黄水仙念叨小辣椒有什么好看的

    大妞二妞嘎嘎嘎的笑

    牛建军神来一笔说好小哦,比亲爸小多了

    听不下去的牛进仓慌忙过来捂儿子的嘴。

    忽然意识到两儿子开口时间好像比侄子侄女晚的秦淑芬忙不迭的喊丈夫。

    牛进棚兢兢业业捞鱼,喊着别吵了别吵了,鱼都跑了。

    还有只是扯了下孙子的裤头就引发一顿骚乱,想把众人都拍下海的徐春娇。

    一条小渔船终是闹翻了天。

    唯一在认真干活的牛进棚拉起来几条七两多的小黄鱼,闹腾的众人瞬间嘘声一片,居然是小黄鱼呦。

    小黄鱼和大黄鱼不一样,就好像大熊猫和小熊猫都叫熊猫,但不是一个物种。

    小黄鱼长得再大也是小黄鱼,大黄鱼长得再小也是大黄鱼。

    现在大黄鱼都不值钱,几分钱一斤,有钱吃猪肉,没钱吃大黄鱼。

    小黄鱼比大黄鱼还不值钱,而且很好捕捞。

    渔船出海的时候随身携带根竹棍,对着船体一阵哐哐哐的敲,说是共振出来的频率的黄鱼求偶声音频率很相似,反正效果好得很,一次几百担,少的也有几十担。

    别说现在便宜,再往前推民国时期,小黄鱼叫爱国鱼,鼓励吃这种鱼来给公家节省粮食,就想想这鱼价值是低贱到尘埃里了。

    牛进棚还

    安慰大家,“也挺好吃,回去整点雪菜蒸一蒸”

    雪菜蒸小黄鱼已经吃腻味了,黄水仙提出要么弄糟辣小黄鱼吧,糟辣椒全程又不用一点点油,顶多就是煎小黄鱼的时候要点点山柚油,回头糟辣椒的汤汁拌饭香喷喷。

    黄水仙说得其他人直吸溜口水,秦淑芬直问以前也没瞧见妯娌做过啊,咋还懂那么多菜式呢。

    “哪里敢做哦,以前都怕菜做好吃费饭,也就是咱妈强带着过好日子,我才敢提啊”说完还瞧了眼徐春娇。

    孩子们却在此时喊着要炸黄花鱼,有些家里头有大事的偶尔会炸一次黄花鱼,那都是从各家借油那炸,但确实是能把人香迷糊。

    油炸绝壁是小黄花鱼绝佳吃法。

    孩子敢闹起来就是摸清楚奶奶爱吃好吃的,油炸黄花鱼保证好吃得不得了。

    牛建国哀求道:“奶奶,就炸一回黄花鱼吧,我吃一回一年都只喝水,不吃饭了。”

    大孙子理由是拙劣了些,不过徐春娇还是问儿媳妇捞出来的鸡油有多少。

    两个当儿媳妇的叨叨一只大概有鸭蛋那么多吧。

    已经很好了,这年头人肚子里都没有多少油水,鸡能养出点油脂已算能耐。

    徐春娇就发了话,那些两二三两的小黄鱼油炸下,一人一条,大一点的做糟辣鱼。

    牛进棚依旧在认真干活,连续收上来**条黄花鱼。

    大妞奇怪:“黄花鱼也不黄啊”、

    大家伙都在说话,亲爸又在船头忙活,一

    时间没人搭理大妞。

    人又提高了音量,“黄花鱼不黄啊!”

    这会两个妯娌还在说好多年没从鸡肚子里取出黄来了巴拉巴拉。

    徐春娇踢了一脚大儿子,“黄花鱼不黄!”

    牛进仓挠挠腚‘哦哦’两声,“白天捞的黄花鱼鱼不黄很正常,晚上捞起来就黄了。”

    人左顾右盼拿来一张油毡纸,“刚才捞那些已经变不了色了,回头再捞起来一只我捂一会就能变黄。”

    要是有冰块,捞起来直接丢冰块里头,那银白色的黄花鱼也能变黄的。

    孩子们就都瞪大眼等着下一条黄花鱼,瞧见出水后的鱼呈现棕黄色先惊呼来了来了,快变快变,后再惊呼好大的鱼啊!

    大人一看鱼腹侧呈灰白色,胸鳍基部有一条黑色的斑带。却知道这是黄唇鱼。

    也算是南海里的特有鱼种,主要不是拿来吃的,因为这种鱼肉比较紧实不好入味,炖条鱼还得浪费柴火。

    黄唇鱼最有价值的部分在于取鱼泡,也就是做成鱼胶,俗称花椒。

    黄唇鱼的鱼胶算是鱼胶中比较珍惜的一种,拿来治疗产后大出血,手术血崩是奇效果。

    就连鱼鳞都能止血。

    而今天咬钩的黄花鱼长度就有一米四左右,鱼胶肯定也很大很极品!

    黄唇鱼是统销统购的品种,成品鱼胶都得出口挣外汇,渔民自己不能捕捞。

    牛进棚一边叨叨好奇怪,  海的底层鱼怎么会咬钩呢,一边准备放掉。

    徐春娇给大儿子使了个眼

    色,牛进仓会意立马扑过去抢弟弟手里头的活。

    徐春娇再看向大儿媳,人立马站起来四面张望。

    秦淑芬和牛进家都有点紧张,老太太下一个眼神飞过来,她们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啊!

    牛进仓把鱼裹进油毡纸里头,又脱下外套搂起来,勉勉强强包裹住。

    小渔船往岸边划拉。

    几个孩子都有些紧张,紧紧贴着牛进仓,毕竟这叫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啊。

    就是在山里头捕到一只野兔子都是公家的,都得上交记工分,薅那么大的羊毛实在是没经验。

    众人提着小黄鱼尽量昂首挺胸又急匆匆的朝家走。

    除了有社员老远喊抱的是洋辣子还是菜根之外,倒是没人发现。

    家里头,姚红霞没闲着,虽说没人指使使唤,却也不计较多干活,自己麻溜的把豆角折好焯水,就连芋头也没怕手痒推脱等别人接手,麻溜的削好。

    因为做的是芋头烙,就是芋头搓成丝,拌着葱花地瓜粉去摊饼子,也把芋头搓好丝了。

    因为意外捉到了条大黄鱼,为了清洗鱼泡,老牛家这顿送别宴吃得很迟,不过满满一砂锅冬瓜炖鸡架子汤。

    三只鸡的鸡油炼出的油拿来炸过小黄鱼后,分别拿来炒海白炒芋头梗,糟辣小黄鱼,虾酱炒地瓜叶,豆角炒烟熏鸡肉,芋头烙饼。

    黄唇鱼实在是不好吃,水煮了以后成了狗子和猫的晚饭,也是一吃一个不吱声。

    饭后只有牛进棚被喊到了荒屋去烘干鱼

    胶,天然得阴干三天的鱼胶一个晚上就晒成了成品,当天有一半由着牛进棚带回了家,另外一半出现在隔天牛进家的行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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