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孩子哇哇叫的打架,苟宋还咬了牛建国手臂一口,气得苟宋举着手臂跑去跟大人告状,快告到徐春娇那的时候牙印消了,人愣是自个又咬了一口,以证明自己真的好可怜。

    徐春娇想了想,就把苟宋也加了进去。

    她不是说说而已,孩子放学后的娱乐活动直接取消,回了家开始写作业。

    牛桂枝是老太太钦定的补习老师,人还给布置课外作业。

    刚两天牛建国就受不了了,坐院子里学习时还可怜巴巴的听外头孩子疯玩的动静,像是坐火上似的坐立难安。

    大妞忧伤的看着远方的椰子树叹了口气,“还是当椰子好,高兴了坐得高高的看路人玩,不高兴掉下去随机砸人。”

    人又想了想,还是得当椰子树,不然砸人的机会只有一次。

    苟宋欢快收书,“啦啦啦啦”的唱个不停,“我又不是你们老牛家人,我要去玩了,啦啦啦啦啦”

    徐春娇手里的柴火棍往桌子上一敲,苟宋哭着坐下了,小小年纪就懂得什么叫进去容易出去难。

    期末考试前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组织孩子复习功课,为此牛桂枝都没去上夜校,搁家里头给两孩巩固知识,提升下内容。

    这会孩子们已经习惯了,连苟宋知道后都不干了,咱们说好的学习,咋能在我回家以后你们还要开小灶呢。

    人回家还伤心的哭了一阵。

    苟家还以为孩子在学校叫给人欺负了,就听人哭着捶床板,“太过分了,怎么能背着我学习呢,呜呜呜呜。”

    老苟家可震惊,夫妻两细数祖上三代没出过一个读书人,祖坟是要冒青烟的节奏啊!

    孩子哭得太伤心了,老苟家没有办法,隔天给人带了个饭盅,里头放了米还有一个鸡蛋。

    人要是乐意读书,就自带晚饭上老牛家吃呗。

    放学后,苟宋就这么赖在老牛家,学得万分认真。

    头天牛进仓把人送回去了,隔天苟宋家里人不好意思,晚上下了工紧赶慢赶的过来接孩子。

    正是农忙的时候,大人之间又不得又讲究些人情世故,自家孩子老是搁人家家里头也不是个事。

    还没几天,苟爸来接儿子时嘴了一句‘明儿不来了。’

    正主炸了锅,抱着桌腿喊:“我背书呢,学习呢,人口手,上中下,刀工车舟....”

    苟宋爸把人往外扯边骂骂咧咧,家里头又不是没地儿读书,非得大老远的跑过来。

    徐春娇知道这会不能出面,人家孩子爸妈教育着呢。

    直到外头声音没了,徐春娇才问走进来的闺女啥情况。

    牛桂枝笑呵呵的说:“打包走了。”

    徐春娇问几个包。

    牛桂枝伸出两根手指头,“左右各一个。”

    牛建国和大妞哒哒哒的跑进屋来,挺仗义的提意见:“奶奶,明天我们去苟宋家里念书写作业,后天他再来咱们家,不常来挨打就挨得少一点。”

    姚红霞就问,“怎么,就不怕你们去回来挨打啊。”

    大妞和牛建国就瞪圆了眼睛,一副‘我们家也打孩子吗’的表情。

    牛进仓知道肯定有儿子的主意就道:“打死没商量。”

    两孩子捂着屁股立马就不去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不带有一点犹豫。

    孩子们乐意读书是好事,隔天徐春娇找了一趟苟宋爸妈,商量着叫这孩子放学了一块回老牛家,横竖就是多一双筷子一张嘴,晚上三个孩子睡一个通铺。

    这年头敢说负担一张嘴那都是相当了不得的事儿,苟宋爸妈赶紧推脱,“这孩子就是想玩不是真的想学习,你们是叫他骗了。”

    苟宋跟着一起回家呢,气呼呼的辩解,“我要考一百分!我要学习!”

    几辈子都是泥腿子,没出过一个读书人的老苟家夫妻两再一次被儿子那坚定的小眼神给镇住了,没再多说。

    当妈的勺了小半袋粮食出来。

    半拉大的孩子可会吃了,吃不饱他们心疼,吃饱了又觉得不好意思。

    苟妈拉着徐春娇的手,“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这孩子现在还跟我们一块睡呢,这晚上看不见他我心里空落落的。”

    此时苟宋‘哈哈哈哈哈’笑声极其猖狂,高兴的跟着老牛家其他孩子跑远了,压根就没有回过头。

    苟宋妈顿了顿,利索的松开徐春娇的手,擦擦眼角隐隐约约的泪,‘啪嗒’关上了门。

    晚上学习就得有灯,徐春娇没收了家里头所有的灯源。

    每天晚上吃了饭的社员们出门溜达时总能瞥见老牛家院子里有灯光,孩子们搁里头咿咿呀呀的读书。

    有时候院门没有关,路过的人往里头瞧发现人还挺全乎。

    老牛家现在外出的人多,剩下的几乎都在院子里。

    孩子们在读书,姚红霞多半是拿着蒲扇给孩子们扇风。

    人也不光是只顾着大妞,侄子和另外一个小朋友也都给扇的。

    那牛桂枝也搂着姚家旺,借着油灯诵读着英语。

    至于那牛进仓,还有秦淑芬母子三也都在院子里头各自找事儿坐。

    最叫社员吃惊的还是院子里的灯,只要是读书的,从小到大一人一盏罩子灯,末了院子里还拉了一条线吊着手电筒。

    老姚头都忍不住问儿媳妇,“那么多灯一起开着,得费多少灯油啊。”

    牛桂枝回答不上来,反正亲妈给报销,她不知道啊。

    打从亲妈叫她好好读书开始,人还寻思着有啥大动静呢,瞧着老太太对家里头孩子们紧抓教育,看来都一样的。

    人哼着不成调的歌把孩子们的铅笔抖出来。

    老太太看到三个孩子举着刀片削铅笔临时给的任务。

    谁家孩子上了学都是拿刀片削铅笔的啊,牛桂枝拍了拍怀里想睡觉的姚家旺:“你外婆最知道疼人了。”

    公社小学考试那天,学校像模像样的印了试卷。

    一年级考试试卷就一面,学校老师去的省城印刷厂印好再背回来。

    因为都是油墨印刷,孩子们被蹭得一手臂的黑。

    站在讲台上的王老师能把台下情况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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