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几根九层塔打算炒一碗海瓜子的徐春娇看着满满三担海瓜子愣了愣。

    走时牛进仓压低声音对弟弟说:“妈肯定是要做好吃的,上回你没吃着吧,鱿鱼虾饼子,我活那么大都没这么吃过。”

    牛进棚用肩膀顶了下哥哥,吸溜着口水说不合适吧,孩子都有的人了还抢老太太的饭吃,多磕碜人啊。

    牛进仓也就叹了口气,这倒是真的。

    这会也到晌午饭了,兄弟两一前一后跨进家门,正好瞧见黄水仙骂牛建国。

    “瞧你的好儿子。”黄水仙气呼呼说,“老师布置的作业是,能不能写出三个动物,他回答了两个字,说不能!”

    老师特意叮嘱大妞回来跟我说,叫我监督他重新把作业写好。

    牛进仓听了开始抽裤腰带。

    牛建国熟门熟路的跑出去。

    黄水仙一怔,上前拍了丈夫一掌,“干啥呢,这点事也不至于打他一顿。”

    牛进仓压低声音说:“妈今天爆炒海瓜子。”

    他知道只要说要揍儿子,那臭小子保准去的是荒屋。

    做好饭以后,夫妻两眉开眼笑的端着饭碗就出门了,到了荒屋刚刚好碰见九层塔爆炒海瓜子上桌,牛建国都洗好手准备好吃饭了。

    牛进仓负责拎走儿子,黄水仙等着老太太往两碗饭上各自盖了一勺子海瓜子,乖巧的说‘谢谢妈’

    徐春娇自己做饭肯定会加些空间出品的调料,油也会放足的。

    打从兄弟三娶媳妇以后就接过了做饭的任务,夫妻两回去路上嗦着海瓜子一吃一个不吱声,寻思全家里做饭最好吃的原来是老太太啊。

    毕竟之前和亲弟弟说过,牛进仓还真给留了一点海瓜子肉。

    人家妯娌问了这是啥,黄水仙也总得交代清楚,是婆婆炒的菜。

    这年头只要是放了油,各种调料放足了,就是炒鞋底都好吃,秦淑芬和姚红霞眼都亮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当儿子儿媳的,去抢老太太的饭吃多冒昧啊。

    秦淑芬盯着自己那两个还在吧唧吧唧吐泡泡,完全用不上的儿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别说是年纪小的用不上,姚红霞看着一个乖过一个的闺女眨巴着大眼睛,就没有挨打的时候。

    牛建国和牛建军压根就没想到有一天会以独特的方式给亲爸妈长了脸。

    一顿饭的功夫就叫亲爸亲妈忘了揍人的事儿,牛建国心里还挺美,隔天早上起来还特意溜达着问亲妈有没有忘啥事啦。

    黄水仙喊人赶紧上课去,今儿放学直接回家别去荒屋了,老太太不在家!

    这会徐春娇已经骑着十块钱弄回来的二八杠大自行车晃悠悠的进城了。

    骑了十来分钟后方就来了辆敞篷大卡车。

    徐春娇推着车站到路边招手。

    这年头车匪路霸多,人家瞧见对方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太太才愿意停车。

    徐春娇寻思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司机也愿意,一边打开后车栅栏一边叨叨今儿只拉了一头种猪位置大。

    一头肥头大脸的猪绑着红绸带歪头。

    徐春娇上了车,司机还帮着把自行车扛上去。

    车子重新启动,而且司机怕猪应激没敢开太快。

    那头大种猪瞧着还挺享受,前爪扒拉着车厢,迎面而来的风吹得猪耳一扇一扇的。

    放远了看,天蓝蓝秧田青青,凉风裹挟着泥土气息,吹出一面绿海来。

    可能是身心太放松,进城时司机一个大刹车,那头种猪差点滚到徐春娇怀里头。

    那司机还在前边跟公路养护站的人说话,“这养路费按着满车拉也太贵了,我后头只拉了一头猪,吃不了多深的路面。”

    这年头车子上车要缴养路费。

    公路养护站的绕到后头,正好对上站起来瞭望的徐春娇

    公路养护站:“.....”

    这一波人还挺尊老爱幼,帮着把自行车搬下来,还手把手的扶着徐春娇下了车。

    她都骑老远了,后头公路养护站的同志还遥遥喊着:“老同志,骑慢点啊!”

    人老了记忆里确实有点衰退,徐春娇靠着嘴和记忆才找到合作饮食店附近。

    这会正是早饭时间。

    徐春娇站在正在小黑板上写菜单的谢经理身后、

    馒头五分钱,甜大饼四分钱

    油条四分钱,淡大饼三分钱

    小馄饨七分钱...

    人一扭头刚好瞧见了徐春娇,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老太太,进城办事呢。”

    人扭头就拿筷子夹了一根油条放卷起的报纸里塞过来,“吃吃吃,这是不合格的油条,不能卖给老百姓。”

    国营饭店或者合作饮食店,油条的粗细,长短,分量都有分量,人家质检部门定期都得拿皮尺来抽查。

    徐春娇手里那一根只是因为粗细和长短和标准的不太一样,但也是实打实用油炸出来的。

    排队买早点的人不少,好几个都是外地口音。

    谢经理往不远处圈起来的庙一指,“那地儿挖出来一个墓地,这些个专家组的同志来咱们这指导工作。”

    恰好道这群专家买早点,人拿的是全国粮票,看得其他人都觉得可惜。

    全国粮票的价值可比本地粮票价值高多了。

    几个男男女女也是一脸无奈,他们也知道亏了,可人生地不熟的还忙,没法子啊。

    几个人朝庙走的时候就被徐春娇给叫住了,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志客客气气的问:“老同志,有啥事啊。”

    徐春娇笑呵呵的扫了一遍,“同志,我是先锋生产队的,搁這不远,就问问你们是不是需要人手,多少人都可以管够。”

    对方想也不想摆摆手,“不用。”

    徐春娇点点头,“那需要油么?”

    她目测有四个人,又看庙里头有十来个人穿梭着来来去去,心想最低十五六人,一天一个人吃0克多重的油腥,一天也需要两百克左右。

    再说这些公家单位的有补贴,可以适当的拉高期待值,一天0克油也不是不可能。

    跨度太大,对方噎了一下,随即问:“你们有油?”

    他们这一波人每个月都有半斤花生油的指标,绝对算是多的了,东三省好些个地方每个月就三两油,听说是支援南方,但甭管是三两油还是半斤油,依旧不够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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