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和表姐想去那边的凉亭歇会。”

    沈绾梨实在是不想看到萧瑾宁那浑身透着自信的嘴脸,她怕自己忍不住。

    【好想把萧瑾宁踹到溪流里,冲冲他的脑子。】

    沈敏:!

    沈暮玠:!妹妹别冲动啊!

    沈朝谨:!沈绾梨好大的胆子!

    【不行!怎么说萧瑾宁也是皇子。】

    沈敏、沈朝谨和沈暮玠都松了口气。

    沈绾梨还是有些理智的。

    【就算要踹他,也该找个没人的地方。】

    沈敏、沈朝谨和沈暮玠:“……”

    【找个没人的地方……不如直接弄死他算了。反正也是个祸害!】

    三人:!!!

    【虽然会很麻烦,但好好筹划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沈敏听着沈绾梨逐渐详细的计划,生怕她付诸行动,忙摆手打断她的思绪:“去吧去吧。我在这陪殿下便好,你们这些小辈自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沈绾梨和三个表姐与长公主福身告辞,然后就要离开。

    然而,嘉庆长公主却是猛地拉住了沈绾梨的手,将她扯了回来。

    别走啊,她的戏还没唱完!

    不是,她的话还没说完。

    沈绾梨:“……”

    她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长公主?”

    嘉庆长公主轻咳了声,拍了拍她手背,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端庄雍容的模样,“本宫很喜欢平宁县主。”

    沈绾梨有些迷惑,但依旧道:“谢谢长公主抬爱。”

    嘉庆长公主:“平宁县主应当与本宫一样,值得拥有一位从一而终的夫君。”

    沈绾梨颔首:“长公主说得是。”

    众人:???

    这是真的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嘉庆长公主什么身份,她的夫君就是驸马,不想九族终结的话,能不从一而终吗?

    可沈绾梨即便封了二品县主,也只是个外臣之女,哪能和长公主一样?

    嘉庆长公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实不相瞒,本宫驸马所在的朱家有家规,凡嫡系子弟皆不得纳妾。”

    朱昇:?不是,他这个朱家嫡系子弟怎么不记得,有这条家规?他公主娘刚添上去的吗?

    听到这话的萧瑾宁、师焕云等人也有些诧异,忍不住想了下朱家嫡系子弟有没有纳妾。

    然后就发现,朱家现存的嫡系子弟,就只有驸马朱正则和朱昇。

    朱正则肯定是不能纳妾的,朱昇还未娶妻,自然也没有妾。

    沈绾梨算是听明白了,嘉庆长公主这是贼心未死,还想撮合她和朱昇。

    她看向朱昇,“你不能纳妾啊?大家都可以,就你不行,怪惨的。”

    朱昇这小霸王最听不得这种话,当即气恼:“你别听我娘胡说,谁说我不行?我就算纳十个八个也没人敢说什么?”

    沈绾梨扭头看向嘉庆长公主。

    嘉庆长公主:“……”

    逆子!

    沈绾梨:“那长公主,我先告辞了?”

    嘉庆长公主微笑着点头。

    等沈绾梨一走,她就微笑着揪住了朱昇的耳朵狠狠拧了一把。

    朱昇看着沈绾梨朝六角凉亭走去的背影伸手,小声嘟囔了句:“但要是你嫁给我,我就算能纳,肯定也一个都不纳。”

    这话他压根不敢大声说出口。

    明明被嘉庆长公主拧的只有一边耳朵,此刻却红了两边。

    “说给我听有什么用,你去她面前说啊!”

    嘉庆长公主咬牙切齿,她都要被这逆子的别扭性子给气死了!

    ……

    沈绾梨和三个表姐在凉亭中坐下后,总算寻得了片刻安宁。

    她看到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萧瑾宁和朱昇等人也自己去赏花了,只有沈敏和程茹烟婆媳跟在长公主身边。

    沈绾梨刚才没忍住给沈敏的死胎算了两卦,消耗的精力有些多,这会儿有些虚,靠着凉亭的柱子歇息。

    沈清芷向来心细,“绾梨,你可是身子不适?可要寻府医来看看?”

    沈绾梨轻摇了摇头,随口胡诌:“许是方才那日头大,晒得有些头晕,我歇会便好。”

    只是她转眸的一瞬,便看到了不远处从桥上走过的一个雪色身影。

    伤心桥上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那不是她的伤心桥,但桥上走过的人于她却似惊鸿照影。

    “师父怎么每次出现都像幽灵一样啊。”

    沈绾梨嘟囔了句,拎起裙子朝着那边小跑了过去。

    沈敏给她穿的这裙子虽然华丽漂亮,但也太长太重了,不拎着很容易踩到。

    沈清芷刚去寻长公主府的侍女要来了解暑茶,这会儿刚端来给她,就见她小跑出了凉亭,朝着小桥流水边跑去。

    “绾梨,你要去哪?我带你去,可别迷路了。”

    “我去去就回,不会迷路的。”

    沈绾梨跑到了桥边。

    桥如白玉雕龙画凤,翠柳扶风垂落在溪流边,上有黄鹂深树鸣。

    溪水流向牡丹锦簇处,那边有许多少年女郎列坐两侧,玩的是飞花雅令,曲水流觞。

    但此处却因着远离牡丹园而鲜少有人至,再往前,有不少屋舍苑落,应但是长公主府的后院,她之前听沈清荷介绍说,就是那边连接着朱府,寻常宾客多在园中游玩,不会擅闯此地。

    她师父,难不成是长公主府的人?或者是朱府的人?

    可他不是说,他是宝蕴山下的书生吗?

    沈绾梨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师父,或许是兵部尚书朱正则的门生!

    沈绾梨走到了桥头,四面张望,依旧没找到师父的身影。

    于是她折下了桥边的柳枝,想着用柳枝占卜师父的方位。

    当日在燕京城中师父抚琴,她只闻琴音不见人,已是遗憾,今日她一定要见到师父。

    然而,就在她将欲折下柳枝之时,一只雪白的衣袖自她身后出现。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宛若白玉的手也落在了那根柳枝之上,阻止了她折下柳枝的动作,“柳色青青,姑娘何必辣手摧残。”

    他的嗓音温润,好似春风吹过柳梢。

    沈绾梨的心跳加速,猛地转头,对上了一张魂牵梦萦的如玉面容,“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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