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当年要不是惠仲文从中斡旋,盛家老夫人怎么可能愿意亲自教养盛南锦呢?

    只是这些话惠仲文从来不曾对人言说罢了。

    盛南锦毕竟是盛家的女儿,惠仲文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和家里关系闹得太僵。很多事他自己宁可多吃些亏,也不愿意告诉给外甥女知道,不然有挑唆之嫌。

    可谁也没想到,多年之后盛南锦和盛家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难道这就是天意难违?

    赵氏听了丈夫的话,忙出声道,“对啊,不论遇到什么事儿,都只管和你舅舅说,千万别一个人扛着。”

    盛南锦故意嘟了嘟嘴,俏皮地道,“我这不是说了吗?舅舅不答应,我有什么办法!”

    她指的是惠滨做生意的事。

    这是家里的大事,赵氏不敢随意插口,身为儿媳妇的乔氏更是把头垂得低低的。

    惠仲文见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孩子……还真是跟你母亲一个样,一根筋!但凡想要做到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虽说当年惠家已经落败,可要不是惠氏自己看中了盛时,惠仲文说什么都不会将妹妹嫁给他的。

    读书的时候两人相熟,惠仲文很是瞧不上他优柔寡断的脾性。

    盛南锦低声道,“舅舅朝中为官,这些年又多数在外,见识广博,肯定不是我一个闺中女子能比得上的。如今事情就摆在您的面前,只看您怎么决定了。这不但关系到二哥哥的一生,也关乎到我的将来,您可得慎重些才行。”

    惠仲文故意问道,“你来说说看,这怎么还关乎到你的将来了?你为了帮滨哥说情,什么词儿都用上了。”

    盛南锦道,“为二哥哥谋个出路只是一方面,我还有自己的考虑。正所谓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咱们可得把话说清楚了。这四万两银子不是我送给二哥哥的,而是拿出来给他做生意的。他需要给我交个实底,比如说他准备拿了钱去哪里做生意,做什么生意,以多大的规模来做。这门生意有什么前景,预计每年能赚多少钱,他要多少年能彻底回本?把这些说明白之后,大家还得立个字据,舅舅就做见证人,要是遇到了天灾**生意没有做成,那我不怨天尤人,这笔钱自然也不要了。可若是因为二哥哥没有长性,半途而废,或是染上了恶习,那他可是要如数把这笔钱还给我的。他还不清,他的儿子也要接着还。舅舅,我这么做,不过分吧?”

    赵氏张大了嘴巴。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然不过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盛南锦会当着她和惠仲文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她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说起话来居然还一套一套的。

    乔氏更是被震慑住了,除了目瞪口呆完全没了表情。

    厅堂内表现最平静的大概就是惠仲文了,他满意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些,已是十分的不易,谁也挑不出你的毛病来。”

    盛南锦道,“然后每年的年底,我得和二哥哥对账,大家把钱算清楚了,谁分多少也都得明明白白的,不能为了点儿钱就坏了亲戚间的情分。”

    惠仲文失笑,“好啊,合着你是要我儿子给你做大掌柜,替你做买卖赚钱!”

    盛南锦忙道,“头几年是这样,等什么时候彻底回了本,把我这本金四万两还清,之后的买卖就是二哥哥自己做主,我也不再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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