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顶着她的名头做事”宛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在了盛氏的胸口上。

    为了促成儿子和盛南锦的事,盛氏不惜将自己已逝的母亲给搬了出来,心里本就一直在打鼓,如今经窦姨娘这么一说,她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难道真是母亲动怒生气,才会招致这样的祸事?

    盛氏吓得脸色一白。

    可当着盛南锦和窦姨娘的面,她却丝毫不敢表露出退缩之意,反而故作冷静地道,“法事全由慧心庵操持主理,与我并无半点儿关系,就算惹得母亲不悦,也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所以才导致眼下的局面……”

    总之就是不承认与自己有关。

    窦姨娘微微一笑,道,“看姑太太说的,谁也没说什么,您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揽起责任来了?”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差不打自招了。

    盛氏瞪了她一眼,觉得窦姨娘完全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盛南锦更是一脸淡定,漫不经心地道,“姑姑若是觉得法事停下来不妥当,只管和岸清师太打声招呼,你们都是老熟人了,她自然听你的安排,这会儿只怕案桌还没有撤呢,一切都来得及。”

    盛氏听得一愣。

    盛南锦口中所说的‘老熟人’‘听你的安排’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可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布局呢?

    难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盛氏向身边的贴身妈妈望去。

    服侍了盛氏半辈子,贴身妈妈自然知道盛氏在想什么。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不过依着她的吩咐跑了两次腿,没想到居然被怀疑上了。

    贴身妈妈也顾不上其他人,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

    盛氏的眼神暗了暗,哪怕是为了在盛南锦面前争一口气,也绝不可能在此刻认输。她立刻吩咐道,“你这就去见岸清,就说是我的意思,法事照常进行,一刻都不能停。我看大小姐精神不错,过一会儿就去前殿跪经,替老夫人祈福求平安。”

    她有心要给盛南锦一点儿教训。

    盛南锦不置可否。

    只要她不动弹,谁还敢强逼着她不成?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盛家的嫡长女,身份摆在这里,又有舅舅照应,谁能逼着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眼看着盛氏的贴身妈妈冒着雨跑了出去。

    窦姨娘却稍稍有些担心。

    盛氏的脾气她是领教过的,毕竟是家中的长辈,要是真拿辈分压人,盛南锦也不好在明面上与她撕破脸。否则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任谁都顶不起来。

    就算回到家里,盛时那一关也不好过。

    惠仲文再厉害也远隔千里,等他得到消息,盛南锦该吃的苦早都吃完了。何况他一个做舅舅的,难道还能阻止父亲教导女儿不成?

    窦姨娘觉得盛南锦这次可能踢到了铁板上。

    就在她犹豫着该怎么替盛南锦出头时,盛南纱已经循着声音找了过来,“原来姑姑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要说此间屋里,盛氏最不待见的只怕就是她了。如今又在气头上,说话自然丝毫不客气,“你找我做什么?你身边没人服侍了,总往我的眼皮子下面凑!难怪我这眼皮跳个不停,就知道没好事儿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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