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因果：对敌先天神
“您能不占我便宜吗……”
陈烛无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师父。
自己师父笑眯眯的，擦，给忘了这老头身上也有接引圣人的成分，他们的思维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接引圣人轻轻用拂尘在陈烛身上扫过，他昏昏欲睡，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有一股梦道在蔓延。
接引圣人微笑看着菩提祖师，与其似是老友交谈。
“小烛明虽然**已经胜过我等，三灾五难也只是等闲，但元神还不足。”
“是啊。”
菩提祖师点头：“他虽然灵肉一体，先天一炁，可到底还是神通上缺乏了太多，很容易就着了难。”
这是不可弥补的缺陷，是世界的原因，而不是烛明他自己的原因。
他们的世界，要想成仙千难万难，需以一道破碎虚空方可，更不要说在成仙之后继续往前走了。
每走一步，都要领悟更多的神通，对道有更深刻的感悟。
可是烛明这孩子，相当于一颗生长在干涸大地上的种子，没有水源，难以快速成长。
“一张一弛，皆是缘法。”
接引微笑，手作拈花状凝视陈烛。
“我们在这里，便是他最大的缘法，一旦积累足够，总有一日天降甘霖，大雨之中树木茁壮生长。”
“圣人，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记忆？”
菩提祖师皱眉，感觉接引圣人不是很礼貌。
这相当于踩在他头上拉屎了。
“非也，我教他心通神通，也不可乱对道友这大功德之人滥用。”
接引圣人伸手轻轻拿出一物：“这聊天群着实神奇，于是我请上清圣人带我也去弄了一支。”
菩提祖师：……
他看了眼接引圣人，心头忽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别的圣人难道……”
“火云洞三皇也已经手捏聊天群几载了。”
接引圣人一句话，让菩提祖师眼皮子快狠狠跳动了一下。
他第一反应就是，聊天群要遭殃了。
神不知鬼不觉，聊天群当中居然混入了这么多圣人级别的存在！
聊天群有两个方式可以加入。
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拉取一定数量的新人，比较随即，但最少也会有一个。
二：则是干掉聊天群的拥有者，从而顶替对方的名字，掌握资格。
最近聊天群可没有任何的新人加入通知，那么显然，几位圣人是如何获得聊天群资格的就显而易知了。
“吾也只是送他一个罗汉果位，人家便自愿把聊天群送给了我。”
接引没有多说，那持有者也算是聪明。
如果他要想在聊天群当中获利，就自然要开始掠夺气运。
这很容易被那群人给弄死。
如果不获利，就等于是一个鸡肋。
就像是王莽和刘秀，别看一直在群聊中呼喊，可是一直都贼精，做的滴水不漏。
相反，用来换取一个罗汉果位，圣人人情，那就划算得不得了了。
其他几位圣人多半也是如此，这聊天群当真是神奇。
但菩提祖师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群聊要乱起来。
“先不谈这个，烛明要醒了。”
接引口中有笑意：“他很有天赋，可惜，天赋被锁死，梦道不生。”
那岂不是，这次没有什么收获？
菩提祖师叹息，看来这次的问题比较难解决。
“但……我接引好歹也算是圣人，自然有个中妙法。”
“没有收获？起不是说我这圣人无能？”
陈烛迷迷糊糊在梦中苏醒，他仿佛之间看见一朵巨大的金莲。
九品金莲点醒了他的灵魂，让他在梦中清醒，认知到自己在做梦。
这种感觉十分神奇，他可以自由活动，也能感应到这里是哪里。
甚至，他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看”到外界的场景。
就见接引圣人道：
“烛明本来就是先天之炁所化，虚实真假为一，梦中只要苏醒，自然就能恢复自身的实力。”
“虽然不悟梦道，却也有了对付梦道的手段。”
接引圣人出手，不愧是圣人，这等见识与手段让陈烛由衷的佩服。
他缓缓醒来，龙目睁开，就见接引圣人在对他笑。
这让他有点不自然，好像自己之前对人做了坏事，结果现在人家还不遗余力的帮他。
该死，圣人就是圣人，居然妄图让他的良心遭到谴责。
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想法太多了，得收一收。”
接引圣人轻轻伸手点在陈烛身上，让他的一众心思收敛，沉淀下去。
就像是被雨点击打的湖水荡漾，忽然澄清如镜，陈烛有了一种“静”的感觉。
“菩提，烛明虽会祝火神道，但成也神道，败也神道，若是平时不打坐冥想，心神遇事则不静，不是好事。”
他点出这烛龙现在的情况：“不然也不会遇梦而慌，蒙头跛脚了。”
接引圣人说了一堆大道理。
陈烛听了之后，感觉宛若醍醐灌顶，这次来，真的是太多好处了，面见每一尊圣人都是一次探宝，这比得到绝世功法还要值得。
他在祖师云上闭目，尝试冥想。
菩提祖师带他回去的路上，见状一言不发。
等晃悠到了三星洞之后，见他还在冥想，忍不住用拂尘敲了他脑袋一下。
这把陈烛从冥想的状态里给敲醒了。
“臭小子，你不会真以为接引圣人说的都是对的吧？”
菩提祖师把他拉扯起来：“别搞这些没用的了。”
“啊？”
陈烛疑惑抬头，就见菩提祖师冷着脸，不屑一笑：“我还不清楚接引什么人？你觉得，静修真的好吗？”
“为师精通儒释道三家，儒道讲修己明心，释道讲寂灭轮回，道教讲究天人合一，清心无为。”
“但师父我觉得，都是狗屁！”
嗯！！！
陈烛茫然抬头，您就是三教的元神蜕变而来，这么讲，不觉得自己的脸疼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懂个屁，正是为师三道精通，最后才明白一个道理。”
菩提祖师拿起拂尘一抖：“你要自己怎么喜欢怎么来，凡人也就算了，受困于条条框框，你可是烛龙，为何要跟着别人定义的标准？”
“小烛明，做自己，让别人跟着你走，方才是属于自己的道。”
这一番话，差点让陈烛的大脑宕机。
但他看着此时的菩提祖师，那三教真身的脸上，有的是属于自己的光。
蜕变于三教，而不属于三教，这是师父的道？
……
……
陈烛回到洪荒之后，依旧在想这个问题。
找到自己的道，自己怎么喜欢，怎么来。
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真的很难。
比如今天，他想待在树洞里不出去。
但是不行，因为有一座岛屿撞过来了。
那岛屿也很特殊，上面全是先天金属，也能看到上面的金属生灵。
青老从族群里游出，显化真身，硕大的龙躯好似要搅碎天地！
“来者止步！”
青老巨大的身影昂首，喝止金属岛屿。
这片岛屿不是别的先天生灵，正是牢族。
牢魄从族群当中走出，并没有让金属岛屿进入首山范围。
“角龙族长，我们并非有恶意！”
牢魄走上高空喊道：“这次来，实在是有一个疑惑，想请角龙一族通融一下。”
牢魄走出来说道：“最近，我们族内每日都受到梦境困扰，想请教一下族长，你们是否也是一样？”
牢魄本来不想牵扯族人进来，但是他没有办法。
这几日，族人做梦越来越繁琐，甚至有的族人不愿意清醒，就想待在梦中。
再这么下去，牢族就要走向灭亡了。
这是他这个族长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哪怕他知道会有一个梦中的宿敌，也要来首山问个清楚。
“梦？”
不说这一茬，角龙们都快忘了，他们之前也是要做梦的。
可是最近青瀛拿出来的东西让大家尝到了甜头，谁还愿意睡觉？
“没有，你走吧。”
青老目光冷漠：“这边已经是我们龙族靠近祖地的海域了，你们还是不要乱走，免得遇上我龙族强者。”
他没有义务帮助其他种族，仁慈只会带来毁灭，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牢魄站定，不走，静静的看着青老。
“角龙族长，我的族群正在越陷越深，我必须知道原因。”
即便不是梦中那宿敌搞得鬼，他也要找到对方，也许能够找到原因。
“你想战？”
青老微微起身冷笑：“牢族，听说一直以来都是以防御与力气著称，据说你们的脚能够顶起大山而走。”
“今日，本族长便要见识一下，是不是真的如传言这般！”
青老起身，到动手，只有一刹那的时间！
这就是龙族的处事方式，一但决定开战便不遗余力，说杀就杀！
“龙族，你们虽然是洪荒旺族，但也并非每个种族都怕你们。”
牢魄起身，头顶两根硕大尖锐的金角，对着青老就是一顶！
青老见龙爪捏紧大戟，劈砍而下！
“嘣！”
首山与岛屿之间发生大爆炸，白浪浪的水汽弥漫开来，二者一触即分。
“好大的力气。”
青老看了看手中的大戟，首山之铜打造的大戟居然被崩碎了一半。
手握位置的大戟杆也扭曲了，证明刚才的碰撞有多么激烈。
青老看向对面，牢族族长的牛角似乎并没有多少损伤，甚至没有缺口。
“好！”
青老哈哈一笑，干脆把铠甲脱了：“今日就让我看看你们牢族如何厉害！”
陈烛见状不由瞪大眼睛：“青老他干嘛要把铠甲脱了？”
要知道对面的牢族族长的肉身本来就厉害，大戟都被砸碎了还不破防。
青老手无寸铁的走上去，不是送菜吗？
“小烛明，你不了解青老爷爷。”
但凡遇到危险，青瀛总会出现在陈烛身边，今天也不例外。
这让陈烛很感动，青瀛姐姐老是用自己的行动来保护他。
哪怕是现在，他其实已经比青瀛厉害许多，却依旧喜欢这种感觉。
他没有爱的感情，是真的把青瀛姐姐当做长辈，有时候甚至她代替了母亲的角色。
青瀛看着战场说道：“你还记得吧，青老爷爷也是受过祖龙赐福的。”
这一点，陈烛依稀有些印象，只是后来一直没发现，青老得到的祝福是什么。
“你看青老爷爷的肉身，他老人家可不一般，比拼肉身，我们还没见过有什么洪荒生灵能够打过的。”
话语刚落，就见场中一道颤音响起！
“当！”
巨龙咆哮，一刹那抓住了牢魄族长，龙爪对着牛角狠狠一抓！
就见一截金属倒飞，翻滚着刺破空气落在了首山之上，青老居然把牛角给打下来了！
方天画戟都要被崩碎的牛角，就这么被打下来了？
陈烛瞪大眼睛，卧槽，原来青老这么厉害的？
他一直以为青老其实就是个普通族长，哪怕强也强不了多少，只值个1.5功德，可今日这一看他错了，错的离谱。
这尼玛，肉身无敌？
难怪青老和太平道人以道友相称，原来是在这里体现。
也难怪，能够覆灭烛龙一族的黑龙，却没有对相隔不远的角龙一族出手。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他没有留心。
但是一想到青老被他一根杀手锏干翻，陈烛就难以接受这个巨大的反差。
物抗点满，魔抗为0？
不，估计可能还是负数。
他着重的看了眼那根牛角，发现虽然厉害，可不是自己梦中的恶魔角。
那个白泽口中的危险，并不是这牢魄族长。
就在此时，陈烛抱着的太元灵龟猛的又开始嘶叫，调转脑袋都方向。
陈烛顺眼看去，也不知道是为何，那边明明什么都没有。
可太元灵龟不会如此敏感。
他心头一动，选择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在西游世界他没有喝清神散，此时没有受到睡觉的干扰，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缓缓苏醒，从接引圣人那里学来的法子让自身清明。
他在做梦。
果然又是这里！
陈烛心中让自己清醒，又陷入了那种清醒梦的奇妙状态。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能看到现实里周围的环境，远方那不断搏杀的声音。
也能看到，那笼罩在阴霾当中的巨大魔影。
他没有理会，而是迅速转头，看向太元灵龟脑袋朝着的方向。
在那边，有一个小老头，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战场。
小老头？
人形？
先天神！
陈烛心头一动，自己的梦里没有先天神，这位，是在现实当中的存在！
他马上就要苏醒，梦神，那肯定是梦神！不然不会在这里！
“咦～娃娃你跑什么？”
小老头缓缓朝着他走来，陈烛发现自己跑不掉。
难办，自己不看对方，对方也在，但是看对方，就要被对方发现。
不，其实对方早就发现他了，陈烛知道这一幕无论如何都要面对。
他不想面对……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啊！”
陈烛脑后亮起四道功德金轮，快速沟通太平砝码。
呼叫外援！
但他很快发现太平大道无比坚固，太平道人似乎在与某尊先天神搏杀。
完蛋！
他心头一慌，小老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祭神，如此年幼的先天神，着实罕见呐。”
梦之大道触动，陈烛的祭台有感，他知道眼前这位是梦神本尊。
洪荒的先天神都是这么不要钱的了吗？
陈烛头皮发麻，自己这短短年纪遇到多少尊了？说出去都没有龙相信！
“先天神哪里有那么简单遇到？不过是这里靠近龙族祖地了，大家是为祖龙的招贤令而去的。”
梦神拍着他的肩膀，洞察梦中陈烛的心声道：
“小龙，我没有恶意，因为你，我的梦道又有所提升，我很看好你。”
对方并没有打算对他出手，只是指着陈烛梦境当中的巨大魔影。
“我见你，是因为你与我有联系，不忍心你平白无故遭遇凶险。”
“那是你的宿敌，不日你就要遇到他，届时太平大神无法帮你，龙族也无法帮你，你，必须要靠你自己。”
怎么就有宿敌了！
陈烛就要问个清楚，可小老头对他笑着：
“我不能透露太多，因果大神当初被生生打成了因神与果神，散落在天地的因果权柄虽然不全，但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祂口中，陈烛和魔影受到了因果碎片权柄的干扰，也就是说注定会遇见。
“该死！总有一天我要打碎因果！”
这让他的心情很不好，陈烛还想再说话，被梦神挥手打醒了。
那梦神看着巨大的魔影，低头失笑。
“打碎因果，这小龙……难道龙族的想法都是如此？学祖龙也太像了。”
“不枉我以梦乱道，年纪轻轻的祭神，你不要早夭。”
陈烛苏醒，发现场中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青老提着牢魄的头颅，生生以龙躯挤压变形，把它丢回了岛屿之上。
“你们牢族生性良善，不参与争斗，这次就放过你。”
青老不愿意与这样的中立族群为敌，这次的搏杀算是警告，他甚至没有受伤。
只能说牢族倒霉，遇到谁不好，遇到角龙一族，但凡换个种族说不定就赢了。
牢魄无法回答，他落回了岛屿，可是族群内没有人接他。
大家都活在梦中，而大家也不知道，危险就在前方等着。
…………
此处分界，休息一下……
…………
牢魄战败了。
牢族是金属种族，平日里不参与任何的斗争，因为他和一般的洪荒生灵需求不同。
没有利益，自然也就没有了战争，这样的种族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这也是青老没有下杀手的原因，牢族这种类型的中立种族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如果他杀了牢魄，那么接下来其他的中立种族自然就会排斥他们角龙一族。
现在看没什么，可若是在以后，说不定就会导致大问题出现。
嗯……现在看的确没什么。
陈烛悄悄跟在牢族后面，因为担心牵扯到角龙族群，所以他打算等金属岛屿走远了再动手。
架都打了，青老都已经给人族长的脑袋揪了下来，他岂能放过？
中立族群又不是佛系族群，再说人家佛的老祖接引准提还更记仇呢。
他是万万不可能放过的！
嗯……到时候就算是外界发现了，他也有借口，就说是被别的种族路过干掉的，在让青老发誓，反正不是青老干的。
完美！
陈烛已经想好了，不是有头龙叫什么黑明的吗？当初就是吃掉他们烛龙一族的龙，就让那货来背锅，反正大家都知道对方最爱干什么事。
思索着，他回头去看首山，巨大宛如大陆的首山逐渐与天地一色，不断远去。
时机到了！
陈烛踏上岛屿，就打算开祭！
下意识看一眼海水，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但是很快陈烛发现问题，这一片的海水要更黑一些。
有人跟他的想法一样！
陈烛心头一动，如明镜似得，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屏住呼吸，功德屏蔽自身，他掏出一包灰色的粉末，均匀撒在每一个地方。
“哗啦啦！”
刚撒下不久，就见水花翻滚，金属岛屿的下方居然缠绕这一头巨大的黑龙！
也就是这一刻，陈烛心头悸动，久远的记忆被勾起……
黑龙一口吃掉了整个祖龙族群，海中大大小小的烛龙一头不剩。
好吧，那不是他的记忆，是青老后来复述给他听的，当时他在树洞里面就觉得风雨很大，好像要把树都吹倒了似得。
现在这头黑龙，声音与龙吟跟他当初听到的一模一样，目光落在了岛屿上的牢族们。
“哈哈，真是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黑明欣喜：“吃了这些牢族，我就能化出金牢真身，到时候还有哪个能拦住我？”
黑明张开大嘴，当着陈烛的面一口一口的吞吃牢族。
这些牛状金属的先天生灵根本就无法察觉，他们还在睡梦当中醉生梦死，直到被吃下去也没有丝毫的动弹。
这回，是真的“梦死”了。
牢族族长牢魄是唯一还保持清醒的牢族，可是他现在只有一只脑袋，其他部分全已经被青老撕碎。
“哼，愚蠢。”
注意到视线，黑明看了牢魄一眼，反而不急着吃他，而是口中嘲讽：
“那角龙一族的族长可是受过祖龙赐福，光是肉身，一般的先天神都比不过。”
“你自己不调查清楚就贸然的与其厮杀，你不死，谁死？”
黑明脸上越来越开心：“不过也多亏了你的愚蠢，我才能有之么多食物，足以蜕变出金牢真身了。”
伴随着黑明的吞吃，他的鳞片一枚一枚的泛起了金光，在快速消化牢族族人。
陈烛皱眉，这黑明恐怕有某种天赋能力，不然不会如此反常。
吃什么，自己就能获得什么？
是个劲敌，对方也许有什么后手，不行，此时还不能出手。
得再等等。
他望向不远处的牢魄族长，残缺的头颅流出金属眼泪，瞳孔里有深深的无力。
是的，这头黑龙便是他的敌人，他梦境里面不断与之厮杀的敌人。
只是他没想到，敌人不在首山之上，而是在他牢族的金山之上。
梦境朦胧，他牢魄抓住了，却没有抓准，都是因为他，一个族群如今要命丧龙口。
牢魄感觉意识越来越沉，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些灰色的烟雾飘动。
陈烛眯起眼睛，这黑龙怎么还没有反应？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牢魄身边，杀手锏已经放好，就等对方命中的那一刻。
陈烛深吸一口气，忽然面色一变。
遭了，他不小心吸到了自己的毒！
终日下毒，结果自己也有疏忽的一天。
怎么能够在这关键时刻出岔子？还好他有所准备，赶紧用功德把毒排了出去。
该死，平白无故损耗了几千功德，真难受啊。
不得不说，他的清心散真的很有效果，自己都差点中招，更别说是黑明了。
牢族金山上的巨大黑龙收着收着，忽然感觉不对，他浑身上下有些燥热。
刚开始他没有注意，还以为是自己正在蜕变导致，这是正常的。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心跳加速，明明血液在沸腾，可就是使不上力气。
不好！
黑明心头一惊，马上就想要离开这里，他很谨慎。
不谨慎，他黑明也活不到现在。
对方要走！
陈烛咬牙，知道此时不能再等了，果断从头上抓起笼子，就往下一罩！
“咚！”
金山被笼子掩盖，黑明往上飞一头扎在笼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笼子四面透风，可是就是让其出不去，囚道权柄从大道当中涌动，囚禁黑龙。
“谁！”
黑明咆哮：“谁在暗地里阴龙！”
他目光不断的看着外面，金山四周的海水一片平静。
敌人藏得太好了！
黑明愈发感觉到不对，他清晰看到笼子当中有灰色的粉末落下，随风飘动到整个金山之上。
他哪怕极力的闪躲却依旧中招，被附着。
满笼子的灰粉，哪里是能躲就躲得掉的？
黑明咆哮，用尽全力撕咬在笼上，让笼一颤。
陈烛的心也跟着在抖，他的先天之炁只能发挥囚道权柄这个程度的效果了，要是再弱一点，这黑明非得给逃出去了不可！
当然，若是首山龙主来手执囚笼，别说是黑明了，先天神也得一片一片的往里面塞。
保险起见，陈烛依旧没有露面。
“给我出来！”
黑明无力的望着笼外海面，口中不甘喊道：
“有行动阴我，没有这个胆子吗！”
他好像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对外呼喊：“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吧！”
海域寂静，与牢族金山上一样寂静，敌人就是不出来，黑明的龙目就死死的凝视海面。
他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的灰粉了，却依旧还有力气说话。
好特殊的体质，或者是天赋？
陈烛眼睛眯起来，就是不动，不回答，稳！
这黑明一直看着笼子之外，估计到死都想不到，敌人其实跟自己一样关在了笼子当中。
这一切，还有一个生灵目睹，便是牢魄。
只是如今的牢魄没有身体器官，嘴巴也烂了，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他心头缓缓浮现苦笑，这烛龙真阴啊。
不过，再怎么阴，都是龙族，黑龙与烛龙是一个种族。
现在，已经能够看到龙族的霸主地位，族内龙杰辈出，先有青老肉身无敌，后有黑明吞吃进化，再说智商，这躲起来的烛龙，其实要更加危险。
万族的底蕴哪里比得上龙族？
未来说不定最终会成为龙族的天下。
黑明一动不动，悄无声息，都快被灰粉埋了。
他似乎死了，死于中毒，任何生物被这样的剧烈的毒性覆盖都难以活下来。
这些毒会顺着鳞片的缝隙钻进黑明体内，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透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但是……陈烛依旧没有动，他还在等。
不保险。
他在思考的是，黑明作为一头活了这么久的龙，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自己干翻了吧？
虽然他以毒起手，以龙主这样先天神级别的囚道遗宝困住，可也不能表明，黑明真的没有其他手段了。
不说肉身，万一他灵魂诈尸，心生怨气呢？
他有的是时间等，大不了晚一点再去追首山罢了。
一天一夜过去，陈烛不动。
牢魄族长的头颅意识也越来越混沌，他扛不住这毒了。
可陈烛还没有动手。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陈烛还是不打算行动。
牢魄意识弥留。
再过了两天时间，牢魄不甘的缓缓闭上眼睛，就在此时，牢笼外忽然有一道水水花溅起。
“死！”
就听龙吟！
原本已经“死去”的黑明骤然暴起，硬生生带着牢笼一起飞了出去，笼罩水花！
他身上黑金色的光芒闪烁，瞬间打出全力一击，牙口狠狠撕咬，用尽了一切手段，与那东西搏杀起来！
牢魄勉强睁开眼睛，发现陈烛还是没动，那水花，只是一条蹙鱼造成的罢了。
黑明咆哮，他重新回到了牢族金山之上，手中抓着一颗鱼头，双眼通红！
那是血液高速运转，撑破了眼眸里的毛细血管导致，可他手中的不是敌人。
而是一头蹙鱼罢了。
“哈哈，哈哈，父神要亡我吗？”
黑明浑身力气被抽干，仰天咆哮，落下之后彻底寂静了，连呼吸心跳都已经停止……
果然有手段，陈烛就知道这头到处灭自己族群的黑龙有阴谋，他的稳当是正确是。
别看现在对方不设防跟死了一样，恐怕还在防备，应该有某种办法阻隔他炼制的毒。
但是……你既然要装死，那他就不客气了，喜欢不动是吧？
那就让你真的不动！
刚才那一下，笼子被黑明撞得移动，倒是把陈烛给露出笼子外了。
他顺手一拍饕餮的胃袋，从里面拿出一枚龙爪大小的镜子来。
仔细看，这镜子其实是由一面面的小镜子组成，能大能小，能轻能重。
“涨！”
陈烛让放大，大日龙镜恢复真容。
这大日龙镜他一日不曾停歇增幅，每天都会有新镜子安装上去，现在早就由百万片增加到了千万片！
反射的核心点随着他心念移动，让空气扭曲模糊。
但随着他启动阵纹，一朵洁白的火焰又突然出现了。
天地一暗，真火外好似黑夜。
黑明有所预感，心惊肉跳的抬头看向高空，结果看到了大日龙镜下的陈烛。
“烛龙？”
他还未愤怒，不敢置信敌人只是一头还未成年的烛龙？
“你不是喜欢装死吗？你要不装死，我还没有机会呢！”
陈烛心念一转，太阳真火就突兀落在了黑龙身上！
“众所周知，黑色吸光。”
陈烛收起大日龙镜，就这一下，阵纹就得重新填充了，他很心疼，这是一千万面的镜子啊。
效果是显著的！
黑明惨叫在笼中回荡，浑身都在燃烧，更是让整座牢族金山都在融化！
大量的牢族无法承受太阳真火的辐射而化为铁水，那黑龙在铁水里挣扎，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道韵弥漫。
“该死！烛龙，你该死啊！”
他不甘的咆哮最后消散，也就是这一刹那，陈烛赶紧撤开笼子，打出祭道神光。
再晚一点，这些东西就没有价值了，要被太阳真火烧干！
一道道功德落下，一片片先天之炁反哺，陈烛闭上眼睛感受。
他的实力在增加，肉身变得更加的强悍，修为更进一步。
当然，最主要的是，一个族群加上黑明，给他贡献了足足百万年的功德！
没有看错，就是百万年的功德，原本消失的第五道功德金轮的轮廓再次出现。
怎么会这么多？
陈烛承认牢族金山上还剩下很多牢族生灵，可是加起来，也不该有这么多数量。
着实让他惊喜了。
除非……
他看向黑明，这头黑龙吃掉了太多的同族，所以把那些同族也算上了？
还是说他业力滔天，最后被自己清算的原因？
有些东西，他还是不知道，但陈烛觉得自己不需要知道。
美滋滋啊美滋滋，他巴不得多来些功德呢！
“就你，也配跟我一样，名字里有个明字？你不死谁死？”
……
……
黑明死后，牢族灭亡。
也就在此时，天地之间，一尊先天神心有感应。
“是谁！”
震怒的声音传出，困道震动。
“我牢族的子民为何都死了！”
那先天神从大陆之上走出，目光快速锁定到了龙族的海域。
“海上……龙族，龙族……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先天神头顶双角，面容伟岸，快速的向着大海移动。
而原处，早已经融化的牢族金山只剩下了一堆凝固的铁水，一个小老头站在铁水上面。
“啧啧，首山龙族与金山牢族，本来就是有因果的种族，龙主囚道为笼，牢主困道为牢。”
“牢笼本是因果生，这小家伙，可不要死了。”
他缓缓摇头，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还有自己的路。
“我一定要走遍整个洪荒，为大家休息的时候带来精彩的世界，属于……我的世界！”
而这一切，陈烛都不知道。
他回树洞的时候路过太元灵龟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搬着一个小石头，去青老的门外坐着。
青老在给角龙一族们讲述龙族祖地的由来与过往。
“曾经啊，混沌四大元素相互碰撞，生出了我们龙族共同的祖先，祖龙！”
“祖龙又用自身的本源孕育出了第一代的龙子，龙子再孕育更多的龙，一代代的传下来，便是我们现在的龙族了。”
“而那第一子孕育的地方，便是我们的龙族祖地，严格来说，并非祖龙诞生的地方……”
青老今天要讲述的趣事里，还包含着一些他们必须要知道的信息。
“龙族有别，上下尊卑，相信大家已经见到了首山龙族的等级制度。”
“普通首山龙，龙兵，龙卫，龙将，龙君，以及龙神。”
“其实，这些就是祖地的等级制度，只不过，祖地的等级制度，在龙君这里还有划分。”
“龙君之上，是龙王，龙王之上，是龙皇，龙皇再往上，才是龙主。”
陈烛每眉头一皱，举起爪子道：“谁取的名字，真难听。”
“咋没有龙帝呢？”
青老看了陈烛一眼。
“有龙帝，当然有，这些也不是谁取的名字。”
“而是根据一族范围大小，数量多少来定的，如我们这种小族，只有数万头龙的，就只能叫部落，我是族长。”
“而再大，有百万头，族长就能叫龙君。”
“有亿万头，族长便叫龙王。”
“亿亿头便是龙皇。”
伴随着青老的解释，龙族的昌盛开始在角龙们的印象里有了一个具体的形容。
龙君的等级，不是按照实力来的，是按照族群来的。
龙主之上是龙帝，是统治者的职位尊称。
这让陈烛骇然，那龙族到底有多么庞大？
“谁也不知道龙族有多庞大，就连龙帝都不知道。”
青老说着：“恐怕，连祖龙都不清楚，这几个无量量劫下来，龙族的发展有多大了，反正，整个洪荒都有我们龙族的身影，都有我们龙族的名号！”
说出去，谁不知道龙族？谁不明白三霸是谁？
“我们就要到祖地了吗？”
青瀛询问，眼中有无限的憧憬。
她还是要点脸的，今天的光芒不是那么刺目，有一种淡淡的唯美感。
“快到了。”
青老说道：“但你们要小心一些，我们去了祖地也只能在边缘地带。”
“去更近的地方，只会冒犯那些强族，你弱了，存在便是罪。”
陈烛无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师父。
自己师父笑眯眯的，擦，给忘了这老头身上也有接引圣人的成分，他们的思维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接引圣人轻轻用拂尘在陈烛身上扫过，他昏昏欲睡，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有一股梦道在蔓延。
接引圣人微笑看着菩提祖师，与其似是老友交谈。
“小烛明虽然**已经胜过我等，三灾五难也只是等闲，但元神还不足。”
“是啊。”
菩提祖师点头：“他虽然灵肉一体，先天一炁，可到底还是神通上缺乏了太多，很容易就着了难。”
这是不可弥补的缺陷，是世界的原因，而不是烛明他自己的原因。
他们的世界，要想成仙千难万难，需以一道破碎虚空方可，更不要说在成仙之后继续往前走了。
每走一步，都要领悟更多的神通，对道有更深刻的感悟。
可是烛明这孩子，相当于一颗生长在干涸大地上的种子，没有水源，难以快速成长。
“一张一弛，皆是缘法。”
接引微笑，手作拈花状凝视陈烛。
“我们在这里，便是他最大的缘法，一旦积累足够，总有一日天降甘霖，大雨之中树木茁壮生长。”
“圣人，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记忆？”
菩提祖师皱眉，感觉接引圣人不是很礼貌。
这相当于踩在他头上拉屎了。
“非也，我教他心通神通，也不可乱对道友这大功德之人滥用。”
接引圣人伸手轻轻拿出一物：“这聊天群着实神奇，于是我请上清圣人带我也去弄了一支。”
菩提祖师：……
他看了眼接引圣人，心头忽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别的圣人难道……”
“火云洞三皇也已经手捏聊天群几载了。”
接引圣人一句话，让菩提祖师眼皮子快狠狠跳动了一下。
他第一反应就是，聊天群要遭殃了。
神不知鬼不觉，聊天群当中居然混入了这么多圣人级别的存在！
聊天群有两个方式可以加入。
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拉取一定数量的新人，比较随即，但最少也会有一个。
二：则是干掉聊天群的拥有者，从而顶替对方的名字，掌握资格。
最近聊天群可没有任何的新人加入通知，那么显然，几位圣人是如何获得聊天群资格的就显而易知了。
“吾也只是送他一个罗汉果位，人家便自愿把聊天群送给了我。”
接引没有多说，那持有者也算是聪明。
如果他要想在聊天群当中获利，就自然要开始掠夺气运。
这很容易被那群人给弄死。
如果不获利，就等于是一个鸡肋。
就像是王莽和刘秀，别看一直在群聊中呼喊，可是一直都贼精，做的滴水不漏。
相反，用来换取一个罗汉果位，圣人人情，那就划算得不得了了。
其他几位圣人多半也是如此，这聊天群当真是神奇。
但菩提祖师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群聊要乱起来。
“先不谈这个，烛明要醒了。”
接引口中有笑意：“他很有天赋，可惜，天赋被锁死，梦道不生。”
那岂不是，这次没有什么收获？
菩提祖师叹息，看来这次的问题比较难解决。
“但……我接引好歹也算是圣人，自然有个中妙法。”
“没有收获？起不是说我这圣人无能？”
陈烛迷迷糊糊在梦中苏醒，他仿佛之间看见一朵巨大的金莲。
九品金莲点醒了他的灵魂，让他在梦中清醒，认知到自己在做梦。
这种感觉十分神奇，他可以自由活动，也能感应到这里是哪里。
甚至，他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看”到外界的场景。
就见接引圣人道：
“烛明本来就是先天之炁所化，虚实真假为一，梦中只要苏醒，自然就能恢复自身的实力。”
“虽然不悟梦道，却也有了对付梦道的手段。”
接引圣人出手，不愧是圣人，这等见识与手段让陈烛由衷的佩服。
他缓缓醒来，龙目睁开，就见接引圣人在对他笑。
这让他有点不自然，好像自己之前对人做了坏事，结果现在人家还不遗余力的帮他。
该死，圣人就是圣人，居然妄图让他的良心遭到谴责。
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想法太多了，得收一收。”
接引圣人轻轻伸手点在陈烛身上，让他的一众心思收敛，沉淀下去。
就像是被雨点击打的湖水荡漾，忽然澄清如镜，陈烛有了一种“静”的感觉。
“菩提，烛明虽会祝火神道，但成也神道，败也神道，若是平时不打坐冥想，心神遇事则不静，不是好事。”
他点出这烛龙现在的情况：“不然也不会遇梦而慌，蒙头跛脚了。”
接引圣人说了一堆大道理。
陈烛听了之后，感觉宛若醍醐灌顶，这次来，真的是太多好处了，面见每一尊圣人都是一次探宝，这比得到绝世功法还要值得。
他在祖师云上闭目，尝试冥想。
菩提祖师带他回去的路上，见状一言不发。
等晃悠到了三星洞之后，见他还在冥想，忍不住用拂尘敲了他脑袋一下。
这把陈烛从冥想的状态里给敲醒了。
“臭小子，你不会真以为接引圣人说的都是对的吧？”
菩提祖师把他拉扯起来：“别搞这些没用的了。”
“啊？”
陈烛疑惑抬头，就见菩提祖师冷着脸，不屑一笑：“我还不清楚接引什么人？你觉得，静修真的好吗？”
“为师精通儒释道三家，儒道讲修己明心，释道讲寂灭轮回，道教讲究天人合一，清心无为。”
“但师父我觉得，都是狗屁！”
嗯！！！
陈烛茫然抬头，您就是三教的元神蜕变而来，这么讲，不觉得自己的脸疼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懂个屁，正是为师三道精通，最后才明白一个道理。”
菩提祖师拿起拂尘一抖：“你要自己怎么喜欢怎么来，凡人也就算了，受困于条条框框，你可是烛龙，为何要跟着别人定义的标准？”
“小烛明，做自己，让别人跟着你走，方才是属于自己的道。”
这一番话，差点让陈烛的大脑宕机。
但他看着此时的菩提祖师，那三教真身的脸上，有的是属于自己的光。
蜕变于三教，而不属于三教，这是师父的道？
……
……
陈烛回到洪荒之后，依旧在想这个问题。
找到自己的道，自己怎么喜欢，怎么来。
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真的很难。
比如今天，他想待在树洞里不出去。
但是不行，因为有一座岛屿撞过来了。
那岛屿也很特殊，上面全是先天金属，也能看到上面的金属生灵。
青老从族群里游出，显化真身，硕大的龙躯好似要搅碎天地！
“来者止步！”
青老巨大的身影昂首，喝止金属岛屿。
这片岛屿不是别的先天生灵，正是牢族。
牢魄从族群当中走出，并没有让金属岛屿进入首山范围。
“角龙族长，我们并非有恶意！”
牢魄走上高空喊道：“这次来，实在是有一个疑惑，想请角龙一族通融一下。”
牢魄走出来说道：“最近，我们族内每日都受到梦境困扰，想请教一下族长，你们是否也是一样？”
牢魄本来不想牵扯族人进来，但是他没有办法。
这几日，族人做梦越来越繁琐，甚至有的族人不愿意清醒，就想待在梦中。
再这么下去，牢族就要走向灭亡了。
这是他这个族长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哪怕他知道会有一个梦中的宿敌，也要来首山问个清楚。
“梦？”
不说这一茬，角龙们都快忘了，他们之前也是要做梦的。
可是最近青瀛拿出来的东西让大家尝到了甜头，谁还愿意睡觉？
“没有，你走吧。”
青老目光冷漠：“这边已经是我们龙族靠近祖地的海域了，你们还是不要乱走，免得遇上我龙族强者。”
他没有义务帮助其他种族，仁慈只会带来毁灭，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牢魄站定，不走，静静的看着青老。
“角龙族长，我的族群正在越陷越深，我必须知道原因。”
即便不是梦中那宿敌搞得鬼，他也要找到对方，也许能够找到原因。
“你想战？”
青老微微起身冷笑：“牢族，听说一直以来都是以防御与力气著称，据说你们的脚能够顶起大山而走。”
“今日，本族长便要见识一下，是不是真的如传言这般！”
青老起身，到动手，只有一刹那的时间！
这就是龙族的处事方式，一但决定开战便不遗余力，说杀就杀！
“龙族，你们虽然是洪荒旺族，但也并非每个种族都怕你们。”
牢魄起身，头顶两根硕大尖锐的金角，对着青老就是一顶！
青老见龙爪捏紧大戟，劈砍而下！
“嘣！”
首山与岛屿之间发生大爆炸，白浪浪的水汽弥漫开来，二者一触即分。
“好大的力气。”
青老看了看手中的大戟，首山之铜打造的大戟居然被崩碎了一半。
手握位置的大戟杆也扭曲了，证明刚才的碰撞有多么激烈。
青老看向对面，牢族族长的牛角似乎并没有多少损伤，甚至没有缺口。
“好！”
青老哈哈一笑，干脆把铠甲脱了：“今日就让我看看你们牢族如何厉害！”
陈烛见状不由瞪大眼睛：“青老他干嘛要把铠甲脱了？”
要知道对面的牢族族长的肉身本来就厉害，大戟都被砸碎了还不破防。
青老手无寸铁的走上去，不是送菜吗？
“小烛明，你不了解青老爷爷。”
但凡遇到危险，青瀛总会出现在陈烛身边，今天也不例外。
这让陈烛很感动，青瀛姐姐老是用自己的行动来保护他。
哪怕是现在，他其实已经比青瀛厉害许多，却依旧喜欢这种感觉。
他没有爱的感情，是真的把青瀛姐姐当做长辈，有时候甚至她代替了母亲的角色。
青瀛看着战场说道：“你还记得吧，青老爷爷也是受过祖龙赐福的。”
这一点，陈烛依稀有些印象，只是后来一直没发现，青老得到的祝福是什么。
“你看青老爷爷的肉身，他老人家可不一般，比拼肉身，我们还没见过有什么洪荒生灵能够打过的。”
话语刚落，就见场中一道颤音响起！
“当！”
巨龙咆哮，一刹那抓住了牢魄族长，龙爪对着牛角狠狠一抓！
就见一截金属倒飞，翻滚着刺破空气落在了首山之上，青老居然把牛角给打下来了！
方天画戟都要被崩碎的牛角，就这么被打下来了？
陈烛瞪大眼睛，卧槽，原来青老这么厉害的？
他一直以为青老其实就是个普通族长，哪怕强也强不了多少，只值个1.5功德，可今日这一看他错了，错的离谱。
这尼玛，肉身无敌？
难怪青老和太平道人以道友相称，原来是在这里体现。
也难怪，能够覆灭烛龙一族的黑龙，却没有对相隔不远的角龙一族出手。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他没有留心。
但是一想到青老被他一根杀手锏干翻，陈烛就难以接受这个巨大的反差。
物抗点满，魔抗为0？
不，估计可能还是负数。
他着重的看了眼那根牛角，发现虽然厉害，可不是自己梦中的恶魔角。
那个白泽口中的危险，并不是这牢魄族长。
就在此时，陈烛抱着的太元灵龟猛的又开始嘶叫，调转脑袋都方向。
陈烛顺眼看去，也不知道是为何，那边明明什么都没有。
可太元灵龟不会如此敏感。
他心头一动，选择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在西游世界他没有喝清神散，此时没有受到睡觉的干扰，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缓缓苏醒，从接引圣人那里学来的法子让自身清明。
他在做梦。
果然又是这里！
陈烛心中让自己清醒，又陷入了那种清醒梦的奇妙状态。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能看到现实里周围的环境，远方那不断搏杀的声音。
也能看到，那笼罩在阴霾当中的巨大魔影。
他没有理会，而是迅速转头，看向太元灵龟脑袋朝着的方向。
在那边，有一个小老头，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战场。
小老头？
人形？
先天神！
陈烛心头一动，自己的梦里没有先天神，这位，是在现实当中的存在！
他马上就要苏醒，梦神，那肯定是梦神！不然不会在这里！
“咦～娃娃你跑什么？”
小老头缓缓朝着他走来，陈烛发现自己跑不掉。
难办，自己不看对方，对方也在，但是看对方，就要被对方发现。
不，其实对方早就发现他了，陈烛知道这一幕无论如何都要面对。
他不想面对……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啊！”
陈烛脑后亮起四道功德金轮，快速沟通太平砝码。
呼叫外援！
但他很快发现太平大道无比坚固，太平道人似乎在与某尊先天神搏杀。
完蛋！
他心头一慌，小老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祭神，如此年幼的先天神，着实罕见呐。”
梦之大道触动，陈烛的祭台有感，他知道眼前这位是梦神本尊。
洪荒的先天神都是这么不要钱的了吗？
陈烛头皮发麻，自己这短短年纪遇到多少尊了？说出去都没有龙相信！
“先天神哪里有那么简单遇到？不过是这里靠近龙族祖地了，大家是为祖龙的招贤令而去的。”
梦神拍着他的肩膀，洞察梦中陈烛的心声道：
“小龙，我没有恶意，因为你，我的梦道又有所提升，我很看好你。”
对方并没有打算对他出手，只是指着陈烛梦境当中的巨大魔影。
“我见你，是因为你与我有联系，不忍心你平白无故遭遇凶险。”
“那是你的宿敌，不日你就要遇到他，届时太平大神无法帮你，龙族也无法帮你，你，必须要靠你自己。”
怎么就有宿敌了！
陈烛就要问个清楚，可小老头对他笑着：
“我不能透露太多，因果大神当初被生生打成了因神与果神，散落在天地的因果权柄虽然不全，但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祂口中，陈烛和魔影受到了因果碎片权柄的干扰，也就是说注定会遇见。
“该死！总有一天我要打碎因果！”
这让他的心情很不好，陈烛还想再说话，被梦神挥手打醒了。
那梦神看着巨大的魔影，低头失笑。
“打碎因果，这小龙……难道龙族的想法都是如此？学祖龙也太像了。”
“不枉我以梦乱道，年纪轻轻的祭神，你不要早夭。”
陈烛苏醒，发现场中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青老提着牢魄的头颅，生生以龙躯挤压变形，把它丢回了岛屿之上。
“你们牢族生性良善，不参与争斗，这次就放过你。”
青老不愿意与这样的中立族群为敌，这次的搏杀算是警告，他甚至没有受伤。
只能说牢族倒霉，遇到谁不好，遇到角龙一族，但凡换个种族说不定就赢了。
牢魄无法回答，他落回了岛屿，可是族群内没有人接他。
大家都活在梦中，而大家也不知道，危险就在前方等着。
…………
此处分界，休息一下……
…………
牢魄战败了。
牢族是金属种族，平日里不参与任何的斗争，因为他和一般的洪荒生灵需求不同。
没有利益，自然也就没有了战争，这样的种族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这也是青老没有下杀手的原因，牢族这种类型的中立种族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如果他杀了牢魄，那么接下来其他的中立种族自然就会排斥他们角龙一族。
现在看没什么，可若是在以后，说不定就会导致大问题出现。
嗯……现在看的确没什么。
陈烛悄悄跟在牢族后面，因为担心牵扯到角龙族群，所以他打算等金属岛屿走远了再动手。
架都打了，青老都已经给人族长的脑袋揪了下来，他岂能放过？
中立族群又不是佛系族群，再说人家佛的老祖接引准提还更记仇呢。
他是万万不可能放过的！
嗯……到时候就算是外界发现了，他也有借口，就说是被别的种族路过干掉的，在让青老发誓，反正不是青老干的。
完美！
陈烛已经想好了，不是有头龙叫什么黑明的吗？当初就是吃掉他们烛龙一族的龙，就让那货来背锅，反正大家都知道对方最爱干什么事。
思索着，他回头去看首山，巨大宛如大陆的首山逐渐与天地一色，不断远去。
时机到了！
陈烛踏上岛屿，就打算开祭！
下意识看一眼海水，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但是很快陈烛发现问题，这一片的海水要更黑一些。
有人跟他的想法一样！
陈烛心头一动，如明镜似得，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屏住呼吸，功德屏蔽自身，他掏出一包灰色的粉末，均匀撒在每一个地方。
“哗啦啦！”
刚撒下不久，就见水花翻滚，金属岛屿的下方居然缠绕这一头巨大的黑龙！
也就是这一刻，陈烛心头悸动，久远的记忆被勾起……
黑龙一口吃掉了整个祖龙族群，海中大大小小的烛龙一头不剩。
好吧，那不是他的记忆，是青老后来复述给他听的，当时他在树洞里面就觉得风雨很大，好像要把树都吹倒了似得。
现在这头黑龙，声音与龙吟跟他当初听到的一模一样，目光落在了岛屿上的牢族们。
“哈哈，真是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黑明欣喜：“吃了这些牢族，我就能化出金牢真身，到时候还有哪个能拦住我？”
黑明张开大嘴，当着陈烛的面一口一口的吞吃牢族。
这些牛状金属的先天生灵根本就无法察觉，他们还在睡梦当中醉生梦死，直到被吃下去也没有丝毫的动弹。
这回，是真的“梦死”了。
牢族族长牢魄是唯一还保持清醒的牢族，可是他现在只有一只脑袋，其他部分全已经被青老撕碎。
“哼，愚蠢。”
注意到视线，黑明看了牢魄一眼，反而不急着吃他，而是口中嘲讽：
“那角龙一族的族长可是受过祖龙赐福，光是肉身，一般的先天神都比不过。”
“你自己不调查清楚就贸然的与其厮杀，你不死，谁死？”
黑明脸上越来越开心：“不过也多亏了你的愚蠢，我才能有之么多食物，足以蜕变出金牢真身了。”
伴随着黑明的吞吃，他的鳞片一枚一枚的泛起了金光，在快速消化牢族族人。
陈烛皱眉，这黑明恐怕有某种天赋能力，不然不会如此反常。
吃什么，自己就能获得什么？
是个劲敌，对方也许有什么后手，不行，此时还不能出手。
得再等等。
他望向不远处的牢魄族长，残缺的头颅流出金属眼泪，瞳孔里有深深的无力。
是的，这头黑龙便是他的敌人，他梦境里面不断与之厮杀的敌人。
只是他没想到，敌人不在首山之上，而是在他牢族的金山之上。
梦境朦胧，他牢魄抓住了，却没有抓准，都是因为他，一个族群如今要命丧龙口。
牢魄感觉意识越来越沉，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些灰色的烟雾飘动。
陈烛眯起眼睛，这黑龙怎么还没有反应？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牢魄身边，杀手锏已经放好，就等对方命中的那一刻。
陈烛深吸一口气，忽然面色一变。
遭了，他不小心吸到了自己的毒！
终日下毒，结果自己也有疏忽的一天。
怎么能够在这关键时刻出岔子？还好他有所准备，赶紧用功德把毒排了出去。
该死，平白无故损耗了几千功德，真难受啊。
不得不说，他的清心散真的很有效果，自己都差点中招，更别说是黑明了。
牢族金山上的巨大黑龙收着收着，忽然感觉不对，他浑身上下有些燥热。
刚开始他没有注意，还以为是自己正在蜕变导致，这是正常的。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心跳加速，明明血液在沸腾，可就是使不上力气。
不好！
黑明心头一惊，马上就想要离开这里，他很谨慎。
不谨慎，他黑明也活不到现在。
对方要走！
陈烛咬牙，知道此时不能再等了，果断从头上抓起笼子，就往下一罩！
“咚！”
金山被笼子掩盖，黑明往上飞一头扎在笼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笼子四面透风，可是就是让其出不去，囚道权柄从大道当中涌动，囚禁黑龙。
“谁！”
黑明咆哮：“谁在暗地里阴龙！”
他目光不断的看着外面，金山四周的海水一片平静。
敌人藏得太好了！
黑明愈发感觉到不对，他清晰看到笼子当中有灰色的粉末落下，随风飘动到整个金山之上。
他哪怕极力的闪躲却依旧中招，被附着。
满笼子的灰粉，哪里是能躲就躲得掉的？
黑明咆哮，用尽全力撕咬在笼上，让笼一颤。
陈烛的心也跟着在抖，他的先天之炁只能发挥囚道权柄这个程度的效果了，要是再弱一点，这黑明非得给逃出去了不可！
当然，若是首山龙主来手执囚笼，别说是黑明了，先天神也得一片一片的往里面塞。
保险起见，陈烛依旧没有露面。
“给我出来！”
黑明无力的望着笼外海面，口中不甘喊道：
“有行动阴我，没有这个胆子吗！”
他好像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对外呼喊：“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吧！”
海域寂静，与牢族金山上一样寂静，敌人就是不出来，黑明的龙目就死死的凝视海面。
他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的灰粉了，却依旧还有力气说话。
好特殊的体质，或者是天赋？
陈烛眼睛眯起来，就是不动，不回答，稳！
这黑明一直看着笼子之外，估计到死都想不到，敌人其实跟自己一样关在了笼子当中。
这一切，还有一个生灵目睹，便是牢魄。
只是如今的牢魄没有身体器官，嘴巴也烂了，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他心头缓缓浮现苦笑，这烛龙真阴啊。
不过，再怎么阴，都是龙族，黑龙与烛龙是一个种族。
现在，已经能够看到龙族的霸主地位，族内龙杰辈出，先有青老肉身无敌，后有黑明吞吃进化，再说智商，这躲起来的烛龙，其实要更加危险。
万族的底蕴哪里比得上龙族？
未来说不定最终会成为龙族的天下。
黑明一动不动，悄无声息，都快被灰粉埋了。
他似乎死了，死于中毒，任何生物被这样的剧烈的毒性覆盖都难以活下来。
这些毒会顺着鳞片的缝隙钻进黑明体内，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透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但是……陈烛依旧没有动，他还在等。
不保险。
他在思考的是，黑明作为一头活了这么久的龙，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自己干翻了吧？
虽然他以毒起手，以龙主这样先天神级别的囚道遗宝困住，可也不能表明，黑明真的没有其他手段了。
不说肉身，万一他灵魂诈尸，心生怨气呢？
他有的是时间等，大不了晚一点再去追首山罢了。
一天一夜过去，陈烛不动。
牢魄族长的头颅意识也越来越混沌，他扛不住这毒了。
可陈烛还没有动手。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陈烛还是不打算行动。
牢魄意识弥留。
再过了两天时间，牢魄不甘的缓缓闭上眼睛，就在此时，牢笼外忽然有一道水水花溅起。
“死！”
就听龙吟！
原本已经“死去”的黑明骤然暴起，硬生生带着牢笼一起飞了出去，笼罩水花！
他身上黑金色的光芒闪烁，瞬间打出全力一击，牙口狠狠撕咬，用尽了一切手段，与那东西搏杀起来！
牢魄勉强睁开眼睛，发现陈烛还是没动，那水花，只是一条蹙鱼造成的罢了。
黑明咆哮，他重新回到了牢族金山之上，手中抓着一颗鱼头，双眼通红！
那是血液高速运转，撑破了眼眸里的毛细血管导致，可他手中的不是敌人。
而是一头蹙鱼罢了。
“哈哈，哈哈，父神要亡我吗？”
黑明浑身力气被抽干，仰天咆哮，落下之后彻底寂静了，连呼吸心跳都已经停止……
果然有手段，陈烛就知道这头到处灭自己族群的黑龙有阴谋，他的稳当是正确是。
别看现在对方不设防跟死了一样，恐怕还在防备，应该有某种办法阻隔他炼制的毒。
但是……你既然要装死，那他就不客气了，喜欢不动是吧？
那就让你真的不动！
刚才那一下，笼子被黑明撞得移动，倒是把陈烛给露出笼子外了。
他顺手一拍饕餮的胃袋，从里面拿出一枚龙爪大小的镜子来。
仔细看，这镜子其实是由一面面的小镜子组成，能大能小，能轻能重。
“涨！”
陈烛让放大，大日龙镜恢复真容。
这大日龙镜他一日不曾停歇增幅，每天都会有新镜子安装上去，现在早就由百万片增加到了千万片！
反射的核心点随着他心念移动，让空气扭曲模糊。
但随着他启动阵纹，一朵洁白的火焰又突然出现了。
天地一暗，真火外好似黑夜。
黑明有所预感，心惊肉跳的抬头看向高空，结果看到了大日龙镜下的陈烛。
“烛龙？”
他还未愤怒，不敢置信敌人只是一头还未成年的烛龙？
“你不是喜欢装死吗？你要不装死，我还没有机会呢！”
陈烛心念一转，太阳真火就突兀落在了黑龙身上！
“众所周知，黑色吸光。”
陈烛收起大日龙镜，就这一下，阵纹就得重新填充了，他很心疼，这是一千万面的镜子啊。
效果是显著的！
黑明惨叫在笼中回荡，浑身都在燃烧，更是让整座牢族金山都在融化！
大量的牢族无法承受太阳真火的辐射而化为铁水，那黑龙在铁水里挣扎，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道韵弥漫。
“该死！烛龙，你该死啊！”
他不甘的咆哮最后消散，也就是这一刹那，陈烛赶紧撤开笼子，打出祭道神光。
再晚一点，这些东西就没有价值了，要被太阳真火烧干！
一道道功德落下，一片片先天之炁反哺，陈烛闭上眼睛感受。
他的实力在增加，肉身变得更加的强悍，修为更进一步。
当然，最主要的是，一个族群加上黑明，给他贡献了足足百万年的功德！
没有看错，就是百万年的功德，原本消失的第五道功德金轮的轮廓再次出现。
怎么会这么多？
陈烛承认牢族金山上还剩下很多牢族生灵，可是加起来，也不该有这么多数量。
着实让他惊喜了。
除非……
他看向黑明，这头黑龙吃掉了太多的同族，所以把那些同族也算上了？
还是说他业力滔天，最后被自己清算的原因？
有些东西，他还是不知道，但陈烛觉得自己不需要知道。
美滋滋啊美滋滋，他巴不得多来些功德呢！
“就你，也配跟我一样，名字里有个明字？你不死谁死？”
……
……
黑明死后，牢族灭亡。
也就在此时，天地之间，一尊先天神心有感应。
“是谁！”
震怒的声音传出，困道震动。
“我牢族的子民为何都死了！”
那先天神从大陆之上走出，目光快速锁定到了龙族的海域。
“海上……龙族，龙族……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先天神头顶双角，面容伟岸，快速的向着大海移动。
而原处，早已经融化的牢族金山只剩下了一堆凝固的铁水，一个小老头站在铁水上面。
“啧啧，首山龙族与金山牢族，本来就是有因果的种族，龙主囚道为笼，牢主困道为牢。”
“牢笼本是因果生，这小家伙，可不要死了。”
他缓缓摇头，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还有自己的路。
“我一定要走遍整个洪荒，为大家休息的时候带来精彩的世界，属于……我的世界！”
而这一切，陈烛都不知道。
他回树洞的时候路过太元灵龟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搬着一个小石头，去青老的门外坐着。
青老在给角龙一族们讲述龙族祖地的由来与过往。
“曾经啊，混沌四大元素相互碰撞，生出了我们龙族共同的祖先，祖龙！”
“祖龙又用自身的本源孕育出了第一代的龙子，龙子再孕育更多的龙，一代代的传下来，便是我们现在的龙族了。”
“而那第一子孕育的地方，便是我们的龙族祖地，严格来说，并非祖龙诞生的地方……”
青老今天要讲述的趣事里，还包含着一些他们必须要知道的信息。
“龙族有别，上下尊卑，相信大家已经见到了首山龙族的等级制度。”
“普通首山龙，龙兵，龙卫，龙将，龙君，以及龙神。”
“其实，这些就是祖地的等级制度，只不过，祖地的等级制度，在龙君这里还有划分。”
“龙君之上，是龙王，龙王之上，是龙皇，龙皇再往上，才是龙主。”
陈烛每眉头一皱，举起爪子道：“谁取的名字，真难听。”
“咋没有龙帝呢？”
青老看了陈烛一眼。
“有龙帝，当然有，这些也不是谁取的名字。”
“而是根据一族范围大小，数量多少来定的，如我们这种小族，只有数万头龙的，就只能叫部落，我是族长。”
“而再大，有百万头，族长就能叫龙君。”
“有亿万头，族长便叫龙王。”
“亿亿头便是龙皇。”
伴随着青老的解释，龙族的昌盛开始在角龙们的印象里有了一个具体的形容。
龙君的等级，不是按照实力来的，是按照族群来的。
龙主之上是龙帝，是统治者的职位尊称。
这让陈烛骇然，那龙族到底有多么庞大？
“谁也不知道龙族有多庞大，就连龙帝都不知道。”
青老说着：“恐怕，连祖龙都不清楚，这几个无量量劫下来，龙族的发展有多大了，反正，整个洪荒都有我们龙族的身影，都有我们龙族的名号！”
说出去，谁不知道龙族？谁不明白三霸是谁？
“我们就要到祖地了吗？”
青瀛询问，眼中有无限的憧憬。
她还是要点脸的，今天的光芒不是那么刺目，有一种淡淡的唯美感。
“快到了。”
青老说道：“但你们要小心一些，我们去了祖地也只能在边缘地带。”
“去更近的地方，只会冒犯那些强族，你弱了，存在便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