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这老头儿魔障了
匣钵的盖子被揭开，烟尘散尽。</br>守在张恒身侧的李老头儿两只眼睛瞬间瞪得溜圆。</br>“青釉！真的是青釉！”</br>说着伸手就要去拿。</br>张恒早就防着他呢。</br>不是担心李老头儿会抢夺，而是怕这老头儿情绪激动之下，在给烫个好歹的。</br>刚出窑的瓷器，表面温度可不是一般的高。</br>张恒戴着统套，也不敢现在就伸手。</br>抓住李老头儿的后脖领，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官，在古瓷研究领域有多高的威望，就像拎小鸡崽子似的，一把给拉开了。</br>李老头儿站立不稳，直接倒在了身后学生的怀里。</br>“你……你要干什么！”</br>王副馆长指着张恒义愤填膺的怒斥道。</br>“你问问他要干什么，还专家呢，刚出窑的瓷器，直接上手摸，咋？饿急眼了，还打算把手给烤熟了吃？”</br>呃……</br>王副馆长被噎得难受，回头看向也是刚反应过来，满脸窘态的李老头儿。</br>不会是真饿昏头了吧？</br>“是我太激动了，不怪这年轻人！”</br>呵！</br>这话说得，就好像你怪我，我就会对你负责一样。</br>啊……呸！</br>“年轻人，这……这真的是青釉？”</br>李老头儿挣开学生的搀扶，又走到了近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匣钵里的瓷器。</br>张恒这一炉一共少了七件，两个耳瓶，两只大碗，一个盘子，还有两件盖碗三件套。</br>不像昨天试烧的小碗，下面青，上面白，这一炉七件瓷器，每一件都是通体泛着青灰色，即便上面还蒙着一层灰，却依然泛着清亮的光，仿佛琉璃一般。</br>没错了，是青釉，是耀州瓷的青釉。</br>青釉的古法烧制技术虽然已经失传了数百年，但是传世的作品并不算太少，至少和钧窑比起来，还是很常见的。</br>可真正的精品却也只是有数的一部分，张恒烧制的这一炉，虽然还没仔细端详，却也能瞧得出来，每一件从色泽上，都是难得的好东西。</br>“古法烧制青釉真的被人给复原了，真的被人给复原了啊！”</br>李老头儿突然兴奋的大喊大叫。</br>“这老东西是咋咧，魔障咧？”</br>吴满囤看着李老头儿像是疯了一样不住的大喊，都想让人将其控制起来，送精神病院了。</br>“年轻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br>李老头儿伸手就要来拉张恒的胳膊，被他一个闪身躲开了。</br>“有话就说，别动手！”</br>张恒说着，试着抹了一下耳瓶的温度，隔着统套还觉得热。</br>李老头努力想要平复情绪，可是梦寐以求的耀州瓷青釉古法烧制技术就在眼前，他又怎么冷静得下来。</br>“年轻人，我是省博物馆的馆长，国家古瓷研究所的……”</br>“所以呢？”</br>拿着身份压人，可这俩身份哪个能压得住人？</br>呃……</br>李老头儿话没说完，就被张恒给堵了回去，一时间有些无措。</br>“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你掌握的技术，对我们国家的制瓷业非常重要，或许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br>“既然知道过分就别说了呗！”</br>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br>每次都被打断，好气呀！</br>“你们来无非就是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用古法烧制出青釉，现在看到了，于是又想着让我把烧制技术公开，然后你们好拿着去做研究，写论文，争名夺利，对吗？”</br>这个嘛……</br>虽然事情是这样，但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明啊！</br>我们还是要脸的。</br>“别动不动就打着国家的旗号，现在青釉通过现代的工序也能烧制出来，就算国家只能靠着出口瓷器赚外汇，用古法烧，产能低，而且不但破坏生态，还污染环境，你觉得你那些话能说得通吗？”</br>古法烧制青釉，充其量就是个噱头。</br>拿来做做研究而已。</br>难不成还真的要大规模的建这种土窑？</br>哪怕是出于保护生态，也不能这么干。</br>张恒之所以教吴家沟的村民，是因为这里本身不具备大规模烧制的条件。</br>建上几座小窑炉，为了改善当地百姓的生活条件，小规模的进行烧制，上面也不会阻拦。</br>至于李老头儿说的那些，都是在扯淡。</br>“可是，如果每一种古法都像你一样藏私，到最后全都要失传了，这是对不起祖宗。”</br>呵！</br>“我会，我对得起祖宗就行了，别人对得起，对不起，和我有什么关系。”</br>又来道德绑架。</br>不知道老子最烦的就是易忠海。</br>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张恒搬来了昨天打好的箱子，里面也已经垫好了麦草和锯末，一件一件的取出来，摆在里面。</br>“等等！”</br>李老头儿见状，伸手过来拦。</br>张恒这次没防备，差点儿将一个耳瓶给打碎了。</br>我尼玛……</br>要不是看着这老东西岁数大了，张恒非得一脚踹过去不可。</br>“那个……”</br>李老头儿也意识到自己冒失了。</br>“能不能送……不，卖我一件！”</br>【这老头儿在想屁吃呢，我还想买呢！】</br>【六哥，别搭理他，多少钱，一件10万够不够，我要一件！】</br>【我也要，15万！】</br>直播间内的网友们又开始了竞价。</br>“不卖！”</br>张恒的话一出口，围在四周的网友们也是一阵失望。</br>昨天没抢到，原想着今天能得偿所愿，可是看张恒的举动，明显是不打算再随手送人了。</br>“你开个价，多少钱都行！”</br>“一万亿！”</br>呃……</br>“年轻人，我是很有诚意的，而且，你的这些作品也不值这个价。”</br>“我的东西，我说值就值。”</br>张恒说完，不再理会李老头儿，继续往箱子里面装。</br>【说的没错，自家的东西，六哥说值一万亿，那就值一万亿！】</br>【这老头儿脑子让驴腚给拱了吧，怎么老说梦话啊！】</br>【要买东西还嫌贵，嫌贵就别买！】</br>【六哥，打个商量，我有一万亿津巴布韦币，行吗？】</br>看着一件件青釉被装进箱子里，李老头儿感觉仿佛魂魄都被抽离了。</br>“不好意思，诸位家人们，这套瓷器是我给小妹准备的。”</br>原来如此！</br>众人闻言，虽然没能得到还是觉得可惜，但也能理解。</br>哥哥送给妹妹的礼物，哪能随便让人。</br>装箱收好。</br>“老书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天咱们继续，不过，我也只准备再烧一炉了，另外这窑炉的图纸，我明天给您，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件事！”</br>吴满囤忙道：“后生，嫩说！”</br>“这种窑炉，最多只能建不超过10个，一旦建得多了，到时候……”</br>“嫩刚才说的，那个……破坏生态，污染环境。”</br>“对！只能小规模的烧制。”</br>经过这些天的直播，相信吴家沟青釉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将来就算是不能当艺术品、奢侈品来买卖，也能为村里带来不少经济利益。</br>“真的没事？上面不会拦着？”</br>“不会，只是小规模的烧制，而且，很容易形成当地的品牌，上面只会支持，不会阻拦！”</br>“这就好，这就好！”</br>【六哥把所有事都考虑好了，不亏是我六六！】</br>【六哥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帮助当地的乡亲的致富，牛掰！】</br>【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强多了！】</br>李老头儿全程被无视，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br>可是面对张恒，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br>张恒不是业内人士，根本不鸟他。</br>“走了，紫枫，麦麦！”</br>时候已经不早了，在这边折腾了一天，张恒也累得够呛，不过这套鸿星尔克运动套装是真不错，穿在身上清清凉凉的，围着窑炉转了一天，居然都没出汗。</br>果然是系统出品，不同凡响。</br>招呼着张紫枫和赵金麦一起离开，村民和网友们也随之散了。</br>节目组这边，王正宇也宣布了结束工作，收拾好设备，回了位于村委会的驻地。</br>这边到最后只剩下了李老头儿一行人。</br>“李老，我们怎么办？”</br>王副馆长走到了李老头儿身侧，满脸愤恨的说道。</br>李老头儿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盯着已经熄了火的窑炉看了半晌。</br>“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不信他没有弱点，人只要有弱点，就会有**，只要有**，就没有办不成的事。”</br>这是不打算装了啊！</br>平时整天道貌岸然的，谁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br>王副馆长心里一阵不屑的吐槽，表面却依旧恭敬。</br>“您的意思是，我们明天继续来！”</br>李老头儿点点头，他的本意是留在吴家沟，可一来这里的人不欢迎他们，想住都没地方，二来……</br>他是真的饿了。</br>一天就啃了一个面包，然后看着这里的人又是牛肉包子，又是葱油饼卷红烧肉，差点儿没把他给馋死。</br>“走，明天再来，他不是说还要再烧一炉嘛，明天我们早点儿，就不信掌握不了。”</br>显然，李老头儿是真的魔障了，打算好张恒死磕到底。</br>却不曾想，张恒确实说了明天要再烧一炉，并没说烧的还是耀州瓷青釉。</br>此刻张恒正在院子里，手里摆弄着一块明显和吴家沟这里的土壤有所区别的黏土。</br>正是系统昨天奖励的高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