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整整聊了一夜,直到天光放亮才赫然警觉。云溪知道常破天担负的担子极重,也就没有再提让他留下的言语。只是在离开房间之时,将常破天紧紧抱在怀中说道:

    “我等你回来!”

    常破天苦笑一声,感受着怀中残留的温软香气,喃喃自语。

    “我这一生还有回头之日吗?”

    推开房门,径直走出院子,他没有再回头,云溪也没有相送。二人就仿佛有默契一般,均是选择了这种告别方式。

    常破天心中郁结,愤懑不已,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名医,同时也深深担忧着常家全族的命运。他不知道常家庄的命运究竟如何,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他不能左右任何事情,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断的走下去。从一个村落到达另一个村落,从一个城镇到达另一个城镇,从一个国家到达另一个国家。

    “常大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常破天猛的停住身子,慢慢扭头,是云溪。她此刻神色激动,双眼含泪。

    在云溪身旁,站着一个清秀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穿一件皂色长衫,显得身材修长挺拔。他手中拿着一支长笛,配上清朗眼神,尽显优雅气质。

    云溪紧走几步来到常破天面前,纤纤玉手紧紧抓住常破天宽厚大手。常破天想要将手抽出来,可是使了使劲,发现云溪抓的很用力,他只能放弃。

    转头看向那男子,神情有些尴尬。他不知道那男子身份,但是看他与云溪一同前来,心知二人肯定关系匪浅。

    “常大哥,他是云清。”

    云溪指着那男子为常破天介绍。

    “云清?”

    常破天一惊,继而便高兴起来。

    “云溪,这下子好了,云清回来以后,你们母女便有了依靠,真是太好了。”

    常破天虽然离开,但是他心中却很是担心云溪母女,这下知道云清回来,他终于如释重负。云溪看着常破天,眉目含情。

    “常大哥,在我心中,你才是我最大的依靠。”

    常破天苦笑一声,他轻轻将手从云溪手中抽离。

    “云溪,放弃吧,你我今生注定无缘。我的命并不属于我自己。等来生吧,来生若是有缘,我定不会负你。”

    “不,常大哥,来生太远了,我怕等不到。我只想好好和你度过今生。你若流浪,我便陪你流浪,你若漂泊,我便陪你漂泊。”

    云溪说完,再次紧紧抓住常破天手臂。常破天心中为难,纵是铮铮铁汉,此刻也是柔肠百结。

    “常大哥,常家之事我阿姊已经尽数告知与我,你这便跟我回去,你的病我能治。”

    “什么?”

    常破天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云清说什么,常家的病他能治?他苦寻三十多年都没有找到治疗之法,今日却突然听到有人说他能治。

    “这……”

    常破天看向云溪,云溪含泪点头。他又看向云清,云清含笑点头。常破天心神突然失守,只感觉灵魂像是变轻了一般,飘飘悠悠飞出了躯壳,他整个人一下子软倒在云溪怀中。

    常破天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可是梦境却又十分真实。在梦中,他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母亲的怀抱温暖如春,让他一刻都不愿意离开。

    但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他的名字,那声音听上去很熟悉,但他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常大哥,常大哥……”

    常破天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好看的脸庞。此刻这脸庞之上满是惊喜。

    “常大哥,你醒了?云清,云清快来,常大哥醒了!”

    屋门被人推开了,刺眼的阳光照进屋内,直将进屋之人映照的高大无比。

    “阿姊,不必焦急,常大哥一切如常。”

    云清的声音传来。常破天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他看着床榻前的云溪,发现她竟然消瘦了一些。

    “阿姊担心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云清语气之中有些责怪意味,常破天有些惭愧,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云溪抢了先。

    “云清,现在没你事儿了,赶紧走吧!”

    云清看看云溪又看看常破天,摇头一笑,便出了屋子。不过在走出屋子的时候他还嘟囔一句:

    “阿姊变了,阿姊变了啊!”

    云溪和石破天相视一笑,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经过半月时间将养,常破天身体已经恢复如初。这一日,云清来到常破天房间。

    “常大哥,我今日便为你医治吧,等你好了就早日与我阿姊成婚,我都快受不了阿姊的催促了。”

    常破天面露尴尬之色。他也没想到云溪会如此心急,仿佛怕他有一天会跑掉一般,一直在催促他抓紧治疗。

    常破天按照云清吩咐,盘膝坐于床榻之上。云清就站在地上,手指虚点在常破天肾器部位。一道紫气自云清手指激射而出,然后从常破天肾器部位透体而入。

    顿时,常破天就感觉自己肾器部位一阵酸麻,继而便是疼痛,仿佛有火在灼烤一般。大约过去三炷香时间,云清终于收了功法。常破天已经虚脱的盘坐不住,软倒在床榻之上。

    “常大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继续。你的肾器损伤严重,又拖的时间太久,需要最少七日才能治愈。”

    看到常破天竟然没有昏迷过去,云清也有些佩服常破天毅力,肾器是身体最娇嫩器官之一,连续被火灼烧三炷香时间,世间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

    常破天擦擦额头细汗,点头回应,此刻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没想到这治疗竟然如此痛苦。他不知道的是,云清为了能早日将他治好,故意加大了功法强度,同时还延长了治疗时间。

    云清本来想着若是常破天坚持不住,再逐渐降低降低,可他没想到常破天竟然坚持了下来。

    第二日,依旧是和第一日同样的功法强度,依旧是同样的治疗时间。但是在治疗结束之后,常破天竟然虚弱不堪的说道

    “云清兄弟,有劳了!”

    云清不由暗暗吃惊。他真的开始对常破天另眼相看了。这个男人很不一般,若不是因为常家庄之事耽误,恐怕此刻早已经一飞冲天。

    转眼七日时间已到,常破天在最后一次接受治疗以后忍不住心潮澎湃。他此刻感受着身体的高昂战意,真是又欢喜又难过。

    三天以后,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云溪母亲,亲自去请了本村村长和村中德高望重之人,为云溪和常破天见证婚礼。

    这一天全村人都闻讯而来,他们纷纷奉上礼金和礼物,为二位新人祈福。好不容易等到宾客尽数离开,常破天便迫不及待进入新房。

    这一夜,二人尽情欢愉,颠龙倒凤直到三更将尽,才相拥着沉沉睡去。虽然二人年龄都已不小,但二人却是货真价实的新人,都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对方。一切都十分圆满。

    十个月之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云家大院。看着这如同粉雕玉琢般的婴孩,常破天失声痛哭。他为儿子取名叫常新生。

    常家终于有后了,从此刻开始,常家再次有了希望。面朝家乡方向常破天长跪不起。

    “父亲,常家有后了,你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了。”

    父亲临终时圆睁的双眼已经成了他一生的梦魇,今日,他终于可以让父亲瞑目了。

    一个月以后,常新生过完满月。云清便准备了一辆马车,拉上云家老妇人和云溪母子向常家庄进发。

    云家老妇人此时,身体已经恢复的相当不错。得益于常破天方子的调理,更是因为云清每日以功法调养滋润。一路之上云家老妇人遇到景致不错的所在,都要下车游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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