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蛇鼠两端
“你也太谦虚了。”</br>步怜云也走了过来，美眸中异彩连连：“你这可不是蛮力，而是真正的实力。”</br>萧征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br>“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就先告辞了。”</br>萧征说着，对着赵雄拱了拱手：“赵当家，希望你能早日做出明智的选择。”</br>说完，他便带着于墨和步怜云，转身离开了黑风寨。</br>看着萧征等人离去的背影，赵雄脸色阴晴不定，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br>夜幕降临，黑风寨主峰议事厅内灯火通明。</br>粗壮的木柱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首，火光摇曳，投射出变幻莫测的光影。</br>厅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肉香气，与平日的喧闹不同，今晚的气氛格外凝重。</br>大当家赵雄端坐主位，浓眉紧锁，粗犷的脸上阴晴不定。</br>他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只巨大的酒坛，酒香四溢，却无人动筷。</br>三当家周通抱着他的开山巨斧，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灌一口烈酒，仿佛在借酒浇愁。</br>右侧，少寨主玉面郎摇着折扇，俊美的脸上却不见往日的轻佻，眉头紧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br>下方两侧，黑风寨的一众堂主低声议论着，不时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赵雄，眼中满是担忧和焦虑。</br>“两位叔父，咱们还要继续沉默到什么时候？”玉面郎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打破了厅内的寂静。</br>赵雄和周通同时抬头看向他，眼中都带着询问之意。</br>“萧征的手段，你们也见识过了。”</br>玉面郎语气沉重：“咱们这小小的黑风寨，在他眼里恐怕还不够看的。”</br>“贤侄说得对。”周通长叹一口气，粗声说道：“愿赌服输，俺老周输了，就听他的便是。”</br>他猛地灌下一口烈酒，瓮声瓮气地说道：“反正以后当官军，也不过是换了一层皮，照样吃香的喝辣的。”</br>“叔父此言差矣！”玉面郎冷笑一声：“你以为萧征是什么人？他治军可是出了名的严苛！”</br>“在他手下当兵，可不像现在这般安逸自在！”玉面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到时候，刀口舔血的日子还长着呢！”</br>周通的话音刚落，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夹杂着几声粗重的咳嗽和酒杯碰撞的脆响。</br>赵雄眉头皱得更紧，一双虎目扫过众人，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盆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br>周通闷声闷气地回答：“俺老周虽然脑子没你们好使，但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br>他抬起头，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萧征那小子邪门得很，俺老周算是服了。”</br>“再说了，咱们黑风寨落草为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br>周通灌下一口烈酒，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当官军也是吃皇粮，总比咱们在这山上风吹日晒的强。”</br>玉面郎摇着折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三叔，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br>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周通，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萧征是什么人？那可是征北大将军，手握重兵，杀伐果断！”</br>“他这次来招安，表面上是给我们黑风寨一条活路，实际上……”玉面郎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br>“说不定，他早就想找个借口吞并咱们黑风寨，然后将咱们这些人都……”玉面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br>周通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握着酒杯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br>他虽然头脑简单，但也并非完全没有脑子，玉面郎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中一直存在的疑虑。</br>是啊，萧征为什么要招安他们黑风寨？</br>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剿灭匪患，还百姓一个太平？</br>周通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猛地站起身，指着玉面郎怒吼道：“你小子别在这危言耸听！”</br>“萧征是你小子一手引来的，现在我们黑风寨弟兄被招安了，你又要我们做这做那的，到底要怎么样？”</br>玉面郎面对周通的怒火，却丝毫不慌乱，反而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br>他轻轻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三叔莫慌，师父快要回来了。”</br>“师父？”周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你是说，二当家要回来了？”</br>玉面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br>“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师父的安排。”</br>“二当家要回来了？”</br>周通瞪大了眼睛，粗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几分犹豫。</br>二当家，名叫东方白，是黑风寨的军师，也是玉面郎的师父。</br>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在寨中露面，但每次出现都会给黑风寨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br>据说，东方白早年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盗圣，后来不知为何金盆洗手，隐居山林。</br>几年前，他偶然路过黑风寨，被赵雄的豪气所吸引，便留了下来，成了黑风寨的二当家。</br>东方白足智多谋，武功高强，在黑风寨中威望极高，甚至超过了大当家赵雄。</br>“师父他老人家神机妙算，早就料到朝廷会派人来招安。”</br>玉面郎收起折扇，轻轻敲着掌心，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br>“师父说过，萧征此来者不善，我们若是答应招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br>“什么？”</br>周通闻言大惊失色，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br>“这……这怎么可能？”</br>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玉面郎，结结巴巴地说道：“萧征他……他可是朝廷命官，难道还敢……”</br>“三叔，你还是太天真了。”</br>玉面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br>“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br>“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更何况……”</br>玉面郎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压低声音说道：“更何况，我们黑风寨这些年，也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br>“若是被朝廷抓住把柄，恐怕……”</br>他没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