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品刚刚放下毛笔,原本捧着脸静静看着书写的塔米稚便起身张开双臂从后边环抱了过去。

    背后的柔软以及感受极为清晰的心跳声,让黄品只是嘴巴蠕动了两下,没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对着未干的墨迹轻轻吹了起来。

    他一直都将塔米稚当做提线木偶或是工具人,从未当过真正的倚仗。

    而眼下遇到的困境,又不得不仰仗着塔米稚。

    除了惯性带来的不信任外,黄品多少还有些不自然与还别扭。

    “夫君对我就这么忌惮吗?”

    黄品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写给政哥的信却是当着塔米稚面写的。

    而信的内容就是下一步的计划,聪慧过人的塔米稚瞬间就明白黄品在担心什么。

    带着着小怨念的轻声询问一句,塔米稚将搂在黄品胸前的双臂更加用力,好似要整个身体都嵌入进去一般道:“如果心可以拿出来,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看看它。”

    “我如此待你,你不觉得累吗?”将信放下,握住环在胸前的塔米稚的两只玉手,黄品苦笑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到了我求你的时候了。”

    “夫君是在逗我开怀吗?”

    轻笑着应了一声,塔米稚松开双臂,挨着黄品坐下并且歪头挤了挤美眸道:“只有高傲如夫君这样的人才会是认为在求我。

    而如夫君一般的人,这世上又哪里会有第二个。

    就是秦国的始皇帝,在我眼里也不如夫君。”

    用肩膀轻轻碰了碰黄品,塔米稚抿嘴笑了笑,继续道:“在我,或是世人看来,这就是夫君下的军令。”

    顿了顿,塔米稚指着案几上的信道:“写给始皇帝的信并未背着我。

    证明夫君已经做好了决断,何必再纠结我会如何。”

    将身体斜靠过去,将头搭在黄品的肩上,塔米稚目光投向帐门,“有西武与吴广盯着我,我又能如何。”

    塔米稚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黄品觉得再拧巴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开口缓声道:“大泽上的状况你比我清楚,硬熬下去肯定是不成。”

    抬手在信上轻轻拍了拍,黄品沉声继续道:“加之陛下对这边的局势不明,左右都是难捱,不如放手一搏。”

    扭头看向塔米稚,黄品脸色凝重道:“这一次用兵,大泽上多多益善!”

    塔米稚坐直了身体,低垂着眼眸盘算了一下,轻叹一声道:“扎兰部跑了,哈查剩了半数精锐勇士。

    另四部凑一凑能有两万勇士,相加到一起也不过两万五千。”

    听到塔米稚给的这个数目,黄品眉头一挑,摇头道:“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我的多多益善,是只要能经得住长途跋涉的族人全都要参与进来。”

    塔米稚秀眉一拧,看着黄品道:“这与举全部之力无异。

    一旦出了差错,只余老幼的部族坚持不下去,除了灭部没有别的路可走。

    这样征召,怕是要引起族人的不满。”

    “如果事情那么容易,你觉得我会这样犹豫不决?”用力在案几上拍了一下,黄品对塔米稚咬牙道:“这一战别说是败了,就是惨胜我都难以给上边交代。”

    其实黄品的话并未说完。

    若是他给不了交代,或者是这一仗败了。

    会引发一系列的变故,历史又会重新走上老路。

    成了这样的结果,他哪里还顾得上大泽上的月氏人死活。

    塔米稚对于更深的原因猜不到,但从黄品的话中却听出了万分严重,以及浅层的缘由。

    将秀眉拧得更紧,并且抓住黄品的手,语气带着紧张道:“再多的人赶不上夫君要紧。

    若是将可长途跑马的族人都召集起来,六七万还是有的。”

    略微顿了顿,塔米稚有些想不通的轻声询问道:“数目是上来了,可战力却要低上不少。

    不要说混战厮杀,追逐间的骑射就要吃亏不少。

    真若是这样的局面,只会影响士气。”

    用力摇晃了几下黄品的手,塔米稚试探着劝道:“夫君不如再等一等?

    这样仓促,我担心处处都要出闪失。”

    塔米稚的话让黄品脑瓜子有些嗡嗡的。

    每做一个决定,他都要与不同的人进行劝说和解释。

    对此虽然已经够够的,可毕竟都是大秦阵营的人。

    而塔米稚则不一样。

    在男女关系上,别说是胡人,就连大秦的女子都不太在意。

    提上裤子不认人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他跟塔米稚的感情十分畸形。

    根本不敢暴露出他的难处。

    塔米稚见黄品迟迟没有应声,拧着眉头仔细捋顺了一下。

    猜出些黄品的忧虑,又看了看案几上的信,塔米稚俏脸上露出一抹委屈。

    低下头撅着嘴哼哼了两声,塔米稚猛得起身用力舞动了几下深衣上的宽大袖袍,“我身上穿着的是秦衣,更被册封为塞宁夫人。

    夫君为何还是不信我,为何还是不愿与我说实话。”

    黄品见塔米稚一脸的委屈,沉吟了一下有选择的应道:“还要怎么与你说实话。

    刚来就询问你吃食的事,以你的聪慧难道还猜不出这样急迫是为何?”

    塔米稚其实并不是十分在乎原因是什么,只是在意一个态度。

    见黄品开口,并且与她猜想的缘由一样,塔米稚走到案几对面坐下,轻轻拍了拍书信语气不再委屈道:“就知道夫君愁的是此事。

    其实夫君完全没必要这样冒险。”

    在案几上摊开一份舆图,塔米稚指在大泽的最西端道:“哈查部顺着这边跑出去的,大军可以顺着追出去。

    楼兰、且末、精绝等部虽小,可集各部之力,同样能解决大泽的难处。

    不必非在这个时候搅进去。”

    黄品将目光投向舆图看了一阵,认为塔米稚这个提议极具可行性。

    但问题是他面对的不光是缺粮,还有时间这个缺口。

    抬手按在舆图的最北边处,对塔米稚摇摇头道:“等你那两个兄长打得差不多,也到了漠北匈奴下来的时候。

    而大泽各部的战力不足以抵挡匈奴部。

    左军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两面同时开战。”

    塔米稚先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再次歪头对黄品噘噘嘴,“不就是害怕受到两面夹击,或是要应付匈奴而将到手的肥肉丢掉。”

    起身走到黄品拎着的麻袋跟前,塔米稚俏脸一正道:“帮我穿甲吧,我今日就回大泽召集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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