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秦中城离着北边的黄河有二百多里。

    通个这个距离黄品可以断定他还是在杭锦旗的范围内,只不过是向北移动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的植被,与穿越前却有着天壤之别。

    听王昂所讲,距离黄河这二百里,先是一百多里无边无际的大草原。

    剩下的几十里是大河夹带的泥土堆积而成。

    土地极其肥沃,堪称膏腴之地。

    不管是放牧还是耕种,都是难得的养人之地。

    不过新秦地刚刚夺下,很多原来的胡人也主动归顺大秦。

    河岸之地虽然丰美,但却过于狭小,便留给了胡人部族。

    一是用来拉拢,二是也算守卫新秦地的第一道门户。

    而正修建的新秦中的南边,虽然比不上紧靠大河的那片土地。

    但地上的植被比也只是稍稍逊色些。

    同样长草遍地,类似于柳树这种不算高的灌木也比较常见。

    可以说在后世的整个鄂尔多斯的辖地全都是草原,库布齐沙漠还没有形成。

    而植被多,就意味着可食用的野菜非常丰富。

    加之原来的胡人也并非是一点菜都不种。

    只不过是种的比较粗糙,种完就不怎么管。

    菜籽得以被小动物传播出去。

    像是长豆角黄品一路零零散散的也见了一些。

    萝卜更是不必说,至多几十步远就能挖到几个。

    不过野韭菜大多已经完全长成,开的花已经枯萎,里面的籽也过硬。

    想要做韭菜花,需要费一番大功夫去寻找还没完全长成的。

    但是黄品却在一些柳树和叫不上名的矮木旁发现了可食用的蘑菇。

    完全弥补了之前做韭菜花要费大力气的郁闷。

    他手里有西横弄得木夹和竹篓。

    只要到听到哪里有野鸡叫,悄悄在一侧将竹篓支起来,在里面撒些小米和麦子做个简易的捕捉工具。

    然后从另一侧大张旗鼓的追捕过去,运气好能直接抓到不善飞行的野鸡。

    抓不到也不要紧,只要把野鸡追到离竹篓不远的地方就可以。

    撤走以后不超过一个小时,贪吃的野鸡绝对会将支棍撞倒被扣在竹篓里。

    当然,这并不绝对,有时候扣里的也会是老鼠。

    有些时候也会被路过的黄羊将竹篓踢飞,把撒下的诱饵吃个一干二净。

    但他与西横一起抓的几次,只要野鸡率先发现竹篓,每一次都被会扣在里面。

    这次发现了蘑菇,说啥都必须要弄个野鸡炖蘑菇出来。

    “甲、乙、丙、丁、戊,你们几个去挖沙葱与萝卜。

    春、夏、秋、冬、四季,你们去采蘑菇和摘嫩一些的韭花。”

    把活计都交给十名家仆,黄品对白玉一挑眉,“我改主意了,今天不吃饺子,吃小鸡炖蘑菇。

    跟着我一起弄两只雉去。”

    对于到底吃什么白玉并不在意,反正黄品做得没一样不好吃。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后,想起黄品给家臣妾起的名字,白玉轻笑了两声道:“你倒是挺会起名字。

    不但叫着简单,听起来也很好听。”

    黄品撇撇嘴。

    也就大秦这个起名大多都是什么去疾,去病,去恶。

    或是根据出生时的特征例如白,黑,高、大,甚至是生产的体位如横,竖等的年代才会认为他起名起的好。

    放在后世不但显得有些土还很怪异。

    “你这是什么样子,我难道说的不对?”看见黄品撇嘴,白玉不满的问道。

    “对对,你说的都对。”抓鸡心切的黄品十分敷衍的应了一句后,拍了拍背着的竹篓道:“我现在好像都闻炖蘑菇的香气了,别管给他们起什么名,先去逮雉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白玉先是对黄品的说辞很不满的鼓了鼓俏脸,随后又罕见地捂着嘴咯咯边笑边说道:“我怀疑你的老仆是故意走掉的。

    就你这么爱吃能吃,他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仗怎么能应付的来。”

    黄品心虚的笑了笑,“或许你说得也没错。

    不过谁让我个子高,不吃些好的是真没力气。

    要不是我对弓弩使得还不熟练,早就去打黄羊了。

    这里的羊肉质鲜美,烤个肉串只撒些盐都能香的人受不了。”

    “羊哪里有吃着不香的。”

    反驳了一句,白玉对黄品展颜一笑道:“不过你心地倒是良善。

    方才出营时,那些黔首那么送你家禽以表耕犁的谢意,你都硬是推脱没要。

    算是个良君,教授于你也算…”

    说到这,白玉猛得想起田律,歪头看看黄品,改口道:“你不是猎户,日后安定下来,你还是少这样做。

    而且大秦有律令,春二月始万物繁育。

    不得上山砍柴,不得泽中割草烧灰以增地力。

    也不可采挖山野发芽草木,更不可阻塞河道捕鱼。

    像你这样又抓猎物又是摸蛋,更是罪上加罪。

    好在七月可解禁,不然早就重罚于你。”

    “卧槽!”

    听了白玉的又又一次科普,黄品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

    这个律令堪称最早的环境与动物保护法,简直不要太先进。

    “卧槽?”白玉眉头轻轻蹙了蹙,询问道:“这是何意?是对律令不满?”

    黄品眼角抽动了几下,赶忙尴尬的解释道:“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是很好,非常好的意思!”

    白玉微微颔首,轻声道:“很好的意思?

    那是不是可以说你很卧槽?”

    “呃,这个…啊,也可以…”

    黄品支支吾吾的刚想硬着头皮承认,白玉再次捂嘴笑着打断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就是逗一逗你,别在那支支吾吾的了。”

    黄品emo了。

    他没想到白玉这个母暴龙也有这么皮的一面。

    “要不是我的单身手速没你拔剑的速度快,你信不信当场就将你按在地上摩擦。”

    低声含含糊糊的吐槽一句,黄品再次拍了拍竹篓。

    迈步边往野草长得高的地方走,边打算调侃白玉如果再挖苦他,就不给她吃鸡。

    隐约看到不远处挖萝卜的黄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挖了一块像是煤的石块出来,正拿在手里抛上抛下。

    黄品立刻停下了脚步。

    眉头挑挑了挑,立刻朝着黄丙跑了过去。

    这里是后世的鄂尔多斯。

    而鄂尔多斯能够被称为小迪拜,不单是因为有沙漠。

    而是因为有羊煤土气。

    其中羊就是个凑数凑谐音的。

    煤矿,高岭土,该有丰厚的天然气才是最主要的。

    黄丙手里抛着的玩意儿,根本不用猜是不是煤。

    之前没看到实物就没想起这茬,居然蠢到还在发愁用什么来烧火。

    而有了煤,绝对可以再收割一波刑徒们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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