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说笑着,从喜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从喜掐着腰,几乎是两三个字一顿。

    “不好……不好了,外面聘礼……送了好多……聘礼来!”

    秋芙蕖顿时两眼放光,一脸趣味的看向晏辞,“啧啧啧,谢承胤又来求亲了!这卷土重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从喜发现被误会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谢家,是皇家!”

    秋芙蕖一脸如遭雷劈的神情,“皇家?!阿辞这……”

    晏辞已经起身朝外面走去,秋芙蕖和从喜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在晏辞的宅院门口,原本空旷的地面上此时摆满了几十口红木箱子,却并没有看到送箱子而来的人。

    晏辞眉头皱起,问道:“人呢?”

    从喜刚和秋芙蕖一起刚跑出来,奇怪的看着半个人影也没的门口,心中也是十分怪异。

    “刚才我亲眼看到一队禁军抬着箱子来的,我就进去说一声的功夫,人就没影了?我没撒谎啊,领头的还是皇帝跟前那个冷脸的家伙。”

    说着他目光一下就落在最前头的一口红箱子上,那里赫然放着一道明黄的圣旨。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圣旨就跑回晏辞身边,“你看,我没说错吧,还有圣旨呢,就是宫里的。”

    秋芙蕖一出门就被这成片的红箱子吸引了目光,她见惯了不少送聘礼的,但这么大阵仗的也还是头一次见,想起谢承奕给她的聘礼也才二十抬,而眼前的这些,少说也有四十抬了吧。

    不愧是皇家的规格,就是高。

    她走到那些红箱子跟前,伸手拍了拍,箱子发出厚重的声音,光听这动静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分量不轻。

    听到从喜说还有圣旨,秋芙蕖立刻从红箱子里抽身出来,凑到了晏辞身边,“快看看圣旨上写的什么?”

    晏辞对这突如其来的聘礼和圣旨也是满脑子的疑惑,在秋芙蕖和从喜的催促下,便打开了圣旨。

    不看还好,这一看将三人都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皇帝要娶您做皇后啊!”

    从喜的眼珠子差点都掉到地上来,这天启帝真是大手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皇后之位。

    秋芙蕖揪住晏辞的衣袖,“说,你什么时候和这位搞在一起的?怪不得你一直不答应谢承胤的求亲呢,原来在这等着呢。”

    晏辞猛地将圣旨合上,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去。

    “别胡说八道,我和沈诏翊一点关系都没有,谁知道他抽的哪门子疯。”

    秋芙蕖紧跟着晏辞问道:“那他娶你做皇后这事怎么办?”

    “凉拌!”

    沈诏翊来这么一出真是令她猝不及防,她之所以没有答应谢承胤的求亲,是因为她觉得两个人的感情还需要再磨合磨合,却没防备沈诏翊会来横插一脚。

    是她做了什么事让沈诏翊误会了?

    可她统共和沈诏翊也没见过几次,难不成是和他一起对付沈诏言的事?

    可这事都过去多久了。

    晏辞气冲冲的进了内室,招呼春枝道:“替我更衣,我要进宫。”

    春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疑惑的看着晏辞,“姑娘,您进宫做什么?”

    “拒婚!”

    秋芙蕖倚在门框上上,看着被春枝服侍着换衣裳的晏辞,也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能嫁不想嫁是一回事,这想嫁了又不能嫁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了这道圣旨在,晏辞想嫁谢承胤都难了。

    秋芙蕖道:“要不我进宫去找公主表姐说一声,让她给陛下求求情收回圣旨?”

    “她?她哪有空管这个,她在凤阳山忙着种菜呢。她说等到凤阳山寨菜满山寨之时,就让我哥做她的驸马。”

    “还有这档子事?”

    秋芙蕖还在为沈芙蓉为追求花辞树自愿跑到土匪窝里种菜一事而啧啧称奇,晏辞已经换好衣裳出了门去。

    看着晏辞离开的身影,秋芙蕖脑中灵光一闪,天启帝求娶晏辞这事,也该让某个人知道一下吧。

    晏辞进宫的一路上顺利的不像话,就连宫门口都没有一个人阻拦。

    她径直到了毓庆宫,求见天启帝沈诏翊。

    沈诏翊自登基后,仍旧是居住在他做皇子时的寝宫内,只是如今的毓庆宫作为皇帝的寝宫,它的规格装饰,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左春作为一个年纪经轻就历经了三任皇帝的老人,如今又做了毓庆宫的总管大太监,在皇宫里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看到晏辞走来,左春忙不迭的垂下头去,恭敬道:“晏姑娘,您来了。”

    他可是亲眼见证这位晏姑娘和先帝同归于尽的,结果就只有先帝死了。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陛下圣旨上写的是晏辞二字,他险些以为见到鬼了。

    晏辞看了一眼左春,颔首道:“劳烦公公通禀,晏辞求见陛下。”

    左春笑得谄媚,“姑娘来见陛下无需通禀,陛下在里面,您进去便可。”

    晏辞顾不得思索左春对她态度异常的恭敬柔和,快步走入毓庆宫内面见沈诏翊。

    此时的沈诏翊正坐在书案前,执着笔画一副人像。

    白甲,白盔,面容俊秀,英姿飒爽,手持一柄红缨长枪,胯下一匹黑色骏马正扬蹄而起。

    沈诏翊看着笔下将成的画作,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

    他曾经以为她葬身火海,甚至几度后悔没有同二哥争一争与她的婚事。

    他筹谋日久,夺了二哥的皇位,以谋害忠良为名斩了萧成章,将害她的人都处以应有的惩罚,可他并没有觉得高兴,因为即便报了仇,她也已经不在了。

    可当他听长姐说晏辞就是花辞镜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高兴,他大醉三日,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娶她。

    只有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安心。

    晏辞进来时就看到沈诏翊正将一幅画收起来,她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裙角,看着像是战袍。

    她敛神道:“晏辞拜见陛下。”

    沈诏翊听到声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色,待看到晏辞手中的圣旨是,那抹喜色更加深沉。

    “你见朕无需行礼,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晏辞沉声道:“陛下,我今日来是有事要同陛下说。”

    “何事?”

    “陛下,请您收回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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