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开出几十里路,便停了下来,常熟地貌除了虞山等在西北,南为水网平原,北为冲积平原,是时候改变形象了。

    “弟兄们,我们目的地是昆山,买火车票去上海。”

    “火车不安全,小鬼子查的严,经常有人袭击火车。”

    “如果直接南下,直接去苏州,怕被小鬼子直接堵住,咱们舍近求远,争取时间,化整为零容易逃脱。”

    “小鬼子的证件怎么办?”

    “身上有南京的良民证,租界的证件我来办,咱们在昆山照相,然后以行商身份再来乘车。”

    “车辆枪支有点可惜。”

    “我来处理吧,不会让兄弟们吃亏,租界内我留有枪,王八盒子,不用担心。”

    “是,长官。”

    “一人一个包袱,里面有法币大洋,一把攮子防身,小心点,咱们在车站对面的旅馆汇合,如果有二楼,统一住二楼,临窗边。”

    “明白。”

    “把衣服相貌稍微改改。”

    “接头暗号:这两天刮风吗?”

    “有危险,就说打雷。”

    “安全说下雨。”

    “明白。”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钱财如何存放,各有各的高招,不用特意提醒,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其实心很冷,不容易捂热。

    脱下的军装丢回卡车上,四人抱拳行礼后离开。

    眼看着下属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张爱国迟迟未动。

    王锦绣静静的看着侧脸,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莫名的有点泛春意。

    自打从南京城出来,两人偶尔有些亲密动作,大部分时间,炮友变成战友,思想升华了。

    张爱国想的要多些,对于小鬼子和维新政府,自己就是流窜作案,多少老大就是倒在女人的身上,极易引起下边的心理不平衡。

    空间里的物资不能变现,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浪费。

    等走不动时,该停留在哪里呢?

    大的是太平洋岛屿,但现在危险性大,战争未爆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英美法不会坐视不理,对于国人的聪明,鬼子深有忌惮。

    小的是香濠两地,做隐藏的钻石,比较稳妥。

    未雨绸缪,理应想的更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咱们也走。”

    “这些东西呢?”

    “到了沟里,晚点再收拾。”

    报了屠村的一箭之仇,车队的踪迹肯定暴露出来,小鬼子的信息传递快过**。

    迫不得已而弃之,也是为了安全,果然,女人容易影响拔剑的速度。

    走了百多步,张爱国递过去一把花口撸了,停住脚步。

    “你在这等一下,我回去再看一眼,有些舍不得。”

    “嗯”

    王锦绣乖巧的点点头,按过手枪。

    什么时候有的枪,自己没见过这种出现。

    王锦绣拼命的回忆着,一直翻完脑海中的旮瘩犄角。

    算了,不想了,免得惹得不高兴。

    “走,上来我驮着你。”

    王锦绣好奇的看着自行车,难道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张爱国歪歪扭扭的骑着,躲避着路上的坑洼,贴心的在车座上放上一块厚厚的皮子。

    女人的脸轻贴在背上,一只手环腰,闻着男人的味道,皮肤温度不知不觉中在升高。

    背上传来的阵阵滚烫,身经百战的张爱国,自然知道是什么信号,心猿失控,空气中弥漫着春的气息。

    空间里的枪支弹药,火炮,卡车,装甲车,摩托车,辎重车,战车,飞机,机头全乎了,怎么卖出去呢?

    黄金白银再多,不嫌弃,至于军备多了,不当吃不当喝,一个爱好和平的好人不喜欢。

    雪中送炭的5000块还有没有?

    自个的那一把梭哈,至少是结下了天大的善缘,以后不会再发生同类事情,过犹则不及。

    拥有势的人,基本上是代言人,手套,自个不甘心,为什么这么矛盾?

    人就是过于自相矛盾,思虑过多,成功,大多数是孤注一掷,所以才有失败是成功它妈之说。

    “天不早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听你的。”

    进入小镇,沧桑的建筑,厚朴的历史感,每一块砖瓦阶梯上,无言的时间,慷慨地刻下时代侵蚀的痕迹。

    盛世里,可摩挲、凭吊亦或悠然遐想。

    乱世中,成人的世界如同灰色的掠影。

    江南风情民俗在饱受战争、灾难等诸多洗礼,还是留下了许多,而北方更多的变为瓦砾场,一并摧毁的还有宗族关系。

    镇上的大东旅社,掌柜的听到动静,笑容可掬,温和的问道:“客人要住房?”

    “嗯,来间上房。”

    “掌柜的,打听个事,前面这条河挺宽,怎么渡过去。”

    “你是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这条河叫白茆塘,过河容易,客人放心,安排小船渡你过去。”

    白茆塘,又名白茆港、白茆浦,将长江与太湖勾连起来,同时将小镇天然分割成塘南与塘北。“谢谢。”

    镇子不大,凉爽的风从河面上微微吹来,拂走心间的烦躁。

    放下所谓的行李,张爱国打水洗漱身体,免不了一场盘肠大战。

    夏日天黑得晚,张爱国和王锦绣收拾干净,重新出房。

    老掌柜笑容和蔼,一副过来人的安详。

    王锦绣一脸的红晕未消散,小鸟依人。

    “客人,这是想去吃饭?”

    “对。”

    “门口左转,有一家环翠小筑,做的倒是极好,可一试。”

    “谢谢。”

    掀开帘子,伙计迎上来,毛巾一擦,口音没听懂,一看表情,换成官话。

    “老板,请吃点什么?”

    “介绍下,拿手的菜来三个。”

    张爱国轻轻的把一块大洋放在桌子上。

    “好,好教老板知道,首选白切大肠,大肠不是红烧的,可内里软糯,有嚼劲还清爽。”

    伙计拿起大洋在手,脸上的笑容更甚。

    “蒸菜,爊鸡,炒血糯。”

    “主食?”

    “要不来几个酒酿饼,饭粢糕。”

    “行。”

    “对,再来壶温黄酒。”

    “好嘞,我再上份豆腐干佐酒。”

    伙计殷勤的介绍着,张爱国摆摆手,随他安排。

    黄酒的历史源远流长,属于华夏民族最古老的酒,当下为国宴用酒。

    事物的兴衰,随社会主流兴亡!

    万事万物皆逃不脱规律,黄酒没落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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