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这些山贼是哪里钻出来的?”

    匣龙关外,拓跋纯得知秦州城被围,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这丈是怎么打的?

    明明是他攻打大宋,怎么变成了宋军攻打他西夏了?

    宋军都杀到了他西夏京师城外,他居然连匣龙关都还未攻破。

    最要命的是,就算是想水淹匣龙关,他现在也来不及了。

    因为伏龙河现在是枯水期,水位很低,想要掘开河堤,没有十天八个月根本不可能。

    “陛下息怒,这些山贼都是前秦欲孽……”

    这次南征,本来是精心策划的。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计划赶不上变化,区区几千宋军,居然将这大好局面搅得一团糟。

    “陛下,撤军吧!咱们的粮食只够吃三天,一旦缺粮,北岸的贼军南下,与宋军合围,咱们恐怕会全军覆没。”

    这一刻,就算是西夏的主战派,也没了底气。

    如今,匣龙关外,他们不过十万余人,还没有匣龙关的宋军多,若是再加上秦州平原上那十八万贼寇,他们面临三倍的敌人,根本没有多大的胜算。

    若是寻常将领,倒是可以破釜沉舟。

    但关键是,拓跋纯这次是御驾亲征,一旦战败,那西夏亡国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如今契丹人已经兵临大兴城下。

    ……

    而大宋这边,还在积极与西夏进行谈判。

    “三日之后,我们要见到赔偿,没有赔偿,我们掘开伏龙河。”

    “贵使,你们要的这笔赔偿可不是小数目啊,就算我们大宋富有四海,但也需要筹备一两个月,不如你们先撤兵,先停止挖掘伏龙河河提……”

    西夏与大宋的使臣正激烈的唇枪舌战。

    西夏这边,自然是想要先拿到好处,然后解燃眉之急。

    大宋这边,倒是真的害怕西夏掘开伏龙河,那些赔偿的金银布帛粮食也正在筹备,真的没有撒谎。

    但偏偏,西夏的使者也不敢开口要粮食。

    现在一开口要粮食,那不是明白告诉宋人,他们西夏大军现在已经缺粮了吗?

    要是宋人知道他们缺粮,那还不得跟那些亲人联合起来,包他们饺子?

    然而。

    拓跋纯却远远高看了秦蒿。

    秦蒿现在根本不知道秦州平原上出现了第三股势力。

    这倒不是宋军探子不行,而是秦蒿已经摆烂了,只想着和谈,息事宁人。

    打仗,打什么仗啊?

    劳民伤财!

    ……

    凉州。

    被骁骑营袭扰了三天,被夜袭了七次之后,费听承德麾下的战士都熬不住了,一个个倒下便鼾声如雷。

    “谁也不准睡,给我将这些畜生打起来!”

    然而,越是这时候,费听承德越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这三天宋军的袭扰都是虚晃一枪,夜袭也从未杀入过他们大营,但正因为宋军虚晃一枪,才导致他麾下的士卒觉得宋军根本不会攻来,开始麻痹大意。

    然而,费听承德的军令根本执行不下去。

    因为三天三夜没合眼,士卒们都十分困倦了。

    “哈哈,这群送贼,虚张声势而已!”

    “是啊,他们区区几千人,敢杀入我军大营?”

    “不行了,今晚必须睡一觉,要不然明天这些宋人杀来,我提刀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

    就在这些党项人进入梦乡的时候,骁骑营发起了真正的进攻。

    养精蓄锐三天时间,骁骑营人马已经精神抖擞。

    当夜幕降临,乌云遮蔽月亮的刹那,一**火箭突然射入了党项人大营,紧接着,是四面八方的铁骑冲锋。

    场面十分混乱。

    惨叫声,厮杀声,响彻旷野。

    当天色渐明,党项人的营地只剩下一片尸体。

    骁骑营,却已经无影无踪。

    费听承德倒是命大,并没有死于夜袭。

    “大族长,咱们全军覆没了啊!”

    当费听承德再次返回被推平的营地,一个装死的千户跑了上来,抱住费听承德的大腿,嚎啕大哭。

    “哎,此人,将成为我西夏的心腹大患,若是这次他能活着离开西夏,那你我迟早有一天是他的阶下囚。”

    费听承德看着那一地凌乱的马蹄印,叹了口气道。

    现在,他也只能跑路了。

    这山南牧场已经被宋军攻陷,里面的牛羊、马匹自然也保不住了的。

    若是不跑,等拓跋纯回朝,他这颗脑袋是肯定保不住的。

    “大族长,咱们去哪?”

    “去投靠吐蕃人!”

    费听承德带着家眷,直接朝着昆吾山而去。

    翻阅昆吾山,就是吐蕃。

    ……

    “陛下,再不撤军,士卒就要哗变了!”

    匣龙关外,拓跋纯已经弹尽粮绝。

    而跟宋人的谈判也陷入了僵局。

    秦蒿也不是吃素的,也知道了秦州平原上的一些消息,知道拓跋纯缺粮。

    这个时候,秦蒿自然是要据理力争。

    “秦相,咱们这样拉扯,会不会激怒拓跋纯?”

    黄炳忠都有些担忧起来,万一拓跋纯恼羞成怒,直接掘开伏龙河,那就完犊子了。

    “哈哈,拓跋纯现在不敢掘开伏龙河,一旦掘开伏龙河,他什么也得不到。”

    秦蒿大笑道。

    “听说,南岭、北岭之中的秦贼也出世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黄炳忠这时候忍不住的想起赵玄。

    “哼,一去乌合之众罢了,不过他们拖住拓跋纯也好,咱们能少陪一点是一点。”

    秦蒿冷哼一声道。

    赔,自然是要赔的。

    他只是想少赔点而已。

    “答应秦蒿的条件,但三日之内,朕要看到物质。”

    拓跋纯终于是熬不住了。

    但拓跋纯这一妥协,秦蒿却并不着急,又开始磨洋工。

    “伏龙河还有多久能挖开?”

    拓跋纯见秦蒿磨磨唧唧,气得暴跳如雷。

    “陛下,咱们士卒天天喝稀粥,根本没力气挖掘,照这样下去,恐怕还需要十天半月。”

    负责挖河提的将领软绵绵的跪在拓跋纯面前。

    “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拓跋纯杀人的心都有了。

    “陛下……”

    “撤!”

    拓跋纯到底还是顶不住压力,率军退出了秦河南岸。

    秦州城的一万余西夏军也在刘苍围三缺一的策略下,也弃城而逃。

    “先生,咱们明明可以全歼这股西夏人。”

    王豹对刘苍的做法很是不解。

    “哈哈,王都尉,来日方长,咱们跟西夏,迟早有一战。”

    刘苍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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