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俄日都拿不下大兴城的,大兴城有野利仁忠坐镇,可没那么容易被攻破。

    但贺州肯定会被俄日都劫掠一番,宁州贺州虽然不是党项人最负富庶的两个州,但却是党项人东北的屏障,是党项人主要集聚之地,这两州之地被劫掠,那无疑是绝了党项人的根基。

    “一群蠢猪,怎么能让那群宋贼夺走船只?”

    张复还未抵达大兴城,就得知骁骑营抢了船只,脸都气绿了。

    “遭了,右相,朱茂那些老弱病残若是遭遇这伙宋贼,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野利奎山一拍大腿,猛地失声道。

    “马上回援宁州。”

    “另外,让赫连跋不要再擅离京师,京师城高河深,就算百万大军来攻,都能坚持几个月。”

    张复并不太担心大兴城北攻破,大兴城之中有野利仁忠坐镇,稳妥得很。

    而当张复折返宁州时。

    骁骑营不菲一兵一卒就已经杀入宁州城之中。

    进入宁州城,自然是使诈。

    追击过程中,他们抓在了朱茂手下一员将领,然后直接假冒西夏骑兵,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进城之后,自然是手起刀落,杀得守城士卒人头滚滚。

    简单的一番清洗,宁州城就安静了下来。

    宁州城中,大多数都是夏人,这些人胆小、懦弱、毫无反抗精神,最好统治不过。

    但赵玄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打开官仓,将能带走的都带走,然后连夜就离开这座西北重镇。

    “将军,你们带上老朽吧!”

    但让赵玄十分意外的是,当城内百姓得知他们是宋军,许多人直接拖家携口,追出了城。

    “老丈,你这是干什么?快块请起!”

    赵玄并没有下马去扶那老者,他可不敢冒险,万一那老者怀里揣着一把匕首,他上哪儿哭去?

    然而,这老者后面,更多的夏人出现,他们目光恳切的看向骁骑营的战士,看向赵玄。

    “将军,求求你,带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我们都是夏人啊,不想再被异族统治,想回到故土。”

    “后生,你们什么时候能再打回来?老朽盼着一天,盼了六十多年了。”

    此情此景。

    赵玄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咱们还会再回来的!很快!”

    看着越来越远的宁州城,赵玄淡淡的道。

    现在,并不是跟大家煽情的时候,战争还未结束。

    骁骑营离开宁州城,但并未离开宁州,而是杀向了昆吾山下的凉州。

    当然,骁骑营过境,对党项人的部落,那是鸡犬不留的。

    当看到骁骑营一天之内,攻破宁州。

    当看到张复合野利奎山追着赵玄一路杀向了凉州。

    俄日都终于率众南下,翻越横山,杀入贺州。

    西夏的土地上,一时间烽烟四起,山河破碎,四面杀伐。

    ……

    而这一切,大宋京城的王侯将相,并不知晓。

    匣龙关上的秦蒿,也并不知晓。

    大宋朝廷,正商量着如何赔偿西夏,让西夏撤兵。

    “秦州,是必须割让的,不割让,难道还能拿回来?”

    “但必须让党项人让出匣龙关外百里之地,要不然,伏龙河将成为党项人拿捏我们的把柄。”

    “金银布帛,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就算搬空国库又何妨?”

    头发白了许多的赵天圣在大殿之中踱步。

    这一刻的赵天圣,完全失去了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只想尽快的打发走家门口的恶狼,然后关起门来,过他的安稳日子。

    殿内群臣,一个个低着头,猫着腰,一言不发。

    如今的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了敢说真话的大臣。

    全都是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佞臣。

    “就按照朕这三点要求,去跟拓跋纯谈,朕乏了。”

    赵天圣说罢,直接走向了偏殿。

    京城各大酒楼,一片愁云惨淡。

    “听说,朝廷要割地赔款。”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一次不是割地赔款?”

    “哎,还真是大起大落啊,匣龙关外的大胜才多久,就遭遇如此大败。”

    “当今昏庸啊,无能啊,重用秦蒿、秦括这等奸臣,丧权辱国。”

    “是啊,精忠报国的韩帅被罢免,箭术冠绝天下的六皇子被发配种田,大宋真的没救了。”

    “除非被废掉的那位六皇子继承大统,要不然,咱们迟早都要做亡国奴。”

    虽然大宋的文人大多唯唯诺诺、蝇营狗苟、愚昧不堪,但也又学富五车、高瞻远瞩、目光如炬之辈,但这些牢骚对朝廷却没有任何作用。

    该割的地,一寸也不会少割。

    该赔的款,一分叶不会少赔。

    除了不嫁公主,什么都可以出卖。

    当然,不嫁公主并不是大宋皇室不愿意嫁,而是别人不愿意娶。

    大宋不是前朝大夏。

    娶大夏公主,是一种荣耀。

    娶大宋公主,那绝对是一种耻辱。

    谁会去给一个弱国的皇帝做女婿?

    拓跋纯不愿意。

    萧远峰更不愿意。

    进入汉州的韩文君一路上也感觉到了山河破碎的凄凉。

    百姓们无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党项人要是打进来,咱们得地怎么办?”

    “听说党项人会抢走女人和孩子,将男人贬为农奴。”

    “要是伏龙河被掘开,我们的地也会被淹,以后还怎么活?”

    韩师道对此,沉默不语。

    “这就是重文抑武的代价,希望皇帝通过这一次教训,能吸取到教训。”

    姜红玉轻叹一声。

    “没有人会吸取教训的,只会重蹈覆辙。”

    韩师道如今可以说是心如死灰。

    皇帝明知道那是拓跋纯的离间计,还是罢免了他。

    如果此时他在匣龙关,断然不会让拓跋纯掘开伏龙河。

    唯一的破局方案就是主动出击。

    西夏的铁骑虽然厉害,但骑兵的主力却被赵玄拖住了,剩下的除了铁鹞子,都是步兵,没什么好怕的。

    可秦蒿,却不敢主动出击。

    只想着求和。

    然而。

    就在大宋举国悲凉,举国上下都准备喊拓跋纯“父皇”的时候。

    拓跋纯却差点没吐血。

    因为俄日都已经兵临大兴城下。

    最要命的事,骁骑营已经杀到了凉州。

    凉州,那可是西夏的粮仓、牧场,西夏的粮食和战马,可都在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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