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媚用双手温柔地捧住吕信的脸,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老公,我不要你死。你很喜欢我对不对?我是这个世界上你最喜欢的女人对不对?我也爱老公。其他男人一点儿魅力也没有,我才没兴趣呢。”

    伊媚九时许开车回到医院附近的旅馆,只见左义律师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她。左义抽着烟,膝上放着一只黑色的手提包。

    左义从身旁取过黑色皮包,刚打开一半就像做了坏事般看了看四周。大厅里到处都坐着住宿的客人,电视机前也聚集了四五个人,其中几个还有意无意地望着这边。

    “这里不方便,那就到我房间里来吧,行吗?”

    伊媚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已做出了某种决断,她想完全拿下这个年轻律师,使他尽心尽力地为自己服务,当然,她也想用他来排遣自己的寂寞。左义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这既可视作吓了一跳的表情,也可理解为他正坦然地看着对方。那四四方方的下巴上,胡子稍稍长出了一点儿,原来的青色变成了淡黑色。

    “这样啊,那我就打扰一会儿了。”左义似乎明白了伊媚的用意。他本就对这年轻的漂亮夫人心中觊觎,现在当然要趁势而上。

    左义劲头十足地一挺腰,站起身来。

    左义进了房间后,拿出法院庭审  的  两  三  册  文  件  ,  从  底  下  抽  出  一  本  递  向  伊媚:“就是这个。”

    伊媚拿到手上一看,是一个打印本的复印件,  由七八页纸装订而成。

    “法院委托两名法医学专家对李芝的死因进行了鉴定,这个就是专家提交的鉴定书  。和我设想的一样,情况对赵宽非常有利。请夫人看看吧。”

    “好的。”

    伊媚依言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左义又坐到了床上,坐在伊媚身旁,好像要随时给她讲解的样子。伊媚并没有闪开身子,依然看着文件。片刻后左义又把一只手搭上伊媚丰腴的肩头。伊媚抬起头,看着面露渴望的他说,“你把房门锁好吧。”

    九

    左义每隔一两天会来旅馆过夜。一开始他不敢从前台走,次数多了以后,终于在面对穿梭于走廊的男女服务员时,也能满不在乎了。左义当然有妻儿,不过他说,律师这个职业也会出差,遇到大案子时还会和伙伴住在一起商量工作,所以就算不回家也有理由可编。

    左义坚信能让赵宽无罪,但赵宽若是早早出来了,又知道了两人的关系,那就麻烦了。伊媚这么一提后,左义言之凿凿地说,他会帮赵宽在东阳或西平找工作,绝不会让他留在南山市,而且赵宽也向他保证过不再靠近伊媚。在赵宽看来,把自己从重刑边缘拉向无罪的辩护人是大恩人,不管是什么事恐怕他都会答应。

    深夜,伊媚和左义睡在旅馆床上时,总担心吕信没准儿会从医院打来电话。

    “  可  是  ,我  开  始  在  这  里  过  夜  后  ,这  样  的  电  话  一  次  都  没  来  过  啊。”听了伊媚的话,左义说道。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打电话过来了,我觉得他是在忍着。这段时间他终于能在床上坐起来了。”

    “就算打电话过来,我也无所谓。夫人请尽管在我面前和吕信先生通话,说什么都行。”

    “你也挺有胆量的啊。”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吕信先生和夫人交谈后,多少能平静一点儿的话也不错啊。我对吕信先生只有同情,忌妒心是一点儿也没有的。”

    “你得谢罪才行。”

    “夫人才需要谢罪吧?”左义笑得眯起了眼。

    “我已经过了这个阶段。否则在你对我做了那种事后,我会像现在这样和你继续下去吗?”

    “和闫怀庆先生呢?”

    “我和那个人没什么的,你又突然说起怪话了嘛。”

    “我可不相信。”

    “为什么?”

    “看你们的态度就知道了。不管怎么在人前掩饰,你们看对方的眼神啊……我估计你们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之前你可一句都没提过闫怀庆先生的事。”

    “我有顾虑嘛,毕竟是他把我介绍给夫人的,也是这个案子事实上的赞助者。”

    “现在没顾虑了?”

    “因为和夫人关系变深了呀。”

    “如果事情像你想象的那样,闫怀庆先生应该会出现在这里。你在这里的时候,闫怀庆先生来过吗?”

    其实伊媚一直在别的地方与闫怀庆幽会。她嘱咐过闫怀庆,这里是医院指定的旅馆,所以绝对不要过来。

    “虽然没来过,但应该是你掐好了时间,没让我们两个撞到一块儿吧?”

    “胡说八道。”

    “本来嘛,像夫人这种身段的人,一个男人可是满足不了的。”

    “你这话很过分啊。”

    “事实上你和赵宽也有这种关系,不是吗?”

    “  那  个  不  是  我  自  愿  的  ,  是  突  然  被  袭  击  了  ,  就  跟  你  的  情  况  一  样……”

    “于是你就一直保持了和赵宽的这段孽缘?”

    “我是被胁迫的,因为他说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吕信。这人就是个无赖!”

    “仅此而已吗?我可不这么认为。现在时机未到,所以我还没法向赵宽具体询问夫人的事。”

    “我看上去有那么淫荡吗?”

    “我可不想用这个词。这是一种体质啦。丰满、肤白、肌肤细嫩,腰部鼓起的女人,基本都有这样的倾向。天性就是晚上一个人睡会觉得很难受。”

    以前闫怀庆也说过类似的话。伊媚嘴上不能说,心里却有计较。特别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睡旅馆时,常常会兴奋起来。体内血液翻滚,难以入眠。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哦,看你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很懂嘛’。不过呢,这不是我自己的经验。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律师嘛,虽然专攻刑事案件,可也给离婚官司做过咨询。那些都是我从当事者的妇人那儿得到的知识。”

    左义也是,正如他的四方下巴带给

    人的印象那样,此人精力充沛,永不知疲倦。半夜里他会突然起床,坐在桌前,调查诉讼资料或给专业杂志撰稿,然后再一次过来搂抱伊媚。

    “我知道的,闫怀庆先生现在不怎么来找夫人了。”左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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