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从外间走来,一双冷眼盯着那早已经被打得分不清容颜的季长宁:“季二小姐既然这般没规矩,还企图破坏我朝与蒙古的世代友好,哀家今儿个就做主,让季二小姐被打上十大板,扔出宫去吧。”

    扔出宫去,不是让其出宫。

    扔出宫,那是极为丢脸的事儿,更何况十大板下去,季长宁难以保持清醒,难免被人捡了去。

    陈抒祁脸色暗了暗,上前将太后扶住:“此事怎得就惊扰了母后?此事儿臣会处理好的,就不劳烦母后操心了。”

    “皇上是觉得哀家多管闲事了吗?季二小姐两次三番将这宫中当做自己家似的,没规没矩成何体统,今儿个皇上若是不罚她,哀家都为颖贵嫔鸣不平。”太后一脸担忧的看了一眼颖贵嫔,“瞧瞧,瞧瞧,这都快脱相了,这让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活哦。”

    太后字字句句都在帮颖贵嫔说话,倒让颖贵嫔生了几分好感,扬起那被揍的有些习惯的脸一脸感动的看向太后,差点就让太后绷不住了。

    “母后说得对,儿臣自会给颖贵嫔一个交代,给蒙古一个交代,自是不会委屈任何一个人。”陈抒祁笑眯眯的,可谁又知道他那笑容里渗着旁人看不到的毒。

    这话停在季长宁的耳朵里,她顿时咯噔一声,将求救目光看向了自家的皇后姐姐,她实在没想到不过是他国进宫的女人,哪里就有那么重要了呢。

    可季长安自保不及,哪有时间看季长宁,季长宁慌乱的一批。

    “颖贵嫔受了委屈,便晋为妃,赐补药十副,修复膏十瓶,云锦十匹。”陈抒祁一举将人提为了妃,在这后宫便仅次于季长安了,“至于季长宁,毕竟是皇后的妹妹,还得顾及皇后的面子,便禁足在扶玉阁日日抄写女戒,直到抄完十遍为止。”

    对季长宁的惩罚轻拿轻放,但是并未赏赐药膏修复。

    对于一下子将腊雪晋升为与刘络珠同级的妃位,打得太后一个措手不及,立马开始劝阻。

    “皇帝,这颖贵嫔入宫还不到一年,便一举从贵嫔晋为妃位是否不妥?你看这入宫比她早的,有子嗣的都不曾像她这般晋升,怕是……”太后欲言又止,可一切的意思都在不言中。

    陈抒祁顺着他的话说:“即如此,朕便依着母后的,将宫中入宫早的,有了子嗣的妃子位份都提一提,瑾婉仪秀外慧中,早些年身子骨也因为些许意外伤了,便晋为嫔,慎婉仪本就生育了二皇子,也晋为嫔,舒嫔裕嫔管理后宫也有功劳,晋为婕妤吧。”

    “皇帝!”太后心惊,皇帝这才登基多久,就要整出那么多高职进来,还不愿选秀,自己如何让自己人进宫把持后宫呢?

    “马宝忠,还不快去传旨,记得让位分晋升了的妃嫔到太后宫里去谢恩。”陈抒祁一句话就堵死了太后想要阻止的话,唯恐被其他妃嫔说小气。

    此事已然尘埃落定,太后气得牙痒痒却也无果,只暗暗记在心里,事后定然要自己的人在朝堂上给皇帝找找不快,让他认识到没了她,这朝堂会如何不安。

    “既然皇帝你有分寸,哀家便先走了。”太后生气不愿多留,离去前更是半点没看那跪着的三个女人,丝毫看不出刚刚还为颖贵嫔求情的仁慈模样。

    待太后走后,这才上前将季长安给扶了起来,温柔笑着说道:“皇后辛苦了。”

    “是臣妾教导无方,反而让皇上与太后生了嫌隙,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责罚。”季长安内心打了个寒颤,她知道的,陈抒祁属于笑的越温柔私下做的越狠的那种人,这笑不正常。

    陈抒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将人拉到怀里护着,顺着季长安的目光看向了那两个早已经看不清具体容貌的两人,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你们二人,在后宫大打出手,本都该受罚,朕便看在皇后的面上不对你们加之重罚,都回去养伤吧。”陈抒祁语气淡淡的,看两人的眸子也没了最初的那股温柔,这使得两个各有目的的女人都心慌一瞬。

    “是,皇上。”两人异口同声,起身告退,临了,在门口时还互相瞪了彼此一眼。

    乾安殿顿时安静了下来,陈抒祁将季长安放开,有些泄气一般坐到了椅子上,淡淡道:“季长安,你将你妹妹叫进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上说什么?臣妾不明白。臣妾不过是想念家中的妹妹,这才唤起如同陪臣妾几日,倘若皇上觉得不妥,臣妾这就叫长宁出宫归家,绝不会再在皇上眼前出现了。”季长安微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这般模样给她平添了几分忧郁之色,看着让人心疼。

    陈抒祁微微皱眉。

    “你这话骗骗旁人倒是可以,你想骗朕可是骗不到的,朕可是知道你从小便养在嘉定老家,同这一母同胞的妹妹,可就没有所谓的的姐妹之情,又谈何说想她呢?”陈抒祁不给面子的直接揭穿了了季长安的把戏,“你想让她入宫伺候朕?”

    季长安沉默不语,是默认还是不愿多说,都看旁人如何想了。

    “你家中只有你和你妹妹两个人,倘若真都入了宫,可就断了嗣,绝了根了。”陈抒祁因为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凤凰这件事情可是将继长安一家查得清清楚楚。

    季兴茂早就没了生育能力,还是因为自己误食了毒药所致,就连季夫人都不知道,季夫人只以为是自己生了双胎倒是身子不好所致,一直强调着给季兴茂纳小妾。

    可季兴茂却不愿意,只守着季夫人一人,还真就造就了一番佳话呢。

    “就算绝了嗣断了根,同臣妾又有什么关系,臣妾的亲人只有祖母一人,祖母早已去世,长安的心也跟着死了,季家如何与长安并无关系。”季长安不愿同陈抒祁扯谎,反正他也不会信,倒不如说实话的来得自在。

    陈抒祁呵呵一笑:“季长安,我们合该是天生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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