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的魏南晚没有了与他们开玩笑的心情,亦不管众人有何感想,只想赶紧进驿馆歇息。

    祁时澈首先扫过她与江霁白相握的手,望着即使他先开口她仍旧没有回头的背影,桃花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危险,一字一顿道:“陛下还真是厚此薄彼呢……”

    话音一落,那赤红的长袍浮动,以肉眼无法目测的速度欺近了魏南晚,时月感应到他气势的强劲,握剑的手一紧,倾身一挡。

    这时围观的人赶紧后退,不少人赶紧跑蹿而去,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暗自猜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爱生恨,大开杀戒?

    祁时澈似笑非笑地睨了时月一眼,红得快滴出血的双唇轻吐了句:“不自量力!”

    他又加重几分内力,手掌微微泛着红光,以一种尖锐似鹤唳的气劲朝着时月袭去,时月自知以内力不足于抵挡下来,于是她的碧水剑终于出鞘了。

    “锵”一声,时月脸上闪过剑光映眼,以快如雷电之势抵挡下来。

    祁时澈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讶,看来她还有几分本事。

    面对时月势如破竹的以剑招施展可演变七七四十九招,招招可变幻一百二十剑术,精妙绝伦不足形容她的一招一式。

    祁时澈被剑光逼得节节而退,他见识着这精巧而没有破绽的剑术,他想一时之间找出破解的方法必是不易,现在要么与她硬拼,要么换种方式取胜……

    想到这里,他不留痕迹地看了将江霁白护在身后的魏南晚,滟潋的双眸闪过一丝阴暗。

    心中有一股恨意徒然由生,她的眼中终是没有他……

    时月顾忌着祁时澈是一国皇子的身份,所以没有用杀招,而祁时澈出招却拼了命似的刁钻而狠辣,逼着时月不得不使出了全力。

    本来两人以内力相拼,必是祁时澈胜,但是时月的剑术却比手无寸铁的祁时澈强劲了几分,于是两人僵持着。

    而魏南晚看着两道身影相斗着,饶有趣味的观察着他们的招式与对应,内心觉得有着一种领悟,果然武学世界博大精深,无论是祁时澈修练的独门内力还是时月施展的精妙剑术,都让她获益匪浅。

    这厢她在心中演练着自己与他们对战的模式,那厢祁时澈以诡异的姿态蓦地欺近魏南晚,她警惕地瞥了他一眼,观察着他的举动。

    而时月只当他还想攻击魏南晚,便极速刺去一剑,剑势激进只为能造成威慑逼退他。

    然而祁时澈就跟看不见剑势一般,只是那含笑的眉眼,在蛊惑间流转出决绝的神色,殷红色的唇畔,竟微微上扬着,不知是因为他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是对于魏南晚没有反应的举动而强颜欢笑。

    他就这么不动不移,当时月发现蹊跷时,已收势不能。

    而魏南晚直直地望进祁时澈的眼底,也是不偏不移。

    她知道他在等着,他也知道她在等着,两人就似看穿的对方的心思,赌着等侍最后的结果。

    群众的抽气声,大长老与天幻城众多人惊恐的呼感声,他们二人都视而不见,眼中只是固执地等待一个结果。

    就在剑尖嗤地一声刺进他的背脊时,祁时澈笑了,清醒地看着自己受伤的地方笑了,但他的笑却没有维持到下一秒,因为他已被一具温热的身体带离了原地。

    祁时澈怔怔地看着魏南晚,似做梦般呢喃出口:“我是输了吗?”

    魏南晚狠狠地憋着一口气,咬牙道:“是朕输了!”

    闻言,祁时澈抑不住笑了起来,在刹那间,如蔷薇花开,纷华绽放,芳姿妖妍,靡丽动人。

    “晚儿……你终是舍不得。”半晌,他似从胸腔里中挤出了这么一句窃喜不已的话。

    听着他如此亲密地唤着她,魏南晚只觉很难适应,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摸了一手的湿濡,她一愣,看着鲜红斑斑的手掌,心中似刺了一下,面上似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是不是有病,竟拿命去赌一个可能性!

    心中有些愤然,让她直想揪着他的脑袋敲开里面看看,到底是脑花还是豆花。

    暗吁了口闷气,魏南晚神色不善地将祁时澈没好气地抛给大长老叫来的医师,懒得再瞧他一眼。

    不知不觉间,自己好像又被这人给设计了,而且还是明摆着陷阱却笑着看她踩进去,这厮着实可恶!刚才她就应该冷眼旁观的!

    见她决然的转身离开,祁时澈显然不乐意了,他正待说话时,从城门口又缓缓从城门处出现了一批人又一批各国的人马,纷纷而至。

    纵观前方的一批精锐部队,缓缓驶来的马车上,首先下车的是一身牙月色长裳,面如冠玉,精致得难以描绘的男子,便是卉国的大皇子,隋璞逸。

    随之而来的一批整齐划一的军队,从华丽的车上下来一名让人惊艳的少年,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双瞳流转着幽幽之光,这便是鲁国的五皇子傅奕然,他身后随行的正是当日在内院的侍从蓝星。

    传闻鲁国的五皇子傅奕然自小便继承其母鲁国第一美女的好相貌,甚得皇宠,所求必应,如今一见果如传闻中般,能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名男子,亦只有这名五皇子了。

    其后是墨蓝的旗帜是岚国,挥挥洒洒气势浩荡地压轴而来,岚国可以称为七国中仅次于马上剽悍的姜国,这几年由于姜国屡次发兵侵扰各国边境,亦折兵损将不少,而岚国却休养生息,屯粮练兵,倒隐隐有取而代之顶首之势。

    光看他们那只浩大的队伍,漆黑盔甲的将士双眼精髓,步履整齐如一划,仅仅这样一支队伍便能冰山一角地彰显强国之威势。

    随之一身墨蓝黑襷玉带的男子步下车辕,正是岚国的七皇子,陆淮渊。

    陆淮渊有着狭长而深邃的眸,挺直的鼻梁上,淡紫色的唇,黑发犹如丝绸般的光泽,和那白皙到带着一种透明感的肤色,形成着寂灭的感觉。

    一派秀雅俊致,高傲随性,矜贵淡漠的气质。

    他目光似无意看到魏南晚他们也仅是扫了一眼,便没有多余的情绪移开了视线。

    他的眉是冷的,他的眼是冷的,他的神和韵也是冷的,冷到让人心颤。

    眼前的他,带着一种艳丽的冷,如同梅花,艳美,却冷若冰霜,难以亲近,甚至难以直视,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被他眸中的那股冷意所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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