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时萋和江淑月已经顾不上洗漱了。

    直接上床就睡死过去。

    这一整天的劳动强度超标,什么好身体都吃不消。

    大队长也明白,这一天每人都给格外加了三十个工分。

    若是按正常进度干,也差不多是两三天的事。

    第二天是被雨水拍打玻璃的声响吵醒的。

    江淑月揉着眼走到外间,趴在窗台上说:“还真下了大雨呢。”

    也不知道其他村子什么情况,若是没有提前收割,损失就严重了。

    雨势没有减小的意思,她们去灶房就得顶雨绕一圈。

    没有在卧室和灶房之间开个门的弊端,这时候看出来了。

    “直接在小炉子上面煮个面条吧。”下的这么大,就算穿上蓑衣跑过去也得挨点淋。

    小炉子是卫生所原本就有的设施,不到冬天是用不着点它的。

    得亏粮食大头都是储存在卫生所里的。

    早饭两人对付着吃了两碗热汤挂面。

    一人打了个荷包蛋进去,就着大蒜吃的她俩直冒汗。

    说是对付。

    实际上挂面这样的稀罕物,是这个时候过年送礼都显得高档的东西。

    也就是江淑月的价值观和她差不多,在吃喝上从来不会嫌她浪费。

    不然随便换个人,都得闹矛盾。

    一开始她们可都是束手束脚的。

    两人慢慢磨合后发现对方都是个吃货。

    逐渐也就放开了。

    一个夏收过去,正下蛋的母鸡说吃就吃。

    这搁谁家都是要掀房顶的大事。

    江淑月想到老母鸡的香味,舔了舔嘴唇:“等秋收的时候,咱俩把那仨鸡都宰了吧!到时候咱们提前抓几个小的养上。”

    时萋无语望向她,这个比自己还馋呢。

    肚子里这顿还没消化,就有心思惦记后院给她们努力下蛋的老母鸡了。

    “我看行,不过小鸡崽子就得提前养上了,过两天就养。不然咱们的鸡蛋就得断顿。”

    两人美滋滋的商量用什么炖小鸡更香更好吃,越说越馋。

    雨水渐渐小了些,就开始有村民上门了。

    这个夏收人的体力被大量透支,有些人家吃的再跟不上。

    等一停工,紧绷的神经得了松懈。

    不少人就得了病。

    生病的人症状也不一,有的是因为身体本身就是风邪入体,潜伏其中。

    平常时身体能够维持平衡,但过度消耗后身体的平衡被打破,风邪随之入侵。

    其他也有因过劳造成暂时性的不适。

    所以在大家都闲下来的日子,时萋这边变得繁忙。

    之后的几天都是江淑月掌勺。

    时萋抽空喊出竹子来:“我最近也给好些人看诊了,你那边能不能看出来能量情况?”

    竹子似是在休眠,声音懒懒的:“着什么急呀,你看你工分不都得一年一结?咱们这也是一把一算账,等下把开局就能看到收益了。”

    时萋……

    “你搁这打游戏呢?”

    竹子:“都是这么个原理嘛,事实上我比你更想知道。”

    也是这么个道理,她本身并不需要什么能量。

    只是和竹子绑在一起,她的日子能过得更滋润。

    命也更长一些。

    要是只她自己,被世界规则排斥是一点,找尸体没竹子专业也是一点。

    而且有竹子在,她的灵魂体每一世都会得到细微的补充。

    她自己的话,只能越来越薄弱。

    大约活着活着就消散了。

    在大伙日盼夜盼中,天气终于恢复晴朗。

    倒不是众人着急上工干活。

    而是一小半的麦子还没晒过,塞到粮仓里这么多天了,再不拿出来晒就得发霉。

    发霉的粮食交公粮是不收的。

    还有就是玉米种子也得赶紧种了,拖得时间长了,就得耽误秋收。

    进而耽误麦种下地。

    这些问题都是连锁的。

    他们这里的农田,一年到头也不带歇着的。

    过了夏收,大队长也不强制要求时萋上工了。

    她的日子悠闲下来,村里的小孩子也得了空闲。

    东知的泥鳅“生意”黄了之后,最近弄来了新玩意——麻雀。

    她这阵子忙着捡麦穗挣工分,一直没得空到处晃悠。

    这几天学生恢复了上课,东知放学后就跟一堆小伙伴往林子里跑,用自制的弹弓打鸟。

    弹弓架好做,村里的弹弓都是木头制作,有些大孩子也能削出个略显粗糙的。

    难得的是皮筋。

    弹性好又结实耐用的皮筋难得,全村也只有几个孩子拥有。

    东知的弹弓是用自行车内带做的,又更好上一层。

    因为这个,东知在小孩堆里就能得到拥护。

    “方卫生员,你吃家巧不?”东知从裤兜里掏出两只扭了脖子的麻雀递过来。

    时萋探头看了看:“你弄死多久了,这样没放血的有腥气。”

    麻雀在现代社会禁止捕杀。

    可在这个时候,麻雀是农民最讨厌的玩意儿之一。

    特别是夏收秋收之前,田间还会派专门的人看青。防止未成熟的庄稼被这些麻雀、田鼠等祸害了。

    有的村子也会防着下山的野猪。

    西代村倒是没这个隐患,大山离他们这里远着,野猪下山也过不来。

    麻雀这玩意最是讨厌,成群结队的偷吃稻谷以及刚种下的种子。

    撵走一批又来一批,又多又灵活。

    打不着、撵不完。

    所以村里小孩在田边打麻雀,大人是支持的。

    甚至能得到表扬。

    只是麻雀真心难打,也就这几个月麻雀群铺天盖地的时候有小孩拎着弹弓守着。

    基数大,总会有些收获。

    东知心里啧啧赞叹,他们现在想的是吃这上这口肉,方卫生员都已经到了嫌肉腥的层次了。

    “我下学打的,才刚死一会儿呢,烧着吃很好吃的。”东知努力推销着自己的麻雀。

    时萋笑了笑接过来:“行,你下回打着了记得先放血。”

    对于要换什么,东知一时没想好。

    犹豫着要鸡蛋有点太过分了,小麻雀烤完干巴巴的,其实不怎么好吃。

    但要糖块的话,他又觉得不太划算。

    看出他的纠结,时萋也没打扰他:“你慢慢想,我去做饭了。”

    对于手里的两个麻雀,时萋还真不知道怎么吃。

    炖吧,也太少了不出数。

    烧烤吧,弄一次火就为这两个也挺费事。

    想了想,中午答应江淑月要给她炸薯条。

    干脆一起炸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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