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的谢玉竹,和云苓又出门了。

    依旧是没有叫上暗卫,俩人独自驾着马车离开。

    到了刑部附近的小巷子中,马车停下来。

    张星河手中一个小包袱,已经在等待。

    张星河将手里的包袱递给谢玉竹,“王妃见谅,请换上这套男装,方便进出刑部。”

    “张大人想得周全,我即刻换上。”

    很快,谢玉竹换上男装,盘起头发,像个书童模样,走下马车。

    她本就清瘦,长得也不是艳丽的样貌,男装一上身,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少年读书郎。

    “委屈王妃今日做我的侍从,随我到刑部上值。”

    “张大人有礼。”谢玉竹很快进入新角色。

    并且对云苓说:“云苓,你到新开的云归药铺等我。”

    “是。”

    赵掌柜是个做事麻利的人,说要开分店,立马就开起来。

    隔天就行动,今日药铺都已经安排上人手,在装修店铺。

    又在不远处,躲着一群巡防兵。

    “石统领,你看,这不是王妃,还有昨日那名男子?!王妃怎么换了男装?”

    石千斤睁大了双目不敢置信,“闭嘴!”

    属下小心说:“要不要和王爷说一说?”

    这王妃会不会是给王爷戴绿帽子?

    又有人提醒,“是啊,这也太奇怪了。”

    石千斤怒吼一声,“我说闭嘴!敢胡言,我就把你们赶出禁卫司!”

    “不敢,不敢!”

    这边,谢玉竹垂眉恭顺地跟在张星河身后正大光明地走进刑部。

    一路上时不时有人向张星河问候。

    “见过张大人。”

    “李大人。”

    ……

    张星河淡定自若地回礼。

    没人注意到他身边跟着的小厮。

    很快,便进了刑部大牢。

    “今日冯尚书休沐,刑部大牢当值的都是我的人,银杏就在最里面那间牢房里,我会在隔壁,王妃放心。”

    谢玉竹第一回做这种事,手心都是汗。

    “多谢张大人安排。”

    谢玉竹拿着钥匙,独自走向最后一间牢房。

    “王妃?!”

    当谢玉竹出现在银杏面前时,她先是一愣。

    “我先给你把把脉。”谢玉竹弯下腰,伸手放在她的手腕上。

    “无需王妃费心,我的身子我自已知道。中了这样的剧毒,即便已经拔除毒性,可身体已经受损,不可能再恢复。”

    银杏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多大的希望。

    神色淡淡,“如今,我已定罪,往后便要在这里恕罪。能活几年都无所谓,一年,两年,三年,亦或是四年,只能待在这么一间牢房中,死亡或许是对我最好的结局。”

    谢玉竹把脉后,站起身,“你可以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银杏面上无波澜,“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无话可说。”

    “你知道是谁给你的下的毒,你知道这是什么毒。你也知道韩府是替罪羊,韩府是罪恶多端,可他们背后还有人,对吗?”

    银杏脸色苍白,“我不知王妃在说什么。”

    谢玉竹坐到她身边,轻轻说:“答应你的事我们已经做到,你的弟弟秋风,我们找到了,此刻就在中都。”

    “你们找到秋风了?!”

    银杏抬起双眸,脸上终于有了激动的表情。

    “他一直被人用药物操控,在苍兰县的土匪窝里替人养食人花。还有许多与他一样的孩子,他们都是被利用。一旦你们没有了作用,你们的亲人还能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谢玉竹盯着银杏的眼睛,满是诚恳。

    银杏不敢看,垂下眼眸,声音颤抖,“秋风,他,他现在怎么样?”

    “他很好,只是,他很想你。”

    “他好便好。多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

    银杏的声音中没有希望。

    谢玉竹提高音量,“你该为你弟弟和你自已考虑。为何还要帮着那个人瞒着所有人呢?”

    “你若不说,无人揭发她,只会有更多像你和秋风一样亲人分离的痛苦。不止你们,还有她做的事,你知她有多大的野心?”

    银杏眼中犹豫,“我……”

    谢玉竹再接再厉,“银杏,你跟在她身边多年,忠心耿耿,最后还是将你抛弃。如今,我给个机会,让你自已做选择。”

    银杏抬起头,愣愣道:“我,我还有选择吗?”

    谢玉竹点点头,“当然。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答应救你出去,与你的弟弟重逢。”

    “我也可以答应你,尽我医道所能,为你延续性命,减轻病痛折磨。”

    一只竹蜻蜓出现在银杏手中。

    “秋风亲手做的。”

    银杏捧着竹蜻蜓,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可以和弟弟重逢,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连做梦都在想啊。

    她害怕,这是梦,“可,可她耳目众多,权势滔天,无论逃到哪里,都没有用的。”

    谢玉竹保证,“风王府也有这个能力,更换姓名,你可以有一个新的身份,在一个新的地方,好好生活。或许不会大富大贵,但也可安享宁静。”

    “你的身体,好好养着,至少能活四年,若心胸开阔,或许五年十年都可以。”

    五年,十年……

    她都不敢想。

    要是有一两年便知足了。

    银杏眼中有了一丝希望的光。

    她擦干眼泪,决定了,“若真如王妃所言,银杏定当知无不言。”

    谢玉竹点头,“慢慢说吧。”

    “我是南姜部落的圣女,十岁便受族长之命,出山听命皇贵妃。族长和我们说,皇贵妃是部落的恩人,没有她,就没有皇帝的赏赐,也就没有部落这二十年的富足生活。”

    “我们出来的人都以为是来报恩的,没想到,却是在为她卖命的。我们以各种身份生活在各地,只要她一声令下,我们便赴汤蹈火。”

    谢玉竹问:“果然是皇贵妃。你可知她这些年到底都做了哪些恶事?”

    银杏接着说:“我奉命隐藏在桃花楼,为她探听朝中大人的私密,以及暗杀威胁一些她要铲除的人。”

    谢玉竹蹙眉:“那你可知十年前的那场瘟疫?是不是她造成的?”

    她摇了摇头,“此事我并不知情,那时我还未出部落。她十分谨慎,每隔几年便会换些新人,不是她信任的,不会久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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